《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104、第一百零四章

　　从新春到开春，自从得知赤焰军战败后，霍嘉兰便一直关注着，大军都已经回来了，唯独没有缪思重的消息。兄长是跟着缪思重身侧的，也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母亲眼疾很严重，之前还能看清楚一些模糊的身影，如今是彻底陷入了黑暗。

　　家中没有男子，对于霍嘉兰来说，很是艰难。加上王氏的身子时好时坏，霍嘉兰更怕听到有关兄长不好的消息。虽然王氏会时常问她，霍嘉兰也都以缪将军给霍去白派了更重要的差事，所以暂时不能归家。

　　王氏眼睛看不见了，便只能以吃斋念佛打发时间。甘嬷嬷原本还能陪着王氏，去岁的冬天，甘嬷嬷身染重疾，并未熬到今春。甘嬷嬷是看着霍嘉兰长大的，二人虽为主仆，但更像是亲人。

　　埋葬甘嬷嬷是霍嘉兰亲手操持的，也好在有陈域之帮衬，不然她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甘嬷嬷在临终前告诉了霍嘉兰有关当时她让查证的那个冯医女的行踪，霍嘉兰因为家中事物都要一个人操持，还尚未来得及去寻冯医女。

　　这日天气正好，是开春来难得的艳阳天，霍嘉兰想将王氏带出来晒晒太阳。

　　二人在院中廊亭里坐下，透过葡萄架的光束照在身上，感觉到暖洋洋的。

　　王氏手中念着佛珠，问霍嘉兰：“嘉兰，其实为娘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又怕勾起你的伤心事来，但是为娘怕要是不说，这哪天不中用了，想说都来不及了。”

　　霍嘉兰望着王氏，伸手为王氏将身上的袄子的领子合紧，虽然阳光明媚，但还是不眠有些轻微的小风。

　　“娘，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你身子好着呢。你整日就知道胡思乱想，才拖垮了身子，大夫都说了，你需要静养。”

　　王氏顺着领口抓住了霍嘉兰的手，紧紧的将霍嘉兰冰冷的小手窝在手心里，“缪家将你休了，那是他们的损失，但是你还有大好的年华，你不能就这么认命，知道吗？”

　　原本好好地，被王氏这么一说，霍嘉兰只觉得眼睛里进了沙子一样，鼻子一酸。是自己的错，还要连累身子不好的母亲为她担忧。

　　霍嘉兰感受着王氏手心里的温度，道：“娘，你就不要在为我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你爹走的早，我一个人将你们二人拉扯大。你兄长还尚未成家，你又是这般境遇。”王氏叹了一口气，只恨自己不中用，“近来，我时常梦到你父亲，他总是怪我无用，说啊，要是他还活着，定然不会让我们霍家这般境遇。”

　　“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想的太多。这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爹那么敬重你，怎么会责备你呢。”霍嘉兰将头靠在王氏的肩头。如今，也只有这最亲的人能让她如此安心。

　　有时她很庆幸，有母亲陪伴，尽管她做了错事，也都是包容她的。尽管已经是嫁为人妇的她，还是能够靠在母亲的肩头撒娇撒痴。

　　“我最近不知怎的，觉得头脑灵光了很多，想起了你爹说过的很多话，我琢磨着，你爹的死还是太蹊跷了，怎么会在决定放人的时候病死了呢。”

　　“娘，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朝廷不是说了，爹没有罪，爹是被冤枉的。仵作也验明了爹的尸身，确实是病故。”霍嘉兰还记得小小的她和哥哥被母亲牵着手，将父亲从牢狱中接回家的。

　　王氏被霍嘉兰这么一说，也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道：“我只记得当时皇后总是差人传唤你的父亲，每一次事后，你父亲归家，都面目沉重。”

　　霍嘉兰倒是不记得此事，被王氏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好奇，正与追问，杜鹃跑了过来，“姑娘，陈夫子来了。”

　　霍嘉兰道：“他来做什么？”

　　“说是今日休沐，来看看夫人。还给夫人带来了好些补品呢。”

　　来者是客，陈域之也帮衬她霍家不少忙，霍嘉兰自然是不能将人赶出去的道理，便吩咐杜鹃将人带到正堂去。

　　王氏住着霍嘉兰的手道：“我这东拉西扯的，正事倒是忘了，陈夫子一来倒是提醒了我。”

　　“又干他何事？”霍嘉兰有些不解。

　　“我看这陈夫子对你有意思，这几个月来，总是有事没事就来家中。作为女人的直觉，娘觉得他是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霍嘉兰当然是想都没有想过。

　　见霍嘉兰没说话，王氏继续道：“你是还念着想回缪家？”

　　“娘，我......”

　　王氏打断了霍嘉兰的话，“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可缪家那般对你，将你休了。以娘的意思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们确实家大业大，可这并不是你能周旋得来的。缪思重那孩子虽对你不差，可我觉得他护不住你周全。其实当时这门婚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拒绝，只是娘都以了你的意思来。”

　　“我不指望你和去白能再光耀霍家门楣，只是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过一生。”

　　“娘，你说的话，嘉兰会考虑的。但是陈夫子来了，我们总不能叫他一直在前厅一个人坐着喝茶吧，人家是带着补品来看您的，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王氏笑了笑，霍嘉兰搀扶着王氏一道向前厅走去。

　　王氏道：“娘说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但你也得考虑考虑，人家陈夫子挺好的。”

　　“知道啦。”

　　“我这可不是唠叨，我这是害怕你拿不定主意再错过了。”王氏拉进霍嘉兰的手，“我虽眼盲了，但是心不盲。”

　　“陈夫子虽在你眼中看着百般好，可人家也有自己想法，你想的事，也得他也这么想才是。我俩只是挚友，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再者，万一人家有娃娃亲或者旁的婚约在身呢。”霍嘉兰略有推脱。

　　王氏却是趁胜追击，“那你抽空打听打听，陈夫子家世如何，不殷实也不要紧，有上进心就成。还有家中现都有什么人，几个兄长要问清楚，免得受气。你若是不好意思，我帮你问。”

　　“可别可别，你这样会吓到陈夫子的。回头吓跑了人家不敢再来，你又要念叨了。”听王氏这么一说，霍嘉兰都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正在相亲了。

　　霍嘉兰害怕王氏当真见了陈域之就问，在去前厅的空荡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