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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守·戒 ...

  •   空舰迅速提高飞行高度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看不见了。荒野中,吉普车依旧在奔命似地狂飙,突突突地将飓风甩在后面,一路笔直地冲向远方的地平线。
      甩掉了追击者,莫名之余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何席优没有放松油门,依旧踩得死死的,沉默地驾驶车。后座,上官七戒把司徒空紧紧地扶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垫着他的背,靠在有些硬邦邦的车壁上。
      他的一只手扶着司徒空宽宽的额头,略微盖住他紧闭的眼,感受着他虚弱的呼吸,心也跟着一直悬在半空,始终不能安稳。
      司徒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始终毫无知觉地倒在他身上,压着他的臂膀,而他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鬼门关。
      他按住他的残臂,仿佛想通过这样把他的灵魂留在躯壳中似的。
      为什么同样是受伤,司徒空当初可以那样冷静,那样无动于衷,而现在,他却办不到?
      果然,是不一样的吗?
      想到这,七戒更加用力地拥紧司徒空冰凉的身体,想阻止他的体温流失。
      “那艘战舰的目的地可能是军神要塞。”许久没有开口的何中尉忽然说道,风在耳边猎猎呼啸,七戒听见的中尉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的思绪一直沉浸在彷徨不安中,是以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中尉是在跟他说话。
      他拧了一下眉头:“中尉,之前你说,你是从要塞那边过来的?”
      “呵呵,”何中尉冷笑了几声,然后将此次任务简单描述了一下,“参与这次行动的有十一只小队,先后从基地出发,然后分布在红野的各个地区。我们小队的任务是负责坚守核心阵地,就是位于第六区,红野的守护女神‘军神要塞’,那个,是敌人最主要的目标。”
      “攻占要塞?”七戒很纳闷,攻占一座废弃的要塞有什么意义?又不是战争时期……军神要塞作为重要的军事据点,如今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吧。
      虽然关于它的故事如雷贯耳,使它出名的兰玥司上将更是许多军人心目中的英雄,当然,亦是某些人心中的叛徒,似乎一个人的传奇色彩就是要靠这样褒贬不一的争论才能使之永垂不朽。
      姓兰的,都不会默默无闻。
      “情报是这样,但实际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明确。他们想要的可能是‘无敌号’,也可能……”何中尉故意回头瞥了一瞥,七戒知道他在暗示司徒空说的话,“敌人的目标不光是要塞”,不管是攻占要塞还是夺取“无敌号”,出动那么庞大的军力,连空用战舰都出现了,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如果不是被敌人盯上,谁也不会去注重一座荒野中的废弃要塞,如今却让十一支小队围着它团团转……
      他们正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我方的目标是破坏敌人的计划,以及查明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何中尉想起作战会议上姿态高傲的兰中校,心里就有些不爽,“这次的总指挥官是兰华夜中校,他和霍碧若上尉一起乘坐直升机对我们进行全程移动指挥。”
      大姐头和兰中校在一起?!七戒忽然想起之前大姐头竭力支持他接受邀请,还积极送他到车站,现在看来,说不定是故意把他调走?
      不希望他参与此次行动吗?少了君文乙轩,他身为机械操作师的作用在军事行动中已经失去价值了吗?
      少年闭了闭眼,眼底默默地淌过一丝苍茫。
      “以及,”何中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接下去,“暗杀玛德克斯港空军基地总指挥官,新联邦政府军务长马隆提督。”
      什么?!
      “怎么可能!马隆提督是东方军司的幕后支持者之一,很多技术研究都是在他的竭力推崇下才能顺利进行,为什么……”
      “政治嘛……”何中尉发出清冷的嘲讽声,透过倒后镜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司徒空,“我们这些小人物不敢胡乱猜测大人物的想法,不过既然这家伙出现在这里,多少证实了我的推测。”
      “什么?”七戒问。
      何中尉略微向后侧过头,背着车内的灯,脸上一片模糊:“马隆提督的名声那么好,在我们东方军司又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上位者当然会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这两年,谁和马隆提督相处得最近,谁就想除掉他。”
      “难、难道……”七戒是聪明人,所以他很快就猜到答案,“该亚·烈因是他的侄子!”
      “政治里哪来的仁义亲情?朋友,那是个绝对冷酷的世界。”何中尉用散漫的口吻却冷冷地说,“就算是亲生父亲,他大概也做得出来吧,否则他就不能年纪那么轻,就爬上那个位子。”
      对他们军部的最高指挥官的印象只停留在年底时的总部统合会议上,作为基地的五名ARE操作师之一,他才有机会参加那样的高峰会议。他一直以为,当初在演讲台上发表演说的男人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斯文败类?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滑稽的辞藻。
      “不过,给他这个权力的……”何中尉故意拖长尾音,“应该是这家伙的老子,只有最高参议会议长能有这种魄力除掉军方的高级官员。”
      “辉夜城主!……”上官七戒低呼一声,感到喉咙堵塞住了,唇齿微微颤抖,隐隐感到怀中的司徒空身上散发着危险至极的气息。
      是啊,说来,这家伙也是那个绝对冷酷的世界里的人,那些人连自己的血亲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
      七戒微微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司徒空轮廓深刻的脸上。
      他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所以,”何中尉瞄了瞄司徒空,冷言冷语,“这种败类说不定死了是件好事,他将来没准比他老子还精!”
      何中尉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没有听到心里去。他从来没考虑过司徒空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如果他的眼中是整个世界,那么散落在这个世界中的人自然都是凤毛麟角。他只看到,司徒空在面对未婚妻的时候那样深情款款,他也知道那种温柔的视线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可是他索要的并不多,仅仅只是司徒空在对他施加粗暴行为时,所说的——
      “不要再和别的人上床……好吗?”
      那时候,他用他施加给他的痛楚记住了这个人,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

      夜晚最适合出其不意的空袭,第二波进攻很快就一触即发,战斗机在夜空中横行霸道,炮弹恣意地摧毁着要塞外壁,漆黑的夜幕是敌人最好的掩护,炮台难以清晰地捕捉到它们的位置。
      这只是单方面的轰炸。
      不过,来自荆恒、卫斌那里的紧急报告证明了韩少尉一开始的构想,这只是佯攻,目的在于分散要塞内的注意力,掩护地面小队潜入进行内部破坏。荆恒等人在守候的第三仓库入口发现了敌人的潜入小队。
      第三仓库是弹药库以及备用能源存储室,对方大概是想通过断绝他们的火力补给,控制能源室后,以便之后占领并掌控整个要塞机能。
      确实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安排,不过他们的构想能力还不够出人意料,要知道他身边可是有个从来不遵守逻辑的家伙。
      “副队长,敌人的潜入小队已经到达D4区,估计一分钟以后就会进入第三仓库通道。”
      慢悠悠地放下已经冷掉的咖啡,韩邵叹了一口气,没有队长在,由自己亲自指挥作战,他还是很不习惯。
      粗略地扫了一眼大屏幕和操作台上的全息地图,他抓了抓本来整整齐齐的头发。
      “让他们尝尝东方军司第一突击小队的厉害!别给我们的队长大人丢面子!”
      “了解!”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显得有些亢奋。
      他们小队的特色一贯就是把作战当作娱乐,享受战斗中淋漓尽致的过程,无所畏惧,亦不要留下遗憾,这就是何席优的名言。于是他的队员都继承了队长的风范,不留下遗憾地战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总是在执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原因。
      别人说,这是军人的自豪,何中尉却说,这是比别人死得更快的先兆。
      韩邵早就看出,何席优不喜欢被别人给予过分的期望,从他见到他的第一天起。
      “唉……”他像一条沙滩上的死鱼似地瘫软在椅子上,仰面呆滞地望着机械的天顶,发出悠长的叹息,“快点回来指挥我们吧……你这个不负责任的队长……”
      中央指挥控制室暂时由这位二十二岁,新婚不久的年轻少尉驻守,另一边,第三仓库的通道中,荆恒和卫斌分两队行动,大部分人员都跟着荆恒在通道入口等候着自动送上门来的不速之客,卫斌只带了几个人,由一条输送通道通往停车库,防止敌人逃跑时盗取要塞内的坦克和装甲车,那些火力绝对不能反被敌人利用。
      于是,在预定时间,荆恒等人与敌人潜入小队交火,通道内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在入口形成密集的火力网几乎就是决一胜负的关键,剩余的漏网者就以肉搏解决,他们这个小队除了队长,几乎人人都擅长肉搏战,而表面看似属于智慧型的电脑天才其实是他们小队中搏击能力最强的一个。
      “荆恒,你们火力掩护,我们几个人直接冲出去和他们拼了!”带队的人还没有说话,其他人却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们骨子里是天生的战士,一颗热血的心在这种场面下完全被激发出来。
      如果是往常,荆恒一定毫不犹豫地赞成他们冲出去,不是他喜欢冒险,而是他们对自己的搏击能力很有自信。可是这会,他却犹豫了一下:“再等一下,卫斌那边一直没有回音,按道理他们应该已经到达车库了。”
      “难道……敌人的大部队埋伏在那?!”有人惊声低呼。
      荆恒皱了皱眉:“不可能,车库的入口是封闭的,从外面不可能进入……”
      枪声不断在耳边鸣奏交响曲,混在在其中的紧急警报声让荆恒吊起一颗心:难道那边出事了?!
      “第三仓库通道入口,正与敌交火中,请指示!”紧急信号来自中央指挥室,荆恒神经紧绷地拿着对讲机,手心不住冒汗。
      “荆恒,回来吧!”对讲机中清晰地传出副队长的声音,严肃、沉冷,只会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
      卫斌!
      “副队长……”
      “回来再说!”
      挣扎了一下,眉宇不住颤抖:“……了解!”
      加强火力密集,将敌人暂时逼退后,他们迅速撤退数十米,拉下通道闸门,它只能暂时阻挡住入侵者,但只要他们破坏解码器,闸门就会打开。
      可是,军令如山,荆恒等人一路沉默地迅速撤回中央指挥室。
      “是不是……”
      “闭嘴!”荆恒恶狠狠地吼住正要说话的战友,“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阴冷机械的通道里回响着他们匆忙的脚步声,不顾身后敌人是否会追击,他们在原本就不太熟悉的要塞中利索地前行,凭他们作为一名优秀战士的直觉。
      指挥控制室明亮的灯光已经近在眼前,穿过一道道自动闸门,他们一头钻入宽敞高阔的室内,刺目的灯光一下子让眼睛很不适应,过了一会,所有人都呆站在入口处,鸦雀无声。
      一个声音打破静默:“嗨,全都回来了吧,没有人掉队吧?”
      那是一贯调侃的声音,配合那一席散漫不经的身影以及嘴边轻佻的微笑,还有在半空中漫不经心地挥动的手,荆恒等人一下子有股冲动,很想上去扁这个人,或者是他们的副队长。
      “队长!”好几个队友同时叫道。“你、你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荆恒目瞪口呆地看着倚靠在操作台边的何中尉,又看了看韩邵副队长和一旁安然无恙的卫斌等人,他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就在刚才,卫斌带我进来的。”何席优指了指卫斌,卫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我还差点一枪毙了队长。”
      “还好你没有!”韩邵用文件夹拍了拍卫斌的脑袋,大舒一口气。
      卫斌一脸无辜:“车库黑乎乎的,谁知道队长会开着敌人的车子闯进来……”
      “嗯?”荆恒茫然地看着队长,何席优摊了摊双手:“正因为我开的是敌人的车,外面那些家伙才会无视我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皮底下路过。”
      说来也巧,正当何席优正在为自己驾驶着从敌人手里抢夺而来的车子,极有可能被自己要塞内的同胞识别为入侵者时,却发现敌人派了地面部队准备潜入要塞,于是席优就趁乱瞒天过海,由于他开的是那帮家伙的车,他们自然将他识别为他们的同伴,而根本没有想到坐在里面的是他们的敌人,要塞如今的驻守指挥官。所以,席优把车开到要塞附近的时候非常顺利,没有遭到任何攻击,不过在进入车库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
      “还好我命不该绝,否则肯定变成冤死鬼!”何席优撩起额角的头发,一道浅痕印在小麦色的肌肤上。
      “对不起,队长!”卫斌内疚地连忙道歉,席优甩甩手,毫不在意。
      “队长,你的任务……”荆恒于是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向大屏幕前,他们队长站的位置。
      “啊,基本上……”席优抬头望着大屏幕,眼中有一丝惆怅,“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韩邵站出一步,态度坚定的样子:“队长,你真的打算让他在要塞里养伤?这里不安全,随时可能被敌人占领,要是他在我们手上而我们又没保护好他……”
      “没关系,有人会考虑周全。而且……”何席优漫不经心地看着大屏幕中显示的,第三仓库通道入口处,正在努力突破闸门的入侵者们,“会拼了命保护他。”
      “那个小男生是……”韩邵谨慎地保留一丝怀疑。何席优聚精会神地望着大屏幕,嘴边拂起笑容:“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让敌人上当受骗。”他微微地一笑,就像正在动歪脑筋准备捉弄别人的淘气孩子。

      简陋的医疗室内,司徒空平躺在病床上,而七戒则颓废地坐在地上,靠着床边,低垂着头,任发丝在脸上打下深深的阴影。
      他现在的状态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精疲力竭。同样是不堪负荷的疲倦,和那时候相比,此刻心却如此平静,好像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激动。
      不知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颓靡地仰靠在床侧,望着很低很低的灰色天花板,然后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坐着不动……
      “喂……”苍茫而沙哑的声音,像含了一口沙子,慢慢地扩散到房间每个角落,“像你这种混蛋,还是死了的好……”
      他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自顾自唠唠叨叨。
      “破坏了别人的生活,还一副自己是亲善大使的模样……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去喂鱼!”
      呼吸着有些干燥的空气,感觉到肺腔的剧烈起伏,思绪一片混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明明……你这家伙可以逃跑的,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逃?”这是积压了很久的疑问,比他希望了解当初他为什么那么薄情寡义更渴望得到答案,“你以为我会感动吗?我好歹替你挨了那么多枪,怎么能白挨呢!”
      身体各处传递着阵阵刺痛,也许是伤口又裂开了,直到静坐下来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也是身受重伤的人,居然之前都头脑发热地忘记了它们的存在。而现在,它们开始抗议了。
      所以,他懒得动,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很辛苦。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公众人物,怎么可以乱七八糟的……哼,你大概连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都考虑好了吧,你比我聪明,比我有头脑,精得像只老狐狸……”
      “手……断了嘛,可以再接啊……装个假肢什么的,反正这种医学技术现在已经很纯熟了……有人连整个身体都可以用假的,一只手算什么……”
      “一只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逃,为什么会断了一只手,为什么撑了十八个小时……为什么啊……”
      问不完的问题,纠缠不完的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何况,这是不允许的!
      他只想过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他不想再和任何人纠缠不清,他希望可以默默无闻地死去,不会不舍,不会留恋,亦不会有遗憾地离开人世。
      扶着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那家伙的脸上。
      “司徒空的魅力我是有所耳闻,却不知道对男人也管用!”
      哼……
      嘴边逸出冷笑,他昂起头,一副轻蔑的样子,冷冷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司徒空。
      “我保住了你的命,这笔人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互不相欠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晃动了几下,他跌跌冲冲地凑近司徒空,也许是因为疲倦而自然地弯下腰,“最好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啪!”
      忽然,手腕被扣紧,司徒空竟牢牢抓住他的手,双眼依旧闭着。“你……”轻轻的话语逸出口,竟透露出一丝感伤。紧接着,他一用力,将本来就站立不稳的七戒拉入怀中。
      七戒一个踉跄,跌在他身子上,又惊又怒。
      急促的呼吸回荡在房间里,他不能克制剧烈的心跳。
      司徒空始终闭着眼睛,微微蠕动唇齿,像在说着梦呓:“不许走……”他的脑袋侧了一下,歪向一边。发梢轻轻划过脸颊,盖没了他的眼。
      上官七戒紧张不已地盯着司徒空:梦话?
      可是……
      那微微皱起的眉头,那下垂的嘴角,那潜意识中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多么的……多么的温柔,而伤感……
      司徒空……你?!
      上官七戒正准备挣开他的手爬起来,却听他又轻轻低唤了一声。
      “……默……”
      墨?他妹妹?
      “……默……常……”
      是别人的名字……
      上官七戒急忙起身,怔怔地望定脸容泛着淡淡忧伤的司徒空。
      这家伙……怎么回事?竟然……这么伤感地叫着某个人的名字……
      走向门边,七戒回头又看了一眼,平躺在病床上的家伙又没有动静了,脑袋歪向内侧,发丝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见表情。“哼。”他轻轻按下门闸,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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