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蛰·戒 ...
-
枪声响彻原野，十一区东南部的战斗激化了。
兰华夜只用一发子弹打乱了敌人的阵脚，迫使敌人在慌乱中撤退，他预判敌人会沿十一区东南边郊撤退，那里是一片灌木丛，有利于躲藏隐蔽，同时又生长着不少荆棘藤蔓，如果事先掌握地形可擅加利用，对于追击的一方很不利。
一旦掌握敌人的行踪，占得先机的兰华夜慎重地调派了两只小队事先埋伏等候在灌木丛入口，能让叶祁的小队几乎全军覆没的敌人不容小视，所以，即使让在七区待命的贺冰小队火速赶往十一区东南部进行埋伏突袭有点勉强，他还是坚决地下达了命令。
原本贺冰小队的任务是支援其它小队火力，因此他们的机动性以及武装配备最有优势，正是考虑贺冰少尉整合编组队伍的卓越能力，兰华夜才舍弃离十一区较近的其它小队，让贺冰小队长驱直入。贺冰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刻对转移路线以及遭遇敌方的时机进行了估判，不过他们赶到十一区东南部的灌木林时还是晚了一些，那时候，首先到达目的地埋伏的林加小队已经与敌方展开交战。
计划有变，贺冰少尉极为冷静地当下制定了第二方案——对敌方进行反围剿，支援友方左翼的策略。
灌木林的左边有着无数天然土坳，应该守在灌木林入口阻截敌人的林加非常聪明地选择以退为攻，边战斗边退守到土坳处，然后利用不规则分布的土坳来分散敌人的火力，这样，他们就能埋伏在某些土坳里与人数众多的敌方势均力敌，而敌人根本不知道哪个土坳有人，哪个土坳无人。
但是这如同赌博式的战术毕竟只是彼此消耗战斗力，并不能有效减少伤亡。这时候，贺冰少尉命令狙击手占据灌木林的一处高地，先是往土坳方向放出迷雾弹，混淆敌人的视线，把分散的敌方火力重新引诱聚集到土坳这里时，反围剿便开始了。
两只小队迅速包围了敌人并将之歼灭，贺冰手下的队员各个都是神枪手，他们的子弹例无虚发地打中敌人要害，几乎一枪毙命。
但是，如此成功的反围剿战换来的却不是喜悦和胜利，当土坳地只剩下自己的同伴时，恶魔开始嘲笑他们。
一发光束弹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穿透贺冰的脑袋，这位冷静沉着的神枪手就这样与世长辞，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当时，所有目击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更不能相信已经捧在手心里的胜利竟会化为泡影。
附近穿来一阵阵连续的“嘶嘶”声，像金属关节扭动的轻微声响，林加气愤地辨识声源方向：“什么人！”
他们站在坑坑洼洼的土坳上，看见灌木丛中走出一具血红色的人形机器，它的体型是正常人的两倍，全身金属如血鲜红，扛着一架等离子光束炮，一双金色的电光眼忽明忽暗。
“难道是……”林加的瞳孔急剧收缩，牢牢锁定红色机器人。
ARE？！
蒸汽充满整间浴室，水声停止后，玻璃门被推开，裸体女人走出来披上白色的浴巾，甩动一头长长的浪发，散开的水珠飞溅在镜子上。
女人白皙纤长的手抹过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镜中照出一双妩媚妖娆的眼。
走出浴室，换上性感的蕾丝内衣，然后直接在外面披上一件风衣，看起来有些风骚□□的女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从皮包里翻出小圆镜照了又照，接着开始化妆。
“我还是喜欢你的素颜，你不化妆的时候比较美丽。”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女人手中的眉笔掉落在地上。她惊慌地看着倚靠在墙边身姿优雅面带微笑的男子，虽然他的笑容平易近人，可他的眼睛却透出一股邪气。
紫水晶色的眸子，它们蕴藏着无限神秘和欲望。
“你、你怎么在这……”
男人慢慢走向女人，女人一动也不敢动。
来到女人身边，男人托起女人尖尖的下颚，若有所思地欣赏着女人的容貌，淡雅地笑了：“你又为什么要用这些化学物品糟蹋这张可人的脸呢？”
女人依旧不敢动一分一毫，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控制着呼吸的节奏，直直地盯着男子。男子则弯下腰，吻上她的唇，肆无忌惮地探索着她心里的彷徨。
“我好想你啊，苏娅……”男人的舌尖顺着女人的脸颊渐渐滑落锁骨间，女人便顺势往后仰身，呆呆地看着低矮的房顶。
“别这样……诺……啊！”
女人忽然睁着一双惊惧的眼睛，唇齿微微颤抖着。
男人的手伸进风衣里，冰冷的触感，他握着一把小型手枪对准她的胸口。只是，他的嘴依旧在亲吻她的脖子。
“你居然放跑了他……想玩什么花样？”
“不，我……”
男人终于停止不含温情的亲吻，将视线移到女人的脸上，与之四目相交。他长长的发丝垂在女人的脸庞上：“你不要忘记，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而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男人继续俯身，亲吻女人的唇。
这一次，他吻得格外温柔。
“我还不舍得让你死，别令我失望，苏娅。”
男人离开房间，在她的耳边残留下一声耐人寻味的笑声，一如他暗藏玄机的微笑。女人按住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视线漫无目的地在面前的桌子上移来移去。她用力咬破唇，揪起眉头，眼中透出强烈的狠意。
用力一挥手，桌上的化妆盒被她推翻在地。
如果只有一种选择，我只能背叛你！
“嘶嘶——啊……T66-144区……17时04分，遭遇……ARE！嘶嘶……紧急呼救！紧急呼救！嘶嘶——我们遭遇强敌！……啊——”
军神要塞的大部分动力已恢复，指挥室主屏幕可以使用了，韩邵一脸严肃地盯着屏幕中播放的刚刚从总指挥官兰中校那里接收到的一段有声画面，大约才30秒钟左右。看完之后，他要求再播放一遍。
画面抖动得十分厉害，拍下了一段激战过程，可是影像中却看不见敌人，只看见友方的同僚在四处飞射的红色雷光光束弹中呼救惨叫以外，就只有一具红色人形机体，间歇地出现在画面中。
“停！”
在一个比较能清楚辨别红色机体样貌的镜头，韩少尉喊了暂停，用棒子指了指屏幕：“把这台ARE放大。”
选取边框锁定红色ARE，渐渐将它放大到整个屏幕，韩少尉又喊了一声，操作员停止放大，其他人跟着副队长一起仔细盯住屏幕中的ARE，沉思。
“那里怎么会出现ARE！而且还袭击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那是敌人的！”
“可是，ARE只有我们东方军司才有啊！”
士兵们七嘴八舌，韩邵用力挤紧眉头：“那不是ARE，虽然看起来很像。”
“咦？”众人纷纷困惑地看向副队长。
韩邵曾经参加过ARE技术人员培训，他看过ARE的设计图纸，所以能辨别出，屏幕中的红色机体不是ARE。
可不是ARE，又会是什么？能够这样灵活地摆动，反应这样敏捷，难道是机动性已经达到拟人化的战斗机械人？
谁能拥有比东方军司更先进的科学技术！
咦？
韩少尉的视线定格在红色机体的某一部位：“把这里再放大！”他又用棒子指了指机体的一块肩甲。
再度放大之后，画面越来越模糊，不过仍可以辨别出肩甲上有一个图案，蓝色的月牙上盛开着一朵紫荆花，月牙下有三个字母，不过那三个字母犹豫像素不够，难以辨认。
“咦？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见过……”利恩士官思索地说。
是很眼熟！韩邵暗暗地想，他也应该曾在哪里见过，可是搜寻记忆，对这个图案的印象却异常模糊，完全想不起任何和它有关的线索。
“会不会是敌人组织的标记？”有人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接着就有不少人响应：
“很可能就是！那么这台机体果然不属于东方军司！”
“难道是其他军队的？”
“这个标记，和新约联盟军的标记有点像……”
“新约联盟军？！”
韩邵看向发出疑问的队员们，暗暗思索。新约联盟军是前联合国军事组织解散以后，重新编组的联盟军，它属于自由佣兵性质的武装团体，不属于任何国籍，当发生国际性纠纷和战事时，联盟军就会出动，以武力解决纠纷。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联盟军的确拥有相当水准的高科技，可制造一台拟人化战斗机体，连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科学水平的东方军司都办不到，联盟军又怎么可能掌握如此先进的技术？
难道，他们一直在暗地里进行着高科技武器的研究？
而且，联盟军又为什么会主动挑起战事，将目标锁定“无敌号”呢？
韩邵静静地注视着眼熟的图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究竟曾在哪里见过同样的标记。
“不好，副队长！”
“什么事？！”
坐在侦查席进行修复雷达扫描和磁场干扰作业的士兵忽然惊叫，韩邵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边，席位上的液晶屏不断闪着雪花，偶尔会跳出画面，是要塞外的图像。
“三点钟方向，发现敌影！”屏幕右侧偏上的位置出现几个小黑点，同时雷达侦测仪上也显示出那些点的位置，“距离我们1200码，正以每小时480公里的速度接近中！是……是战斗机！”
“什么？！”
屏幕中的黑点很快就扩大成可以辨认的战斗机模样，韩邵连忙回到主屏幕那边：“要塞机能还剩下多少没有恢复？！”
“只剩下12%了，少尉！”操作台前的技术兵回答。
“这样是没有办法启动要塞防御系统的。”荆恒依然以悠哉的腔调说道，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韩邵定了定神，立刻命令道：“先填充要塞主炮能量！”
“是！”
“炮台情况呢！”
“一号、二号、七号炮台目前可以使用，其它还在修复中！”
韩邵低头，神情严峻地注视着操作台上的电子仪，显示的是要塞结构图：“一号、二号、七号……哼，位置刚刚好！”他的手指在仪表上点来点去，冷笑一声，然后下达指令，“启动炮台，20秒内完成调试误差，一级战备状态！”
“是！”
韩邵抬头，看着切换到主屏幕上的要塞外的图像：“哼，我们要好好招待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
杂草丛生的原野掀起一轮一轮绿色波浪，势头强劲的风卷起一些枯叶，在半空中飘舞飞散。螺旋桨发出的响声扩散向原野的四面八方，军用直升机缓缓降低高度。
机上，霍碧若等候在舱门前，一副巴不得立刻跳下飞机的样子，兰华夜站在她身边，提着ARE的金属箱子，此刻反倒有些像女上尉的保镖。只是他一脸不苟言笑地俯瞰底下迎接他们的武装卡车和十来个士兵，其中一个挥动红色和蓝色的小旗子，引导直升机降落。
“计划一再被打乱，你的心情好像很糟糕。”霍碧若悠悠地靠着舱门边，说着风凉话故意刺激年轻气盛的中校。兰华夜不吭声，她便继续说笑，“万一这次行动失败，你的责任不小哦。”
“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兰华夜闭了闭眼，语调很沉，也很冰冷。
看着兰华夜乱了方寸的样子，霍碧若感到无比舒畅：“二大队出来的人，口气也敢这么猖狂。”
兰华夜忽然转向她，眼神冷得令人害怕：“别忘记，我现在是一大队的分队长，你的直属上司！”
霍碧若装模作样地摊开手掌：“我没有忘记，兰中校阁下，只不过，我在提醒您，可别一不小心又滚回二大队去了。”
兰华夜忽然露出华丽而讽刺的笑容：“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等于0，和敌人可能胜利的概率一样，上尉，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句话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了。”
霍碧若还想反驳什么，可是当她发现兰华夜的眼神锁定在她脸上，隐隐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一下子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幽深的眸中仿佛沉淀着日积月累的寂寞，这双眼睛好像随时会流出眼泪似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破坏了她的承诺，夺走了别人的希望，这种人又怎么会懂得寂寞！
她迫不得已地避开兰华夜的目光，看着舱门外：“幸运女神不会总是站在你这一边。”
兰华夜别过头去，漠然地注视着脚下的原野：“幸运女神从来没有眷顾过我。”他轻轻叹着。
霍碧若嘲讽：“哼，十四岁成为士官，十五岁升上尉级，两年之内连跳数级，十七岁就晋升为少校，如今则是东方军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中校，阁下，您的家世又好，年少得志，平步青云，未来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几乎没有什么能阻碍您的，您却说，幸运女神没有眷顾过您？呵呵，我看，上帝的宠儿也不过如此吧！”
“这些，只是我付出了努力所应得到的回报！”兰华夜冷冷地说，“上帝的宠儿……那是我哥哥，他才是幸运女神眷顾的人。”
霍碧若轻蔑地瞥了中校一眼：“你真是不懂得知足，有些人连起码的自由都得不到，有些人却贪婪成性，得到了所有，还想得到更多。”
“你指上官七戒吗？”
霍碧若沉默片刻，低头道：“不，我说的是另一个人。”
兰华夜忽然转向她，眼中是不能克制的厌恶表情：“君文乙轩？呵呵，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霍碧若转头，看着年轻而轻狂的蓝发少年，表情很认真：“兰华夜，”她没有使用对长官的称呼，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还以为自己很受伤。”
兰华夜用力拧紧眉头，骄傲地抬起头：“你也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女上尉冷笑，眼中的神采异常苦涩，“你无非就是想得到你认为应该属于你的，家族遗产、地位、名誉、权力……还有什么？哦对了，还有我。”
霍碧若朝蓝发少年昂起头，挑衅似地，鄙夷地看着对方。身材高挑的少年却把目光移开，眉头颤抖着，掩饰不了心中的气愤。
“最后一样，你一辈子也别想得到。”霍碧若冷冷地说，“你太年轻，太轻浮，太过一帆风顺。你不会懂得珍惜别人，更别说爱。”
“你懂什么！”兰华夜忽然冲她怒吼，一贯的优雅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孤高清冷的气质也烟消云散了。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眸，坦露着渴望和愤慨，他却没有将之化作语言，告诉她。
因为他骄傲，骄傲得不能忍受别人的怜悯。
“哼，你不需要懂。”于是，他依旧为自己搭筑台阶，不让别人太靠近他的心灵。
他的心，不容许任何人窥探。
“阁下！”机师忽然紧急叫道，“下面有点不对劲！”
兰华夜眉头一皱，往舱门外探去，迎接他们的士兵不知为什么都围在卡车旁边，负责导航的士兵快速地挥动旗子，打出讯号。“危——险——马上……离……开？！”霍碧若念出讯号的意思。
兰华夜急忙命令：“快上升！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底下响起一阵轰鸣，橘红色的烟火直窜云霄，气流卷动直升机，剧烈地摇晃着。
“啊！”霍碧若一个踉跄，跌进兰华夜怀中。兰华夜看着舱外地面迅速远离，直升机一下子升向高空。
可是摇晃却没有停止。
“啊！”两人撞在舱壁上。
“怎么回事？！”
“阁下，能源快用完了！”机师拉下紧急闸门，“备用能源也没有了！”
“什么！”
“哇！”
直升机剧烈地抖动着，在高空中摇摇欲坠。
“到底怎么回事！能源怎么会突然没有？！”兰华夜一边稳住怀中的上尉，一边质问机师。机师回过头来，脸色惊慌：“可能是刚才的爆炸，碎片打坏了燃料箱导致能源泄漏！”
“该死！”兰华夜摇摇晃晃地走到架子那里。霍碧若扶着舱壁保持身体平衡，问：“还能撑多久！”
机师咽了口唾液：“三分钟！”
霍碧若用力咬唇：“弃机吧，准备跳伞！”
“只有一个降落伞。”情急之中，兰华夜却伫立在架子前，微微仰头，静静地看着架子上方，语气是那样轻那样淡，却透露出浓烈的死亡气息。
“怎么可能！”霍碧若急忙走过去，大惑不解。兰华夜皱紧眉头：“出发前我检查过，我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他忽然转向机师，机师连忙摇头：“不是我！”
“哼……”兰华夜冷笑，视线落在女上尉身上。
面对死亡的面目是何其丑陋？算了，她不想看到如此骄傲的一个人露出一副乞求的丑恶嘴脸。
霍碧若挑动眉梢：“还有两分钟，你走吧，贪生怕死的家伙。你死了，你们兰家的人可不会善罢甘休，我可不想变成他们的眼中钉。”
兰华夜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机师，机师不敢作声。“我想你也不敢有异议。”兰华夜对机师威胁道。
霍碧若闭上眼，不想看到太多令人失望的东西，毕竟，人性这种东西在死亡面前最经不起考验。
爱吗？爱对一个十七岁少年来说如此脆弱，何况，谁也没有义务要为爱付出生命。
兰华夜走到舱门边，打开舱门，凛冽的风刮进剧烈抖动的机舱，让人睁不开眼睛。脚下的原野无边无际，可是离得好遥远。
霍碧若失神地望着原野：别了，这个世界。
她有凝视着兰华夜英俊俏丽的侧脸：别了，骄傲的少年。
兰华夜忽然搂住她的腰际，将她拉入怀中：“既然快死了，我们总该有个特殊的永别，当作回忆。”
霍碧若厌恶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滚！想活命就快点跳，你还有一分钟！”
兰华夜淡淡地笑了笑：“你真的舍得，临死都不肯施舍给我一个吻吗？”
“爱不能施舍，中校阁下！”霍碧若露出美艳而残忍的笑容，冷冷嘲讽，“你就用你的下半生好好想想吧，我注定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眉梢微微颤动了一下，兰华夜放弃了吻她的冲动，脸上再次浮现一如既往的华丽笑靥：“是啊，你注定是我得不到的女人。”
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蔷薇，它独自妖娆，不为任何人而美丽。
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为它魂牵梦绕。
尽管注定，此生此世，不能如愿以偿。
但愿……你不会后悔。
兰华夜用力推开她，把降落伞包丢入她怀中，她的身子跌出舱门，向下坠落。
咦？……
一瞬间，彼此的距离遥不可及，她震惊不已地看着扶在舱门边的蓝发少年，他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忽然之间，他的轮廓在她眼中竟变得如此深刻清晰，他的双眸就像他身后的天空一样，令人看不透。
【“阁下，您的家世又好，年少得志，平步青云，未来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几乎没有什么能阻碍您的。”
“您却说，幸运女神没有眷顾过您？”】
她伸出手，却已经抓不到任何东西。
只剩下，眼中，蓝发少年璀璨华丽的隽容。
“再见，上尉。”
如果，那个吻，她不是那么矜持，就不会有那样伤感的遗憾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蛰·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