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录》不辞归

5、玉脂莲花

　　赵长奚肯不肯给青霜剑十一不确定，但要救他，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于是十一先劝服了狐族三长老，答应给出一朵千年玉脂莲花。
　　姜殊便带着九昔，亲自去青丘挑千年玉脂莲。老迈的狐族族长带着四大长老前来相迎，还有不少未化形的小狐狸躲在远处观望，那点议论声也逃不过众人的耳朵。
　　“祖奶奶的贵客是什么人啊？长得真好看！”
　　“哪呢哪呢？有我们狐族漂亮吗？”
　　“那呢！瞧见没，两个人都长得可好看了。”
　　“就是那位大人身上的气势太强了，但是又不让人讨厌，哎呀，我说不清。”
　　“笨！那是灵气的味道，很纯正！这位大人一定很厉害！不过我还是喜欢旁边那个姐姐，笑起来真好看，比十一姨好看！”
　　“十一姑姑要是不凶巴巴的，也挺好的呀。上次她对我笑，可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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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族族长白玥见过大人。”白玥微微颔首，向姜殊致礼。身后的长老和十一也揖手一拜。
　　“族长多礼了。”姜殊道。
　　见此，方才议论纷纷的小狐狸同时噤声。白玥对身后的几位长老吩咐：“让大家散了吧，我和三长老、十一带大人去灵泉。”
　　十一连忙带路，“大人这边请。”说完，又向九昔眨眨眼睛，瞟向姜殊和九昔牵着的手。
　　九昔抿唇一笑，有些羞涩。姜殊牵着她，不仅是不避讳两人的关系，也是为了护住她的灵体不散。这些年，去哪姜殊都牵着她，但凡姜殊不在她身边，必定要在她身上加一个阵法，护住她的灵体。但这个小秘密，就由旁人去误会好了。
　　青丘的灵泉，灵力充沛，是修炼的好去处。灵泉水，还有洗涤经脉，淬炼灵根，净化肉身的作用。
　　灵泉中的玉脂莲，是三长老栽培的灵植，形若莲花，通透似玉，养灵固元。千年玉脂莲更是功效非常。
　　三长老其实是不情愿的，她精心养护的玉脂莲，怎么就白白给了人家？虽说换了一颗续命丹，但是又不是给狐族的，而是给一个人族。
　　所以三长老虽然看在十一的面子上答应了，但是这几天一直不搭理十一，气着呢！
　　此刻十一黏在三长老身边，撒娇卖乖，三长老不为所动。
　　姜殊观察了一眼池中的玉脂莲，问九昔：“喜欢哪一株？”
　　九昔笑：“我挑吗？”
　　“本来就是给你的。”姜殊答。
　　九昔一思索，就是到姜殊的意图。随着牵引出现，她的灵体会越来越不稳，所以需要养灵固元的玉脂莲。
　　九昔依旧笑着，指着其中一株：“我瞧着，那株含苞待放的，最好看。”
　　姜殊看过去，点点头：“就要这株。”
　　三长老冷哼一声：“这株可是一千六百年的玉脂莲，只不过开得晚一些罢了。”
　　玉脂莲千年一开花，九昔也知道，所以才选了一株含苞待放的，想来刚过千年，怎料人家只是开得晚而已。九昔冲姜殊吐吐舌。姜殊喜爱她撒娇的小习惯，觉得可爱得紧。
　　族长白玥瞪了三长老一眼，“十一，给大人采那株玉脂莲。”
　　十一应声，正要去，姜殊出言打断，“不必，我自己来。”
　　姜殊释放一丝灵力，裹住那株玉脂莲，轻轻一折，将花折下，用灵力包裹着取过来，纳入准备好的玉盒，又将玉盒收入袖中，动作一气呵成。
　　随即，姜殊又掏出一个小瓶，递给十一：“续命丹。青霜剑日后再取。”
　　十一欣喜地接过瓶子：“多谢。”
　　三长老依旧冷着脸，若非十一是她的亲外孙女，若非族长的卦象显示十一与那个人族有缘，她怎么舍得她的玉脂莲啊！那是她留给外孙保命的东西。
　　九昔看三长老冷着脸，捏捏姜殊的手，姜殊冲她点点头。
　　说好了一千年的玉脂莲，九儿眼光好，偏偏挑中了一株一千六百年的，姜殊也不想白占人便宜。
　　九昔对三长老道：“长老身上，可是带着一只小狐狸？”
　　三长老诧异，她袖中确实带着一只小狐狸，正是外孙白仲，十一同父同母的兄长。
　　十一的父亲生性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子嗣倒是留下不少，从一排到十九，但大多血脉资质奇差。十一是个例外，但能长出六条尾巴，还多亏了续命丹。
　　十一的二哥白仲，生来四尾，血脉资质尚佳。怎料三千多岁，不仅不能化形，还体弱多病，犹如一个药罐子，几度命悬一线。
　　三长老将白仲从袖中取出，白色的小狐狸正酣睡着，两只耳朵上各由一小簇红毛，煞是可爱。
　　九昔说：“这个小狐狸身上，有一个漏阵。”
　　白玥一惊，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九公主此话当真？”
　　十一和三长老不明所以。
　　九昔点点头：“我在师父身边曾见过此阵，将阵法当中的人身上的灵气与命数，偷渡到另一人身上，犹如漏斗。师父说，此阵逆天而行，极为阴毒。方才我只是怀疑，如今肯定确实是漏阵。”
　　一方怎么也补也是亏，另一方却不劳而获。所以白仲不仅不能化形，而且不管喂养多少灵丹妙药依旧病殃殃。三长老气得颤抖：“是谁？！竟然对小仲施如此阴毒之术！”
　　姜殊道：“这就是你们狐族的家务事了。”
　　姜殊抱过小狐狸，“我带他走，十日后你们来接。”
　　这次白玥向姜殊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大人。”
　　三长老哽咽着，真心实意致谢：“多谢大人。”
　　懵懂的十一送姜殊和九昔出了青丘才反应过来，她二哥哥这些年，受了大罪！十一气势汹汹杀回去，和三长老一起处理“家务事”去了。

　　这边姜殊和九昔带着小狐狸回家。
　　九昔说：“姜殊，给我抱一下它。”
　　姜殊道：“我抱着就行。”
　　九昔：“给我抱一下嘛！它这么可爱！”
　　姜殊瞪她：“它是一只公狐狸！一只三千岁的公狐狸！”虽然不会化形，但也早早开了灵智啊。
　　九昔呆呆地看着姜殊，不明所以半响，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嘛，我不抱就是了。”
　　“摸也不行，回去让荆云照顾他。”
　　“好啊！”九昔笑，扑过去抱住姜殊的腰，“那我抱一下你。”
　　姜殊连忙抬起胳膊，将怀里的小狐狸举高，当真碰也不让碰！
　　姜殊侧过头，见九昔仰着头对他坏笑。
　　姜殊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唇角一挑。他俯首，在九昔唇上轻轻一啄。
　　被姜殊举高的小狐狸已经醒了过来，连忙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是一只三年岁的公狐狸啊，虽然不会化形，但也早早开了灵智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十一处理完“家务事”，拿着续命丹，马不停蹄地去找赵长奚。
　　剑阳宗内，赵长奚用指甲，在床沿又刻了一道，喃喃道：“第十日。”
　　接着，他倒出瓶子里的辟谷丹数了一遍，“一共有十颗。”
　　“我再等你十日，若是你言而无信……”赵长奚自嘲，“就算你言而无信，我又能怎样呢？”
　　“你在想我吗？”
　　赵长奚一惊，手中的丹药和瓶子齐齐滚落。赵长奚侧头，看到她坐在房梁上，对着他浅笑，方才自己的喃喃自语，可能都被对方听到了，赵长奚脸上不禁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