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弱肉强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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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无涯仙尊，一千年前人族修仙者与灵族订下的和平契约可还作数？”
陆无涯一愣，这一千年前的事，其实已经算是很久远了，立下这个契约的修者也早就不在了。但是契约明明白白写着“此后永不捕杀、残害灵族”几字，意味着后世也当遵守。是以，他不能答不作数。
想必这个小姑娘问他也正有此意，他陆无涯，如今可是人族修者当众的典范和翘楚，他说的话，在如今才是最有效的。
陆无涯笑笑：“自然是作数的。”
九昔笑笑：“人无信不立，听闻人族讲究君子之道，想必不会背信弃义，那么小女今日就信仙尊所言。”
随即九昔敛了笑颜，眼神扫向在场众人：“希望人族修者残害灵族之事不再发生。”
闻言，各位修者不禁有些羞臊，决心日后更要约束自身和同门，免失君子风度；亦有人忏愧心虚，明白自己手上的确沾了灵族的血，做了那背信弃义之徒。当然，更有那心下不服此刻却不敢言的人，在他们心中，捕杀灵族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姜殊更知晓人心各异的道理，对九昔道：“讲这些虚礼做甚。如有再犯，便引颈待戮吧。”后一句话，姜殊冷眼瞧着在场人族平静道出。
姜殊虽说一贯不插手管这些闲事，但是今日九昔开了口，他自然要给九昔撑腰。
待到九昔和姜殊携青霜剑踏空而去，在场众人才从方才的威压中解脱出来。
好一会儿，陆无涯才松了一口气，对赵长奚试探道：“赵宗主，方才那二人，瞧着修为不凡啊！”众人也竖起耳朵。
这句“赵宗主”无疑是陆无涯对赵长奚的肯定，承认了他的宗主之位。但在赵长奚看来，这不过是他想要交换信息给出的一点甜头。毕竟剑阳宗如今只能由他接手。
如今剑阳宗失了青霜剑的庇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有赵长奚这个化神期的修者坐镇，各门派要图谋剑阳宗也要掂量掂量。只是日后，来寻剑阳宗麻烦的怕是不会少了。陆无涯的肯定，也变相帮了赵长奚一把，只要陆无涯高看赵长奚，第一大宗门道天宗与剑阳宗走得近，于剑阳宗有益无害。
于是赵长奚也没卖关子，只是送罢了众人，请陆无涯借一步说话，才道：“那女子，是灵族凤王的亲妹妹，只不过如今并非生灵。而她身边那位，是传说中的黄泉之主。”既然姜殊和九昔现身，亲自取走青霜剑，便是没有隐瞒身份的意思。
陆无涯惊诧，灵族凤王与他打过交道，二人修为不分伯仲。而那位传说中的黄泉之主，确实一直只存在于传言中，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可小觑。
那可是掌管人族轮回的黄泉之主啊！
人族修仙之后，对于世间法则的了解逐渐加深，是以知道了黄泉之下轮回阵的存在。尽管修出元神之后，修者的魂魄就脱离了轮回。但是众修者实在是对黄泉万分好奇。
八百多年前，修者终于推演出黄泉的入口就在一处灵山。三位当时修为顶尖的合体期仙尊欲一探究竟。在山中兜兜转转一年，不仅不得其门，被迷阵困于山下，连山腰都登不上。三位仙尊遂欲强行破山，结果突然失踪。
此后，山下竖起一块界碑，上书“阴阳山生死界”六字。众修者赶到时，三位仙尊被废了修为，弃于界碑之下。三维仙尊都神志不清，只能喃喃着“黄泉之主”，接着反复重复：“黄泉之下，唯鬼可入。如有再犯，引颈待戮！”大意就是，只有死人才能进黄泉，想死的话，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所以众修者都明白了，那黄泉之主，能一力废掉三位合体期仙尊的修为。而三位被废修为的仙尊，在一年内接连病逝，药石无灵。
至今，无人赶再去触黄泉的霉头。搭上性命不说，还要遭同修笑话不自量力。
思及此，陆无涯看赵长奚的眼神又变了变，这赵长奚这次与黄泉之主和灵族公主结缘，果真有大造化。又经历过大起大落，如今瞧着不骄不躁，来日必定不同凡响。看来日后，要与他打好交道。
姜殊与九昔取了青霜剑，回到黄泉。而此刻，十一和白仲正在彼岸花海中的宅子里等着。
白仲大喇喇地坐在桌边，吃着点心：“哎！九公主这些小食都是哪买的啊？味道真不错！”
荆云在一旁挑挑眉，那可都是他家大人精心挑选食谱，用蕴含灵气的食材和灵泉水做成的，不仅美味，更能滋养九公主的灵体。哎哟！你还吃？！来一次胖一次！
白仲吃完最后一碟点心，拍拍手，在一旁魂游天外的十一面前挥了挥手。
十一一愣，回过神，白仲道：“担心什么？长奚不弱，也不傻，不会有问题的！”
十一抿唇，她知道，都知道，可是始终放心不下，所以早早来黄泉拜访，想听到他平安的消息。
白仲见十一不理他，摇摇头叹息，转身问荆云还有没有点心。
荆云正要答话，突然察觉到动静：“大人回来了！”
果真，姜殊带着九昔进来了。九昔看着桌上的光盘子，顿时就鼓起了脸。虽明白待客之道，知道自己不该小气，但一想到原先摆了一桌的小食，出趟门回来全没了，还是有些不满。于是她看向姜殊，姜殊将她往怀了搂了搂以示安慰，转头看向荆云。荆云得到指令，又拿出不少九昔爱吃的小食。
九昔满意地吃上小食的时候，一旁的白仲收到了姜殊一记眼刀。白仲心肝儿一颤，狐狸毛都炸起来了。这一次贪嘴，致使白仲成为了九昔的美食先锋官，尝遍天下美味，把食谱带回来“孝敬”九公主。
但此时，九昔还是大方地将小食分给了白仲和十一。她不小气的，真的，她只是想撒娇而已。
白仲在九昔的疑惑和姜殊的注视下，“勉强”尝了一点，然后借口方才吃多了吃不下。九昔一想也是，方才那一桌都是他吃掉的！来一次胖一次！一点都不可爱了！哼！
因为白仲的贪嘴，十一方才的担忧都被搅得一干二净，看着自己没出息的二哥哥无语至极。难怪来一次胖一次！
气氛没有僵多久，青霜突然现身，白仲和十一都惊了一下，只听闻青霜剑有灵，还没亲眼见过呢。原来是一条青龙啊！
“青霜伯伯，你要不要吃点心啊？”九昔好客地招呼。
青霜看着依旧天真烂漫的九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殊一眼。
姜殊不为所动，给九昔递了一杯茶，轻声道：“好了，不要多食。”
九昔乖乖地住了嘴，才对十一道：“你的东西我已经转交给他了。”
十一点点头，问：“他没事吧？”
姜殊道：“无碍。”
青霜虽然不认识十一和白仲，但一眼就能瞧出他们是九尾狐一族，看着又与小九儿相熟，那就是自己人，于是道：“赵小子受了点小伤，但是楚恒已死，他此后就是剑阳宗宗主了。”
十一松了口气，他终于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大道，不枉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青霜瞧见了，问：“小狐狸，你既然担心他，为何不自个儿去找他？”
十一明白前辈一眼就能瞧出自己为何担忧赵长奚，于是解释道：“他是成为人族修者中的翘楚，而我永远站在灵族这一方。”
青霜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即便人族与灵族永远无法握手言和，但不代表人族与灵族不能交好。”他与岳阳就是知己好友。
“你们如今认为人族与灵族的不和，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不过是因为你们都不够强。强者就算不能颠覆这个世道，也能最大限度地摆脱来自外界的束缚，遵从本心。”
就如同姜殊，因为足够强，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即便如今有了软肋，也无所畏惧。
而他的主人若木神君却没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明明已经足够强，偏偏放不下来自外界的束缚和牵绊，选择无视真心所求，压抑本性。
谁都有软肋，但不是谁都能看透自己的本心，更不是谁都能强大到无所畏惧。
青霜的话令众人久久无言。
十一突然被点醒了一般，自己何时变成这副患得患失、多愁善感的模样？她一直都明白的，想要的要靠实力去争取。只要足够强，灵族将不再受人族、魔族欺凌。她能保护灵族，也能护住自己的爱人。此刻，她又充满了斗志。
最后还是姜殊打破沉默，“有故人，不请自来。”荆云立刻出去查看。
姜殊对九昔道：“出去看看吧。”
九昔疑惑：“来找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弱肉强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