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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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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青年已到了大宅门口。
这边厢霞霭迷蒙,烟柳岚树,暖风沓来,惹得他青丝悠扬,衣袂翩翩,恰似三千桃花灼灼其华。
她正巧匆忙地跑到门口准备张望,谁曾料想到撞到了人,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空气里有她熟悉的淡淡香味。她慌了,怔怔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他银白的美目。至此,那些儿时的记忆被放大,从此,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半刻,她才想起这时两人的狼狈,怯生生地轻轻推开那眷恋的臂弯,一如往常的躲了好远。
『宁……宁次哥哥……父上让我和你一起去书房……』
说罢,抬首看了看他的脸,仿佛自己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安,惶恐一五一十的表现在脸上,一种忍不住的爱怜之意袭上心头。
『那就请雏田……雏田大小姐带路吧,让伯父等久了不好罢。』
他心里不由得嘲笑着自己的怯懦,明明那么近的距离,那么长的接触,他竟一个字都未曾开口,两者互相礼貌的称呼着,相爱却在强调对方与自己的关系,于是渐行渐远。直至今日自己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未曾唤过,即使过了多久,他和她的关系也始终只能这么生分么?她永远是宗家的嫡长大小姐,而自己……永远只是分家的笼中鸟,生因宗家,死因宗家?
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上回响,不太明朗的声音让人心都无法释放。这就是日向家,琉璃黄瓦,玉脂白墙,百年的封建门阀。此时已经是立夏时节,春末夏初,天气也慢慢炎热起来。它就是这么能牵动人的情绪,使人烦躁。
『父上……』
雏田跪坐在书房门口,小声说道。过了很久的样子,里面闷闷的传来一句,进来吧。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书房大门,垂头恭敬的膝行到门边,待宁次也进入了书房,才轻轻把门拉上。
日足没有说话,继续忙碌于他手上的工作。
房间的四周是堆满了文件资料和家族重要手札的书橱,只有微微的阳光从窗□□进来,看得清屋内颜色大约都是些深色调,说不出的莫名害怕。日足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在卷轴上写着什么,上好的毛笔蘸着浓稠的墨汁,黑白交织着,形成了毫无定形的灰,暧昧而模糊,
任由他在卷轴上行云流水,苦苦思量。
良久,他毫无预兆的搁下笔,从书桌后起身走向宁次。与平日基本无大不同的脸上居然能看见些许笑意,雏田偷偷用眼角瞄了一眼,随后快速地把头垂下。她知道,父上脸上的表情是骄傲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对自己的表情。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地不被别人看见她脸上羞愧的潮红。
宁次双手接过日足手中抵来卷轴,是暗部发来的,他皱着眉,拉开了缚着的细绳。
『这是……』
暗部队长的任聘书?!
日足带着赞许的表情看着他,仿佛他才是这日向宗家的嫡子,他日向日足的长子。
『接下来是雏田……』日足又迈步走到雏田面前,方才的赞许恍如过眼云烟,他又回到了那个严父的形象里。『村里的几位长老已经同我们家族商量过了,准备让你嫁给现任的六代火影,如何?』
她将悲伤和失落统统埋葬在心里,换成了波澜不惊,随后莞尔一笑。
『我嫁。』
她的心从此只剩死灰。她知道,她也已经认命了。再如何,自己也是不能同他在一起的,不仅仅是因为堂兄妹之间的血缘关系,而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她自卑,怯懦;而他骄傲,自负。他是日向家的天才,也是木叶的天才。自己不过是宗家一个无能的后裔,最后一点价值就是进行这场政治婚姻,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告诉家族,她没有为家族抹黑,她不是家族的败类。
一切……早已注定。
我同他,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可能。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