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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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多少还是起了几分怨色，可对于皇帝她总是妥让的次数多，这一次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他却看得出来文兰她是真的伤心了。
太后走后，小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次母后的不寻常，但帝王面子比天大，服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太上皇看了看手中的香囊，塞回小皇帝的手里，小皇帝一甩手：“朕赏你就拿着！”
啪的一声，也不曾想香囊脱手飞出了老远，这会更是雪上加霜。
“别去捡了，陪朕坐一会……”
小皇帝拉住他的袖角，郁闷的将他扯进了怀里。
太上皇拍了拍自家二蛋的龙脑壳，小手就被捉住，十指紧扣，女人的手柔弱无骨，轻轻一笼整个就包进了宽厚的龙爪之内动弹不得。
皇帝窝在爱妃的颈间，怎么闻怎么不得劲，总感觉自己怀里坐了个硬邦邦的先皇。
“若不喜欢，妾便换了。”太上皇道。
“朕既然心悦你，理应让小叶子受尽恩宠……”小皇帝顿了顿又说道：“你不说，朕却知晓爱妃在后宫步步维艰，三妃不坏好心处处刁难于你，现在又来个乌离妖女，欺你温柔良善……”
太上皇：“？？？”
等等，你说的是谁？
和他有关系吗？
“无妨，只要我在，必然保你无忧。”小皇帝蹙眉。
“陛下尚且年轻，当以朝堂政业为重，不必如此……”太上皇难得说了一段劝慰的话，天知道以往他最讨厌那些老头子和他扯这些。
小皇帝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越发郁闷的说道：
“小叶子怎也和母后一般无趣，怎不学贵妃那般问我讨要些好处，朕的寝宫难道就无珍宝可入爱妃之眼？”
“好处？”太上皇精神大振：“什么都可以？”
小皇帝拍拍胸脯：“自然。”
他心想宫妃要的不过是胭脂水粉金银珠宝，但小叶子所求别说是后位，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要架起通天塔摘给她！
太上皇：“我要夷玄！”
小皇帝：“……”
不不不，这个真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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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很多事都能用脑门一热这个词解释，就比如贤妃脑门一热想看镇国之宝，皇帝也脑门一热的答应了。
不过小皇帝之后也说了，他身为一国之君光明正大陪着宫妃同去轩辕阁未免太过惹眼，不说其他三妃，太后那边他就不好解释，尽量低调而行，他都打点好了，到点儿了就扮成换香小太监一同进去。
太上皇说行，就这么办。
夜幕降临，借着皇帝翻牌的由头，一身太监打扮的贤妃鬼鬼祟祟的跟着陈公公溜了出来。
“贤妃娘娘，这轩辕阁乃是皇宫禁地，陛下既然许了，老奴照理也不该多嘴多舌，不过为了陛下老奴还是得提点娘娘几句……”
陈公公语调轻慢，明里暗里却都是警示之意。
太上皇连连附和，保证自己入了轩辕阁不乱跑乱摸。
看身边的贤妃，陈公公着实头疼，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的头疼病许久没有发作了，但凡见着贤妃他这老毛病就和六月雨一样，说来就来。
愈是深入皇宫禁地便愈是安静，往来守卫也越发森严，里里外外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因阁内存放着上古神兵之一的轩辕弓，和那些徒有表面的礼器不同，轩辕弓多为历代帝王所持，民间素有得神弓者得天下的传闻。
据说他的混账父皇因为在文武百官面前没拉开那张弓，一怒之下差点把轩辕阁一起烧了。
“再往里就是祭祀殿了，娘娘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观摩，切勿忘了时辰。”陈公公接过他手中的宫灯，低头说道。
太上皇应允。
事不宜迟，该去见见他的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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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夷玄，上古神匠所锻之神兵，流落人间噬主无数，后为一云游散仙所得，怵其凶煞之气，遂封于深山之中。
年少的太上皇显然是不清楚的，14岁的少年郎闹着要下山，被师父一把抓起扔进了山沟沟里，却误打误撞拔出了绝世神兵，从此江湖上多个行侠仗义的黑衣客，朝堂上多了个英明神勇的周武帝。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对于大周，乃至对于天下而言，他死了才是最好的，只有他死了才能彻底根绝尉迟家的罪孽。
漆黑的陌刀静静的搁置在轩辕弓之下，一如他死前那般冰冷的被他握在手中，夷玄仿佛知晓了来人的身份，刀身竟然微微颤抖。
他垂眸，终还是没打算将它重新拿起来。
一切都过去了，世间已无可治小儿夜啼的暴君尉迟邺，留在这里的只有贤明永垂千古的周武王周太宗。
已经足够了……
【咔哒】
夜晚的冷风忽然倒灌进来，吹得昏暗烛火摇晃。
太上皇警觉，当即闪入供台侧边柱身，不多会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殿中，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她的面庞……
竟然是太后！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到这边来？
太后今夜一袭青裙穿的素雅，头上只插了一根木兰簪，妆容也不似白日那般咄咄逼人，一如从前温婉的文贤妃。
她俯下身拜了拜三拜，跪在蒲团上愣愣的望着夷玄与轩辕弓。
看了许久，她忽然轻轻唤了声陛下。
太上皇浑身一震，那一声‘文兰’堪堪卡在喉咙中。
太后自是不知几步之外的心绪翻涌，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夷玄啊夷玄，我本以为挨到白发苍苍才能再见你一面……终归是上天怜悯，不过十年便将你接了回来……可陛下他却还了无音讯……”
她能等下一个十年，也能等下下个十年，可她心里明明比谁都要明白，只是偏偏不愿去想也不愿承认。
若是活着他怎么舍得不回来呢？
他说过等打完仗就回来同她圆房。
他……真的死了。
“陛下可还记得我们初见那日？那天我大病初愈，爹爹抱着我出门，一抬头就在开满花的桃树上看见了你。”
说到这里太后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微笑：“爹爹说是你将他从土匪窝救了出来还抢回了救命的灵药，那年我才七岁，哪懂什么情啊爱啊的，但只一眼我就知道我文兰日后非你不嫁，可惜造化弄人，等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却已是九五至尊，而我能做的就只有帮你打理后宫，让你能无忧的杀敌卫国……”
“……”
时过境迁，太上皇仍然清楚的记得文家父女结识那一天，后来他便离开那座茅草庐继续闯荡江湖，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没过三年文兰就被捉去宫内当了才人，他的爹爹因为违抗皇命被活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从此奔波江湖，直至恶疾缠身，客死他乡。
他能在混账父皇的后宫里找到文兰纯属意外，一开始只是怜她举目无亲柔弱无助，后来……
太后：“古人无复洛城东，”
太上皇：“今人还对落花风。”
太后：“年年岁岁花相似，”
太上皇：“岁岁年年……人不同。”
只叹一句天意弄人。
恍惚间，他不小心碰到了烛台，轻微的声响便让太后猛然抬头左右顾盼。
“陛下……陛下是你回来了吗……”
她问的极小声，生怕惊动了什么，人却向着柱子走近，或许是身为女人的直觉，她的心在一刹那跳的厉害。
越来越近了，太上皇也惊恐的要命，要是被发现了，他该怎么和文兰解释自己十年不回家身上的零件还少了一些，不不不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要怎么让文兰相信她侄子的爱妃是自己的丈夫？？！
“有刺客，捉刺客！！保护太后娘娘！！”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然脚步声如雷，一个矫健的黑影破瓦而入，飞爪凌空打灭烛火，目标直指太后身后的夷玄！
“放肆！”
太后一改娇羞，抄起手边夷玄就是一记重劈，显然来人低估了太后的身手，一刀下去后翻了几个跟头才站稳脚跟，一看外面红火连天已然是惊动守卫。
时不我待，得速战速决！
太后虽学了几分功夫傍身，但夷玄毕竟不是她贯使的轻剑，几招下来捉襟见肘，远不敌对方圆滑。
眼看就要落入下风，疲软的双手却被另一双手握住，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语调从她耳边响起。
【文兰，别怕。】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