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致，别去经年》六遥少女

13、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过，他还没有闹脾气闹到要从祁尧家搬走的地步。彤姐因为工作出差了，本来想说让他爸乔军照顾照顾他。结果，公安局出了一件大事，乔军必须全程跟进。于是，在不短的时间内，乔阳成了只有祁尧要的孩子。彤姐直接的把乔阳托付给了祁尧。走的时候还不忘损了自己孩子一句：“我们小阳啊，就是生活上的傻瓜。小祁尧你一定要替阿姨好好的饲养他。照着猪样养就行。”
　　祁尧看到乔阳那像是憋屎一样的表情笑着说：“阿姨，放心，我会准备好单独的猪饲料，当一个合格的饲养员。”
　　“还是我们尧尧懂事，真是小可爱啊。
　　彤姐走了之后，乔阳立马说了句：“人魔狗样，就会讨我妈妈欢心。装的跟个人似的。真可爱啊！”
　　是啊，为了我以后的终身大事考虑，我可得先讨好我的岳母，不然怎么娶我家的小媳妇儿。
　　回到家，乔阳感觉到口渴，就去倒了杯水。
　　洗漱完，两个人就回房睡觉了。
　　乔阳睡不着，看着隔着自己卧室和祁尧卧室的这堵墙，盯着盯着入了神。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慢慢的，睡着了。
　　咚咚咚，外面什么声音一直在想，细微却扰乱了乔阳的心绪。本来今天想的就多，刚刚睡着没一会，就听见声响。拖着拖鞋去到了客厅，发现声音是从厕所里传来的。排除了有人闯进来的可能性之后，乔阳不用脑子也知道厕所里的是谁！
　　厕所的灯开着，某个人在吐。
　　“你怎么吐了，还好吧！”眉头皱的更紧了。
　　“嗯，还好。”说着说着，又是一阵干呕。
　　乔阳一直拍着祁尧的背，知道祁尧不吐了，乔阳把他搀扶到了客厅。并且给他倒了一杯温和的水。只见祁尧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嘴唇煞白，毫无血色。
　　“你现在怎么样，怎么吐了？”
　　“你说呢！”
　　乔阳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他自己闯的祸。如果今天晚上那些油炸食品真的自己一个人都吃了的话，可能吐得就是他了。毕竟他自己从小被彤姐无公害的食品养大，吃很多外面的野食儿肯定一下子受不了。某个人知道，一直知道。
　　五谷杂陈的，一时语塞，心里愧疚，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不吃的，没人逼着你。”等等，自己不是要关心他吗，应该说的是很疼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祁尧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不对，不对，我不是要说这句话。我想说……”
　　还没等，乔阳说出那几句饱含愧疚的话，祁尧就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吃的。”
　　“怪我，要不是我点了那么多，你肯定就不会这样，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肚子难受才吃的。对不起，我以后不吃了。”
　　听到那句，我以后不吃了，祁尧的疼似乎才缓解了一下子。说了句：“嗯”
　　“你是不是胃疼了，吃药了吗？”
　　“睡觉前吃了一颗，你怎么知道。”
　　“嗯，我看你床头柜里一直摆着一瓶没有开封的胃药。这是胃疼的人常备药品吧！而且你还不喝酒，喝酒会刺激胃。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一杯就倒。”
　　“嗯，最近已经被彤姐养的很好了。”
　　“都怪我太笨，也不能给你做饭。养你的胃。”乔阳真的感觉到愧疚了。但比愧疚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个对他好的男人。
　　祁尧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告诉他：“没事的，你很可爱啊，这就足够了。”
　　“这胃疼，是在小时候就养成的了。你知道的，老人嘛，照顾孩子不会面面俱到的。”祁尧轻描淡写的就说过去了。乔阳知道，关于他的家族他的父母，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说。冥冥之中感觉的到，祁尧会在一个特别合适的时机告诉他的。
　　然后，乔阳一下子保住了祁尧。把祁尧的耳朵都逼红了。呼吸里饱含着暧昧的气息。乔阳的下巴抵在祁尧的肩膀上，重重的压着祁尧的肩膀。像是抵着所有的信任。祁尧呢，感觉自己身上挂了一直小赖猫一样。软软的下吧，还有能够用脖子感受到的呼吸，隐隐能够感受到的软软的头发，在他眼里都成了最可爱的事情。
　　有人说过，可爱是对人最高的评价。可爱这个词里包含的个人感情实在是太多了，可爱是想要据为己有的喜欢。他是他心里的宝贝，是他心里最可爱的人。
　　两个人的感情在那一刻像是透明的一样，互相喜欢，互相知道心意。互相抱着，抱了好久。
　　直到祁尧能够听到乔阳的呼吸声，祁尧拖着病躯把乔阳抱到了自己的床上。今天给他的惊喜太多，再把乔阳一个人扔在别的屋子里，心里肯定痒的睡不着，那他今天就别想睡了。
　　第一次同床的夜晚，乔阳和祁尧安心的睡着。这件事乔阳还不知情，还以为某人又去别的地方睡了。因为一早起来就没有看到人。
　　人在哪里，当然是在厨房啊！
　　祁尧做了营养好吃还养胃的早餐。
　　“你的胃好了吗？昨天晚上我竟然睡着了。嘻嘻嘻。”
　　祁尧疼爱的打了乔阳的脑门一下子说：“你也知道啊！好了，来吃饭吧！“
　　“你是在卖饭，还是卖自己？真是秀色可餐！”
　　“你这么没羞没臊的吗！”
　　有什么办法，有人宠着，能不嚣张吗？

　　才一个夏天末尾，一个秋天，半个冬天，俩人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祁尧以前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自然的身边没有很多小孩子一起玩。他很听爷爷奶奶的话，放学后总是乖乖的写作业。后来，爷爷奶奶死了，再交的朋友全是面子上的富二代，没有什么意义。还好，在华兴的试验班里，大家没时间没心思去各种八卦。大家都专心于自己的学业，虽然说氛围在外人眼里显得略有些沉闷，但在全班眼里，这种生活很好，很充实。每天都生动而有意义。
　　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要比以前少了很多，烦人的人也走开了不少。虽然说还有个别的，但他已经很开心了，尤其是遇到了乔阳。
　　乔阳呢，虽然朋友很多，但是能够这么理解他，对他这般好的人，也就只有祁尧一个了。心灵的沟通，无需过多的语言。眼神就能证明。
　　这天中午，乔阳一个人去交作业了，迟迟没回来。祁尧以为他可能顺道掉进了厕所里，所以也没在意。直到下午快上课的时候，才带着满身荣誉的伤回来。
　　祁尧看着门口缓缓进来的略带凄惨的身影，双目凝视。不可思议，无法描述的混杂心情从心底迸发。可以确定的是，其中夹杂着愤怒。
　　假装和气，面目确是挡不住狰狞。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站着对峙。目光直直的扎向对方。
　　“你去哪儿了，弄成这样。“
　　“没去哪里，就回来的路上英雄救美了一下。都是小伤，不碍事，不碍事。”一边说，一边傻逼的笑着。
　　“谁弄的，”说完这三个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抓住乔阳的手腕，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但更多了几分凌厉，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我这不没事吗！就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几个小混混样子的学生欺负一个女孩子，我把那几个人打了！一挑三。”
　　即使是再好的学校，也会有纨绔子弟花着父母的钱走着后门进来，还恬不知耻的玩着自己认为好玩的“游戏”。
　　“所以，你就把你自己弄伤了！没有下次了。”祁尧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掌控不了乔阳了。以前一起抓小偷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见义勇为会给他造成伤害。现在真是想想就后怕。越喜欢，越发现，自己能够保护到他的范围越小。越喜欢，越害怕失去。
　　像是带着不屑与鄙夷的一句话！
　　“我告诉你，这事儿还真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看着一个女生受欺负撒手不管的，事关正义的事情，我不能缺席。这件事情上，别以为你能管我。而且，老子不比你差。”目光坚定，字正腔圆，一本正经。
　　祁尧的眼神简直是能够杀死人了！
　　无话可说之后，两个人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假装写着作业。
　　祁尧，真的是被自己蠢哭了。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这就是他的底线，他的原则。可他不知道的是逐渐的他已经成了我的底线，我的原则。
　　如果是祁尧自己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也会毫不顾忌的挺身而上，这也是他所坚持的正义，不可以放弃的原则。怎么到了乔阳这里，他竟然说出了如此糊涂的话语。
　　此时，乔阳也冷静了下来。细细的回想着刚刚的场景。祁尧的话和眼神确实令人很生气。但是，他也是因为我所以才口不择言的。我也是，我干嘛跟他较真。
　　沉默一直延伸到了下课。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着对方说：“刚刚，怪我。”
　　俩个人傻傻的笑了。祁尧表现的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淡定的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打开了包装，塞到了乔阳嘴里。嘴里全是蜜桃味儿。
　　乔阳腻歪的把棒棒糖从自己的嘴里拿出来放到了祁尧的嘴边。
　　祁尧的身子很明显的后退了一下，并且紧闭了自己的嘴。
　　“我靠，你嫌弃我。你给我过来，张嘴。”乔阳步步紧逼。
　　祁尧极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巴，迟到了水蜜桃味儿的棒棒糖。
　　乔阳突然朝着祁尧的耳边说了句:“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了！”
　　祁尧，这明明是我的糖。
　　深冬以至，天越来越冷。每次他们两个人回家之后，都被冻得不成样子。祁尧决定让权叔从明天开始接送乔阳和自己。权叔从入冬开始就想要用车接送少爷，但祁尧一直不肯。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非接送不可的地步，怎么开口告诉他，还是个问题。
　　路面的冰还没有完全的化掉。两个人只能暂时的走回去。
　　刚刚走出校门，和看门大哥打了招呼，就有人叫乔阳的名字。
　　“哼，乔阳，你给我快来，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小瘪三的厉害!”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小混混指着校外不远不近的一棵大树，嚣张的看着他俩。
　　祁尧凝眉，意思为你到底干了什么！两人一边朝着树林走，一边说着话，没把几个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