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情现世》林越

48、谈离婚

　　因为连续几天没有正常工作了，简安一大早就到了公司。

　　公司已经开门，只是上班的人还不多。简安进了办公室，助理进来汇报了工作日程的安排。

　　简安问葛菲来了没？助理说葛副总还没到，只是，好几个人都说，后门外停着姑爷祺少的车。

　　简安一听，很是奇怪：昨晚听见祺少来公寓找过她，后来也没动静了，电话也没打，今天这么早？还把车停在后门？

　　简安不放心，一个人跑下楼来到后门口，见汪曾祺的车真的停在那。她近前探看，见车有剐蹭痕迹。好像汪曾祺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

　　虽然葛菲说不会再提昨晚的事，但汪曾祺心里却过不去。一是因为他的心里很重视简安，二也是因为简安非常倚重葛菲。

　　汪曾祺和简安对视了一会，才打开车窗叫：“安儿，上车好吗？”

　　简安问：“祺少，车怎么回事？你还好吗？”

　　“安儿，上车好不好？”汪曾祺又叫了一声。

　　简安不放心，坐到副驾驶座。车上只是汪曾祺一个人。简安仔细观察，见汪曾祺额头和手都有伤痕，赶紧问：“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停在这里不吱声？”

　　见简安一脸焦急，汪曾祺面有愧色地假装扫视了一眼窗外，欲言又止：“我，我……”

　　“说呀！是不是哪里伤得重？”

　　汪曾祺叹着气，平稳了情绪：“我，睡了葛菲。”

　　“再说一遍。”惊讶了两分钟后，简安平静的声音。

　　“我睡了葛菲。我喝多了，她也喝多了，我把她当成你，就那什么了。我叫助手送她回家了。”

　　简安沉默了一会，下车，关门，回进公司。

　　简安加紧着手头的工作。又把葛菲的助手叫来，叫他把要紧的安排提出来让自己完成。

　　没多久，汪曾祺就走了进来，见简安在默默忙碌，他坐在一边不出声。

　　很久，见简安停下工作，她坐那里按着太阳穴，汪曾祺才又开口：“安儿，……”

　　“叫我林简安。”简安冷冷地提醒祺少：“另外，我很烦。葛菲，是我小时候的街坊，大学时候的好姐妹，工作上的好搭档，你！我很少有处得来的人，为什么惹我的人，为什么？！”她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祺少：“葛菲最怕不被信任，这样下去，有多麻烦！”

　　汪曾祺略显惊讶地看着简安。

　　简安继续发着牢骚：“你！我当你是好朋友，我很少好朋友，你看你都干什么呀！你毁了我的人！还是两个！”

　　汪曾祺默默消化着林简安式逻辑。

　　林简安声音又响起：“走吧，走吧，该修车修车，该包扎包扎。让我一个人静静。”

　　汪曾祺站起来看着简安，迟疑着调侃：“我以为你该吃醋，该闹上一闹……”

　　简安貌似很平静：“我有病，不能满足你。可是，你不应该动我的人啊。”

　　汪曾祺觉得，自己忐忑愧疚了半夜有点可笑。他走到简安面前，看着简安的眼睛，冷冷地说：“你，不是有病，是，心里有人。”说完，他冷漠地退后两步，沮丧地向外走去。落寞又孤独。

　　汪曾祺回到汪府，泡了热水澡，吃了点饭，躺去床上。虽然连续劳累，却睡不着。他准备回美国去了，以后什么时候再回台湾？很难说，这里没什么让他回来的人和事了。

　　想到自己难得对一女子动心，却将会不了了之，汪曾祺心里有着说不清的难受。

　　一直在辗转反侧的时候，汪曾祺接到简安助理打来的电话：“大少爷，我不知道这该不该向你汇报，从你离开大少奶奶这里以后，她就锁上门，拉下帘子，在里面半天没出来。中饭也没出来吃。刚才出来，说回公寓去办公了，眼睛好像是哭肿了的样子。”

　　汪曾祺问：“她还说了什么？”

　　告密的助理答：“其它没说，好像很没有精神。”

　　汪曾祺说：“不错。我知道了。葛菲如果到公司，你告诉我。”说完关了电话。他从床上坐起来，倚在床头，抽起了香烟。自从和简安交往，他就经常抽烟了。一边抽烟，一边轻轻自语：“你就撒个娇会怎么样？真想不通，长得这么纤弱俏丽，偏一副冷冷的模样……唉，究竟谁在你的心里？”

　　汪曾祺想，如果简安真的想嫁给他的话，她就应该和他汪曾祺在一起呀，最好去美国。按部就班地接收了文家外公的遗产，过她自己喜欢的日子，和他这个丈夫过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在荣发辛辛苦苦地工作。这个简安，她为什么呆在台湾按兵不动呢？

　　再说简安回到公寓，感觉非常的累。今天这件事太出人意料，自己以后和葛菲如何相处，这得想想呢。

　　当天晚上，汪曾祺来找简安。他遣走了李嫂，直接问简安：“我要回美国去了，如今什么时候再回来，这很难说了。你想怎么解决我们的事？”

　　“你和葛菲的事吗？”

　　汪曾祺走到简安面前，注视着她：“我，和你。”

　　简安淡淡地说：“办离婚手续吧。”她看了一眼瞪大眼睛又咬紧牙关的汪曾祺：“和葛菲没什么关系。”

　　汪曾祺慢慢坐进沙发，好一会儿，他幽幽地问：“我们，能不能，我是说，还有没有可能……”

　　简安坐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汪曾祺说：“祺少，你我相识以后，你变得太多。要在以前，你，对谁也不会这样说话。这样说话，叫人心里难受。哈哈，你的心，我明白。但我们不适合一起生活。”

　　汪曾祺突然就红了眼眶。

　　生在汪家，好像富贵荣华。作为汪家大少爷，好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自己知道，他缺个肩负很多功能的伴侣，最主要的，这人能让他真正动心。

　　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可这人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当简安提出和他办离婚手续，汪曾祺更深切意识到他割舍不了林简安。

　　简安见汪曾祺低着头不言语，她继续说：“祺少，我们离婚协议归离婚协议办。另外，我知道你很忙。拜托你抽空，和我先去拜访文家舅舅和小姨。后看看怎么接收外公遗产……”

　　“你要去美国”汪曾祺眼睛有了光彩：“我有机会重新追你？”

　　简安嫌弃地看着他：“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在遗产的列表里找了酒庄呀、你喜欢的类型的酒店呀，给你，还有，那表里的一些地方，你是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

　　汪曾祺注视着简安说：“哦，我除了失去你，其它损失不大。”

　　简安凑着他帮他算账的模样：“你，赚大了。葛菲是个很有味的女人吧？会爱不释手的吧？嘿嘿。”

　　汪曾祺脸色泛红，扫了简安一眼，站起身说：“我先回了，再谈。”匆匆而去。

　　简安独自一人坐回沙发上，落寞地叹了口气：还是孤身一人。鼻子发酸。

　　还要和葛菲谈呢，简安揉了揉皱着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