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情现世》林越

37、简安的身世

　　婚宴是结束了，文家带来的话题却没结束。

　　据打听的消息：文雄美是美国人，商人。文艾美曾是美国人，已嫁进了Y国的庞大家族。

　　汪林两家几乎都搞不清文家的目的。只有简安好像并不受影响，正常地带着家兴投入了工作。

　　林荣锦却很焦虑，他觉得有点复杂了，突然获得莫名其妙的财富并不一定是好事。他再次约见汪太。

　　汪太已准备随儿子去美国治疗，见林荣锦约见她，她并不意外，很快答应了。

　　两人还是在汪家的湖边小亭子见了面。

　　一见面，孟玉琴就慢慢开口：“阿锦，这次一别，也许我俩不会再见。”

　　林荣锦觉得很同情她，人生七八十年，竟如此短暂。一个明艳多情，一个英气勃发，宛如昨天。转眼都垂垂老矣，病痛缠身！争抢算计，得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林荣锦凑近孟玉琴身边，柔声说：“好好保养身体，有这样的儿子儿媳妇，还操什么心。”

　　孟玉琴见林荣锦如此，竟有些羞涩，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慢慢地说：“简安是顾家的后人。”

　　“哪个顾家？”“难道是……”林荣锦和孟玉琴都曾为保护顾家那位家主的安全做过很多工作。当年，老顾在政商都是大佬。

　　孟玉琴点头：“是。”“过海以后，老顾的运气就差了，在政界受排挤，过海，钱财受了损。不久就生病去世了。”

　　林荣锦听孟玉琴继续讲：“顾老太太本是大家闺秀，生了几个儿女最后只有两儿子。她丈夫去世后，她领着两儿子拼搏，倒也令人刮目相看。”“两儿子也争气，共同在台岛和美国创建了自己的事业。”

　　林荣锦认真听了孟玉琴讲了当年的故事：

　　“顾家大儿子，就叫他顾大吧。顾大娶了我大姐为妻。小夫妻两正常住台湾侍奉顾老太太。二儿子顾长明正常在美国。

　　顾老太太害怕二儿子娶外国人，就在台岛给二儿子寻了一门合适的亲事。可二儿子顾长明这回死活不听他阿妈的，坚决不回台岛娶妻。

　　过了一段时间，二儿子顾长明寄回一张照片，一张他和一女孩拍的照片，说他爱上一南洋女孩，过去一般说印尼那儿为南洋，他要娶这女孩为妻。

　　顾老太太看了这封信，见二儿子不娶自己给定的女孩，却去娶这来历不明的外国女孩，当场气急，本来身体不好，一气就病倒了。

　　顾大写信叫弟弟回家看母亲。可能顾长明以为哥哥骗自己回台岛，就偏不回台。就这么拖着，只到顾老太太身体真的不行了，顾大发电报给弟弟，说母亲病危，顾长明才意识到事情严重。

　　当时，顾长明和那叫文华美的女孩已经同居，刚生下一个女儿，女儿当时刚满月。

　　可能顾长明打算让母亲承认这儿媳妇，亦或是见母亲病危了，得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给母亲安排后事。当即，顾长明匆匆带着他老婆和小宝宝回家，没想到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一家三口只有小宝宝活了下来。”

　　林荣锦听到这里，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讲着往事的汪太，也用颤抖的手抿了抿鬓角。她继续讲下去：“顾老太太拖着病体，等着心爱的小儿子回家，等来的却是女警抱来的小女婴。”

　　汪太沉默了，她也为当年的顾老太太感到悲凉。

　　林荣锦轻声问：“小女婴就是简安？”

　　孟玉琴点点头说：“我当时也在我姐姐家。顾老太太瞪着小女婴，像疯婆子一样吼着：孽种啊！孽种啊！丢出去，丢出去！”“大家就把小女婴丢到外间，顾老太太当晚就去世了。顾家一连去世了三个人，全家乱成一团。我就留下帮姐姐料理家事。”

　　孟玉琴仿佛又想起当年的忙乱，皱着眉头：“那小女婴没人问，我就找了些奶粉喂她。夜里闲下来的时候，我姐姐来找我，说：顾长明不在了，顾家的家业是兄弟两人的，难道将来要分给这来历不明的小丫头？”

　　林荣锦不语，孟玉琴叹了口气：“唉，我明白姐姐的意思。第二天，我叫一贴心家人偷偷把小宝宝抱走，养了两天，交给了你。顾家报案，可当时太乱，顾家又不真心寻找，此事很快不了了之。”

　　林荣锦悠悠地说：“人间事，真的是比书上写的曲折离奇。我想，后面也精彩吧？”

　　孟玉琴赞许地扫了林荣锦一眼，连连点头：“是啊。过了几个月，小宝宝的外祖家找到这里。”

　　林荣锦诧异：“几个月以后？”

　　孟玉琴说：“是的。我以后调查过。顾二嫂叫文华美，是印尼富商文黎久的女儿。当年文家处世老道，日本侵略的时候，文家低调避世，所以家业未受到大的影响，后来算是著名富户。文家有很多蔗田胶园，岛屿也不少，新加坡也有。他们家的财富，后来遍及世界很多地方。文黎久是文家正房长房。据说，文黎久过日子，奢侈程度比中国过去的帝王有过之无不及。”

　　林荣锦暗暗心惊，简安的处境越来越复杂了！这一切对简安来说，是福是祸？

　　孟玉琴虽然疲累，却还是把事情慢慢讲完：“文黎久女人不少，却从来是给钱不给名分。他对正妻比较尊重，正妻留下三个孩子：文雄美，文华美，文艾美。”

　　孟玉琴用手揉着太阳穴继续讲：“当年，文华美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大概是想逃婚之类，游历欧洲和美国，竟与顾二顾长明相爱，唉。”“等文家找到文华美消息，竟发现她已身亡，又发现文华美留有小女婴，派人来找多次。”

　　林荣锦不齿：“都是你！”

　　孟玉琴斜睨他：“把简安送走，你舍得就送啊。”林荣锦沉默：打死他都舍不得。

　　林荣锦把这事梳理了一遍，发现没这么简单：“你导演了很多事情！”

　　孟玉琴知道林荣锦在说什么：“是！我现在这样，是我作的。但是，请你看看，简安和曾祺情根深种，我为他们安排，怎么了。孩子知道什么，你不安排，他们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林荣锦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后想到她身体都这样了，无奈。推她向大屋走去。只听孟玉琴慢慢地说：“阿锦，简安在你身边反而更幸福。简安嫁曾祺，也会幸福。阿锦，有时候有很多很多钱，不一定会更幸福啊，阿锦。”

　　林荣锦低头，柔声对她说：“孩子们的事，你干预太多。随他们自己去。”

　　孟玉琴不服气地嘀咕：“随他们？能随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