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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单夏(上) ...

  •   民国架空背景,童养媳攻。
      民国初年。
      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破布衣裳的的老妇人敲开了一处精致小洋房的大门。
      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大小,穿着蓝色的碎花布衣裳,红绳扎着两只羊角辫,小脚丫穿着虎头布鞋,在地上纠结地蹭啊蹭,整个人怯生生地躲在老妇人身后,睁着一双乌泱泱的大眼睛,白嫩的手指紧紧揪着老妇人的衣角。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肌肤奶白细腻,五官精致,尤其特别的是,左耳垂上有一块粉色的桃花图案的胎记,像是一枚天然耳饰。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管家,看见老妇人那一身邋遢的衣裳后脸就拉了下来,正要关门,小姑娘探出了半个头,糯生生地唤了声:“姐姐好。”
      管家自认为长得不错,花了很多钱装饰自己、保持自己的青春,她不愿意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觉得自己应该找到最好的,就一直熬到了二十七岁,这会子被小姑娘叫了声姐姐,顿时眉眼都舒畅了,笑眯眯地摸摸小姑娘的头:“你有事?小姑娘。”
      单(shan)夏紧紧牵着奶奶的手,有些难以启齿,贝齿咬咬红润的唇瓣,最后大眼睛都湿了点眼泪,怯生生地开口:“那个……你们需要……童、童养媳吗?”
      管家一懵。
      奶奶咳了又咳,老旧的帕子上浸了鲜血,她的手抖了又抖,最后掉下两滴浑浊的眼泪:“能见见你们夫人吗?”
      管家当即就领他们去见了女主人。
      女主人是个军官在外头偷偷包养的姨太,有个十岁的儿子。
      单夏和奶奶进去的时候,她正待在一旁看着儿子弹钢琴。
      是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很漂亮,气质很温婉,眼神很温和。
      “我快死了,我孙女养不活了,我知道白养是不可能的,能不能……能不能求太太给她一口饭吃,让她做您儿子的童养媳?”
      奶奶咳着咳着表明意图后,女主人的目光怜爱地落在了单夏身上。
      她是个心软的女人,此时看着单夏就想起当年家破人亡的自己,一下子充满同情,连老妇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儿子需要童养媳都没有计较。
      女主人的儿子穿着小西装,正一本正经地照着琴谱弹琴,单夏听出来了,他弹错了一个音,望过去时,发现那个小男孩也在看自己。
      单夏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朝他笑了笑。
      小男孩开始频频出错。
      女主人蹙眉,朝他招手:“阿昭,你又弹错了!过来,认识一下夏夏。”
      “宋~昭。”
      “单~夏”
      宋昭捏着对方白嫩嫩的手,心想,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时,女主人的目光已经软成了两汪水。
      老妇人拿着女主人给的钱走了,单夏跑去送她。
      “奶奶,今晚我就跑出来。”
      “嗯,好孙儿,今天晚上老地方等你。”
      “这次有了钱,奶奶可以好好治病了,我是不是可以不要装作女孩子了?”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呵呵道:“当然。”
      这个承诺没有兑现,那晚单夏吹了一整晚的凉风,都没有等到。
      *
      那日后没多久,就爆发了战乱,军官被杀,女主人解散了仆从,带着儿子和单夏迁到了上海。
      两年后。
      单夏的个头已经快一米七了,但是还没变声,声音还是雌雄难辨的少年音。宋昭小单夏两岁,倒是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
      这两年他一直小心翼翼,还没有被发现自己是个男孩子。
      “夏夏,吃糖。”宋昭剥了一颗水果糖,递到了单夏唇边。
      单夏咬住糖果,眉眼弯弯:“好甜。”
      宋昭一股脑把糖果都塞在单夏口袋里:“夏夏多吃点。”
      单夏正织着一件毛衣,眼神软软的,拿起来在宋昭身上比了比:“好看。”
      宋昭脸一红:“给、给我的吗?”
      单夏狡黠地笑了笑,把毛衣拿回来:“给我自己的。”
      宋昭捏捏他白嫩耳垂上的那朵小桃花,眼神痴痴的:“夏夏穿着好看,夏夏穿什么都好看。”
      单夏推了推他:“笨蛋,是给你做的啦,我才不喜欢灰色……”
      宋昭看着单夏身上母亲买的白色小洋装,一下子心里暖洋洋的,虎虎地抱住他:“夏夏真好,夏夏最好了~”
      *
      十五岁时,单夏变声了。
      好在变得不是特别多,没有特别像男孩子。
      可是这件事提醒了他,这样是长久不了的,毕竟,自己也没办法给阿昭生孩子,总不能新婚之夜脱了裤子,人家一摸是个带把的。
      宋昭很喜欢黏着单夏,喜欢一边看着单夏做衣服,一边顺着单夏长长的黑发,嗅嗅他的脖子。
      几乎是一种痴迷的状态,觉得小媳妇无处不可爱,无处不动人,想养一辈子。
      他时常严肃地说:“等长大,娶夏夏。”
      单夏就会开玩笑逗他:“不嫁给你这个笨蛋,我要嫁给拿枪的军阀那样的,谁见了都怕,多帅。”
      宋昭就会啪地紧紧抱住单夏:“夏夏只能嫁给我!”
      谁敢娶,我杀谁。
      *
      单夏十七岁那年,再次发生战乱。
      他趁乱离开了宋昭。
      谎言是不会长久的。
      只是他一走,宋昭就生了场大病。
      *
      七年后。
      时境报社。
      戴着圆眼镜的青年穿着格子衬衫和背带裤,身材颀长,肌肤雪白,左耳垂一枚粉色的桃花胎记。
      单夏在报社呆了四年,今天有位大军阀同意接受他们的采访,原本要采访的是另一名同事,因为请了病假,便让单夏顶上去。
      临时上岗,进来的前一刻,才被告知军阀姓宋,叫宋昭。
      单夏摸了摸耳朵,用鬓发遮了遮。
      他剪了短发,却好像是怀念着什么似的,还留了个小尾巴,在脑后扎着个揪揪。
      抱着记录本走进去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已经完全认不出宋昭了,是和七年前完全不同的样子。
      七年前,宋昭很黏人,虎虎的,有点傻乎乎的,一看见他就会扑过来,眼睛亮亮的。
      此时的宋昭,笔直地坐在高背靠椅上,一身挺括军装,目光冷冽,气场逼人,整个房间的气温因为他低了不少,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把锃亮的手枪和一盒昂贵的香烟。
      他长开了,变得比自己高很多,五官更加成熟了,立体宛若雕塑,俊美无匹。
      单夏推了推眼镜,硬着头皮走过去:“你好,宋先生。”
      他的声音随着年岁增长慢慢变化,已经是很清晰好听的青年音,不再是当年那个雌雄难辨的声音。
      宋昭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看,却陡然惊住了。
      单夏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了一下,抱紧记录本,怯生生地推着眼镜。
      宋昭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薄唇勾起诡异的弧度,眼角舒展开。
      很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单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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