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琵琶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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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醉仙阁仍是歌舞喧哗。
红烛摇曳，照得大厅是亮如白昼。
乐声越来越急，大厅中正做胡旋舞的女子随着乐声亦是转得更快。她的云鬓早已散落，发丝跟着裙摆起伏飞舞。黑得发亮的青丝，白皙无暇的肌肤，和那火红耀眼的衣裳混在一起，叫人看得是目眩神迷。
乐声突然拔高，穿着舞衣的红裙女子却兀地伫立不动，她身体向后扬去，双手交织成花定格在胸前，这个动作做完，正好音乐声也戛然而止，宾客们顿时大声喝彩。
女子高耸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方才那一曲胡旋舞，跳得出彩，却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女子故意挺直了腰肢，让自己的曲线变得更凹凸动人。
“不愧是醉仙四美，果然是凌波一曲惹人怜，妙啊。”
有大方的豪客，已经挥手叫来龟/公，给凌波打赏了一堆财物。
但有人却矜持地笑笑，表示凌波善舞，玉簪妙音，芙蓉书画双绝，但四美中最引人称赞的却是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芙蕖。
“快看，是芙蕖娘子出来了！”
不知哪个眼尖的发现了佳人的芳踪，顿时惊喜地大叫起来，一群原本还对凌波评头论足的宾客们们便纷纷转移了视线。
凌波正在引诱一个衣着贵气的中年男人去搂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眼看就要得手，那男子听到芙蕖来了，也跟着旁人探头看去，气得凌波是一脸铁青。
莲步轻移，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抱着琵琶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美目含情，唇瓣微扬，还没说话，便已是风情万种。美人指如葱荑，看似漫不经心地拨动琴弦，便有天籁般美妙的声音骤然响起。
“果然是京城第一琵琶，这声音堪称是绕梁三日，美妙绝伦啊。”
众人的激情完全被芙蕖弹奏的乐声引燃，把精美的红绡像不要钱似的打赏给了她。芙蕖灵巧的手指在弦上飞舞，眼神流转间，却落到了角落中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只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年轻人，坐在众人中间，神情还有些局促，但看到芙蕖，他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与此同时，一抹真心的笑容，浮现在芙蕖脸上。
“快看，美人笑了，真是巧笑嫣然，让我等怦然心动啊！”
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给站在一边赔笑的老鸨丢下一锭沉甸甸的赤金，便狞笑着大步向芙蕖走去。
“娘子。”
婢女轻柔的声音，将徐柔从梦中唤醒。
徐柔从榻上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现在是戊时了。”
徐柔这几日吃了饭就有些犯困，方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做芙蕖，是红极一时的青楼名妓，一手琵琶，斗败了京城的诸位名家。只是韶华易逝，她现在已经容颜不在，唯有当年勤学的琵琶技艺，还保留了七八成的功底。
徐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梦起了旧事，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可有些事，她恨不得永远忘记。
“对了小翠，今晚把我的双凤带上。”
双凤是徐柔最心爱的一把琵琶，当年她被陈郎赎身的时候，金银珠宝都没要，只带走了这把音色动听的乐器。陪伴了徐柔这么久，这把琵琶已经是她的伙伴了。
“娘子，夜寒露重，郎君近日又未必回来，娘子何必夜夜去江口苦候呢？”
虽然其他地方时有动/乱，但江州这里比较偏僻，战火一时不能波及，小翠并不担心自家主人的安危。可时值深秋，即便添了衣裳，坐在江口，夜风一起，还是冷得刺骨。
“他是上月廿七走的，算算时日，也该回来了。”
徐柔右手突然摸向腰间，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我想郎君了，有话要同他说。”
书中曾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徐柔以前不解个中真意，但现在有了牵挂，她却是懂了。可是不懂还好，所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现在徐柔只想着要快些见他。
小翠看徐柔还是决意要去，便下去准备火炉去了。她打算到时候再热上一壶桂花茶，那寒风便再是厉害，也休想欺负她家娘子。
毕竟是晚上出去，除了小翠，徐柔还带了两个健壮的男仆，一个赶车，一个负责守卫。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江口码头，船家早就习惯了徐柔的到来，笑吟吟地将她们引到船上。竹竿挑动，小船便离开码头，晃晃悠悠，向着江中划去。
夜凉如水，月光冷清地照射着江面，晚上的江面没有白日那么喧嚣，只有几艘正在宴客的船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和乐声。
李大在码头守着马车，王二在船头盯着船夫，小翠正忙着沏茶，徐柔就着灯火看了一会书，便觉得有些闷气。她眼神落到双凤上，忍不住又想起了往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琵琶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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