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间奏【废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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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2
时间回溯至尼珂在涯底苏醒的前一小时
登上这片悬崖的时候，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辣的午后。
两小时前，在萨尔特雷斯的山脚下，他原本已经张了异次元的
入口，这么近的距离，不需要耗费多少小宇宙就能把自己送上涯顶。不过最终，他撤回手中的力量，撕裂的空间敛去光芒，变成一条射线消失。
以凡人之力攀爬这座高耸如云的悬崖未尝不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只不过多花两个小时而已，他撒加在苏尼翁这段时日已经不知道虚度了多少个两小时，又何必在意再多耽误一小会。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沿途有不少绝妙的风景。绝眦远眺，甚至可以望见六十多公里外，麦浪翻涌的马拉松平原。
诸神如此喜欢把他们地上的居所建在离地面非常遥远的地方，圣域的雅典娜神殿，苏尼翁的海神殿，以及他要去往的这座全都长在绝壁上，无一例外。
——也许是为了彰显他们与生俱来的神力，又或者是为了威慑他们无法看见的敌人。
他在崖畔徜徉，草地撩搔他的脚踝，这里日光充沛，风也很大，夹杂着从小就习惯的大海的味道，他解开前襟，让风灌进胸膛，方才攀爬时生的汗水很快就蒸发得一干二净。
悬崖的另一面，惊涛拍岸，大海以浑厚的力量撼动着整座山体，远处的海面则是另一番景象：海水湛蓝如墨，微波浮动，偶有几只鸥鸟轻轻掠过水面。
这片阿开亚人口中的大绿海，飞鸟与鱼共生，同样，也孕育了两千多年人类的文明。当时祖先们就是从这里出发驶向特洛伊，闭上眼，脑海中已经浮现手握长枪的阿格硫斯一人突击，杀敌无数、如有神助的英姿。
这里亦是雅典的门户，自神话时代起兵家必争之地，波希战争、婆罗奔尼撒战役都始于此。
——这座女神殿之所以建在此处也许有它别有用心的地方。
两天前的晚上，教皇紧急召见他，为的就是让他来此处继续调查白银圣斗士戈里欧斯的死因。
他朝神殿走去，这边的草地有碾压过的痕迹。艾俄洛斯几日前委派人到过此处，可惜无功而返。
希望这次自己能有所斩获。
他停在神殿门外瞻仰，这是一座荒废多时的建筑，数不胜数的裂痕布满墙体，杂草从开裂的地方钻出来，主建筑的大门业已坍塌一半，大门的梁顶上原本刻有神明标识的地方也已脱落，只有从周围所剩无几的大理石柱依稀可见她昔日的辉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残破之地，竟然一直是圣斗士的禁地。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教皇特批，就算是黄金圣斗士的他也不被准许进入这里。
除了戈里欧斯的命案之外，这里应该还蕴藏着不该为圣斗士所知的某种秘密。
这时，神殿远处的海上升起了一片低矮的乌云。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迎来一场豪雨。希望能赶在它到来之前尽快离开，他一边想一边加快步伐走进神殿里。
室内光线昏暗，温度很低。地面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碎石，有些是从破损的墙面上掉下来的，有些则是被自然之力从外面搬运进来的。
神殿不大，中间有个一米多高的方形立柱，他一眼就知道这里曾经供奉着女神的雕像，只是现在立柱上空无一物。
脚尖无意踢到了一个有些份量的东西，他低头，发现一枚比普通石子大很多的石块，看上去像是从方形立柱上掉下来的一部分。他蹲下身捡起来查看，石块上沉积着厚厚的灰土，用力吹开，尘埃下显出来一个不太清晰的文字，看上去像是希腊字母“N”。
他站起来拿石块比对立柱残缺的部分，发现正好与上缘中间的一块吻合，那里曾经镌刻的是原来供奉在此处的女神的名字。
不是“A”而是”N”，果然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这个神殿并不属于雅典娜！他曾经阅读过许多文献，其中都有一致说明，与萨尔特雷斯关联最大的不是雅典娜，而是尼刻，那位雅典娜的随神，胜利女神尼刻！
临行前，教皇为什么没有跟他说明过这件事，他不可能会忘记，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对自己有所保留了。
管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剥丝抽茧查明真相也是乐事一件。他将自己对教皇的疑虑打消，继而开始考虑另一条线索：戈里欧斯，胜利女神废弃的神殿，以及和胜利女神同名的戈里欧斯的学生，这三者怎么看都存在一种机缘巧合的联系吧，也许正是还原事件的关键。
只是现在，戈里欧斯已死，胜利女神的神殿也废弃多时，最容易的突破口就只剩下她……看来只能寄希望和她正式交谈一次了。
正想着，屋外忽然树影摇曳，一股狂风席卷进殿堂。残垣断壁经不得这样的侵袭，屋顶、墙上纷纷抖落一地石屑，殿内顿时灰土弥漫。
微皱剑眉，以手挥散眼前的浮尘，他发现殿外已经昏暗一片，看来暴雨来得比想象的要快。
一道明亮的闪电过后，远处滚滚而来的是低吼的雷鸣。
他浑身一震，除了雷声，似乎还有别的声音。虽然极细极低，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眼，雷声里夹杂着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有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在呼唤他，他仔细聆听，那声音细小如同叹息，带着回音，像来自遥远而空旷的地方。
绝不在自己所处的女神殿！可是，又一定是从这里发出来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有趣！”他扬起嘴角，浑身有一种激越感。女神虽已不在，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依然想装神弄鬼！
神殿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东西是他面前这座方形石柱，他朝它抬起手，开始凝聚小宇宙。果然，石柱消失，地面像融化般破开了一个口子，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米见方的方形深洞。一节陈旧的石梯展露眼前，像是在邀请他。
无需考虑，迈开步伐踏上楼梯，他开始向地下前进……
不断有碎石和尘埃从头顶坠落，这个空间与地上的女神殿一样岌岌可危，虽然，维系这里的力量极不稳定，但从地底不断升起的带着腥臊的风却仿佛酝酿了千百年，风里潜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不要大意，撒加。隐约感到等待自己的绝非善类，他在心里提醒道。
时间仿佛已经不存在，他被黑暗包围不知走了多久，楼梯依旧没有尽头。随着更加向下深入，呼喊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那声音气若游丝，却又无处不在，听得让人骨头发酥，昏昏入睡。
这时，一丝微弱的小宇宙从地面传来，刺破了黑暗的空间。可是这股小宇宙如此无力，仿佛马上就要消散似的。他马上意识到，一定有圣斗士在附近正遭遇生命危险！
异空间似乎也受到了小宇宙的干扰，当他回神过来又站在了荒废的女神殿里。
真是可惜！但救人要紧，他只得放下心头重重疑云朝神殿外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间奏【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