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学历问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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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楚子航明显惊住了，他喉咙动了动，吐出一个疑惑的音节，随后紧紧抿起了嘴唇。闵局长也没有催他，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楚子航的脸色才恢复了沉静，他开口说道：“局长，我不能担任这个位置。”
不是说自己没有能力，也不是推脱，而是说‘不能担任’？路明非在一旁有些疑惑：难道楚师兄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怎么会不能担任呢？”老人似乎有些疑惑的反问：“小楚，你既不是外国国籍，也不是犯下重大案件的要犯，当然可以担任X市异常局局长的位置。”
“老爷子，我自己的本事我清楚。”楚子航皱起眉：“X市异常局在各个分局中规模最大，任务最重，我不认为我现在就能胜任这个位置。”
X市是中国最大的港口城市，是全国金融、经济的中心之一，常驻人口上千万。在这样的巨大城市中，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古朴与新潮相交织，浓重的烟火气息之中隐藏着不知道多少不为人知的奇异怪谈。X市异常局基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不但要负责处理X市范围内的所有异常事件，还肩负着沟通和抵御其他国家超自然力量的责任。
譬如土御门元光的事情，其他省市的异常局在接触到这类牵涉外籍人士的案件时，无论后续做出什么处理，必须将事件上报帝都的总部；但是X市对于这类事件是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权的，X市的局长可以对他认为‘不重要的涉外事件’不予上报——在处理这一次事情的时候，如果上报土御门元光，就有可能把这次事件提升到两国之间的重大外交事件，也会把未经允许擅自行动的路明非拖进来，到时候事件的走向就不是楚子航能够控制的了。所以楚子航做出决定不予上报的决定，然后由闵局长批准，等到对总部汇报工作的时候，闵局长就只说明了有关‘治理水患、镇压水妖’的部分。这个有可能上升到两国外交摩擦的事件就这样在X市这个层次就处理完毕了。
“而且，老爷子你也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吧！”楚子航说道：“‘古画千年而有精魄’，您刚刚练出精魄没多少年，按着画妖的年纪算都还是青年呢！”
“那你还老爷子老爷子的叫！”闵局长瞪眼。
“谁叫您喜欢变成老头子的样子啊！”楚子航毫不客气的堵了回去，还用很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人微胖的身材。
“……我不和你计较。”闵局长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挥袖子说道：“你以为让你当局长是因为我要退休了？不，我是要升职了！”
“升职？”楚子航一愣，继而露出一点笑意：“您是要高升中央了？”
“对，很快了。”闵局长说道：“这次我去帝都，就是第一次参加总部的委员会。”
“您是说那个，有天部的前辈参加的委员会？”楚子航神色严肃了起来：“是去旁听还是表决？”
“现在还是旁听，但很快就有表决的资格了。”闵局长捋了捋胡子：“小楚，你也是知道这个委员会是如何选人的。现在我的升职已经是定局了，X市异常局局长的位置一定要有人补上——楚子航，我中意的人选就是你。”
“……”
楚子航再次敛起眉峰，路明非看见青年的眉毛纠结的在眉心的位置挤出几道痕迹：“您别和我说，您已经把提案报上去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弥勒佛似的老人轻飘飘的背着手说道：“只要你上午点头，下午提拔你作为局长的提案就会放在委员会的案头。”
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你们老楚家的那一位确实有一票，但是我已经私下问过几位委员，他们都赞成由你担任这个位置——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你能得到超过一半的票数，安稳的坐上这个位置，楚家的那一位拦不住你。”
“就不能让别人来当吗？”楚子航还是有些勉强：“比如宋哥？”
“唉，宋兴邦是要跟着我一起去总部的。”闵局长摆手：“你不会忍心把我们俩分开吧？”
“……真是懒，您不会现在穿衣吃饭都得靠宋兴邦安排吧？”楚子航撇撇嘴，继续说道：“虽然很不想说，但是张继纯怎么样？”
路明非在旁边无语。连关系向来很差的张继纯也拿出来当挡箭牌，看来楚师兄是真的不太想接这个局长的位置啊。
“你不会忘了继纯还是张家的嫡孙了吧？”闵局长摇头：“他过几年就会回去接任天师的位置，不可能驻扎在X市的。”
“那……”
“小楚，”闵局长语重心长：“咱们X市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局长位置坐的是个庸人，一个事情处理不好，对国家、对人民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局长必须是一员强将！小楚，你有能够坐镇指挥的能力，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呢？”
楚子航沉默，凝重的气氛在二者之间蔓延，几乎要凝结成无法动弹的石块，远处的水流潺动似乎都轻了下来，只等着青年做出最后的决定。
楚子航点了点头。
闵局长满意的笑了：“我没有看错你！”他同时又大力的拍了拍一旁的路明非，力道之大和之前那个宋哥一般无二：“要好好听小楚的指挥！”
路明非无奈的应是。
“那小楚，你准备准备，”闵局长笑着说出让楚路两人完全没想到的话：“到X大继续读书吧。”
“……啊？”
楚子航难得呆愣住了，他半张开嘴，好一会才发出声音：“什么继续读书？不是要继任老爷子你的局长位置吗？”
“我又不是现在立刻就走了。”弥勒佛似的老头儿正了正斗笠：“进入常委会需要五年一度的大会批准，现在我只是旁听而已，正式进入都得下一届大会了，还有四年多呢。”
“四年多？”楚子航眼角抽搐：“那为什么这么早和我说，我还以为您过几天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呢！”
“你很想我走是吧？”闵局长翻了个白眼，抖了抖身上的蓑衣，拿出一根一人多高的鱼竿：“这四年不是留给你的缓冲期么，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立刻就去接这个位置啊。”
“但是缓冲期和我去X大上学又有什么关系啊？”
“这是规定——异常现象与生物处理局在X市的分局长，因为位置和地位、职责都很特殊，至少要有硕士的文凭。”闵局长叹了口气：“小楚，我记得你当年是大学都没读完就退学了吧？”
“这么说起来，你正式的学历只有高中啊。虽然我们修行之人也不太拘泥于文凭问题，但是一个最高学历是高中的局长……说出去也太丢人了啊？”
噗——路明非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偷偷看着青年脸颊上出现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绯红。
“所以我联系一下老朋友，帮你开了后门。”闵局长走到河边：“说实话，要不是你本来就是X大的学生，我也很难把你塞进去。这次帮你联系好了导师，上课可以由你自己根据时间安排，但是作业和论文必须保质保量完成。”
“总之，给我四年之内，拿个硕士文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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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就笑吧。”
坐到单位配发的越野车上，楚子航看着缩在一旁捂着嘴，浑身颤抖着却又不敢正面对着他的路明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郁闷的说道。
“师兄……噗，”路明非好不容易才压下笑意：“你原来是X大的啊？”
“是啊，我之前读了一年。”楚子航熟练的改换档位，有些奇怪的看了过去：“我看你一直叫我师兄，我以为你知道？”
“啊，呃，”路明非一个机灵，连忙笑道：“啊是的，我确实知道的。”
“是吗……”楚子航嘀咕两声，把目光从路明非身上移到前方。
“对了，师兄，”路明非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师兄比我大一岁吧？”
“啊。”楚子航打方向盘，两人的下方发出碾压石子的嘎吱声：“怎么了？”
“我现在是大学的一年级，”路明非有些疑惑：“师兄则是上了一年大学后就停学了，然后在异常局里工作了三年吗？”
“你是想问这个？”楚子航很快就了解了路明非的疑问，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高中是跳级读完的，就读了一年。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加入了异常局，一年之后因为局里工作太忙，所以我才办了退学手续。”
说到这里，楚子航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没想到居然是老爷子从中作梗，让我的学籍现在都还在X大。”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楚师兄只比自己大一岁，却已经在异常局工作三年了。
“楚师兄。”
“嗯？”
“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要跳级啊？”
刹——
越野车在国道上奔驰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车里的感应灯感觉到制动的变化陡然亮起，照亮了开车之人的脸，然后又随着越野车的重新加快慢慢暗了下去，让楚子航的侧脸又重新沉浸到一片黑暗之中，路明非只能看到他线条坚硬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
“……家里有点事。”楚子航简短的回答。
随后，车厢中一片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学历问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