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时来渡清风》陈泱泱

18、你就是我的温柔(三)

　　耳边依旧只有呼啸而过的风，陈渡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晚晚。

　　林晚晚笑得谄媚，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双手递到了陈渡面前：“给你的礼物。”

　　陈渡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晚晚，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伸手去接。

　　林晚晚吃瘪，只能自己手忙脚乱的拆开包装袋和鞋盒将那双白色球鞋展示再陈渡眼前。

　　“我…我的确不缺零花钱，但是我想着给你的生日礼物应该用我自己赚的钱买才更有意义，所以我才去酒吧兼职，你…你就别生气了。”林晚晚低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的。

　　陈渡终于伸手接过了她那双斥巨资买来的球鞋，眼里头泛着熠熠星光，好像有一种冰河融化以后的色彩：“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林晚晚笑得灿烂，就像夏日里的太阳一样热烈。

　　林晚晚总让陈渡觉得像夏天一样，热烈的他不敢直视。

　　“看在我这么委屈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林晚晚见陈渡脸上难掩愧疚，决定乘胜追击。

　　“你说。”陈渡将鞋子抱在了怀里。

　　“穿着它去参加学校的篮球比赛吧。”林晚晚咬着唇，害怕戳到陈渡的痛点。

　　陈渡的神色忽而便晦暗起来了，又蒙上了一层阴霾，沉默了好一会：“林晚晚，我可能做不到。”

　　“你都说是可能了，那也有可能做得到呀。”林晚晚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他，语调上扬，想用各种方式去感染陈渡。

　　陈渡刻意的躲开了林晚晚目光，垂眸看着怀里的那双白色球鞋，好像忽然自己就有了和球鞋连在一起的心跳与温度。

　　“可是我没办法在别人面前拿起篮球。”他害怕，他恐惧别人那种质疑，冷嘲热讽的眼光。

　　“那就先在我面前打，可以吗？”林晚晚的声音依旧是软糯糯的，小心翼翼询问的语气，温柔的像在哄小孩一样。

　　陈渡终于肯对上她的眸光了，对上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好像一下子有了坚定的理由，微微勾唇，伸出一只手揉了揉林晚晚的脑袋：“好。”

　　林晚晚愣了，那是陈渡第一次揉她的脑袋，身上的那股好闻的清香味窜进她的鼻息，她的脸蛋都不受控制的红了，僵着脑袋不敢动。

　　陈渡很自然的又收回了手，看着林晚晚，眸光似水，又扭头看向了夜空。

　　诸西夏夜的风很温柔，抚过林晚晚的脸颊，带起她额前的碎发，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划破了原本黑暗无边毫无生机的夜。

　　陈渡好像酝酿了很久，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漫天繁星，他缓缓开口：“林晚晚，你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一样。”

　　“啊？”林晚晚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陈渡。

　　“你就像星星一样，陪着我，谢谢。”陈渡说完，脸都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林晚晚觉得今天晚上太多第一次了，第一次看见陈渡脸红，第一次陈渡揉她脑袋，她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下意识的捏紧衣角，耸耸肩：“多大点事儿，别客气。”

　　陈渡见她这副反应，低着头憋笑，没有再说话。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放学，林晚晚都拉着陈渡去一处被废弃了的篮球场打球，陈渡起初还迈不开步子，拿起篮球却迟迟没有勇气投出去。

　　但他每次想退缩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林晚晚那满脸期待的模样，忽然又有了坚定下去的力量。

　　他投出去第一个球，林晚晚比他还激动的跳了起来。

　　陈渡只是久久没缓过来，手都在颤抖。

　　他每次望向篮球框的时候，框子的巨大阴影好像是无形的压力重重的压在他背上，他一抬头那天比赛的场景就会在脑海里浮现的清清楚楚。

　　挥之不去。

　　他每次打完下场都会出一身汗，林晚晚总会拿着水和毛巾在一边等他。

　　林晚晚瞬间不想让他参加比赛了，因为他打球即使是一副过分紧张的样子也还是帅的让人两眼犯花痴。

　　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妈呀，我一定要把这男的搞到手。

　　林晚晚觉得自己情敌已经千千万了，每天截胡的情书都有半个垃圾桶那么多，再让她们发现这个无趣的学霸美少年还会打篮球那可不就更完蛋了。

　　“唉，你是不知道，你打球的样子有多帅。”林晚晚给他递上毛巾。

　　陈渡接过去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怎么，很心动？”

　　“心动呀，我对陈同学有多心动，陈同学还不知道吗？”林晚晚故意用很嗲的声音反调侃。

　　陈渡差点被水给呛到：“咳咳，你还真是不掩饰。”

　　“掩饰什么，反正全段都知道我在追你。”林晚晚撑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还好林迟高□□隐江湖，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被这消息给刺激到心肌梗塞。

　　陈渡无奈的摇摇头：“小无赖。”

　　林晚晚露出了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怎么样，陈同学今天打算爱我了吗？”

　　纵使陈渡已经数不过来听过了她这句话多少遍了，但是这次，他才真正的心跳一滞，声音通过耳蜗与血液传到了他的心脏。

　　林晚晚早已不期待他的回答，只是笑着又开始说别的。

　　陈渡看着她的的面庞，粉嫩嫩的，好可爱。

　　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

　　林晚晚刚说了一堆鼓励他的大道理见他毫无反应根本没在听的呆瓜样子就生气：“你能不能听听我说话。”

　　陈渡急忙收回眼光，吓得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了。”

　　林晚晚撅嘴，懒得理他。

　　就这样过了几个星期，陈渡打篮球打的渐入佳境，到了篮球赛报名的时候，林晚晚让陈渡去。

　　陈渡却迟迟没有勇气。

　　他只是靠在走廊上对林晚晚沉声道：“我好像只能对着你打。”

　　“我会在下头一直看着你的。”林晚晚像是安慰一样拍了拍陈渡的肩：“就这一次机会了，不要遗憾。”

　　不要遗憾。

　　陈渡忽而又想起来，自己在篮球场上运球扣篮的感觉，好像都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那个时候的陈渡下定了决心，不让自己的篮球成为青春里的遗憾，也不要让眼前这个送他白色球鞋让她不要遗憾的女孩不成为他人生的遗憾。

　　他冲到了满五面前要到了最后一个名额。

　　林晚晚那天激动的一夜没睡，一直想着怎么给陈渡加油。

　　广播站原本是胡澈在管，但是高三之后他也全线隐退，全权交给了林晚晚。

　　林晚晚第一次想滥用私权用话筒只给陈渡加油，奈何她还没权势滔天到这一步。

　　林晚晚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温度刚刚好，她坐在台上看着陈渡穿着一身白色的背心篮球服，脚上穿着林晚晚送的over，眸光里看不出是什么韵味，旁人看着他都意外的不得了。

　　底下的男观众都用疑惑的神色看着陈渡：“我怎么从来没看过他篮球？”

　　“他耍帅还行，打篮球算了吧。”

　　“他不行吧。”

　　“……”

　　林晚晚第一次觉得原来男生也能这么酸。

　　她立刻拿着话筒开始给队员加油打气。

　　陈渡听到她的声音。

　　他真的觉得林晚晚的声音是百变的，明明在他面前那么软糯糯，一和别人吵架就变成女战神，一上台就庄重又专业的像电视里头的新闻主播。

　　林晚晚坐在台上对着话筒说出一段写好了的台词：“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运动员进场。”

　　底下一片沸腾，一群女生叫的心花怒放。

　　林晚晚差点耳膜都破了。

　　陈渡看着林晚晚，好像一下子就有勇气面对台下的所有人，好像就有力量背负起背上篮球框给的压力。

　　他穿过这十多米的距离，越过所有嘈杂的声音，一眼就看见林晚晚，不需要寻找，眼睛好像安上了自动识别，就停留在了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也对上了他的眼睛，甜甜的笑了，笑得勾人心魄。

　　场下一堆直男捂着心脏道：“我靠，女战神对我笑了。”

　　“nm这女战神是萝莉吧。”

　　“md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这些声音传进陈渡的耳里，气的他拍了拍篮球。

　　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裁判挥下手的那一刻，林晚晚的心都被吊起来了。

　　陈渡大概是进攻的那个，反正林晚晚也看不懂，她只知道他好帅好强，拿着球行云流水的运着，从来没有失手丢给对手过。

　　可惜队友不太给力，他一个人也容易被压下来。

　　他这边进了几分之后，对面就开始警惕陈渡，压着陈渡打。

　　局势一下子又变得不乐观起来。

　　陈渡在场上跑的有点喘不上气，汗水浸湿了后背，贴着他的肌肤，脸上全是汗。

　　林晚晚攥紧了拳头，因为太用力，关节骨都泛出白色。

　　场上的水泥地不知道是不是太平滑了，陈渡刚抢到球把球往对面的篮球框带的时候，脚底没踩时滑了一下。

　　那一刻，他脑海里又浮现了自己从前也是这样一摔瘫倒在地，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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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码到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