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说给你听》黎箫

13、第十三句情话

　　西顾依旧不理他。
　　江肆一时没了招，只好装可怜，他又投给她一个纸条。
　　“脸疼。”

　　苦肉计对西顾果然奏效。
　　西顾心里的防线因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崩塌，她低下头很认真的在纸条上回复，“先擦点药吧。”

　　江肆回她纸条回的很快，“我看不见。”

　　西顾：“那你疼着吧。”

　　之后江肆倒是老实了，没再打扰西顾。

　　西顾偷偷的往后看，发现他正趴在桌子上，对着个什么东西往脸上涂药膏。西顾很好奇，就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被课本挡住的是个小镜子。
　　她出声打断他：“你哪来的镜子？”

　　“还能哪来的，自己的呗。”江肆顺口答道头也没抬，说完之后他就懵了，意识到问他的人是西顾，他抬起眼，对上西顾戏谑的眼神。

　　西顾嘲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臭美了。”
　　江肆拿着药膏，表情颇为滑稽，“你管老子啊。”

　　西顾真没管他，又转前去。
　　江肆郁闷的拿着药膏，紧闭着眼睛懊恼的叹了口气。

　　江肆虽然受伤了，但伤的不是腿，不耽误晚上的训练。
　　西顾一放学就回了家，她要回去看看球门有没有弄好。西亚平不在家，西顾扔下书包就往后面的球场跑，西亚平果然在那里。
　　不正规的球场一侧有了个崭新的球门，看着倒像是个真的球场，只是仅有一个球门。

　　西亚平刚弄好，他把地上的工具收起来，拍了拍手，对西顾说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西顾扬起大大的微笑，“棒极了！等会阿肆和周律看到肯定会很开心。”
　　西亚平满意的笑了，父女俩又试了试球门的稳固性，才回家。

　　江肆练完球跟着周律一起回来，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西顾家吃晚饭。西亚平特意给江肆留了晚饭，周律没回家，跟着江肆一起吃。

　　西亚平看到江肆脸上的伤，拉下了脸，“这脸怎么弄的？书言打的？”

　　周律端着米饭，口齿不清的替江肆回答，“商老师哪敢打江肆啊。”
　　西亚平又追问：“怎么回事？”
　　江肆大手一挥，“没事，朋友闹的。”

　　西亚平“嗨”一声，“再怎么闹也不能手里没个轻重啊，那么重的伤，使了多大力气啊。。”然后他去吩咐西顾：“去煮个鸡蛋，给他消消淤青。”

　　江肆和周律嘿嘿一笑，又继续埋头苦吃。

　　西亚平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儿并肩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的样子，很是欣慰。“你们平时训练消耗的体力多，多吃点。”

　　待他俩吃完，西亚平把把盘子碗拿进厨房收拾，西顾神秘兮兮的对着两人说道：“我今天看后面的球场上多了个东西，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江肆和周律异口同声，“啥啊？”
　　西顾打定了主意不先透露，“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律：“玩神秘？”
　　没得到西顾的回复，他又死鱼般的躺回沙发上，“我得歇歇，累死我了。”
　　他的头吊在沙发边缘，眼中的人影都是倒着的。江肆依旧坐在餐桌前，腰板笔直，他问道：“阿肆，你不累啊？”

　　江肆正在看西亚平留下的报纸，“还好。”

　　周律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跑过去，伸手捅了捅江肆的腹肌，“真几把硬。”他招呼西顾，“西顾，你快来摸摸，阿肆的腹肌贼硬。”

　　西顾站着没动，周律过去把她拽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往江肆的腹肌上放。
　　西顾下意识的闪躲了下。

　　“你摸摸看，不仅硬还有弹性。”江肆看着她，嘴角的挂着的笑就像是拿着一根棒棒糖，在勾引小孩子一样。

　　西顾的手刚放上去又触电般的弹开。
　　周律骂他：“我可真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江肆没回应，在西顾的手从他身上离开的时候，他胸腔间刻意提起来的那股气终于被他吐了出来。

　　歇够了，四个人一起去后面的球场。

　　江肆和周律远远的看到了白色的球门，眼中皆是掩藏不住的震惊和喜悦。他俩抛下西顾和西亚平，率先跑去了球门旁。
　　周律展开双臂，“太厉害了！师傅您从哪弄到的这个球门？”
　　江肆也赞叹：“师傅您真是牛逼！”

　　西亚平看到两个孩子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没什么比自己辛苦的努力换来孩子们的笑容还要有成就感的事。高兴是一回事，他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如往常那般夹枪带棒，“我这大巴年纪还不够为你们两个臭小子操心的！真感谢我，就好好踢球，拿成绩说话，别在这整些虚的东西。”

　　“得嘞！”江肆和周律齐声回答。

　　有了新球门之后，他们二人就犹如脱了僵的野马一样不听命令。他们就像是得了射门的病一样，一个接一个在球门口练习射门，速度越来越快，和球门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西亚平回家拿了相机又返回到球场，记录下江肆和周律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
　　他们不停歇的在绿色草地上奔跑，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他们的发丝随着跑动在空中轻扬，一举一动都是轻盈的化身，那是他们最有活力的年纪，也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

　　少年的声音响彻在这个傍晚，仔细听都是梦想的声音。

　　那个晚上，江肆、西顾和周律站在球门前面，西亚平为他们拍了合照。

　　江肆和周律满头大汗，脸蛋坨红，他们俩把西顾护在中间。镜头中的他们各个脸上洋溢的都是骄傲与朝气的笑容。

　　江肆临回去前，跑到西顾家洗了把脸，洗去脸上的汗水。

　　等他洗完脸出来，西顾端着刚才给他煮的鸡蛋，从里面拿出一个递给他，“爸爸让我给你煮来消淤青的。”

　　江肆头向前一身，嘴巴咧到耳朵边，一双眼睛眯成了个笑眼，“你来帮我消。”
　　西顾嫌弃的看着他：“你自己没手啊。”

　　江肆扭了扭手腕，“有点酸。”

　　西顾撇了撇嘴，“那你坐下。”

　　江肆得意的坐下来。
　　西顾拿起一个鸡蛋，在他有伤的地方轻轻滚动。

　　江肆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鸡蛋接触他所带来暖暖的触感消散了稍许的疼痛，他嘴角的弧度不禁加深。
　　西顾问他：“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在江肆听来，她的声音犹如鸡蛋一般温暖轻柔。
　　他同样用温柔的声音回复她：“嗯。”

　　等到鸡蛋都凉了，西顾才收手。她看着江肆享受的表情，突然就笑了，“你的脸真像是个剥了壳的鸡蛋。”

　　江肆不解，“你是夸我呢还是贬我？”

　　“当然夸你。”

　　西顾想把鸡蛋放回厨房，江肆拉住她。
　　他从书包的侧口袋里拿出西顾买给她的那根药膏，“一起涂了。”

　　西顾埋怨他：“你真的太懒了。”

　　为了让西顾帮他涂药，他乐得接受“懒”这个形容词。
　　西顾把药膏挤在她的指腹上，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他的伤口。她的动作柔和，生怕碰痛他的伤口。
　　江肆的眼睛一直睁着，不错过西顾的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他享受着她为他做的一切，心满意足到了极点。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说道：“等下次你脸上有伤了，我也这样帮你涂。”

　　西顾一咬牙，泄恨般把手指戳在他脸上完好无损的地方，“我才不像你似的和别人打架呢。”

　　江肆为自己辩解，“也不是我挑事啊。”
　　“难道他动手，我还干站着不成。”

　　西顾没说话。

　　江肆稍微抿了抿嘴，“你是不是心疼我？”

　　西顾手下的动作一顿，“疼的是你，关我什么事。”

　　江肆笑了。
　　她没否认，那就是默认。

　　为江肆擦完药膏后，西顾叮嘱他：“这个药一天擦三次，等过两天，那些伤口结痂了，你少洗脸，不然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江肆偏偏喜欢和她唱反调，“留个疤多硬气啊！纯爷们。”

　　西顾横了他一眼，把鸡蛋端去了厨房。
　　等他出来，江肆逮住她问道：“留下疤不好看，那没有疤就好看了？”

　　西顾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头一颤。
　　不受她控制的话就那么的说了出来，“都好看。”

　　江肆得了答案后，心神飞扬的回了家。徒留下西顾的芳心独自摇曳。

　　***

　　杨述记着江肆说的罗伊快要过生日了，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帮她选了个生日礼物，抽了一天做完课间操之后，他拉着周律陪他去了趟1班。

　　他神神秘秘的，怀里揣了一个大件东西。周律问他拿的是什么，他支支吾吾着就是不肯说。
　　他俩来1班是常事，到了之后直接从后门走进去。
　　此时的西顾正和罗伊谈论着些什么，两人脸上都笑呵呵的。

　　杨述走过去拍了拍罗伊的桌子，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生日快乐。”

　　周律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感情拉着我过来送礼物了，还害的老子空手。”
　　罗伊一脸懵，反倒西顾脸上表情微微有点不自然。

　　罗伊说道：“我不过生日啊。”

　　杨述火冒三丈，“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老子提前祝你不行啊。”

　　罗伊怔怔的回答：“可是……我上个月刚过完生日。”声音小了许多。
　　杨述咒骂道：“操！那就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行了吧。”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1班，也没等周律。

　　周律笑的肚子疼，“这个煞笔，也没问清楚就信了。”

　　江肆没说一句话，他嘴角噙着笑，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西顾。

　　她的背脊僵硬，耳朵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