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足球]》巴西莓

11、11

　　马德里竞技正在上升。

　　就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欧洲足坛转会市场一年比一年更加的波涛汹涌，金元足球自打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停止了，西甲联赛每年成交的总金额破亿欧元也是很早的事情。

　　2016年的夏天，马竞豪掷8100万欧元，似乎要借着背后多了外国金主的风头，将这些年的恶气一口出尽。

　　“你怎么还没出去？”西蒙尼穿上了自己的西装，推开了更衣室的门，坐在屋子里面的只有安赫尔。

　　球队的队长裸着上身披着球衣，面对着那一扇落地镜呆呆的安赫尔很难让人看出他是一个33岁的前锋，或许是球队里某些球员过于显老，西蒙尼总觉得自己的小队长还是小队长——即使他现在和自己退役时年纪一样大了。

　　“出去认识新人，”安赫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伸手抚向了自己的眼角，叹了口气，穿回了自己的球衣，“还是帮你带孩子。”

　　2016年的夏天对于安赫尔来说过得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联赛和欧冠的双重亚军之后，在欧洲杯1/8决赛的时候面对意大利安赫尔甚至没得上场，就目睹了自己心爱的国家队被淘汰。

　　33岁的安赫尔在马德里竞技的地位可以说是极为稳固，虽然人们调侃西甲实际上是西超二人转，但如瓦伦西亚赛尔维亚以及马德里竞技也一直在挑战西超二人的地位，马德里竞技正是做得很好的那一个。

　　一边低价买人，一边高价卖神锋，还能保持相对较好的成绩。

　　“安赫尔，”托雷斯闯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队长和教练都在，有些不好意思，“教练也在。”

　　西蒙尼看着这两个自己曾经的两任小队长，想说点什么，有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阿根廷人挨个给两个西班牙人拥抱：“恭喜你们续约成功。”

　　托雷斯显得很开心，虽然他知道在自己这个年纪这个成绩来说，球队与他之间也是了却一段故事而已——他的首发位置已经都没有，早就让给了风头更劲的格列兹曼等人。

　　但正如他对媒体所说的那样：“马德里竞技是我的家，我只想一直待在这里，我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我从来没动摇继续待在这里的念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晚上的时候，他跟男朋友躺在一张床上，听着男朋友接劳尔电话，电话对面还在调侃：“你说何塞对皇马痴心不改，我看托雷斯疯的也一样厉害。”

　　托雷斯那时候搂上男友的腰，他听到安赫尔说：“你难道不想吗？不想留在皇马退役。”

　　电话里和电话外都只留下呼吸声。

　　在这个金元足球的世界里，电话里和电话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童话。

　　“也许你能做到吧，”劳尔最后怀抱着祝福对曾经和自己一起抱着球迈向足球世界的安赫尔，“我希望你能做到。”

　　“皇马王子对卡尔德隆王子的祝福？”在电话挂断之后，托雷斯非要蹭过来亲吻男朋友的嘴唇，像一只大金毛一样的蹭来蹭去。

　　安赫尔知道这是托雷斯在表达自己的醋意，他纵容着男友，用双腿缠着前锋的腰：“三天后有比赛。”

　　托雷斯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俯下身，深深的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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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5月21日，托雷斯在对战毕尔巴鄂竞技时进了两球，这是马德里竞技在卡尔德隆球场的最后一场比赛，这两球也让托雷斯和安赫尔并列真正成为21世纪在卡尔德隆球场攻入最多西甲进球的球员。

　　“我以为你最后会把那个球踢进去，”西蒙尼训斥着自己的队长，就算球队当时已经领先了三球，但那个做给格列兹曼的球太明显了，“怎么，当时非要拿个助攻怎么的？”

　　安赫尔笑得很平静，他遥遥地望了一眼正往洗浴间走去的托雷斯，对着西蒙尼耸了耸鼻子。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教练悲哀的发现可能这就是球霸，现在都敢做出装嫩的表情来威逼教练强行原谅了，“下不为例知道吗？”

　　但也没有下一次了，下个赛季他们即将搬入万达大球场，中国人的注资使他们100多年的卡尔德隆彻底沦为历史，使他们拥有了一座新的球场。

　　没有下一次了，托雷斯要转会去日本。

　　卡尔德隆的国王和他现在的骑士再也没有一起在他们成长的那一片绿茵场上奔驰的机会了。

　　“唔，”混成老油条的安赫尔假作同意，他用那张到现在仍旧被女球迷们狂热追捧的脸蛋做着无辜的表情，“当然了，迭戈。”

　　“我信了你的鬼话，”在面对球员时，西蒙尼往往保持着自己与球员身份之间的差别，会强调教练的因素，可在面对安赫尔的时候，两人相处更像朋友，“还有最后一场比赛。”

　　安赫尔知道他指的是欧联杯的决赛，这将是托雷斯在球队里最后一场比赛。

　　“你们要分开了，我想你愿意和他一起为这个球场这件球衣留点什么。”

　　“当然，”安赫尔在谈起比赛的时候，眼睛仍然那么亮，“我们会是冠军，这将是我帮托雷斯留给马德里竞技的礼物。”

　　西蒙尼点头，然后他看见队长在皱眉。

　　“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皇马要去参加欧冠的决赛，”在说到这个的时候，安赫尔明显想做一个呕吐的动作，“我是祝福他们拿冠军好呢？还是……”

　　“我以为你恨不得皇马集体腹泻迟到决赛。”

　　“我哪有！”说完，安赫尔自己也笑了一下，然后他改变了自己的表情，变得有些忧郁，“如果他们拿了冠军，或许我能在欧洲超级杯上把他们打倒。”

　　西蒙尼眨了眨眼睛，不愧是你，什么时候都想干皇马。

　　但西蒙尼也想。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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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庆祝欧联杯冠军的时候，安赫尔突然变得特别活泼，他的那些媒体老朋友们都很惊奇地看着这个平时相当稳重（至少在媒体面前是这样）的球员现在活泼得像他对有5岁的儿子。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冠军，”他对着话筒的时候脸颊染上薄红，可能是刚才庆祝的香槟喝多了，“我最喜欢的一个冠军。”

　　“我以为安赫尔你最喜欢的会是世界杯冠军，”和他熟悉的一个女记者很快反应过来，调侃着，“怎么，大力神杯失宠了吗？”

　　安赫尔有过很多奖杯，包括欧冠他都曾经帮曼联拿过，但是，但是这是他和托雷斯最后最快乐的一场球。

　　仿佛是最后的放纵，也是燃烧两个老将的烟火，这场决赛托雷斯和安赫尔仿佛是两颗太阳，他们的光芒使得整场比赛成为陪衬。

　　“那不一样，”安赫尔酒精上头，但他的眼睛明亮的是电视机前的女孩捂着自己的心口狂吞速效救心丸，“这是我献给你们的最好的礼物。”

　　虽然现在的大家都不知道，两个月后他们狠狠踢了皇马的屁股拿了欧洲超级杯冠军的时候这位西班牙前锋又把这段话重复了一遍。

　　那个时候他因为成功踢了皇马屁股的兴奋丝毫不亚于现在。

　　“马德里竞技万岁。”

　　队长伸手扯起胸口的队徽，他的身上披着马德里竞技的对齐，他低头亲吻的那一瞬间，托雷斯从远处走来将西班牙的国旗扔到了他的头上。

　　红旗下亲吻着队徽的队长成为了当天马卡报等报纸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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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俄罗斯。

　　“你可算退役了，”劳尔和自己的老友坐在一起，他戳了戳自己这位刚在马德里竞技退役的老友，“后面有什么打算？”

　　“环游世界呗，”好不容易脱离了球员生涯的安赫尔嘴巴里嚼着薯片吃得正香，“我有钱又有闲，想去哪儿不行。”

　　“看，卡西出来了。”

　　“我看到了，那西装穿的人模狗样的。”

　　“嘿！”

　　“好了好了，不说皇马的人——你怎么到现在还护犊子？”

　　“你们俩在干嘛？”古蒂一屁股坐在两个朋友之间。

　　安赫尔不肯在皇马的极度织毛衣爱好者面前吐槽，作为一辈子的马德里竞技人的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劳尔吐槽黄瓜味的薯片不好吃。”

　　古蒂瞪着眼睛：“怎么会？！”

　　“怎么可能！劳尔，你这是一点都不会……”

　　“何塞……”

　　把问题抛给了该死的皇马人自己聊，安赫尔继续看着开幕仪式。

　　突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到了他身边。

　　“好久不见。”

　　安赫尔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恋人：“好久不见。”

　　“我想环游世界，”现在已到了歌手献唱的环节，托雷斯耳畔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已经退了役的队长的话语，“第一站是日本……你能招待我吗？”

　　托雷斯笑着：“乐意之至。”

　　马德里竞技的两个队长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手扣着手，一起听完了那首《Live it up》。

　　“昂扬一生，唯有一梦。”

　　属于他们的足球时代终究过去了，这是新人的时代。

　　但是他们牵手走下去的时光也才算是刚刚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