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人鱼之泪

5、九、十

　　迷途·九
　　如果能再见到你/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告知春天结束的花殿堂/朦胧的一片花瓣/回忆之歌苏醒/至今仍未遗忘的约定

　　已经快到夏天了，蝉鸣声也越来越强烈。和煦的风在晚上吹起来也有一丝凉意。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在皎洁的月光下走着。

　　走在前面的平次看到和叶那蜗牛般的速度，挪着步子，好像举步维艰的样子。
　　『喂，笨女人。快点啊。』
　　『啊，哦。』
　　『喂，今天晚上你和我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偶尔除了对待案件之外的认真。
　　『啊，你这个偷窥狂，在门口却不进来。』故作轻松的语气，其实内心并不是没有微微的一震，脑海里有一样东西轻轻的碎掉。
　　『有时候……怎么说……』不知如何进行下去的话语，平次挠了挠头。少有的语塞。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果你想为今天的偷窥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会原谅你的。』不知道和叶是太大条，还是太不大条的装傻。明明想说的语气是婉转的，可是说出口的却不是。
　　『和叶』少有的直呼其名『上一次说的话不是当真的吧。』
　　『啊，什么话啊？』
　　『以后不让我来接你……』到底是要赞美平次的记忆好呢，还是失望的成分多一点。
　　和叶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脑海里停留的话语只剩下一句“不论是母亲，还是平次都是一样的。只有说出来才能懂得。”
　　那么，还是说出来的好。
　　平次看到和叶的停顿，虽抱着满腹的疑问，但仍旧跟随着停下。
　　『平次……』和叶站在路灯下，银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大概是逆光的关系，才会让和叶的表情看上去那么的悲伤。
　　『嗯。』轻轻的应着，少有的温柔。期待的表情。
　　『作为姐姐，其实，其实是希望弟弟幸福的。』
　　对于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只是一个姐姐希望弟弟可以幸福，还是一个人希望周围的人都幸福。周围的人包不包括眼前的男生。
　　只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那么单纯吗？那么单纯吗？
　　『和叶，你……』
　　『平次，无论是初恋情人，还是由美学姐，都认为平次很优秀。其实，我也觉得平次很优秀，但是……』
　　又是哽咽，不应该有的。如果只是以姐姐对弟弟的语气绝不应该有。
　　正视对方的眼神，才发现刚才的自己失态了。
　　然后终于懂得了前辈说的一句话，失态总比失恋好。
　　『但是什么。』
　　对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玩味的笑容，和叶怀疑自己那已充满氤氲的眼睛，或许的确是出错了。
　　『但是，但是平次想要的幸福，我给不了。平次后座的女生应该像由美学姐那样优秀才对。』
　　『切，你少有的自知之明啊，笨女人。』
　　平次脱口而出的语言，像是调节着气氛的话语，却又多了一份对于和叶的责备。
　　『所以，平次的后座不可以留给我，我只想说这些而已。』胆大包天的字句，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男生不知所措。
　　望着眼前那个已经好似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不是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了。那么，应该放她走吗？
　　迟疑，作为侦探少有的迟疑。不敢确定究竟该如何做才是最好。
　　『平次，趁我在哭出来之前你快走吧，如果让我哭出来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和叶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突如其来的暴雨，加上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屋檐，所有的浪漫主义只会留下空白，图增悲伤。仅此而已。
　　『那么，和叶，就这样吧。』
　　这句话算不算是违心的。

　　只能停顿，然后一切都重新来过。
　　为什么会失落，连拥有着侦探直觉的他都会失落，最终不明所以的让一切重新来过。
　　到底为什么会失落，会失望，望着和叶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悲伤。
　　到底为什么……
　　平次不知道，有些问题是找不到答案的。并不像一把锁只有一把钥匙那么简单。也不像推理那么简单。

　　夏天。将至。

　　迷途·十
　　当淡红色的季节来临时/而带着微笑/独自在花瓣飞舞的城市中/无法回到凋零前的时刻/跟那天一模一样/没有改变的景色/流着泪水等待着
　　服部平次，对于远山和叶来说是什么。
　　喜欢推理，是个名副其实的高中生侦探，喜欢到什么程度，到了某种连常人都无法估量的程度。剑道社的主将，就犹如自己是和气道社的主将一样的不可或缺的地位。

　　皮肤黝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那么黑的男生，一眼看过去，就能够清楚地辨别出他是谁，或者旁边的人都不能比拟的颜色。然后曾经一度的叫他黑鬼。殊不知，这种称号其实除了有着诬蔑性的词藻，说实话还是昵称的成分来的多一些。
　　受欢迎的程度是无可估量的，几乎在高二就以高票数当选了学生会主席。在背后，远山和叶其实有过深深的敬佩，但是这样一来，每天几乎花痴女的个数多了很多。
　　那么，服部平次到底在远山和叶的心里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只是一个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仅仅只是一个已经喜欢上了的青梅竹马。
　　仅仅只是一个喜欢上的人。
　　喜欢上的。
　　但是那又如何……

　　好像是习惯了，习惯了一切。习惯了会在难过的时候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讲冷笑话逗你玩；习惯了在得意的时候被男生无意的提醒说“你不要太得意”，一灌冷水泼下；习惯了在上学放学的时候有人骑着车把你载来载去；习惯了看他在推力是的神采飞扬，然后偶尔会调侃调侃他……一切都只是习惯。
　　一些戒不掉的习惯。
　　然后在戒掉这些习惯的时候，会痛，会累。但是终究可以戒掉。

　　曾经说过无论是宝冢还是甲子园，无论是头脑大条还是拥有福尔摩斯那样一流的头脑，都不会赢得那场推理的比赛，因为想看的是他那神采奕奕的眼神，以及永远都不会给她的温柔。大概吧，只能用大概来形容。
　　想不出更加实在的词语。
　　只能这样说。那么多的词条一条一条的加上，自己对他的了解也就这么点了吧。
　　看着自己手指扳来扳去也就这么几条词条，青梅竹马，上下学的同伴，偶尔会去他家吃饭的饭客，然后还有什么……
　　一切只是虚无。
　　在这种光线沿直线传播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是腥味，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的划伤，真白痴，如是想到。连什么时候划伤的都不知道。
　　好像是拿书的时候。
　　拿书的时候看到了平次。
　　看到了平次和由美学姐在图书馆里。
　　简单拼凑的句子，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手会划伤而不知所以。
　　自己是白痴。
　　真的很白痴，连手划伤了都不知道，连掩饰都不会，只会逃脱。
　　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剩下能够回忆的。回忆是最不具有力量的，只是这样就可以打败一切吗？活在脑海里的那个男生和那个在图书馆里有如此幸福笑颜的男生重叠。
　　就突然觉得很累。
　　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累，不想去说争取或是什么，单纯的累了。
　　哭不动了，所以不哭了。说不动了，所以不说了。想不动了，所以不想了。

　　平次，若人生只如初见。
　　我不会只是那个在你身边的累赘，不会只是在推理时碍手碍脚的女生，不会只是在图书馆看着你幸福的青梅竹马，不会只是这样……

　　若人生只如初见，但人生已无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