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故事》尔冬色

17、真爱当宣告于世

　　东巴风波历时一个月才得以平息，张教授万分痛心地看这建成不久的博物馆宣告关闭，所有文物均收归国有，同学们仍在对帕多娅议论纷纷，苏苏发觉一件事，大家看她的眼神与以前似乎有所不同，即便两个最好的朋友有时也支支唔唔，似乎不太愿意同她说话，是的，一切都改变了，她和渝凌必须有个交待
　　在这之间，她与结子见了一面，以她的敏锐的第六感，这个温柔典雅的日本姑娘对渝凌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结子和她说了这一年的事，说她如何从酒馆里拖回渝凌，说她陪渝凌跟踪帕多娅时有意外的发现，说渝凌停赛了。一个心死的人是无法与对手交锋的。
　　“她每天想的都是你，我知道你也在想着她。”结子悠悠地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与她在一起。”苏苏看着清澄如洗的天空，她觉得到处散发着一种春的馥郁。
　　渝凌回到了训练基地，这个曾经的奥运冠军，经过一切的洗礼，变得比以前更为坚韧。
　　这天苏苏走在学校的操场，和往常一样，又和往常不一样，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眼神都十分怪异。
　　“苏苏，出事了。”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快来看。”
　　苏苏跟着他跑到旁边的公告栏，上面贴满了传单，所有的传单都一模一样，苏苏看了三钟，几乎要晕厥过去，传单上印着照片，正是一年前与渝凌在雅典时接吻的照片。上面用腥红的大字写着标题“奥运冠军与女大学生乃同性恋人关系，道德伦常全面陷落。”下面用污秽不堪的语言描写了两人的关系，苏苏读着读着，只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几乎倒了下去。
　　“苏苏，不只这里，全校都贴遍，仿佛一夜之间都贴遍了。”
　　“不，不能，不能这样，”苏苏疯狂地撕扯着这不堪入目的文字，然而怎么撕也撕不完，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冷得逼向她，这种目光是如此寒冷，仿佛她是个不容于世界的异端。
　　突然间，下雪了。不，不是雪，满天飞舞着纸片，全是同样的内容，同样的照片，不知道从哪里洒了下来，苏苏推开众人，逃了出去。
　　她跑到厕所，将头伸进冷水里，终于平静了下。是谁？是谁做这样的事？谁有这样的照片。糟了，渝凌呢？她那边是不是也有？
　　苏苏拨打渝凌的电话，关机，关机，一直是关机。
　　究竟是怎么了？
　　晚上，一切得到了证实。电视里的新闻从未像今天这般刺耳，“近日网络流传，前奥运女乒冠军张渝凌与某大学女生有不正当关系，记者今日拨打体育总局电话，对方一直处于盲音状态。”
　　一日之间，天翻地覆。
　　苏苏曾想过一千种可能，她和渝凌可以瞒天过海，偷偷来往，两个要好的女生，有谁会怀疑，再或者，等到有一天，她们可以去一个能接受包容她们的地方，法国？瑞士？那里是开明的。当然这要等到渝凌完成她的梦想，当她不再打乒乓的那一天，但觉不是现在，更不是这样。这一切会害死她们，害死渝凌。
　　苏苏一宿都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她就跑去了渝凌的训练基地。
　　训练基地平时除了队员和教练没有旁人，今天却围满了记者。这些记者守在门口，有几个狂乱地叫着渝凌的名字。
　　苏苏躲开人群，沿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着，想找个地方溜进去。一个人从旁边闪了出来，一把拉住她，苏苏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捂住了嘴，“先走开再说。”不知何时，渝凌就守在了这里。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苏苏焦急地问渝凌，两人俯下身子，悄悄溜了出去。
　　“他们收了我的手机。”渝凌低头说道。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渝凌拉着苏苏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除了她，谁有这样的照片？”
　　“你是说帕多娅？”苏苏问道
　　“是啊，她太小看我张渝凌了，以为我这样会认输吗？”
　　“渝凌，现在怎么办？这会不会影响到什么，你还能打球吗？”
　　渝凌一把搂过苏苏，“她要我们屈服，我们愈是不能屈服。”
　　车子驶到市中心停了下来。
　　“苏苏，我们好像还从没有好好逛过？”渝凌露出久违的俏皮的表情，
　　“什么？
　　“跟我来。”渝凌拉着苏苏下了车往闹市街走去。
　　“渝凌，你干什么，我们应该去没人的地方。”苏苏捂着脸，拼命向后缩着。这时已有三三两两的人将目光投向二人。
　　“你不是说想去吃那家意式甜品吗？”渝凌自顾自地拉着苏苏走进了一家风格别致的甜品店，然后在正中的座位坐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天啊？那不是昨夜新闻中里说的那个乒乓冠军吗？是那个同性恋吗？”
　　“那是她的女朋友吗，好漂亮。”
　　人们窃窃私语着。
　　“渝凌，你疯了吗？现在，现在可怎么好？”苏苏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我没疯，我只是在做一件我想了很久的事。”渝凌紧紧拉住苏苏的手，“苏苏，我一直在想帕多娅说的话，你可以为了保护我选择痛苦地生活，而我呢？我却没有勇气当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爱你，苏苏”渝凌的握紧苏苏的手，亲吻着，“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所有人的面做一件我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说罢，渝凌在苏苏面前单腿跪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一玫银光闪闪的戒指，“乔苏苏，你愿意，愿意和一个除了打球、不怎么浪漫，最关键，和你一样是个女人的女人，共渡一生吗？”
　　苏苏双手抚面，泪水从指缝中倾泄而出，她边哭边笑：“你真的疯了，渝凌，你这个疯子。”
　　“是的，我是个疯子。”渝凌哽咽着泪水，“那你愿意嫁给这个疯子吗？”
　　周围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这一幕，然后突然间都大叫起来，“嫁给她，嫁给她。”这令苏苏和渝凌都大吃一惊。
　　苏苏笑着，然后跪了下来，与渝凌四目相对，“愿意，愿意，一千次，一万次的愿意。”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看，并不是所有人都反对我们。”渝凌道。
　　“恐怕今晚的头条又要是我们了。”苏苏无奈地笑着。
　　“最好是这样，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张渝凌，和乔苏苏今生今世都要在一起。”渝凌坚定地看着苏苏。

　　夜风送着两人回到家中，苏苏挽着渝凌的手走在月色中，戒指在月光下闪着白晃晃的光茫。
　　“渝凌，若是永远这样该多好，时间若是停止在此，”
　　“好的，那就永远如此吧，”渝凌紧紧吻住苏苏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