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大佬在线带崽[无限流]》大咩哥

92、地狱之主

　　“乔。”裴安没有分毫动容，呼唤道。
　　打算让杨峤收复这个大魔鬼，以便在通关结算时获得奖励加成。
　　但是等待半晌，那只本该欢快应声的知更鸟像是丢了舌头，保持了缄默。
　　裴安回头看向他。

　　他知道杨峤在生他的气，但对方愤怒得很安静。
　　没有愤世嫉俗的眼神，和想要与全世界作对的表情。
　　他只是失去笑容，与众人拉出距离，独自坐在毁了半截的长椅上，目中缺乏情绪地看着，有一种另类的冷漠疏离。

　　裴安没再说什么。
　　伸手从梅菲斯特身上抓住一缕幽雾，手腕一抖，雾气凝实成一张白色名片夹于指尖。上面写有梅菲斯特的住址与电话号码。
　　他走向另一名俘虏，经过杨峤身边时，将这份“主从契约”塞入人的衬衫口袋里。

　　斗篷人被牢固的拘束在安格列和特里忒的双重看守下。
　　羊皮纸被泡烂污损，失去力量，像是垃圾般丢在一边。

　　裴安握住斗篷从人身上揭开，露出男人的全貌。他拥有一副干净的容貌，海藻似的卷曲黑发，鼻梁与眉弓高耸，眼窝深陷，眼睛是深邃的褐。
　　裴安用手术刀般的目光，从这个男人身上解剖出信息。
　　犹太人种，气息平和、纯净，结合他能动用“trinitas”的能力，应该属于光明阵营。
　　“你是谁？”

　　斗篷人抬头看向裴安，露出堪称诧异的神色。
　　“你这是在说笑么？”
　　裴安眉梢微挑，这样他的眉目看起来带着点儿辛辣的锋锐。
　　“所以，你认识我”

　　斗篷人皱起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裴安。但他难以从平静的深海中瞧出什么，微微摇头。
　　“看来你是打算将‘失忆’的面具扮演到底。”
　　“也对，你的身份对于你目前的处境来说，就是颗定时/炸/弹。你自然要好好遮掩，如果你暴露了它，麻烦将纷至沓来。”
　　裴安微微沉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斗篷人讽刺地笑了一声。

　　两人的交谈仿佛打着哑谜，听得在场众人云里雾里。
　　杨峤冷眼旁观，参悟出了一星半点儿。
　　裴哥在斗篷男围绕着他的“真名”进行交锋。

　　其实，关于他“真名”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个莫大的疑团。
　　裴哥一直以“失忆”搪塞所有人的追问。
　　这很奇怪，毕竟无论他是希伯来神话中的哪一位天使或恶魔，按照他第一序列的阶位，只要表明身份，就很可能凭白得到无数势力的效忠。

　　但是，向来擅长借势的裴安，这回却选择隐藏与蛰伏。
　　只能说明一点——他的“真名”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还记得，你还存在于七重天，我们在圣殿花园里下象棋时，你曾教导过我的东西么？”
　　斗篷人以目光描摹着裴安的面庞，语调里充斥着浓浓的怀念。
　　“三局两胜制，你的第一局总是输得漫不经心，让我因首战告捷而自鸣得意，却又在剩下两局中以摧枯拉朽之势令我一败涂地。”
　　“你吃掉我的国王后，告诉我说——目光不要放于棋盘，而要放于下棋之人身上。游戏第一局的胜负从来就不重要。因为，就整场游戏而言，第一局往往只是个楔子，一个诱饵，一个引诱猎物踏入的陷阱。”

　　嗯，这很像是自己会说的话……对方还将那种近乎冷嘲似的轻描淡写，模仿得惟妙惟肖。
　　但裴安确信他并没有见过对方。
　　这或许是《浪迹》为将他的“身份”合理化，而结合自己以前的行为模式，给对方编织的一段记忆。

　　斗篷人挣扎了一下，想要靠近裴安，但被安格列捉住肩膀，重新按在地上。
　　他低吼道：“现在你已经踏进来了，躲不了。”

　　一句过时的狠话，却带着某个人的影子，令裴安感到厌倦。
　　“我从未想过躲避。”
　　“无论是你，还是你身后之人，对于我来说，都是本该腐朽于陈旧记忆里的亡魂。”
　　他拎正倒在脚边的椅子，拍去上面的灰尘，转身坐入其中。用锃亮皮靴勾起男人的下颌。
　　“而我，从来都只是坐在这里，等待你们送来请柬。”

　　就是这种冷淡从容的风致，与奢华的傲慢。
　　斗篷人被迫高抬着头，瞳眸里刻印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仿佛时光倏忽，回到过去那波澜壮阔的神话时代。
　　“以前，我一直只能仰望你，尽管后来我被父亲拔擢到他身侧，站在高于你的位置。”
　　“但我能在那些天使与所有父亲造物的眼中看到，你依旧是他们敬慕与渴望追随的那一个。”

　　“凡俗皆传，你因嫉妒我而堕落。”斗篷人微微颤抖了一下，语气有些哀伤，又有些释然，“而事实上，真正嫉妒的那个人是我。”
　　脖颈处骤然出现一条血线，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钢线切过。血线越来越大，直至他的整颗头颅，从断口滑落。
　　无首的尸身挺立半晌，缓缓倾斜倒地。

　　众人因这一幕，困惑又震惊。唯有梅菲斯特瞪大眼睛，因兴奋而面孔涨红，仿佛期待着某场好戏拉开帷幕，教堂内回荡着他猖獗的笑声。

　　与此同时，黄昏将尽，趋于寂夜，本该人迹寥落的教堂外出现无数访客。
　　螺旋桨声由远及近，在教堂顶端盘旋啼鸣。众多引擎声、警报声与鸣笛声在外面响成一片。

　　接着，教堂大门霍然洞开，无数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冲了进来。门外隐约可见装甲车、军车、警车及防暴警察的身影。武装直升机宛如夜枭般徘徊头顶。
　　探射灯的光束交汇于教堂中央，令杨峤等人睁不开眼睛，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安格列瞳孔震颤，在门口聚集的人群里，他看见了不少大人物。与他齐名的血族侯爵们、巫师同盟会、狼人的头目、现世的恶魔族群的首领、几大猎魔人家族的家长，五位座天使……甚至连亚当和夏娃都来了。
　　这群关系复杂，本该互相牵扯、互有仇怨的势力竟然联合起来，站在同一阵营，以一种敌对的姿态，将他们重重包围。

　　“现在，联盟以涉嫌谋杀弥赛亚与上帝的罪名逮捕你们，请放下武器，配合调查，联盟会给与你们一个公正的审判。”

　　当特里忒被冲进来的武装人员们缴下枪/械，反折手臂按在地上，依旧陷在荒谬的震惊中。
　　面孔被人死死压在地上，他艰难吐槽道：“上帝也就算了，毕竟我们还接触过他的尸体。可是‘圣子’弥赛亚打哪儿说起，我们见都没见过他！”

　　杨峤同样被人用枪顶着头颅，双手抱头，做出投降的姿势，半跪在地。
　　“你见过他。”
　　“什么？”特里忒迷惑地嘟囔，啃了一嘴的尘土。
　　杨峤偏头示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那不就是。”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后，答案显而易见。

　　特里忒有点懵，他并不愚蠢，只是出于思维局限。
　　谁能想到圣子弥赛亚竟然会联合一只魔鬼来袭击他们，并在袭击失败后实施自杀嫁祸。

　　“等等，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特里忒突然福至心灵，层层迷雾被一举拨开，而最终被摘取到手的那个答案令他心脏狂跳，却浑身冰凉，冷汗涔涔。
　　是谁……因不跪拜弥赛亚而堕落？

　　特里忒、乔尔、安格列，包括教堂外的所有人、血族、魔鬼、恶魔、天使……上千双眼睛交汇于一处，仿若吞噬目光与光线的深渊，他如废墟中的圣像般凛然而壮丽地站在那里，眉骨料峭，无与伦比。
　　被无数枪口对准，他仿佛安闲地待在自己家里似的，从容抬手，勾住松掉的皮革手套，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缓缓拉紧。一双有着暗金虹膜的眼睛，在他指缝间燃烧。

　　人群中，有警察喉结滚动了一下，竟因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浑身战栗，差点儿差枪走火。
　　人们宛如对待不稳定的核弹般簇拥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裴安不愿表露真名的原因，源自于此。
　　一旦身份暴露，他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关于上帝之死、人间混乱……一切祸乱的脏水，都可以顺理成章地泼在他身上。
　　只因为，他是曾经的神之右手，天国副君，晨曦之星。他是撒旦（Satan），是路西法（Lucifer），是地狱之主，众魔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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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装直升机列队升空，仿佛一群掠过长夜的黑鹰。
　　几人被上了全套拘束器械，押解在飞机上。

　　安格列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不敢离那位，对于他来说也是传说中的地狱君主太近。整个显得谨慎而拘谨。
　　特里忒盯着腕间手铐，显得十分阴郁，沉默半晌，忽然抬头盯着裴安：“上帝与弥赛亚真的不是你杀的？”

　　裴安蹙起眉头，低笑了一声，辛辣无比地讽刺道：“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们这个。”
　　“即便上帝的尸体是你带我去看的，以及弥赛亚也是自己死在你面前的，你依旧因为我是‘路西法’而对我满腹怀疑。”

　　特里忒微微语塞，但他不认为自己多疑。毕竟对方有那么多的“前科”与传说。
　　“你知道自己在传说里的形象是什么？人们对于一名男性最为完美的幻想，但在这优雅的举止与无暇皮囊下，藏着无尽堕落、黑暗的诡计与骗局。”
　　“这让我很难不揣测这一切会不会是你早有预谋，而我只是作为牵线木偶，被卷入其中。”

　　裴安安之若素地接下对方的怀疑。
　　“对于你称赞我魅力的部分，我欣然接受。但其他的，随你怎么去想。”
　　他实在是太过冷静、泰然，让人无法看透。
　　令老猎魔人忍不住在心头嘀咕，我是瞎了眼没看出来，他简直跟传说中一模一样。

　　特里忒转头看向另一边，想要寻求别人的赞同。
　　旁边坐的是杨峤，这年轻人反常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现在，但他的目光始终如一，越过老猎魔人的肩头，定格在裴安身上。

　　联想到这两人的关系，以及他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特里忒有些哑然，有些尴尬，还有些坐立不安。
　　他的屁股在冰冷的板凳上磨蹭了一会儿，想要起身坐到吸血鬼那边去。即便是挨着臭烘烘的蝙蝠，也比当个挡板强。
　　然而，他没能起来，因为杨峤伸出一只手，平稳有力地按住了他。

　　特里忒暴躁起来：“该死，我说你们是闹别扭了，还是怎么着？”
　　他本想斥责裴安“拿出你地狱君主的气魄”，但是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杨峤，沉声道：“拿出你敢跟地狱君主上床的魄力来，没什么事情不是打一炮就能解决的。”

　　然后，他遭到了乱说话的惩罚。
　　肩膀上的力道大的似乎能捏碎人的骨头，只因老猎魔人实在是个硬汉才没当场惨叫出声。
　　杨峤紧皱眉头，低垂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我们没有上床，别败坏裴哥的名声。”

　　众人面面相觑。
　　说实在的，所有势力为了抓捕他们而团结起来，不就是因为路西法那令人震悚的名声么？
　　他们真不知道路西法还有什么名声可败坏的。
　　“那有没有可能，阁下……不，我是说陛下。依照您的威望，拉拢地狱阵营应是轻而易举吧？”安格列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没看出来么？”裴安给了他一个“动动你那塞满肌肉的脑筋”的眼神，“梅塔特隆收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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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情绪过去了，我要打脸了（笑哭），主要是大家的留评太让我愧疚了，还有一周不码字，我产生了戒断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