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挂的女主角》砚南归

30、幽灵之花4

　　一周后，夏尼伯爵和他的弟弟邀请格洛丽亚一同前往巴黎歌剧院欣赏音乐。不论是出于救命之恩还是为了她自己，格洛丽亚都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和公爵的约定，D夫人仍旧陪伴她，但在那一夜以后，格洛丽亚已经不觉得她的性格有多么讨厌了。
　　于是在马车上，D夫人还是维持着过去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说一些闲话。但这一次，她却无意中说出了一则让格洛丽亚脸色巨变的消息。

　　“您刚才说什么，一位戴耶小姐今晚会临时代替首席女高音卡洛塔？”
　　“是啊，我从没听说过她的名字，谁知道她是靠着谁才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民歌剧院就不怕观众退票吗？”

　　退票？格洛丽亚摇摇头，并不这么认为。
　　仿佛是上帝在和格洛丽亚开一个天大的玩笑，格洛丽亚忘记谁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克莉丝汀·戴耶——她暗恋的人喜欢的女孩。
　　那个时候她躲藏在幕布后面，像老鼠一样偷听克莉丝汀与魅影的教学。她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女孩的羡慕和嫉妒。现在也一样。
　　格洛丽亚很了解克莉丝汀的天赋和实力。她清楚的知道，无名小卒克莉丝汀，今晚会把握机会在台上大放异彩，成为演唱界新的热点，就和几天前的自己一样。

　　一定是他！一定是魅影用了某种手段才使卡洛塔临时被替换成了克莉丝汀。他真的那么喜爱克莉丝汀吗？
　　格洛丽亚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路的风景，气闷的情绪在胸中越积越深，不得释怀。

　　当格洛丽亚到达歌剧院门口，夏尼伯爵兄弟已经先一步抵达。
　　面对夏尼伯爵这位富有的恩人，D夫人的嘴里有着说不完的好话。格洛丽亚只好后退一步，与夏尼子爵进行交谈。
　　几句介绍后，格洛丽亚开始称呼夏尼子爵为“拉乌尔”，而夏尼子爵也叫她“格洛丽亚”了。伯爵对此似乎乐见其成。但格洛丽亚知道，这种乐见其成只存在于让弟弟经历一些风月的男性长辈的心态。假如拉乌尔真的对交际花动了真情，他一定会是第一个反对，并且反对到底的人。

　　在休息大厅，格洛丽亚还碰见了上次那位小杜尔特先生。出于对这个单纯青年的好感，她和对方打了招呼，并作为中间人，为小杜尔特先生和夏尼子爵相互引见。
　　这两个年轻人有着某些品质和性格上的相似，都偏向于单纯和内向腼腆。格洛丽亚本以为他们会一见如故，但小杜尔特先生似乎对夏尼子爵抱有些许敌意，于是夏尼子爵也冷淡了下来。

　　他们一同到了夏尼伯爵的包厢，小杜尔特先生看上去很想与格洛丽亚一起，但他今天孤身一个，没有善谈和脸皮厚的M先生在，他自己是不会提出什么无礼要求的。因此只好幽怨地与格洛丽亚一行分开。
　　这间包厢的视野非常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和楼下的观众，同时也会被别人看到。格洛丽亚至少感觉到二十道视线聚焦了自己，这使她不得不端正仪态，无法放松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表演很快开始了，没有人再看她。格洛丽亚也开始欣赏表演，然后等待着克莉丝汀的登场。

　　作为一家颇受欢迎的歌剧院，据说门口的大理石楼梯都会被贵族女士们的裙摆擦得光亮，可见它也必须拥有过硬的专业资源。许多优秀的音乐家轮番上台，亲自指挥他们的得意之作。古诺、雷耶、马斯涅，还有大名鼎鼎的克罗兹和布诺兹也都演唱了她们的经典作品。但等到克莉丝汀，那个有着棕金色长发的美丽少女走上舞台时，格洛丽亚知道，前面的表演者都会被遗忘了。
　　克莉丝汀的演唱是无与伦比的，仿佛天籁之音。尤其是她代替卡洛塔在浮士德中最后一幕的三重唱，似乎她的灵魂已经在音乐中燃烧，像玛格丽特一样升入了天堂。

　　格洛丽亚也为之震撼了，她早就听过克莉丝汀的歌声，相比于其他的观众，她更多了一层别的感悟。
　　她从克莉丝汀的歌唱中听到了魅影，就仿佛克莉丝汀只是一个承载声音的美丽载体，剧院魅影支配着她，通过她的喉咙唱出自己的灵魂。克莉丝汀的灵魂仿佛在歌唱中燃烧，献祭，与剧院魅影融为一体。这使克莉丝汀的歌唱无与伦比，但却丧失了她自己。
　　克莉丝汀真的清楚自己的状态吗？格洛丽亚不敢确定。
　　这说起来或许有些魔幻，但她的确认为魅影的歌唱具有奇特的力量，在她第一次听到他的歌声时就已经感受到那种让人沉沦的魔力。然而格洛丽亚与克莉丝汀的区别就在于，她是偷听，并且抱有目的性，想要学习那种技巧魔力。而克莉丝汀，她幸运又不幸。幸运的是，魅影是为她而歌唱。不幸的也是魅影专门为她歌唱。她在那歌声中沉沦，被更为强大的天赋技巧征服，失去了自己的歌声。

　　格洛丽亚和在场的观众一同站起来，为这位展现出绝佳嗓音的女主唱拍掌喝彩。
　　掌声中，克莉丝汀激动得昏厥了过去。
　　D夫人发出惊呼，格洛丽亚也有些诧异。但面对这一情况，最担忧的竟然是年轻的夏尼子爵。可怜的拉乌尔，他看上去一脸惊慌，面无血色。

　　他向兄长恳求，“让我去后台看看吧，那个女高音，她似乎病的很重。”
　　夏尼伯爵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点头答应。
　　格洛丽亚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她微笑着，笑容透出一股积压的怨怒，“我也一起吧。任何一个喜爱音乐的人，都会想要认识她。”
　　她在说到“她”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对于格洛丽亚而言，她想要表达的是另一个“他”，但伯爵似乎有些误会了。
　　他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误以为拉乌尔的魅力已经征服了这个有名的交际花。然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在想着拉乌尔不愧是夏尼家族的后代。

　　伯爵叮嘱拉乌尔好好照顾格洛丽亚，语气中隐藏着别的含义，但沉浸在克莉丝汀的魅力中的拉乌尔可听不出来。
　　夏尼子爵快速地穿行在人流中，询问后台的克莉丝汀的位置。如果不是格洛丽亚比他更清楚路线，大概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得益于这种速度，以及克莉丝汀带来的混乱，没有人来的及看清格洛丽亚的脸，就算认出了也拉不住她。
　　就算是这样，当格洛丽亚走到时，拉乌尔还是已经挤到了克莉丝汀身边，关切地望着她。

　　“先生，您是谁？”美丽的女主唱气若游丝的问他。
　　“小姐，我就是那个跳入海里为您捡回披肩的男孩。”子爵单膝跪地，亲吻着她的手背，深情的回答。

　　格洛丽亚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发现，但她却看到克莉丝汀眼底的惊喜和触动。随之而来的，是回想起什么之后的恐惧和担忧。
　　她和医生还有女仆一起笑了起来。子爵在她们的笑声中面红耳赤，可依旧坚持说自己认识克莉丝汀，有重要的话语想要告诉她。
　　“您真是个好人。”她对拉乌尔说。“等我好一些的时候再说吧。”

　　克莉丝汀表现出不认识子爵的样子，请所有人都离开。她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又或许是获得了什么未知的力量。人们听从了她的意愿，也包括夏尼子爵。
　　格洛丽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克莉丝汀身上时，退到角落的阴影中，用人们赠送的鲜花挡住自己，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离开。

　　等到休息室的人都走完，克莉丝汀关上了大门，格洛丽亚才第一次出现在克莉丝汀面前。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克莉丝汀，却是她第一次从黑暗中走出来，与克莉丝汀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你是谁？快离开，这里现在不欢迎任何人。”克莉丝汀直接下了驱逐令，但格洛丽亚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正在掩饰自己的不安，并且担忧格洛丽亚的安全。
　　即便是情敌关系，格洛丽亚也必须承认，克莉丝汀是个美貌并且善良的女孩。她的脸颊精致小巧，目光温和可亲，长而卷的棕发也泛着温柔和光明的色泽。像小鹿一样，温柔无害。
　　“别担心亲爱的，我正是在等他来。”格洛丽亚看上去十分平静的说。

　　克莉丝汀因为她的话而大惊失色，“什么他，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魅影——或者说，你的音乐天使？” 格洛丽亚完全没有回避或忌讳的意思，就这么坦然的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克莉丝汀惊呼，激动的像是要再次晕倒了。
　　格洛丽亚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她清楚自己的怨愤并不应该针对克里斯汀，“别那么激动，克莉丝汀，你应该听说过我。那些人给我起了一个别称，是洛列莱。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她的坦诚与平静终于打动了克莉丝汀，尽管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但她已经不像是随时都会晕厥的样子了。
　　“我听说过你，您，也是天使的学生吗？”

　　“不 ，她不是。”魅影的声音代替格洛丽亚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我不是。”格洛丽亚肯定了他，仿佛没有听到魅影声音中的怒火。她笑起来，美貌点亮了整个房间，在灯光下褶褶生辉。“是谁让您如此恼火，天使先生。我？还是戴耶小姐的追求者？”

　　“格洛丽亚！”他恼火的声音回荡在室内，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出来，好像无处不在。
　　克里斯汀从未见过天使这样愤怒，她脸色苍白，眼里盈满恐惧，担忧地望着格洛丽亚，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触怒魅影。
　　“我在这儿，先生。”格洛丽亚却非常淡定，或者说她现在仿佛全身裹挟着战意。她一向目的清晰，也十分了解自己的性格。从知道克里斯汀今晚会取代卡洛塔时，她心里就憋着气。
　　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了，今晚必须给这段暗恋寻求一个结果。假如魅影真的认定了克里斯汀，即使那很难过，她也会选择放弃。

　　“请原谅我的冒昧打扰戴耶小姐，我有很重要的话必须要对你的天使说，可他对我并不像对您那样宠爱，我只好换一种方式寻求您的帮助。”她是对着克里斯汀说的话，但更是说给魅影听。
　　克里斯汀已经被今晚的事件打乱了所有，她是一个单纯和柔弱的姑娘，在失去了父亲的保护后又受到魅影的青睐。还没来得及像格洛丽亚一样在困境中蜕变成长。当然，先天的性格也是一大影响因素。
　　“没关系的，我需要出去将休息时留给你们吗？”
　　“再好不过。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很感激您的。”
　　格洛丽亚的强势气场彻底压制住了可怜的克里斯汀，她快步向门口走去，想要逃离这针锋相对的压抑环境。但却一时忘记了这个房间里还存在着另一个存在。

　　幽灵无处不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充满了威慑，“站住克里斯汀，我没有让你离开。”

　　“天使……”克里斯汀停了下来，表情动作都透出了挣扎。
　　她是真的将魅影视为父亲死后派来帮助和保护自己的音乐天使，父亲的化身。因此对他十分尊敬和爱戴。

　　格洛丽亚轻轻勾起嘴角，在嫉妒和爱情的力量下充满了攻击性，并且无所畏惧。“为什么要为难她呢先生？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而已。难道您畏惧和我单独相处吗？”
　　她没有立刻等到回答，沉默的魅影仿佛是在认证她说出口的猜测。

　　门外突兀地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与呼喊声。
　　一个男声来自于夏尼子爵，他在喊“克里斯汀——小洛蒂——”
　　另一个声音竟然是来自于小杜尔特先生，他惊慌的喊着，“格洛丽亚小姐，您在里面吗？”
　　门锁被拧动的声音伴随着他们的呼喊一样急切，但那把锁就像是坏掉了，怎么也拧不开。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触怒了魅影，休息室的灯光相继熄灭，宛如魔法一样神奇。
　　等到室内彻底陷入黑暗，格洛丽亚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紧紧握住，用力地向某一个方向扯动。
　　“希望你不会后悔。”魅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显得幽森可怕。
　　“一定不会。”她信誓旦旦的回答，顺从地跟随着魅影牵引的方向，走向通往地下的道路。

　　跨越黑暗的门槛，她看到光明，如星辰闪耀，在她眼前陆续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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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甜
仅有的两个评论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写日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