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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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都是管家馆里的专职老师，负责管家的能力培养（非战斗那种）。灰色的刘海紧贴在他额头上，戴着银边眼镜的灰都眉头微蹙——古拉拉表示他就没见过灰都老师的眉毛舒展开过。灰都表情直严肃的推了推眼镜一字一顿的说道“犀川同学，午好。”
“老师也是。”犀川颔首礼貌的回复。
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礼节得体的清秀少年，灰都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又再次将那弧度绷紧，将手放在唇边咳嗽了一下，再次用那古怪的说话方式开口说道：“犀川同学，你之前的测验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4个A，一个s，不要高兴，这只是基本，也是你本就必须掌握的。但至少就你掌握的这些，老师我可以肯定你会比某个学的时间长却还考的一塌糊涂，满脑子怎么找死的海獭同学强个一……两星一点，不能再多了。”他着重的蹦出‘某个’和‘海獭’两个字，让偶然路过发现这边想要躲起来偷听的古拉拉浑身冷飕飕的，秉着身为揍敌客家优秀的管家怎么可以偷听的原则，他快快的……溜了。
视线从边角快速扫过，灰都轻哼一声，板着脸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将需要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听罗娜拉说你的战斗力也已经勉强合格，再想要上升需要慢慢将身体再捶打。你的底子到底是差了点，真是，其他流星街来的都没你这样几乎被榨干的现象，真是麻烦了。到了这里这么久才稍微长高了点。说到底，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睡觉，连吃饭睡觉都要人监督吗？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你……”
“……”犀川面带微笑的聆听着老师的叨叨，时不时点头附和，丝毫不见走神和烦躁。
面对闭眼乖乖听话的犀川，灰都差点没控制住说教的习惯，说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喊住犀川的目的。
一不小心离主题稍微偏了一点，灰都尴尬的假咳了一下：“总之，你就算现在名列前茅也不要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和上一届的第一梧桐管家来比，你还差得远。”
“是的，灰都老师，我清楚我和前辈们相比还有许多地方不足，所以我时刻不敢松懈，会继续更加努力的学习。”犀川微笑。
“做好觉悟就好。”灰都嘴角抽动了几下，貌似是唇角不受控制的想要上扬却硬是压了下来。
“总之，你现在的成绩暂时够格，可以转到那边了，你做好准备。”
犀川点着头突然顿住，在老师寒暄了一句打算转身离开前，他跨步挡在老师面前，重重的弯下腰。
“万分谢谢老师的提醒。”
灰都耳朵微红，高傲的昂着头：“哼，不用这么……”
“但我不打算去治疗所，老师。”
“……”灰都皱着的眉毛跳了下，垂眸看向自己的得意门生。
“如果你是顾虑席巴老爷……老爷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因为正好是二少爷的四岁生日，你知道，那是开启试炼第一天，所以才将随手你丢到这里的，要是当时时间足够，他也一定让你去治疗师那边。”
“并不是因为这个，老师。”犀川态度坚定的说道。
“我希望能尽我所有，尽我所能的去侍奉揍敌客。”而不是仅仅只是待在治疗室里等待传唤的治疗师。
“在那边也同样可以服侍的到，而且你的地位也会不一样，和管家不同，你的训练也会轻松不少，学习也是，你下午还有对练吧，只要转到那边，那些技能的学习也能停下。”灰都顿了顿，透明镜面下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也没有必要……去做那些任务了。”
“……谢谢。”犀川的腰依旧弯着，没有改口。
垂着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灰都条件反射的想要推脸上的眼镜，却刚抬起手就又放了下来。银边眼镜下，惋惜遗憾的神情在灰都脸上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迅速恢复到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道：“好吧，管家馆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老师的理解。”犀川直起身，浅茶色的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脸颊边，窗外的阳光洒在少年的纤长的睫毛上，让他眉眼更加柔软。
“倾我所有，尽我所能，为了揍敌客家族。”
“……”呵，忠犬。灰都别扭的将头撇向一边：“既然要你要留下，那就赶紧的将眼睛去处理一下吧，具有有治疗师资质居然还有残疾，简直就是个笑话！你自己治不好，管家馆的治疗师治不好，都不会去找主屋的那帮治疗师吗？那边可和其他治疗师不一样……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都不要。”说到这里，灰都猛地回头瞪了眼犀川，一副‘这再拒绝我就翻脸了哦！’的表情。
犀川愣了一下，连忙哭笑不得摇头：“老师，我不是，我没有，误会啊……”
“那就好。”灰都不等犀川说完就继续说道：“这是身为揍敌客家仆人的基本福利，连这一点都需要我来提醒，看来你的揍敌客家族基本知识学的确实还不到位，要重新好好再学习一遍了。”
犀川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再次上扬，他这次倒是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缓缓睁开眼睛，用那双平静透彻的褐色双眸定定的望着灰都。那眼瞳中灵动的神光就好似是在说：搞啥子，本珠砸虽然不怎么出现但一点问题都么有好咯！
“……”Σ(っ°Д°;)っ
灰都哽住，表情硬是没有绷住，脸腾的一下红了。
身为管家文化课的老师，他和犀川认识的有些晚，再加上运气不好，没有赶上过犀川睁眼的那几次，所以从认识起他就没见过犀川少年睁开过眼睛！
揍敌客家的人包括管家仆人在内都从不主动打探他人的事情，所以他以前一向以为他是眼睛有疾，就体谅没主动提过，毕竟少年他哪怕闭着眼行动也依旧自如——因为犀川平时一直在尽量保持着半径仅有半米的‘圆’。老师和其他的都察觉的到，看他熟练的样子，灰都和个别同样不知情的学生自然就误以为他的眼睛有什么问题，都体贴的不主动提他的眼睛，对他也各种包容。
虽然疑惑其他老师为什么没有让他去治疗，但他的性格实在做不到耿直的和同事或是本人询问这件事。所以在学生不会主动和他说，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们在看出这一点后，居然到现在都没一个人告诉他这个可怜的，无知的，像小丑一样的老师这一点！
注意到老师的脸色开始往恼怒的紫转变，满足了恶趣味的犀川连忙敛起嘴角闭上了眼睛，主动躬身朝灰都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关心，学生会铭记在心。”
恨不得捂脸遁走的老师恼难得耿直了一回，羞成怒吼道：“既然没有任何事情那你为什么一直闭着？！装逼很有意思吗？！？！”
“只是……习惯了。”犀川抬起头讪讪的解释道：“在流星街养成的，而且这样还可以很好的锻炼到念。”
习惯？！锻炼？！灰都眼角抽了抽，好吧，流星街后遗症。从流星街出来的人就没个正常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深呼吸了几下压下胸口的羞恼，灰都凶巴巴的又训了犀川几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什么的就转身快步闪走了。
等灰都老师离开，犀川小小的松了口气。
没有告诉老师实话是他不对，但老师也不用这么挤兑他吧。隔着眼皮抚摸着眼睛，犀川睁开眼余光看到了窗外阳光灿烂的世界。
真的太美了……美到他不敢直视这样的世界。
一年前的他，曾一度以为世界就是除了黑暗就是幼时阴沉沉的灰，习惯了黑暗，习惯了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在黑暗中看不看得见早已无所谓了。
可自从遇见席巴老爷那天起，他的世界就变了，他第一次知道阳光的温度，第一次尝到水的甘甜，第一次感觉到，活着原来会遇见这么多美好的东西。美好到让他不敢直视，好害怕下一次睁开眼这一切就又恢复成原样，回到原来那片灰白黑暗之中。
走出管家馆，沐浴在阳光下，犀川嗅着树木植被的清香心情放松的伸了个懒腰。其实他也知道睁开眼世界也不会崩塌，但还是任性的想用这种方式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现在的生活。
嘛，不就是怪癖吗，大家都有的啊，（古拉拉：哈？）像是喜欢真空的古拉拉前辈。（古拉拉：……）
压了压腿，转了转手腕脚腕，犀川将身体活动开来，然后伏低身体蹭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沙沙沙……在树枝绿叶间飞跃，衣角和树叶摩擦发出的声音细碎柔和，犀川像是林间飞鸟一般轻巧灵活的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几个呼吸之间就已跨越常人数分钟才跑出的距离。
从山腰跑到达山腰，犀川脸不红气不喘的停到试炼大门前，在和门外的皆卜戎先生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了推门。
将手撑在门上，犀川一吸气，双手一起发力，他面前厚重巨大的合金门就发出吱呀的声音，打开了。
2扇，还算轻松，犀川呼气放手，任由门自动关上。掰了掰手腕，他也不休息，接着就再次将手放在门上挑战第三扇。
呼吸轻缓，他身体放松，沉下气，整个人的气息平缓下来就像和大门融为了一体。下一秒，他眉目骤紧，猛地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手背上青筋暴起，和门僵持了数分钟后，被誉为试炼之门的揍敌客大门终于缓缓开了个缝隙。
成……砰！大门毫不留情的关上，后继无力的犀川在打开了那条缝隙之后就再也无力推动，狠狠的被门的反作用力推的倒退好几步。
犀川撑着腰，缓了缓。推门失败，却没有因此懊恼，只是想着下次要继续努力。
这时候，门再次开启却是从外面开的，身材还没走形，头发也黝黑茂密的皆卜戎轻松的推开一扇门进来了。
“小犀川训练完了吗？”他笑眯眯的背着手说。
犀川点头：“嗯，时间差不多了，皆卜戎先生。”
“哈哈哈真是勤奋啊，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他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交给了犀川。
习惯的接过钥匙窜入森林，然后再回来。抬着有一人高一人宽，装满肉和骨头的大桶，犀川熟练的从皆卜戎手中抢过不，接过喂大毛二毛的工作，搬着桶走到门前的空地上。
“啧啧，不愧是管家预备役的孩子，还这么小就已经很能干了。”皆卜戎砸吧嘴，感叹的望着这个才十几岁，在外界还处在上学玩耍时期的少年。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真要是普通人，估计连那桶里面的一块肉都拎不起来。
这孩子是上一批预备役中年龄最小的一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所以喜欢小孩的皆卜戎忍不住特别照顾了一下，哪想这才一年，少年就能接过喂食的工作，帮他的忙了。
犀川将拇指食指放在口中吹响哨声。
长短短长。
悠长的声音响彻林间，在不远处的幽深阴影中突然亮起四个冰冷的亮光，两条黑色的影子从黑暗中了出来，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冲了过去。
砰！
巨大锋利的爪子从树影中伸出，紧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也不紧不慢的走出黑暗，来到空地的阳光之下。
灰黑的厚重皮毛即使在阳光直射下也丝毫不带反光，呼吸间吐出白色的烟雾，眸子中没有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宛如机器一般的猎犬。
“这次运气不错，看来它们就在附近，才发出口哨声就来了。”皆卜戎点了点头。
大毛二毛它们会在林间徘徊巡视，整个山都是它们的巡视的范围，它们耳朵很灵，在山下吹口哨它们在山顶也能听见，只不过要点时间赶来。
两只大‘狗’用黑豆豆眼的盯着犀川和皆卜戎看了看，确定是揍敌客的人后，它们就没有兴趣的转头就走，来到肉桶前吭哧吭哧的埋头苦吃起来。等它们吃完，懒散的歇息的时候，犀川就趁机上前摸着它们的毛，虽然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但整个人的背景都开始带上了粉色的小花花，这一幕让皆卜戎看的闷笑不已。
嘿，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感受着手上温热柔软的触感，犀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他开始在管家馆学习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心理上的，中度的肌肤饥渴症，偏执症等，但现在也已经被他调解到了轻度。所幸在揍敌客，这种谈不上有所谓无所谓的小毛病并没有被周围人注意，大概是因为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心里有病吧。毕竟管家馆的招生一部分也都来自于那个流星街。
恪守着自己定下的限制，唯有在这时候才能放松一下，手掌感受着来自生物的体温，心中喟叹无比。
喂完大毛二毛，整个人精神焕发的犀川拜别了皆卜戎，朝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去。
绿树成荫，光线暗淡，在林中路才走到一半，犀川的脚步就突然顿住，同时快速跳起，远离了他身边的那棵树。
哆哆哆哆。
“……”躲过暗器的犀川闭着眼面无表情，但气息沉稳，全身都在戒备着。
“身手不错。”
清脆的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右面的树丛突然动了一下，可犀川没有朝那边看反而迅速转身，躲过从另一面射出的暗器，然后面向身后的那棵大树微微躬身。
“中午好，伊尔迷少爷。”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放在身前的手也指尖僵硬，但尽管如此，他的动作依旧宛如从教科书中走出的那般标准优雅。
“……”
沙沙，微风从犀川身边吹过，大树的叶子随着风的拨动而颤动着，没有人的气息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静，然而犀川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半晌，那棵树的树叶下方冒出了一个半张脸。只有11岁的伊尔迷倒吊着，他的皮肤很白，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半长的黑发受到重力的因素笔直垂下，而那双和发色一样黝黑的猫眼正盯着犀川，眼中透着些许的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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