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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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醒了。”伊尔迷腮帮子一鼓一鼓，有些惊讶的看着犀川。
他还以为犀川至少还要再过几天才醒，那么重的伤，中间虽然醒来一次确定了脱离危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完全清醒。
“是的，今天刚醒，看到您平安真是太好了。”犀川深深的弯下腰。
“我？我很好啊。”伊尔迷眨眨眼，腮帮子几下就消了下去。
犀川笑了笑，想到了有些条件反射的梧桐。
相隔这么多天再次见到自家管家熟悉的笑容，伊尔迷心头一热，莫名感觉有些怀念。
可明明不过才一个月没见而已。他看了眼手上的最后一个巧克力糖球，那是最后一个巧克力糖球，是和普通的巧克力糖球不一样。犹豫一下，还是忍痛扔向了犀川。
“看你的身体还没好完，祝你早日康复。”顿了顿，伊尔迷眉头微蹙，耿直的说：“没你在身边，感觉总是怪怪的，嗯，这种感觉，应该是寂寞……吧。”
噗咻——
犀川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美？
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犀川感觉自己的伤都好了大半。
“承蒙伊尔迷少爷的关心，在下身体已经由治疗师治疗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双手合掌，伊尔迷眼睛亮亮的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犀川微微一笑：“倒是伊尔迷少爷您现在怎么样？听说是任务的时候受了伤。”
“只是小伤，明天就能离开。”伊尔迷摊手：“妈妈太大惊小怪了，好久没看到我带伤回来居然直接拖着我到治疗室。”
“说起来，你的治疗能力很有效呢。那时候的伤我还以为会有很大的暗伤。”伊尔迷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貌似感慨的神情，按着肩膀动了动胳膊。
毕竟是第一暗杀家族的揍敌客，那时候被砍下手臂并不是恢复不过来，可在失去断肢的情况下（被碎石压坏了），还要将身体复原就有些麻烦，尤其是还要保证没有隐患。
像是要证明一样，伊尔迷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地上，在犀川愣住的瞬间，一下冲到了他的面前。
“看吧，身手没有任何退步。”
伊尔迷欺身贴在犀川身上，两人面贴面，鼻尖就差一点就碰到了，鼻息交错。犀川的心跳立刻飙到了二十迈，然而他双眼大大的睁开，额角流着冷汗，一点也不敢放松。
“那真是太好了。”喉头上下滑动，犀川的嘴角微微抽搐：“所以伊尔迷少爷可以将钉子收起来了吗？”
抵在后颈上的钉子给他种时刻都要凉凉的感觉。
“……”伊尔迷看着犀川的眼睛没有接话。
那双褐色的瞳孔中满是自己的身影，他都在想什么？当时在救他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在那种下情况来救自己的他又能做的了什么？前两个伊尔迷不知道，后一个……
这家伙在知道答案的同时还是冲了过来，并用自己的方法救了他。
明明那时候趁机逃跑，还是有很大可能逃过揍敌客的追杀，恢复普通人的生活。可从一开始，那家伙就没打算放弃掉他，在他晕迷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可能就这样的时候……他被人一把抱住。
即使失去意识，他还是记得，那个怀抱里熟悉的让他无比动容的心跳和温度。
“救了我这件事我要谢谢你。”漆黑的猫眼深不见底，伊尔迷说着说着，身上开始缓缓渗出森然的杀气。
“我不会说不要为救我将命丢掉这样的蠢话，但你的做法让我很火大，所以……我会变强，强到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而你……你知道的。”
这是他第一次生气。
当接目光触到伊尔迷的双眼时，犀川没来由得心中一悸，那双瞳孔仿佛幽邃无尽的深渊，令人完全无法挪开视线，仿佛他就是坠入其中的幽魂，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脱那片黑暗的掌控。
被抵在后颈的钉子戳了戳拉回意识，犀▪求生意识极其强烈▪还没有看够伊尔迷少爷我不能死▪川咽了咽唾沫：“是。”
黑洞洞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将他看的汗毛倒起，鸡皮疙瘩都出来的时候，这才慢慢敛去里面的杀意，恢复平时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嘛，要说话算话哦，乖狗狗。”手揉了揉犀川的头发，伊尔迷满意的将的他柔顺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起来然后才将放在犀川后颈上的针拿开，转身退开。
“不过你现在也已经没有瞎胡来的资本了，想胡来也来不了了，所以还是好好当你的管家吧。”伊尔迷歪头。
“呐？”
一头乱毛的犀川：……这是伊尔迷少爷的恶趣味吧，是吧，是吧。
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犀川看着完全没察觉刚刚自己的异样的伊尔迷少爷，心口却像是被针刺了个洞般的痛了一下，他垂在身边的小指瑟缩了下，面上却丝毫不显。
怎么办，伊尔迷少爷？那从我心中溶出，倾尽所学的词汇也所无法表达出来的异物已经被我发现，然而它却坚固的让我无从下手……
在心中的叹了口气，犀川伸手将头发拢好，然后面带微笑的从伊尔迷身边绕了过去。
伊尔迷眨眨眼，疑惑的转过身，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走过去的犀川。
只见这位管家少年走到床前，拿起他落在地上的鞋子，然后转身走了回来，半蹲在自己的脚边。
“伊尔迷少爷即使是您，身体也才刚刚康复，地上凉，请务必将鞋子穿好。”犀川仰起头，褐色的瞳孔映出伊尔迷淡淡的身体，眼神晦暗不明，他低低的伸出手，脸上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披上了一层荣光，让伊尔迷不自觉的想到了曾经在一个著名名画中出现的诚恳教徒，那人跪在神主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和他的一般无二。
温暖，信赖，轻易的就能令人卸下心房。
“……”伊尔迷奇怪的歪头看了犀川一眼。感觉……犀川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而且房间的气氛也变得怪怪的。
可这时犀川已经将手缓缓伸向伊尔迷的脚畔，沉默了一秒，伊尔迷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力度将脚抬起。
嘴角的弧度不着痕迹的加深，犀川将手掌滑到他的脚底，入手冰冷，那只脚也被手掌中的温热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却被大手轻轻握住。
犀川皱了皱眉，动作越发轻柔的抚过脚底，然后帮伊尔迷套上了鞋子。
揍敌客家的人大多都是这种手脚冰凉的体质，伊尔迷少爷就是，哪怕是大夏天也很少出汗。所以平时他一直有注意伊尔迷少爷的饮食和衣着，想尽方法去改变，温暖他。
将所有一切炙热酸涩的情感掩埋在眼底，犀川闭上了眼。
站着的人视线是从上往下的，只看到犀川柔软的发顶而看不到他表情，伊尔迷面无表情的想：感觉有些不爽，还是站起来的舒服。
将两只脚都穿好鞋子，犀川起身，轻轻拍去膝盖上想灰尘，抬头给了伊尔迷一个温柔的微笑。
“伊尔迷少爷。”
“既然在下已经保证听话不会乱来，那么伊尔迷少爷也要保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哪怕是做任务的时候也请尽量保全自己。”站在伊尔迷面前，犀川闭着眼微微倾身，难得用强硬的态度对着伊尔迷，话里也隐隐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像上一次那样的情况，请不要硬拼，哪怕求饶也好，只要能够活下去，怎样都行。”
“……”伊尔迷别扭的别过头，风水轮流转，现在是轮到他了？
再说，平时他也是一向很注意，那次是意外，想逃逃不掉好吗。
“可以吗？”犀川的声音软了下去，带着说不出的哀求。
伊尔迷扭了扭脖子，最后还是缓缓点了下头。
犀川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就在伊尔迷本以为犀川还要和他说什么的时候，犀川却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然后貌似没有再多待的意思，说完几句祝福的话就笑着告辞退到门前。
“请伊尔迷少爷多多休息，身上的伤早日养好。”
你这个伤的比我还重的家伙在说些什么呢。伊尔迷眼角一抽。今天的犀川很奇怪，真的非常奇怪。
仔细的观察的面前的人，想要找出他的奇怪之处，然而面前的犀川却微微睁开眼，那双褐色的眸子深深的将他的身影映在眼中，复又闭上，丝毫不带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阳光之下，犀川的笑容在伊尔迷的眼中显得格外的苍白透明，就像是……
打开门，犀川迈出左脚正要离开，手却突然被一把拉住。
噗通。
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犀川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到表情同样有些讶异的伊尔迷。
“伊尔迷……少爷？”犀川的声音有些抖，背后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内心os：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手……
“……”
“？？？”犀川微笑歪头。内心os：手手手手手手拉在一起了啊啊啊啊！！！
“可以松开在下吗？”内心os：好想回握好想回握好想回握好想回握……
“……”
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犀川保持着微笑，背后的冷汗却流个不停，这是什么意思？？？可以回握吗？！可以吗？可以吗？！！！
刚刚……感觉要是不抓住你，你就要消失了一样。伊尔迷嘴角动了动，将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
他松开了手，淡淡的道：“没什么。”
“……”差一秒他就回握了，心脏好累，感觉错过一个亿。
伊尔迷歪头：看着还是平常的犀川啊？
等他的专属管家离开后，伊尔迷站在原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眼里也有些困惑。
刚刚他在挽留，为什么？
……
回到自己的病房，犀川没有再逞强，安安稳稳的听话治疗。为救伊尔迷少爷而透支的念能力不能用，身体底子受损又更是要慢慢维护，所以他住在治疗室的时间肯定短不了。
所幸他干脆轮换着叫来了伊尔迷少爷身边的那些管家，为了让他们能在自己不在时接替自己的工作而进行地狱魔鬼式的培训。
叫苦不迭的管家们纷纷向梧桐抗议，弄的梧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好好训了这几个管家一顿。
你们不是说很崇拜一人顶一对的犀川管家吗？现在人家教你们如何变得和他一样这么优秀，你们居然还不愿意了？！这是多少预备役求着也求不到的？！
管家们委屈巴巴。
但我们只是普通的人类，而他简直不是人啊！
梧桐：……
犀川这边的事暂且不谈，在伊尔迷遇险事件发生后给揍敌客家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家人，尤其还是小辈被袭击，揍敌客家的长辈直接爆了。
某某政要人士死亡，某某帮派覆灭等外界的影响暂且不算，内部可以说直接导致了情报系统的大换血，任务系统几近瘫痪……整个揍敌客上下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涉及到自己身上。连山上的天气也变得雷雨交接，众人头顶的上乌云厚到连阳光都快照射不到下面的地面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片‘乌云’在解决完内部问题后并没有多久就自动消散了，因为……揍敌客家第四个孩子出生了。
躺在病床上的犀川：欢天喜地普天同庆喜大普奔balabala……
……
时间匆匆流逝，在治疗室治疗了有一段时间的犀川终于得到治疗师的首肯，可以‘出院’了。
拿着准备的‘小’礼物，犀川向治疗师表达了自己由衷的感谢。
“谁稀罕啊！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短发的女治疗师哼了一声，一把抢过礼物，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想要挥手的手刚抬起来人就没影了，犀川只好换了个动作，推了推梧桐送来的出院礼——新的眼镜，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吗？”
回想起救伊尔迷少爷时，这孩子无意识的对人家说过的话，梧桐沉默了。
对上犀川探究的表情，梧桐只好干巴巴的转移话题：“恭喜康复，在治疗室住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嗯……”犀川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回道：“看书上曾写过：病号饭清淡寡味很难吃，经过验证，说的真的十分真实。”
“……”不行，这话他还是接不了。梧桐满头黑线，无奈扶额，只好放弃找话直接进入正题。
“犀川，老爷说要见一下你。”
“我知道了。”犀川叹了口气，双眼微张，表情正经起来。
“我也有些事正想向席巴老爷汇报。”
风吹过路边的大树，带起枯败的树叶，飘飘卷卷徐徐落在地上。
咔嚓，被一只鞋子踩在脚下，当人离开，地上的落叶已经碎成几瓣。
……
治疗室的位置在是主屋的南面，距离主屋只要走几步的路程。犀川本打算第一时间来到主殿请见了揍敌客的家主，然而就这么几步路，犀川就已经接了好多‘出院’礼物。
知道他出院的管家都跑过来见了见他，每一个都或多或少的道了一句好话送了个礼物。个别只是路过而不太熟的看到其他管家都在送，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懵懵的左掏右摸，搜罗出个‘礼物’也跟着硬送了。
怀里抱着，胳膊上挂着，满身都是礼物的犀川哭笑不得。
他简直成为了记忆里曾经一闪而过的一种叫圣诞树的树——挂满了礼物。
没办法，他只能拜托在身边憋笑快憋出内伤的梧桐帮他送回他的房间，他好去拜见老爷。
梧桐：……
好的，现在换梧桐挂满了东西，成为行走的圣诞树。
犀川微笑着和梧桐挥手道别，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已然敛去，走到房门前，他伸手轻轻敲响了大门。
没人应声，但门却咔嚓一下自己开了。
犀川了然的走了进去，任由大门在自己身后自动关上。
房间昏暗，泛着青色的冷光映着人的脸色僵硬惨白，这里是席巴老爷的收藏室也是他习惯用的会客厅，四周的墙上都是各种古怪的收藏品，冰冷扭曲的机械，压抑的装饰品……无不表现出了房间主人诡异的喜好。
“你来了。”
低沉声音在冰冷的房间中回荡。
巨大的黑犬收起锋利的爪牙乖巧的趴在房间正中的坐席两边，靠坐在巨大的垫子上，席巴揍敌客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冷漠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日安，席巴老爷。”
犀川恭敬的行了一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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