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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三日之后,宫中传出消息:“王上病情好转,已能进食。”
      景栎紧皱眉头,那日所见,固原州王上分明厉鬼缠身,理应命不久矣。如今不过三日,便听闻固原州王上病愈的消息,宫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太卜大人来时,便见景栎暗自沉思,便将今日入朝所听到的消息相告:“那巫祝谏言,民间有夫妻二人,以卖薪为生,实则是山间精怪,若能得之以告天地,则妖气可消。士大夫将其斩杀,童谣已应,王上心下坦然。便不再追究此事。”
      “不知太卜大人口中所言巫祝,究竟是何许人也?”太卜掌祭祀、解梦境,从未听闻凡间另设一处以占卜国事。
      太卜大人微微叹了口气,甚是无可奈何:“是本家一脉相承的弟子,承袭王宫占卜师。”
      景栎暗想:“天道莫测,一村妇竟与一国命数息息相关?这位深居后宫的占卜师,究竟在隐瞒什么?”
      太卜大人亦是眉头紧锁,唤了家仆好生招待景栎,便悄然离开。
      待那人出去后,景栎见水镜有异常,景栎敛了心神,作礼道:“师父。”
      水镜那处的人微微颔首,说道:“固原州一事已毕,可归矣。”
      景栎低头思索,“师父,弟子久居上清宫,听闻固原州傩礼乃是上古所传,弟子觉得甚是新奇,还望师父应允。”
      水镜那处,他神色未改,缓缓开口:“尽早归来。”
      “弟子遵命。”
      此事尚且一筹莫展,固原州王上病情好转一事却已上达上清宫。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遂施展隐身术,方一踏入那日所见的亭子,便见太卜大人面前有一人静坐。太卜大人神色有异,倒是衬得他眼前之人平静如斯。“这等妖女祸国之事,缘何从你口中说出?”
      “若非如此,王上久未转醒,宫中人人自危,大人以为,单凭府中的那位仙门弟子,便可救下王上?”
      太卜大人大怒:“罔顾无辜性命。”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叹气道:“你何时知晓此事?”
      “胥吏来报,说太卜公子曾于三日前出现。”
      景栎闻得这一番言论,满目震惊。却见枝头小鸟突然乱叫,景栎只听到一声:“仙长大驾,何不现身相见?”
      景栎欲施法,却有一声大笑,“何必大惊小怪,方才不过是我同你们开玩笑。”
      太卜大人气得拂袖而去。珂只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神情肃穆,“虽说解了此困境,只是,宫中妖物不除,如何能安?”
      “那妖物盘踞宫中已有百余年,此番按耐不住出手,定然是时机已至。你那日所见的上清宫中人,有何不同?”
      他面前之人忽而大笑,“像极了仙门弟子,了无生趣。”心中却波澜起伏。
      景栎皱眉,看他神情,分明早已知晓她的行踪,为何偏要与这太卜公子演上这么一出?再者,他既知宫中有妖物作祟,师父定然也知晓,为何师父在此时召她回去?此事疑点颇多,看来得想个法子,入宫一趟。
      景栎这厢内心里千万般纠结,再说太卜大人那头。不断在房中踱步,天降异象,王宫不思施德政安抚黎民,却以妖物作祟为由,捉拿无辜。此事涉及根本,他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王上病情无恙,那仙门弟子定要返回上清宫。他需得找个由头将其留下,斩杀宫中妖物。忽闻家仆禀报:“太卜大人,宫中传来消息,傩礼大期将至,王后命太卜大人即刻前往七庙,占卜傩礼之期。”
      太卜大人心下大喜,唤人前来,将此事于景栎告知。那家仆路过之时,恰遇太卜公子与占卜师,慌忙下跪。“见过公子。”
      太卜公子一笑:“为何这般行迹匆匆?”
      “大人有令,命小人招待府中贵客。小人一时不查,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太卜公子罢罢手,那家仆这才仓皇离去。太卜公子摒退左右,“这般行迹匆匆,是否与宫中妖物有关?”
      他面前之人不慌不忙,“许是太卜大人欲留下那上清宫中人。”
      “此事牵连甚广,仙门绝不会插手,只怕他又要空欢喜一场。”
      “为何这般笃定仙门不会插手?若是你口中所言当真,那位仙门弟子便不会在此静候多时。”
      太卜公子心下大惊,看向四周,微风习习,并无不妥之处。不过他亦是占卜一族,自然知晓仙门术法。景栎见此,在他二人跟前撤去术法,他一族世代皆通神语,测天命,见她如此行事,倒也不足为奇。
      那太卜公子心下疑惑,出声道:“景公子在此侯了多时,为何见了本公子,却迟迟不语?”
      景栎面色肃穆,双手抱拳,对那人道:“听闻固原州傩礼原是上古相传,一时新奇,便禀了家师,以求一睹为快。”
      珂上下打量景栎,笑道:“多有怠慢,原望景公子宾至如归,府中事物缠身,竟是忘了此事。还请公子不与计较。”
      “公子客气,景明日便离去,还望公子将此事告知太卜大人。”
      他二人对宫中一事只字不提,太卜公子暗笑自己迂腐,他手执玉佩而来,又是男子之身,倒叫他放下心中大事。思及此,他一喜,“固原州傩礼一事不急于这一刻,若是景公子不嫌弃,明夜宫中庆贺王上大喜。公子可前往一观。”
      景栎沉吟不语,却听那人言:“三年前,宫中曾有一红衣人出没,奈何那人行踪诡秘,如今更是不知所踪。”
      景栎闻言,自觉此事诡异,先有一红衣小儿教城中小儿唱出那祸及满城的歌谣,如今又听闻三年前之事,师父曾言此事兹事体大,若她执意于此,不知会如何?先将此事告知师父才是。
      心下一喜,景栎出声询问:“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太卜公子放下心中忧虑,愈发觉得景栎合了他的眼缘,便说道“你我几日前便已见过,那时因了一些琐事,不及将此事相告,这位乃是宫中占卜师邺风。”
      他提及的占卜师却说“仙家面前,邺不敢自称占卜师。”谦逊?景栎怎会将眼前这人与谦逊相提并论?他这副做派,倒让景栎想起了宫中的师叔。
      “邺公子不必自谦,景下山之初,便听家师言道,固原州有占卜师闻名固原州。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请公子多加指教。”
      景栎看向太卜公子尚未放下的手,说道“珂公子不必客气,那日与太卜大人交谈,便已知晓公子名号。”
      太卜公子还欲多言,见身旁之人神色如常,暗叫不妙,恰逢此时有人来寻,他便匆匆告退。
      那人眉头紧锁,正要离去,便听景栎在身后说道:“景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解惑。”
      他复又看向身后之人,“若与王上康复一事有关,想必景公子已然知晓来龙去脉,邺所料不差,景公子理应今夜离去才是。”
      景栎见状,暗自恼自己冲动,如今便也顾不得许多。“在下所问,并非与此事相关,适才见太卜公子神色有异,他腰间玉佩与景所执之物如此相似,景一时新奇,听闻邺公子无所不知,可否将此事相告?”
      他皱着的眉突然间散开,“此事涉及太卜大人与公子父亲之约,邺不便多言。公子若是真想解开心中疑惑。不妨去问一问珂。”
      见身后之人迟迟不语,他便独自离去。景栎遂在此静坐,师姐曾言,那玉佩是极为重要之物,知她下山,便要予她以保通行无阻。可知师姐与太卜府有极重要的关联。
      景栎凝神之时,见固原州王宫之上又添了许多冤魂,心中震惊不已。历代王宫,皆有气脉相护,究竟是什么人不顾王宫气脉,引冤魂齐聚?偏偏她又不得随意施展法术,若非这太卜府有阵法,她的行踪只怕早已被那妖物知晓。行踪败露,势必引起此地大乱,届时便是有违她此行的目的。
      话说另一处,太卜公子听得下人传话,方知王宫将傩礼大期一事交与太卜府,心知太卜大人定然有所动作,此事断不能轻易应下。匆忙派了下人,将傩礼一事告知邺风。邺风出宫之时,便已知晓此事,他今日前来,为的便是一见上清宫弟子。如今看来,欲借他的手斩杀妖物一事,上清宫不会因此恼了固原州。他所求不过如此。
      他三人各有打算,景栎离去之事便暂且作罢,已是日之将倾,景栎看向阳光照耀下的固原州王宫,月将升,日将起?师父往日所言,王朝更替自有定数,非人力不可为。如今王宫气脉散乱,想必有人动了他一族的气脉。师父命她速速归去,理应与此事有关。思及此,她便消失在此地。
      她这番暗自沉思,竟不曾料到身后有人注视了她许久,方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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