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8、第八章

　　田所伸手点了他两下，没说出话来：“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去把人带回来问话，等会儿我跟着去学校，免得闹出什么大事。”
　　“那你们去，我这边也得把我队里的人召集起来开个会，限时破案，你们所的人不够用了。”顾正拿起手机开始飞快地发消息。
　　“要说破案效率，那肯定没有你们市刑侦的效率高了，不过有啥能差遣的尽管说，毕竟也是在我们辖区出的事儿。“田所摘下帽子，揉了揉额角。
　　“行，肯定不让你们闲着，我先去开会了，有情况随时联系。“
　　刑侦队加上顾正也就九个人，案子一大堆，顾正调了两个人，心想加上派出所的人，怎么也该够了。
　　想想就头疼，好想喝杯冰滴。顾正拿着案卷进了会议室，那两人已经在等他了，一个叫陈辰，是个年轻小伙子，眼睛特别大，有点男身女相，同事都叫他大眼，另外一个叫段可，原名“段可乐”，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但是他本人非常酷，冷冰冰那种，办事非常干练，一点都不可乐，顾正实在受不了每次喊他“可乐”，动用职权给他把“乐”字掐了，但平时都叫他“冰山哥”。
　　”老大，喝咖啡。“陈大眼递了一瓶罐装咖啡给顾正，冰凉的。
　　”懂事儿。“顾正打开一口气喝了一半，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是勉强能缓一缓神。
　　“案卷都看了？“顾正把白板拉过来，几下画出了被害人的关系图，在童乐的名字右边，画出了一条线，连接着一个名字：齐零，2370书舍。
　　”不复杂。“段可很简短地总结了一句。
　　顾正点点头：“确实不复杂，只是这个陈尸地点有点复杂，所以上面要求限时破案，免得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
　　“那恐怕晚了，”大眼摇摇头，“网警那边的兄弟说，已经有各种谣言在微信群跟朋友圈里散布了，你看。”
　　顾正接过手机一看，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都有，什么“美女大学生□□被害，天仙湖成冤魂聚集地”，什么“千万别去！关于天仙湖极阴之地的十大解析”，总之从科学到玄学什么都有。
　　“行了，咱们抓紧破案就行，舆情监督不是咱们的事，老高自己头痛去吧。“顾正用笔敲敲白板，把案情又陈述了一遍，在林文森和薛晓曼两个名字上画了圈圈。
　　”这个林文森是个金融行业精英，所以智商应该不低，派出所那边去了一个叫李佳的小姑娘，我怕她搞不定，大眼，这条线你去跟进，马上跟她联系！“
　　“是！“大眼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了。
　　“至于薛晓曼那边，情况复杂一点，老田带人去了，希望能把人请回来问话，还有一条线……“顾正截住话头。
　　“这个？“冰山哥指了指齐零的名字。
　　顾正不置可否，把他是如何找到齐零书舍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看着可乐的表现。
　　“你怀疑他是？“
　　“所以我想让你去查书舍门口的监控，然后跟他一段时间，看他到底什么来路，这是他的身份证照片，我发你了。“顾正其实很想自己去跟，但是目前破案要紧。
　　“收到。“段可乐同学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段可前脚走，顾市长的电话就来了。
　　“兔崽子，那死者的妈怎么闹到薛家那去了”顾卫国的头显然很痛，火都要烧穿电话了感觉。
　　“怎么了？“顾正气定神闲地喝着剩下的咖啡。
　　对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是说，杨柳的母亲为什么跑到学校去闹，说薛晓曼杀了她女儿？”
　　“人家中年丧女，悲痛难忍，发泄一下情绪也很正常，何况又不是我们警方说薛晓曼杀了人，她说什么又不算数。“顾正根本不当回事儿。
　　“关键是薛晓曼的老爹是谁？你上次还跟我打听过，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
　　“二叔，“顾正瘫坐在椅子里，“网上那么多舆情，你以为是谁搞出来的？薛栋不傻，想趁机黑广基一把，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女儿也牵涉其中，现在他知道了，与其我们的舆情监督部门花大力气去整顿，还不如让他自己把水军撤了，不是更省事儿？”
　　顾卫国沉默了半晌，嘿嘿一笑：“你小子……“
　　”而且现在的调查，薛晓曼还没有洗脱嫌疑，虽然直觉告诉我，她杀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还需要证据，要是我们开口去要求她配合调查，她爸肯定会阻拦的，现在这么一闹，他们全家巴不得主动自证清白。“
　　“哎，我是被这些人闹得头都要炸了，你辛苦几天，等案子破了，你二婶给你做好吃的。“
　　“行，那我要点菜。“
　　“现在九月，你不就是爱一口醉蟹么，我记着呢，我等会儿就给你二婶打电话，让她先腌上。“
　　“您真讲究。”顾正口水都要下来了。
　　顾卫国的电话挂断了，顾正伸了个懒腰，准备眯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这政治老狐狸今天怎么不灵了，拿出来一看，结果是张小白。
　　“顾队，您来趟师大吧，杨柳母亲能量太猛，直接坐校长室门口不走了，要学校给个说法。“
　　“校领导呢？“
　　“早就出去避风头了，就留了个分管保卫科的副校长在这周旋。“
　　“还挺聪明，行，我现在过去，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顾正挂了电话就往外走，顺手在微信里拉个群，把这次参与案件的人都拉了进去，起了个名字叫“天仙湖项目组”，然后发了一句：被自己的机智感动。
　　然后除了李佳回复了一个表示“崇拜”表情以外，没人有反应。
　　顾正进校门的时候从保卫科拉了个保安带路，直接往行政楼去了，出电梯还没走到校长室门口，就听到激烈的争执和哭喊。
　　“你们把女儿还给我呀……“杨柳母亲坐在校长室门口，头发蓬乱，双眼通红，对正在劝她的人反复嘶吼这一句。
　　田所站在旁边也是束手无策，按理说，这不是刑警管的范围，何况杨柳确实是师大的学生，现在被害，学校多少都有责任，校领导采取这种避而不见的方式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
　　张小白看到顾正来了，赶紧跑过来：“顾队，这怎么弄？”
　　“薛晓曼呢？“
　　“被她父母接走了，您是没看到，刚刚在她们宿舍，杨柳母亲差点把薛晓曼撕了，薛晓曼也不反抗，任由她打骂，脸都被抓破了，后来童乐来了，薛晓曼父母也来了，田所趁机说请薛晓曼回所里协助调查，薛晓曼本人倒是同意了，但是那个薛栋直接就怒了，说我们不讲程序，要去上面投诉我们……”
　　“已经投诉了。“顾正不以为然地说。
　　“啊？顾队，那，没事吧？“
　　“放心，暂时没事，把那副校长请过来。”顾正背过身，走到走廊尽头，把窗户打开，点了根烟。
　　“好。”张小白蹬蹬蹬去了。
　　“顾队，这是师大的付校长，付校长，这是市局刑侦队的顾队长。“张小白带了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中年人过来。
　　顾正乐了，姓付的副校长，脸上还是一贯的表情，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
　　付校长赶紧上前跟他握手：“顾队长，您看这，家属情绪很激动啊，你们得管管呀。”
　　“付校长，”顾正把烟按灭了，“这毕竟是学生家长，学生出了事，情绪激动是正常的，学校这个时候采用这种方式处理，恐怕不合适吧，何况这么闹，也不利于我们办案。”
　　付校长紧张地搓着手：“校领导都到首都去考察学习了，不是故意要回避。”
　　“是吗？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估计得十天半个月吧。“付校长秃了的脑门上都是汗。
　　“还真巧，那您要不电话请示一下怎么处理？我们办案还忙呢，人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就先走了。“顾正嘴角挑着笑容，好像很认真。
　　“别别别，顾队长，你们要是走了，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这样，先到我办公室坐会儿，中午我们安排……”
　　“你放心，人家也不傻，不是真的要把学校闹出个好歹，闹累了，自然会消停，”顾正看了杨柳母亲那边一眼，“休息好了会再来，你们还是赶紧研究解决办法，老田，咱们回去开会了。”
　　田所如获大赦，赶紧跑过来，招呼着赶紧走，顾正也不理付校长，笑嘻嘻地说了句“有事电话”，然后就撤了。
　　出了行政楼，已经是饭点了，几个人从昨晚就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了，顾正便说去商业街吃个饭，段可乐同学可能也在，正好碰个面，当然，他没说段可在查齐零的事。
　　走在校园里，正是学生放学用餐的高峰期，张小白离开校园并没有太久，还在感叹大学生活的美好，就听到走在他们后面的几个学生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表演系的学生又出事了……“
　　“什么叫又出事了？经常出事吗？“
　　“哎呀，她们那些女的，不自爱，不出事才怪。“
　　“就是，还不是为了钱，要是靠家里那点生活费，怎么可能天天背好包，还买各种名牌化妆品。”
　　“我也想买大牌……”
　　“你省省吧，就你这条件，人家那些富二代是看不上的。“
　　“那又怎么样，我好歹是天然的，那些表演系的有几个没有整容的。“
　　“那个薛晓曼应该没有吧，家里又有钱，人又漂亮，哎，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些条件……“
　　“有钱又怎么样，听说警察正在查她，她有嫌疑……“
　　“肯定是嫉妒杨柳嘛，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她们家肯定会帮她摆平的啦。“
　　顾正几人听了一阵，互相对视了一下，决定把大学生活单纯美好的结论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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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试（以下省略几万字）
明天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