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76、镜中人（16）

　　齐零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正色道：“报告顾队长，我们根据人脸筛查，已经找到了所有兰波在澳门赌场出现的监控录像，确实如他所说，十赌九输……”
　　顾正握着手机，瞟了兰波一眼，等着齐零的后话。
　　“不过，和他对赌的对象倒是挺友善的，而且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五六个人，我马上把几个清晰的影像发给你。”齐零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正对兰波露出了一个微笑，片刻以后，手机连续涌进了几条消息，他气定神闲地打开，把那些图片翻了一遍，然后递到了兰波眼前：“兰先生，照片上的人是您吧？”
　　兰波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双手抱在胸前，很无所谓的样子说：“是我又怎么了，我说了我去澳门赌钱就是为了爱好，输赢都无所谓。”
　　“心态挺好，不过，您输钱的对象有点太单一了吧，就像，故意在给人送钱一样……”
　　“笑话，我怎么知道对方是谁，可能对方就是职业赌徒吧……”兰波转头避开顾正的目光，眼神往上瞟着天花板。
　　“是吗？”顾正敲了敲手机屏幕，放大了其中一张图，“这个人我可认识，外号叫水银，是个有特殊能力的孩子，而且跟一起命案有关，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顾正一边说一边观察兰波的表情，但对方好像已经调整过来了，完全面无表情。
　　这时兰波的律师咳嗽了一声，朝顾正俯了俯身，说道：“顾队长，我当事人的□□行为，从发生的地点、过程、结果都是合法合规的，赌金也是合法劳动所得，您在这个事情反复纠缠，不会只是想拖延时间吧？”
　　“二十四小时还没到，我需要拖延时间吗？”顾正收起笑容，拿起手机查看最新的一条消息，“我们查过了，根据兰波先生的□□记录，这两年你在澳门赌场合计兑换了超过三千万的筹码，分别输给了以下六个人，这些人都是持港澳通行证的，也就是内地居民，而在内地公安系统，几乎找不到他们的信息，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洗钱。”
　　兰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律师则很小幅度地瞟了兰波一眼，顾正看在眼里，这个律师也许并不知道兰波真正在做的事情，只是受雇于人诡辩脱罪而已。
　　顾正调整了一下思路：“兰先生，我刚刚提到水银这个人的时候，说他有特殊能力，一般人总会好奇一下所谓特殊能力是什么吧，但是您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么？”
　　“你说的什么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完全听不懂。”兰波撇了撇嘴。
　　“你不是不好奇，而是你完全知道我所说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意思，所以你不敢追问，是吧？”顾正笑了笑，“你们通过这种方式豢养了一批有特殊能力的人类来替你们做事，还替他们伪造了身份，所图的恐怕不仅仅是偷拍产业链吧？”
　　兰波继续望着天花板，律师张了张嘴，职业习惯似的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顾正摊了摊手，说：“没有，现在看来还是洗钱的嫌疑比较大，您也不适合继续呆在刑侦队，之后还是经济科的同事来接手吧，我会通知他们的，您就安心地休一段时间假吧。”
　　兰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盯着顾正的脸：“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吧？”话一出口，律师想拦他已经拦不住了，只能扶额。
　　顾正低头瞥了录音笔一眼：“这种威胁太小儿科了，我要是害怕这个，可能早就辞职回去让老婆养了。”
　　齐零在单向玻璃后面听到这句，小声嘀咕了句“没钱”。
　　“行了，您歇会儿，过会儿有人来接您换个场子，大律师也请回吧，还是您想在这陪着？”顾正站起来把录音笔收了。
　　律师看了兰波一眼，也跟着站起来：“我先回去等着通知吧，这样比较符合程序。”
　　“请便。”顾正看都不看他们，直接出了审讯室，齐零就站在门外。
　　“你不怕律师回去通风报信？”
　　“目的就是这个，”顾正捏了捏眉心，一脸倦色，“兵行险着，就算我现在放了兰波，他们也未必会把我二婶放回来，兰波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条狗而已，不过这条狗知道的东西挺多，扣住他让他们还能有点顾忌。”
　　“那你准备让十一处来接手兰波？”
　　“嗯，市局也不平静，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这看着他，天亮了吧？”顾正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了。
　　“早就亮了，小院那边我们真的要相信那个慧慧么？”
　　两人往外面走，准备找地方吃个早餐。
　　“确实挺冒险的，不过现在没有办法，钉子和卢西亚还在苏雅梅家蹲着，变色龙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招……”
　　市局门口走过一条街，有个卖早餐的摊已经支上了，顾正让老板切了两根油条，又要了豆浆煎饼什么的，两人一宿没睡，喝点热豆浆正好暖暖胃。
　　结果还没等顾正咬第一口油条，电话就来了。
　　“谁呀……”顾正嘟囔着放下筷子，摸出手机一看脸色就凝住了，慧慧。
　　齐零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名字，狐疑地说：“这么快？”
　　顾正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接通电话：“喂？”
　　“大哥，是我，慧慧。”那边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似乎是怕人听到。
　　“是你啊，有事吗？”顾正没有接茬，语气很随意。
　　“你让我看着的那个院子，刚刚那个骑摩托车的帅哥出去了，我赶紧给你打电话，不是你让我打的么？”慧慧有种想要邀功的急切。
　　“你确定？”顾正对齐零点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
　　“当然了，今天天一亮我就趴在那看了，真的出去了，你们不是要去接什么人么？赶紧去吧，我还等着你给我买手机呢……”
　　“知道了，放心吧，你不要做任何事情，也别再往那个院子里看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顾正声音有点冷，“不然不给你手机了。”
　　“噢，那我就在屋里等你，白天没什么客人。”
　　“去吗？”齐零等他挂掉电话就问。
　　顾正迟疑了一下：“要不我自己去？我怕是陷阱……”
　　“那更要一起去了。”齐零端起豆浆一口喝掉，站起来把钱塞给老板，转身就往市局走。
　　顾正咬了半截油条追上去：“不是，真的，我先去确认一下情况，好不好？”
　　“那你准备让我回去等着？”齐零看都不看他，“你看过电影吗？一般独自行动的警察分分钟领盒饭，我可不想当烈士家属。”
　　“……好吧，那我叫钉子他们过来支援吧，就算是调虎离山也管不了了。”
　　那边是卢西亚接的电话，顾正问他情况怎么样，卢西亚说钉子一直在听苏雅梅和变色龙的动静，能力使用消耗太大，凌晨才在车里昏睡过去了，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辛苦她了，让她睡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们立刻过来支援，可能有人质。”
　　“好。”卢西亚的风格向来简洁。
　　两人回市局开了车就往厂区飞奔，途中齐零尝试了两次动用冥王之力，都非常勉强。
　　“我就说你不要过来了。”顾正很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嫌我是废物了？”齐零伸出一只手，不断地张开手掌又合起来，但是毫无变化。
　　“……没有，等会儿我和卢西亚进去，你和钉子在外面接应，可以了吧？”
　　齐零知道自己如果没有冥王之力，进去也是拖后腿，只能点点头。

　　白天的厂区依然是死气沉沉的样子，除了一些人家门口还贴了福字和春联稍微有些生气。顾正还是把车停在了上次的巷子里，两边的屋门锁芯都生了锈，看样子也是不会有人出入的。
　　顾正给慧慧打了个电话，让她再看一下院子里的情况，这次慧慧不干了。
　　“你说让我不要看的。”
　　“……让你刚刚不要看，现在可以看了。”顾正只能耐着性子哄她。
　　“那你先给我转买手机的钱！”
　　“你要买什么手机？”
　　“苹果的，最新那种，我查了，要6888，我就要那个！”
　　顾正完全无语了，让她发了个支付宝账号过来，这些小姑娘不可能不上网买东西。
　　“转给你了，7000，多的算话费，我现在可知道你的真名了，不好好当线人的话，你知道后果。”顾正没办法，只好吓唬她。
　　“谢谢大哥！我马上看，你别挂电话……”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院里没有摩托车，应该还没有回来，不过屋里还亮着灯，好像他走的时候就没关。”
　　“知道了。”
　　顾正看了看通讯手表，卢西亚的位置共享显示已经越来越近了。
　　五分钟后，卢西亚的车开进了厂区，就停在顾正他们隔壁的巷子里，钉子也醒了。
　　“老大，我实在撑不住了，”钉子按住太阳穴，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
　　“没关系，你尽力了，你跟齐老板在这等着，听我的命令，我让你们撤，你们就马上走，明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又诈尸了~~多希望自己每天都能诈尸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