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65、镜中人（5）

　　顾正的脸色很难看，齐零拍拍他的肩膀，请监控室的技术员帮忙呼叫带黄丹的女警员过来一趟。
　　“这人……哪儿去了？ “顾正指了两下画面里那个小民警，居然发现自己并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是那天在商场见过一面，他联系派出所的时候也正好是他接的电话，所以丝毫没有怀疑过。
　　“你们去了所长办公室，他就没跟着你出来，“齐零凑近显示器观察，”你看他的状态，哪儿有一点在你面前的菜鸟样。“
　　确实，独自行动的小民警显得很老到，正在气定神闲地跟黄丹说着什么。
　　“有录音吗？“
　　“有的，“技术员把耳机递给顾正，“但是应该没有什么违规内容，不然会触发敏感词报警的，而且我们同事还在旁边站着呢。”
　　顾正戴上耳机，整个会面过程也就五分钟，小民警只反复告诫黄丹，安置偷拍摄像头的重大危害，以及绝对不能对警察说谎，特别是接下来要出现的刑侦队长。
　　内容确实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在最后，小民警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要跟黄丹握手，黄丹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和小民警握了一下，然后小民警就离开了审讯室，但是没有关门，于是女警员走过去关门，在这个瞬间，黄丹做了一个抹嘴的动作，但顾正清晰地看到她的喉咙有费力吞咽的动作。
　　他把这一小段反复放慢看了三遍：“应该就是这个小王八蛋了，师兄，麻烦回到实时监控，看看这个人在哪儿。”
　　但是所有的外来人员可以进入的位置都没有小民警的影子，技术员又调看了半个小时前出入口的监控，发现小民警早就离开了看守所。
　　顾正气得牙痒，这时女警员过来了，看到齐零就说：“物品登记记录我找到了……”
　　“先不管那个了，“顾正打断她，“刚刚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小民警，是不是一个人先来见过黄丹？”
　　“对呀，他是案件的经办人，手续也是完整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一个人来，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他问话的时候我也不敢走开，他告诉我想先跟黄丹见个面，黄丹是个很胆小的人，说怕市局领导来问话，她不敢说，万一惹领导不高兴……”
　　对话内容顾正都听过了，但是他诱导黄丹吃下胶囊的契机到底是什么？黄丹竟然毫不怀疑地就吃了？
　　顾正还理不清思绪，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
　　“顾队长，是我，李茂，您啥时候有空呢？“
　　“谁？“顾正一头雾水。
　　“片区派出所，负责偷拍案的，之前您不是打电话到所里想见黄丹么，想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去……“对方说话的感觉大大咧咧的。
　　顾正终于想起了那个小民警的名字，有点震惊地看了齐零一眼，齐零完全不明就里。
　　“现在就可以，你能马上到看守所么？“顾正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没问题，我们就在附近，那门口见。“李茂说得毫不迟疑。
　　“好，“顾正把电话挂了，愣了片刻，然后对齐零说：“见鬼了，又一个小民警说要带我们去见黄丹。”
　　“两个小民警？还是在演戏？”齐零皱了邹眉。
　　顾正摇摇头：“我已经看不懂了。”
　　“那只有先抓一个，看看到底谁是李鬼。”

　　李茂来的时候神色自然，还带了一个警察，俩人从派出所的面包车上下来，看到顾正就匆匆跑过来，那张脸看得顾正心里一阵发麻。
　　“顾队长，你们怎么这么快。”李茂热情地伸出手要和顾正握手，顾正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如闪电般甩出手铐，寒光一闪，李茂的手已经和顾正的手拷在了一起。
　　“这……顾队长，别开玩笑了，这什么意思啊？”李茂一脸惊愕，李茂的同事也十分激动，被齐零揽住了。
　　“你别激动，有件事情我得确认一下。”顾正晃了晃手腕，让李茂放松点，扯着疼。
　　“不是，有什么事您尽管问，先松铐啊……”
　　顾正没理他，问道：“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去了哪儿，有人证吗？”
　　“今天？我一直在所里，上午所长组织开会，学习一个案子，所有人都在，完了之后，然后我和老朱就出来在附近去送温暖，那是我们所里对口支援的一家贫困户，这周轮到我们送，然后我就给您打电话了。”
　　顾正不说话，转头看向那个老朱，老朱急了：“顾队长，事实就是如此，不信您上我们所里问，所有人都能给李茂作证，还有那家贫困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齐零想起之前的“李茂”曾经出示过警官证用来登记进入看守所，于是问道：“你的证件呢？”
　　李茂一边摸胸口口袋，一边说：“肯定在我身上……诶，等等，我的证呢？落车上了？”
　　李茂拉着顾正匆匆跑到车上，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顾正和齐零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还真的有“鬼”，有人冒充李茂，还偷了他的证，在看守所里杀了一个人，还敢通知顾正来调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李茂见顾正不说话，又扯了扯冰冷的手铐，硌得顾正生疼，只好掏出钥匙开了。
　　“进去看看监控你就知道了，你小子麻烦大了，黄丹死了，你杀的。”顾正拉上齐零头也不回地往看守所里走去，剩下李茂和老朱在原地张着大嘴灌风。
　　等李茂自己看了监控以后，这嘴是彻底合不上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画面里那个，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是我……我怎么会在那儿……”
　　老朱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李茂一直和我在一起啊，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更不知道了，”顾正转头对齐零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齐零点点头，拿过女警员送来的物品签收表翻看。
　　“老爷子，是我。”关于这件事，顾正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异人。
　　“会模仿别人的异人？”欧阳肃想了想，“十一处的记录里是有的，外号叫变色龙，但是谁也没见过，据说变形以后跟本人的相似度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是维持的时间和使用频率都比较低。”
　　“我宁愿相信是这个李茂在说谎，真有变色龙的话……”顾正想想都头大，万一下次他伪装成自己去杀人呢？
　　“变色龙必须获取模仿对象的DNA，比如头发或者唾液，才能完成形态模拟，”欧阳肃念了一段记录里的话，“变色龙的级别非常高，但是顾正你记住，越是高级的异人，就越脆弱，越容易露出破绽。”
　　“是，这次光明天应该针对的是偷拍者，目前还只有黄丹一个受害者，这条产业链我们没有查到，所以无从防范他们下手。”
　　“不都是如此么？有多少犯罪是可防患于未然的呢”欧阳肃安慰顾正。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做事了。”顾正挂掉通讯，回头看齐零靠在监控室门口等他。
　　“黄丹的这个室友，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见一见。”齐零扬了扬手里的登记表。
　　“发现什么了？”
　　“我在想黄丹接到假李茂给她的药以后，毫不怀疑地就吃了，说明她知道这药是什么，或者她认识这颗药并且以前吃过，所以她吃了，我觉得可以问问她的室友，她是不是平时有服什么药的习惯。”
　　“你说得对！我们还忘了一个人。”顾正立刻打电话给孙荷，被真假李茂的事情一闹，把这个最重要的人证忘了。
　　“正想打电话给你，”孙荷好像带着口罩，说话声音蒙了一层，“黄丹的血液里有少量镇静剂成分，非常微弱，初步判断应该是和□□一起服用的。”
　　“所以她以为自己吃的是镇静剂？”
　　“有可能，你知道她怎么吃下药的了？”孙荷问。
　　“嗯，有点头绪了，但是更离奇了。”顾正把“变色龙”的事情说了，孙荷一下就兴奋了。
　　“这何止变色龙？完全是孙悟空啊！”
　　“那我只能当自己是如来佛了，我们去找黄丹的室友了解情况了，有新发现再跟我们说。”
　　至于李茂，顾正让他自己去市局找高辉报到，先在市局“办公”，等“变色龙”找到了再说。
　　顾正和齐零找到黄丹租房的地方，是一处老旧的居民小区，离黄丹工作的商场很近，没有电梯，敲门也没有人应，于是他们给黄丹的室友，叫于玮玮的，留的手机号打电话，结果是关机。
　　幸好一般老旧小区的房子出租都是通过门卫，他们在门卫那找到了房东的电话，通知他过来开门。
　　房东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五分钟就到了，有点紧张地一边开门一边问顾正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正安抚她不要紧张，没有说黄丹的事情。
　　“您知道于玮玮是做什么工作的么？”齐零问房东。
　　“在一个理发店里，做前台跟洗发，黄丹应该是做销售，卖服装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房东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家具家电什么的都还在。
　　“理发店在什么位置？”
　　“就在附近，片区那派出所你们知道吧，就那儿对面。”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开会没有更新，嘻嘻
最近的石榴和龙眼都好好吃，大家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