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37、虚伪之罪（19）

　　“市政府那边我已经去汇报过一轮了，虽然后面开的网络直播是假的，但是之前已经有大量信息被传播了，社会影响很恶劣，现在光明天这个词已经非常敏感了，作为专案组的负责人，你也去市政府报个备吧，至于走哪道门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啰嗦了。”
　　“您都去过了，我再去就没有必要了吧。“顾正笑嘻嘻地想糊弄过去。
　　“我去是代表我和市局，你赶紧去，别磨叽了。“高辉直接站起来了赶人了。
　　顾正悻悻地出来，又去大办公区跟同事们见了个面，所有人一见他立刻兴奋地扑上来，相同的问题，相同的情绪，简直比他被十一处的异人们围住的时候还要可怕。
　　“老大，异人都是什么样子的？有翅膀吗？几只眼睛？“陈大眼尤其激动，鼻尖都冒汗了。
　　“这是一个唯物主义战士该说的话吗？“顾正一个指头戳在陈大眼额头上。
　　“都出现超能力了，您还让我相信唯物主义，太残忍了，我得回去问问我爸妈，我出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象，搞不好我也有影响能力呢。“
　　“你们冷静一点，”顾正扒拉开拽着他的几只手，“异人，不过是比我们在某些方面要强一些，比如说可能视力、听力特别好，或者速度特别快，但是长相都和我们一样，他们也需要获得正常的生活和被他人平等对待的态度，何况，这些事情，我们在局里讨论就好，如果传出去……”顾正故意拉下脸，表情严肃地扫了一圈，成功浇灭了大部分的兴奋。
　　“知道了。“大家纷纷答道。
　　“都散了吧，该做事做事，我还得去市政府挨骂，回来请大家吃饭。“
　　顾正先给顾卫国发了消息，又特意绕到仪容镜前面整理了一下，这几天没回家，胡子又长出来了，看起来有点憔悴，心里暗暗后悔，是不是应该好好打扮一下再表白的？
　　刚走到停车场，远远就看到齐零坐在副驾上，头靠着窗户好像是睡着了，阳光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暖棕色，顾正突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顾正偶尔回到二叔家的时候才会稍有直觉。
　　顾正轻轻打开车门，齐零的头动了一下，还是没醒，他手撑在座椅后背上，悄悄俯过身，在鼻尖离齐零的鼻尖只有3公分的时候，对方突然睁开眼，顾队长的动作顿时凝固了。
　　“你以为我睡着了？“齐零也没躲，嘴角带着笑意调侃他。
　　“原来冥王不用睡觉。“顾正一脸失落地退回驾驶座。
　　“还是要睡的，但刚好醒了，顾队长在市局里都敢行凶么？“
　　“行凶就不是这样的了，”顾正嘟囔了一句，发动车子，“我还得去趟市政府，那个，顾市长，是我二叔。“
　　“嗯，要我陪你去？“
　　顾正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不不不，这个是工作身份去跟他汇报专案组的事情，我倒是希望能用侄儿的身份带你家里见见他们两口子。”
　　齐零又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留出一张线条完美的侧脸。
　　“那个，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回来?”顾正始终感觉齐零从未把这个人间放在眼里。
　　“没事，好不容易能出来，我等你带我去吃晚饭，能坐在店里跟别人一起吃的那种。“
　　“没问题，你以前没有在店里吃过饭吗？”
　　“这个也不记得了，”齐零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没关系，现在去也不晚。”
　　顾正赶紧点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客，别客气。”
　　“我就很好奇，顾队长，你工资很高么？从来都是不差钱的样子。”齐零拍拍车座。
　　“我拿的就是标准工资，只是我父母给我留了一笔钱。”顾正眼神有点黯淡。
　　齐零看了他一眼，用手撑着头：“那个瓶子里真的是病毒么？”
　　“……你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病毒，你把它复原干嘛？“
　　“我也怕是病毒，到时候地狱会挤爆的。“
　　顾正刚想说你这个冥王当得很随意嘛，手机响了，顾卫国的消息。
　　【我出差了，刚走，回来再说。】
　　【再说一遍，注意安全！】
　　【好嘞~】
　　“得了，不用去了，领导出差了，我们现在可以去找吃的了，想好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想……“齐零往街两边张望，就像误入超市的小孩，对着货架上满满的零食欣喜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要不我们去吃烤肉，自己边吃边烤的那种，外卖可送不了。“
　　“顾队长要亲自烤吗？“齐零伸了个懒腰。
　　“反正没指望过你，连小龙虾都不会剥，你负责吃就好了。“
　　“遵命。”
　　顾正说的烤肉店是当下非常流行的日式烤肉，无烟碳烧的炉子，放上干净的烤网，肉类、海鲜、菌菇、蔬菜都可以烤，有能力的自己动手，手残党可以请服务员帮忙烤。
　　顾队长为了展现自己娴熟的技艺，坚决不让服务员插手，烤网上走马灯一样摆满了牛肉、五花、大虾，一轮一轮地烤熟，夹到齐零碗里，指示他哪种菜蘸什么佐料，要不要包生菜吃。
　　齐零完全没有工夫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往嘴里送，风卷残云地吃了一轮，所有盘子都空了以后才抽空喝了一口水。
　　“顾队长，手艺不错。“齐零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又加了一堆肉。
　　顾队长刚吃了两口齐老板剩下的菜，一听又要开始烤，差点眼前一黑。
　　“坚强点，这还是个开始。“齐零为了方便吃东西，把头发全部扎在了脑后，露出整张脸，也许是长时间呆在室内的缘故，肤色在男性当中白得显眼，但是配合他的五官，又是无比养眼。
　　第二轮菜又上来了，这次顾正放满了烤的速度，他有点怕齐零吃东西的那种速度，感觉随时都是最后一顿。
　　“你是混血吗？”顾正翻动着烤网上的菜，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不是，“齐零咽下一大口生菜包五花肉，“从小就长这样。”
　　顾正看过齐零的身份证，记得并没有现在这样深的轮廓，不过很多人的身份证照片和本人都差距很大。
　　“不过，好像从我醒过来以后，长相有了一些变化，“齐零的预期听起来不是很在意，“以前是另一种帅气。”
　　“对，吃货中最帅的，帅哥里最能吃的。”顾正一本正经地帮他接话。
　　“非常对。”齐零抬起头，用筷子指了指顾正。
　　两个人前前后后吃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炭火都换了两次，顾正感觉自己已经像身怀六甲，完全无法坐起来，只能瘫在椅子上跟个四脚朝天的王八一样。而齐老板还吃了一盘店里送的水果，才满意地擦擦嘴。
　　“齐老板，你这样有一点像刚放出来的……”顾队长有气无力地说。
　　“事实上也是，“齐零站起来，“服务员，买单。”
　　“说好了我请的。”顾正赶紧撑着扶手站起来，感觉自己的腹肌都胀没了。
　　“没事，下次你请，今天庆祝我刚出来嘛，对吧。“齐零挤挤眼，回头就看到服务员拿着账单一哆嗦。
　　“大，大哥，一共511，收您500成么？“服务员显然把“刚出来”这件事理解得非常正确。
　　“哦。“齐零从兜里掏了五百现金给服务员，对方忙不迭收了，连声说“谢谢，慢走”，两人走到门口，还追过来毕恭毕敬地送了两罐可乐，齐零表情茫然地接过来，没地方放，大衣口袋里一边揣了一罐，顾正在一边看得差点憋出内伤。
　　“哈哈哈哈哈哈，人家真以为你是刚出来的……”走出去一段路，顾正才放声大笑。
　　“那小孩胆子太小了，刚出来的哪能有这么长头发。“齐零捋掉头发上扎的橡皮筋，很随意地拨了拨头发。
　　“别动。“顾正突然出声，按住了他的手。
　　冬天夜晚的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了，气温很低，两人都能看到对方呼出的白气。“你每次这样撩头发，我都觉得像是在撩我。“顾正突然贴到齐零耳边小声地飞快说道。
　　“那我应该剪了吗？“齐零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用，这样，很好。”顾正帮他把头发整理好，又凑过去嗅了嗅，还好，烤肉店里排烟做得不错，没什么烧烤的油烟味。
　　两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有一些地方，顾正会告诉齐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案件，受害人是什么人，最后破案的情况。
　　“有很多案子到最后都是没有结果的。“顾正呼出一口白气，望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那你最在意的是哪个呢？”齐零转头看他的脸。
　　“应该还是我父母的案子吧，虽然他们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但我一直没有宣告他们已经死亡，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出现，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我对他们的血缘亲情，还只是单纯的一种执念。“
　　齐零没有接话，他只是停下来，等着顾正转过身看他的时候，轻轻地抱住他。
　　“会有结果的。“
　　时间好像退回到两个人困在地狱幻境里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顾正并未像现在这样真切地感受到齐零的体温，于是他在齐零想要松手退开时紧紧地回抱他，旁边偶尔有人经过，眼神诧异，但是那又怎么样，顾正低头把下巴贴在齐零颈侧，感受他急速跳动的脉搏，人间值得。

---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正事：咳咳，建了个群，□□群（其实是委托朋友建的，人家是□□会员！），我一个老年人用□□也是不容易，【介是群号：824491962】，来找我来找我来找我~~
再说个好笑的：昨天，我无意中看了一个乖乖的收藏书单，发现她（也许是他）把我放在了一个叫做【奇怪】的分类里，emmmm，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明明就是一个萌新(#^.^#)
好的，那我就继续奇怪地写下去啦，用爱发电，齐老板，洗剪吹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