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27、虚伪之罪（9）

　　顾正坐在高辉办公室里觉得很头大。
　　半个小时前，段可乐汇报说飞车抢包的凶手又出现了，这次除了抢包，还用木棍击打被害人的头部，导致重伤，而这次的被害人依然符合此前推断的共同点：女性，刚刚在本市最大的私立女子医院做过人流手术。
　　段可乐已经带着钉子去找那个护工李大姐和姚笑天了，直接用十一处的方式来处理，也许是最快的办法。
　　高辉扔了根烟给顾正：“你看你那眉毛，都快被你拧断了。“
　　“我这不是在替您着急么？“顾正笑笑，把烟点燃。
　　“能不着急么？看守所是什么地方？居然都有人能行凶，还采用这么戏剧的方式，怎么跟公众交代！“
　　“狱里行凶又不是第一次……“顾正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陈大眼排查了当晚所有的犯人和警察，还有后勤，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或者说凶手做得太漂亮，滴水不漏，也就是说，想在天亮前抓到凶手跟公众交代是不太可能的了。“
　　“那怎么说，说罗煜新是自己把自己吊上去的？”高辉的手指在桌上敲得梆梆直响。
　　“高局，开记者会您比我有经验吶，那些记者想听什么？听我们检讨自己还是听罗煜新的八卦？“顾正一边玩手机一边说。
　　高辉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肯定不是来听我们检讨自己的。“
　　“所以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争取早日缉拿凶犯，其他的，交给罗煜新公司的人去摆平，我已经给他经纪人发了消息了，我相信她能摆平记者，不要问一些我们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关于罗煜新的种种。“
　　“你确定？“
　　”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接下来我就去查案了，咱们市警务系统的形象就拜托您了，加油！“顾正站起来，端端正正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可乐哥，你那边怎么样了？“顾正决定先管一头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李大姐和姚笑天都有不在场证明，至少今晚这一起，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
　　“但如果他们是共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们现在马上去女子医院，去找钉子怀疑的第三人，我也马上过去。”
　　“好，我们在路上了。”
　　顾正没车用，这会儿又是深更半夜，幸好一出门就遇到一台空车，赶紧叫停，让司机往女子医院去，自己坐在后座准备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过觉，脑子里又捋过一遍罗煜新的案子，开始意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顾正感觉到车子的震动，慢慢睁开眼，头觉得非常重，一看手表，从上车到现在已经四十分钟了，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他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后腰，语气轻松地问司机：“师傅，我们到哪儿了？”
　　司机一言不发地继续加速，而这条路绝对不是去女子医院的路。
　　顾正也不慌，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想干什么：“哥们儿开这么快，是你们哪位神仙想见我？”
　　车子一个急转，开进一条黑漆漆的断头巷，戛然停住。
　　“到了？”顾正快速打量四周，一点灯火都没有，旁边的门上用白油漆画了一个“拆”字，巷子窄到可能连开车门都困难。
　　司机慢慢回过头来，拉下口罩，从黑暗中露出一张顾正熟悉的脸。
　　“肖院长，哦不对，应该叫你林院长，你终于出现了。“
　　“顾队长，好久不见。”肖然阴沉沉地笑了一下，颇像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林文森。
　　“是啊，林文森费了那么大劲儿，都没能弄死我，这次换你来了么？“顾正歪了歪头。
　　肖然显然受了刺激，咬咬牙说：“你居然能从那种爆炸中全身而退，果然有高人保护。”
　　顾正第一反应他说的是齐零，心里一紧，下一秒，手里的枪已经抵在了肖然额头上：“把车倒出去。”
　　肖然顺从地张开双手举过头顶，笑嘻嘻地说：“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么？”话音刚落，车头就出现了一个黑影，顾正立刻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脑中响起，不断重复让他去死。
　　果然有异人。顾正一边感叹，一边集中精力对抗脑子里那种想法，但是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回撤，枪口慢慢转向了自己，无法脱手。
　　“意志力很强嘛，一般人早就朝自己开枪了，”肖然也不知讽刺还是赞赏，“不过，那个小姑娘今天没来，真是可惜了，不过他们去的地方也有人招呼，你不用担心。”
　　顾正正在专心对抗那股力量，控制自己不去扣下扳机，一听钉子他们也中了埋伏，一分神，那股力量立刻趁虚而入，枪口立刻抵上了顾正自己的额头，仿佛手有了自己的生命，用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要结果了顾正。
　　在十一处的时候，顾正曾经受过同类心理控制系的异人做对抗训练，所以此刻，他确定自己应该撑不过五分钟，手指已经在一点一点扣下扳机，而肖然则在黑暗里发出吃吃的笑声，欣赏顾正最后的挣扎。

　　书舍里还残留着烤羊排的香气，齐零挥了挥手，所有的味道瞬间消失了，恢复了往日书舍里冰冷干燥的空气。顾正的杯子还没洗，留了个奶茶的底儿，齐零把杯子放进水池边，刚转身想找个洗杯子的刷子，不小心带了一下，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齐零闻声转头，看着地上白色的碎片，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就这么打爆自己的头，也太丢脸了。顾正都能想到齐零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他用力闭了闭眼，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活下去”，下一刻，枪响了，他突然往左侧一偏，子弹擦过他的头皮，打进了车座里，然后枪口立刻调转，虽然还不太受控，但已经脱离了那股力量的控制。
　　肖然一看不妙，手里的枪抬起来就瞄准顾正的头，这么近的距离避无可避，枪□□出的火光在顾正眼里被无限拉长，他甚至看到了子弹飞出枪口，然后突然转了九十度往车顶射去，直接打穿了。
　　下一刻，肖然手里的枪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捏住了，枪管瞬间就变了形，肖然看到车后远处站着一个人，脸色一下就变了，立刻踩住油门，车子像疯了一样飞快倒退，不停蹭到两边的墙壁，撞向巷口那个人影。
　　顾正往前一扑，勒住了肖然的脖子：“停车！”
　　肖然被勒得青筋暴出，依然不松油门，顾正骂了一声“疯狗”，然后直接一枪打在肖然腿上，然后拉起了出租车的手动制动档杆，车子在巨大的惯性中停了下来，车门依然无法打开。
　　车后那个身影飞快地跳上车顶，从车顶越过，去追那个心灵控制系的异人，从车灯里顾正看到他就是白天跟着老爷子的那个少年。
　　顾正挤到副驾，见肖然已经昏了过去，他用枪托猛砸了几下前档，玻璃裂成蛛网状，他一脚踹开玻璃，从车里爬了出来，一边追一边用手表呼段可乐，但是没有人接听。
　　那个少年追了几步，发现巷子尽头是一面墙，转身拦住了顾正。
　　“不要去，心理系的很难对付。“少年的口音很奇怪，是非常生涩的汉语。
　　顾正咬牙砸了一下墙，头上伤口的血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有车吗？“顾正必须马上去找段可乐他们。
　　“有，在外面……“少年转身指了一下巷子口，然后愣了，顾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骂了一声。
　　出租车里空空如也，两人钻进去搜了一遍，肖然已经不知去向，只在驾驶座上留下了一滩血。
　　“王八蛋！”顾正一脚踢到车身上。
　　“顾桑，钉子他们应该没事，不要小看卢西亚。“少年看似随意地抬起一只手，出租车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抬升起来，缓缓地从两人头顶掠过，稳稳落在他们身后。
　　顾正把枪别回后腰，笑了一下：“多谢，万磁王。”
　　“我叫飞鸟。”少年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顾正刚想说什么，手表通讯来了，是段可乐。
　　“老大你没事吧？”段可乐少见的语速飞快。
　　“没事，老爷子的亲卫队来救驾了，你们呢？“
　　“我们肯定没事呀，卢西亚那么腻害！“钉子在信号那头笑得很得意。
　　“那就好，你们先回住处，我们过来汇合。”
　　顾正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飞鸟的车里，拿了一卷纱布按住伤口。
　　“我要见老爷子。“
　　飞鸟专心致志地开车：“执行长已经回去了，让我留下来协助你。”
　　“是保护我吧。”顾正看着窗外说。
　　“这也是一部分，顾桑，不必沮丧。”飞鸟说话还是很奇怪。
　　“你不是中国人吧？“顾正离开十一处总部有两年了。
　　“我是日本人，C1，元素控制系，顾桑离开十一处总部的时候我刚刚来。“飞鸟每句话说完都条件反射一般地欠身。
　　“铁元素？”
　　“是。“
　　顾正不再说话，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才看到有一条短信，来自一个他早就熟记于心的号码。
　　【我刚刚把你的杯子打碎了，重新买一个吧，你想要绿色的还是蓝色的？】
　　【我想要土豪金，哈哈哈哈，开玩笑的，选一个你喜欢的颜色吧。】
　　【还是给你买个粉色吧。】
　　【好啊，你喜欢就好，这几天我有点忙，就不来找你吃饭了。】
　　顾正发完这条，对方半天没了回音，以为他睡着了，但紧接着又来了一条。
　　【你注意安全，我看到一些东西，但是还看不真切。】
　　【好。】
　　齐零握着手机，捏捏阿修罗的耳朵，自言自语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阿修罗很傲娇地甩开他的手，“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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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章节的名字，但是如果要全部改掉，好像工程量有点大，emmm，就从这章开始吧
周一快乐么，当然不！更可怕的是，快要没有存稿了……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