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舞会的暗潮(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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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儿？”
“圣代？”
和山本兴严一起到来的两个中年男子不约而同地开口，一人穿着灰色的西装，长相斯文俊朗，眼角微微上挑，灰褐色的双眸似乎总是孕育着淡淡的笑意。另一人则留着苍蓝发的碎发，相貌和气质都和忍足侑士有七八分相像。
“青远叔叔！”浅川岚向灰衣男子展露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不同于刚才达不到眼底的笑，她整张脸都因之生动起来，灿烂的笑靥眩花了真田的眼睛，刻进了他的心里。
柳的眼睛睁了睁，很快又眯成了一条线。
“伯父！”忍足圣代迅速从地上爬起，低眉顺眼地站到蓝发男人的身旁。
“青远，毅介，这两个小姑娘是？”山本兴严有些诧异地望向身边的藤本青远和忍足毅介，刚才他正在和他们聊天，管家的报告让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也一起来了。
“她父母是我的老朋友，来，岚儿，向山本叔叔和忍足叔叔打声招呼吧。”藤本青远宠溺地看着浅川岚，刚才听儿子乐生说她和朋友来了这里，还真是令他意外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半眯了眼，审视的目光向真田等人逐个看了过去。
“山本叔叔，忍足叔叔你们好，我叫浅川岚，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浅川岚淡然一笑，不亢不卑地行了一个见面礼。
“这是我分家的堂侄女，圣代，还不快向长辈们问好。”忍足毅介的声线抑扬顿挫而富有磁性，有些熟悉的腔调让浅川岚想起了同班的那一位。
忍足圣代乖巧地上前鞠躬行礼。
宫代、真田、幸村、柳和柳生也依礼鞠躬问安。
山本理绘仍伏在父亲怀里低声哭泣。
“理绘的脸是谁打的？”山本兴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目光炯然地扫过杯盏狼籍的地面和在场的年轻人。
“是我打的。”宫代天霞冷声说道：“山本先生还是先问问你女儿做了些什么吧！”
“哦？理绘？”山本兴严的发问只换来一阵抽泣。
“这里好热闹呀，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性感的关西腔悠然传来，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父亲？山本伯父，藤本叔叔，”忍足侑士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浅川，宫代，我和迹部正要找你们跳舞呢，呃，立海大的各位也在呀！”
迹部向场中长辈问了好，灰蓝色的眸子在真田和浅川岚等人身上望了几眼，眼里已有了一抹了然。
“你们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山本兴严的声音多了几分严厉。
“我来说吧，”真田望向山本兴严，“浅川是我今晚的舞伴，刚才山本小姐邀舞被我拒绝后便出口辱骂浅川，宫代气不过才打了她。后来山本小姐拿红酒泼人，浅川用桌布挡掉了，然后她向浅川挥拳，不料却被浅川推开并撞向了一旁的忍足小姐，于是她们两人一起跌倒在地。然后你们就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藤本青远闻言向浅川岚望了过去，见她面色没有异样才稍稍放了心，转过头，他眼中的笑意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爸，他冤枉我！明明是她先动手的！”山本理绘突然从父亲怀里抬起了头，激动地叫道。梨花带雨的脸青青红红的，眼底有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可以为真田作证。”幸村正色说道。
“我也是。”柳生推了推眼镜，肃容说道。
“还有我。”柳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山本兴严表情僵硬地望向忍足圣代。
忍足圣代看看山本理绘，又看看幸村等人，当她对上宫代天霞充满警告的眼神时不由得心中一怯，嚅嚅地说：“我，我……”
忍足毅介皱了皱眉头，真田和幸村等人的品性他是十分清楚的，眼前的事看来跟圣代脱不了关系，尽管他对这个堂侄女所知不多，但却知道她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乖巧。
“不敢说了吗，刚才煸风点火的劲头呢？”宫代不屑地瞥了忍足圣代一眼。
山本理绘急忙驳道：“你是她的朋友，你和他们都包庇她！有本事就给我拿出证据来呀！”说完竟得意地向宫代和浅川投了一个示威性的眼神。
双方各执一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山本兴严是极护短的人，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宫代和浅川岚的视线在空中交织了几下，浅川岚坚定地摇了摇头，宫代不甘地咬住了下唇。
“请大家听一段录音吧！请各位务必耐心听完。”柳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支录音笔，“先声明一下，本来我是想录一段告白的，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估计。”
山本理绘和忍足圣代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宫代和浅川岚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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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开始播放：
“真田，我今晚找你找得好辛苦！现在已经开始第四支舞了，是我喜欢的桑巴哦，你陪我跳好不好？”山本理绘嗲嗲的声音。
“山本桑，很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真田冷淡的回答。
“是因为那个浅川岚对不对？她现在正和藤本家的少爷打得火热呢，刚才还勾引了山口少爷，什么东西，不过是穷人家的贱女人……”山本理绘恼羞成怒的声音。（听到这里浅川岚和藤本青远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啪啪！”抽耳光的声音。
“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宫代天霞的朋友岂是你能诋毁的！”宫代愤怒的声音。
“你，你竟然为那个贱女人打我！”山本理绘不敢置信的声音。（浅川岚周围的气温在急剧下降）
“天霞，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幸村劝阻的声音。
“山本理绘，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了。”真田一字一顿的声音。（山本兴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你喜欢她是吗？”山本理绘不甘心的声音。
“是。”真田毫不犹豫的回答。（立刻有好几道视线落在真田身上。）
“你听我说，浅川岚的家世配不上你，她不懂茶道，花道，音乐和美术，她也不懂你擅长的剑道，她家里甚至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山本理绘急切地说道。（藤本青远的眸色沉了下来，迹部蹙起了眉头。）
“呵呵，想不到有人这么了解我呢，这位小姐，我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还不至于交不起学费，这关系到我父母的名誉，胡说也可以构成诽谤罪的噢。至于我本人，的确对茶道花道音乐美术和剑道之类一窍不通，请问你有什么指教吗？”浅川岚悦耳而清冷的声音。
“鱼儿你旁边这位帅哥是谁呀？”宫代的声音。
“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是我弟弟藤本乐生……（略）”浅川岚的声音。
“宫代学姐好，各位学长好，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岚姐，我先过去了，明天记得跟健司叔叔和青姨到我家做客。”一道清越的男声。（藤本青远的脸上露出微笑。）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的，我怎么不知道呀！”宫代的声音。
“乐生的父亲是我父母的朋友，他自小在大坂长大，我以前只在假期才能和他见面……这位小姐面色不太好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浅川岚的声音。
“别假惺惺装好人了，浅川岚你给我听着，别以为你有人撑腰就能怎么样，以你的平民家世，真田家不会接受你的，你这个贱女人就别做白日梦了了！”山本理绘怨恨的声音。（藤本青远向山本兴严看了一眼，后者的脸色更难看了。）
“哎呀，我刚刚被某种动物咬了一口，看来等会得去打狂犬疫苗了。呐，这位小姐，很抱歉刚才没有听清你的话，麻烦你再说一次好吗？”浅川岚冷冰冰的声音。（迹部和忍足侑士听到这里都向浅川岚投去了兴味的眼神。）
“就算真田喜欢你，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你！你竟然骂我是疯狗！”山本理绘气急败坏的声音。
然后是啦啦啦一阵杯盏落地的碎裂声。
接着是碰撞和跌倒声。
“你看了半天的戏也该知足了，但借刀杀人也是有罪的，不要把别人全当成了傻子。另外，本小姐对你喜欢的王子没有兴趣，下次再打主意到我头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浅川岚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迹部了然地看了一眼忍足圣代，心里已对整件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我没有……”忍足圣代心虚的声音。（山本兴严和忍足父子听到这里都望向忍足圣代，忍足圣代惶然地低下头。）
“下次说话前请务必记得漱口，口臭一则不符合你贵族小姐的身份，二则太污染空气。此外我要告诉你：有你这样的人喜欢简直是对弦一郎的侮辱！”浅川岚的声音。（山本兴严神色一冷，藤本青远望向浅川岚的目光却有着赞许和欣慰，迹部和忍足侑士则别有意味地看向真田。）
接着是哭声，急促的跑步声。
“理绘？这是怎么回事？”山本兴严关切的问话。
“卡！”录音到这里结束了。
证据如山，山本理绘的谎言被当场揭穿。
她因为拒绝向浅川岚道歉而被盛怒的山本兴严打了一巴掌，哭着跑开了。
在本家现任主事人忍足毅介的示意下，忍足圣代不情不愿地向浅川岚道了歉。
然后，山本兴严和忍足毅介分别向浅川岚致了歉意。
藤本青远出面打了圆场，嘱咐浅川岚几句后才和两位同伴离去。
闹事的走了，看戏的人散了，舞会仍在继续，但浅川岚已没有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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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后。
一辆白色的跑车飞驰而来，一个急煞车停在了秀水街区99号的大门之外。
车门打开，浅川岚从右侧的驾驶座走出，真田也从左侧车门走下车。
“心情好些了吗？”真田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刚才浅川岚飙车的水平着实令他吃了一惊，她居然在一刻钟之内跑完了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没事了，真田，很抱歉我刚才闯了三次红灯，请收到罚单后寄给我。”她歉然说道。
“那是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她又叫回了自己的姓氏。
“不，那是我应付的。”浅川岚坚持，直到真田点了头才展眉一笑，“谢谢你的信任，车子很棒。”刚才她已经飙到200公里的时速了，他居然毫无惧色，她连闯了三次红灯，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皇帝”的胆魄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你的技术非常好。”她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一路富有技巧的超车技术让他眼花缭乱，练到这种水平少说也应有四五年的驾龄吧？难道她从十一二岁就开车了吗？真田有些迷惑。
这时一红一蓝两辆车从远处呼啸而至，煞车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车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红色的是法拉利，顶篷徐徐升起，车头上赫然坐着迹部和忍足。
蓝色的是世爵，幸村和宫代也到来了。
“本大爷竟然陪你做出在市区飙车这种不华丽的事，”迹部检视似的在浅川岚的脸上看了看，俊美的双眸流光溢彩，“车技勉强还算华丽。”
刚才在停车场看到她上了驾驶座，车子如离弦的箭似的开了出去，他竟担心得开车跟了上来。
“想不到浅川竟是个飙车高手。”忍足赞叹道，迹部的资料居然没有查到她会开车，看来这个浅川岚也不简单呢，刚从柳那份录音见识过她嘴上的功夫，马上又领教了她飙车的疯狂，想不到迹部由职业赛车教练培训的开车技术，居然差点跟不上她的速度。
“鱼儿你开车太酷了！可是你也把我吓坏了！”宫代又是钦佩又是埋怨，她一直不知道好友会开车，着实被吓得不轻。
“你们没事就好，我也被吓了一跳呢！”幸村的笑容温柔如水，对浅川又多了一重认识。
“谢谢你们，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浅川岚心里涌起感动，此时她的心情已经舒畅了不少，对刚才莫名的郁闷有些失笑，不就是被一个富家小姐辱骂了几句吗，好友为自己出了头，自己也狠狠地回击了不是吗！
“你没事就好。”迹部向浅川岚点了点头，傲然地望了望真田等人，说：“我们先走一步。”
车篷慢慢降下，忍足微笑着挥手道：“各位再见了。”
法拉利漂亮地倒车，掉头，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鱼儿，刚才你为什么不肯拿出我们的录音笔？如果不是柳出面，我们岂不是要吃亏了吗？”宫代明白好友是看在藤本叔叔的面上才留了余地，但仍是忍不住埋怨道。
真田和幸村闻言都惊奇地看向她们。
“是这样的，我们早料到今晚会有人向我找茬，所以准备了录音笔，分别放在我的座椅之下和我的身上。”浅川岚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两支袖珍形的蓝色录音笔，又从腰间的蝴蝶结那里取出另外两支。
“刚才没拿出来是顾忌山本家的面子吗？”幸村鸢紫色的双瞳流转着湛然的光彩。
“我只是看在青远叔叔的面上罢了。但这一式两份的录音我当然不会浪费，我原是打算私下交一份给山本先生的。”浅川岚微笑，“至于另一份嘛，当然是要交给忍足同学。”
幸村和真田交换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不过还是要感谢柳的仗义，刚才没顾上谢他，还请幸村代我转达谢意。”浅川岚认真地对幸村说道。
“我一定转达。”幸村点头。
“谢谢，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浅川岚笑道。
“鱼……浅川，手机给我用一下。”真田向浅川岚伸出手。
她愕了一下，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他在手机上飞快地输入自己的号码和名字，“请随时和我联系。”
在转身时，他低声而清晰地说了一句话，她面上的表情顿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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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道别，浅川岚目送两辆车子跑远，转身走入大门，刚才真田在转身时说的那句话犹在她的耳畔回响：
“我今晚对山本说的三句话都是认真的，特别是第三句。”
她仔细回想了整段录音。
他第一句话拒绝了山本的邀舞。
第二句是明确地表态：他不喜欢山本。
第三句，山本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他的回答简短而有力：“是。”
难道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
天，他那句话难道不是为了让山本死心才说的托词吗？
不是说好只在宴会上扮演吗，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浅川岚摇了摇头，算上今天的两次，他们总共也才见了三次面而已。
该死！他刚才为什么要跟她强调这个，害她心里升腾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是反感也不是讨厌，似乎还有一丝窃喜，但应该算不上心动吧？她并没有刘燕说的过电一般的感觉。
搭上电梯，她看到镜子中的蓝发少女双眼明亮，表情似喜似恼，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呵，他又没有表白，她何必自扰？
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是真的，她并不介意有人喜欢自己。
不过，她对姐弟恋的兴趣并不大，诶，这个词好象不太搭调，别说她现在的年龄比“皇帝”小了两岁半，就是比心理年龄，恐怕她也占不了什么优势吧！
哑然失笑，真田、迹部、忍足和幸村这些人的心智成熟度绝不在她之下，就是宫代，也只是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才会显露出和年纪相符的一面，这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人精呀！
咳，想远了，她欣赏的是高桥良介那一型的男人，真田他还MADA-MADA-DANE！
走进家门时，她已经把真田的话抛到了九天云宵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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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开车的真田却是另一副心情，他心里有几分忐忑，刚才的话她听清了吗？会不会觉得自己孟浪？她会怎么看？……
心情一阵纠结，刚才没有直接说喜欢她，是因为害怕她一口拒绝吗？
回到家里，洗漱后的真田正准备休息，幸村的电话便打来了。
“弦一郎是认真的吧？”幸村难得用上正经的语气。
“是。”真田答得很认真。
“喜欢就拿出行动吧，不必顾忌太多，攻心为上，别让她的同桌抢先了哦。还有，迹部似乎也有点动心了呢！”幸村加了一把火。
“我不会轻易认输的！”真田的斗志被激了起来，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个朋友分明在火上浇油嘛！
祖父大人的告诫在心里响起：忠于自己的心。
我的太刀将永远为心而挥——这是他十五岁时在授刀仪式上说的话。
是的，这一次，我也将忠于自己的心，努力去追求心仪的女子。
真田默默下定了决心。
真田家不需要用联姻那种手段来维系家族的利益，这是祖父当上家主时说的话。自父亲这一代起，无论本家还是分家，真田家族对族人的婚姻并没有横加干涉，但却另有一套考核标准，本家的考核尤其严格，得不到祖父的肯定是进不了家门的。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他并不担心祖父这一关，他现在担心的是其他竞争对手，象浅川那么出色的女孩，喜欢她的人绝不止二三个，而该死的居然一个两个都那么耀眼！
第一次觉得，神奈川离东京太远了。
要不要向仁王请教一下追求女生的方法呢？抑或是参考一下柳的数据？
这一晚，真田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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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口家豪华的欧式别墅里，山口健一刚刚听完一个黑衣男子的报告。
柳莲二，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吗？浅川岚，你的桃花还真不是一般的旺啊！
飙车水平那么厉害，上次调查的资料居然没有提及她会开车，看来信息部得换人了。
很期待你在春运会上的表现呢，浅川岚。
优雅地向夜空举了举酒杯，山口健一黑曜石般的眼睛熠熠发亮，性感的唇角绽开了一抹君临天下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舞会的暗潮(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