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A、浅川的选择(下) ...
-
汇聚了全国各地高中的网球精英，东京的这个夏天格外的火热。
伴随着欧洲网联代表团的莅临，整座城市都为之沸腾起来。
全国大赛的赛程安排得十分紧凑，精彩的赛事每天都在进行。
国家电视台的全程直播，街头报亭畅销的赛况报道，供不应求的门票，辅天盖地的广告，无处不在的记者，疯狂的球迷，强悍的啦啦队……全国大赛的劲爆程度远远超出了浅川岚的预期，盛况堪比她前世的世界杯足球赛，令她心里充满了震憾。
说来这也怪她这副身体的前主人，记忆中的“她”因为对网球没兴趣，所以从来不看网球，即使是三年前青学在手冢的带领下首度参加全国大赛，她也没有去现场为本校球队助威，这倒不是她没有集体荣誉感，纯粹是个性使然罢了。
冰帝凭借着出色的战略战术，一路上过关斩将，顺利地杀入了决赛。
作为一只奇兵，被“雪藏”的山口健一直到八强赛才以双打选手的方式首度出场，随后的四强赛却又变成了单打选手，他这两次出战都打了漂亮的胜仗，并打乱了对手的战术部署——尤其是四强赛遇到的四天宝寺，白石藏之介作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山口，一个球技稍逊于他但力量和速度却不在他之下的劲敌。那一场比赛牵动了所有观众的心，山口在球技上的不足因力量和速度上的优势而得到了极大的弥补，最终两人打了抢七，山口以59:57的比分打败了白石，为冰帝最终的胜出奠定了基础。
和山口一样，迹部也是冰帝晋级八强之后才出场，他在八强赛上打败了不动峰的部长橘桔平，四强赛则打败了四天宝寺的“神奇小子”远山金太郎。
除了山口和迹部，忍足和日吉等人的表现也非常优秀，让浅川岚十分欣慰，毕竟他们的成功多少有她的一点点苦劳，也算是对得起迹部发给她的那份丰厚的薪水——说起来在担任陪练的最后一天收到薪金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她原以为是没有报酬的，没想到不但有，而且高达十五万日元，都快赶上她两个月的兼职收入了！
夺冠之战将在明天举行，冰帝的对手是呼声最高的立海大。另一支强队——青学在半决赛中被立海大击败，在该场比赛幸村打败了越前龙马，而真田也一雪前耻，打败了手冢国光，这两场比赛都打了抢七，由此便可见赛况之激烈。
值得一提的是，山吹首度打进了八强，最后因遭遇青学而无缘四强，在该场比赛，亚久津仁以五比七的比分负于连续六年蝉联美国青少年网球杯冠军的有“日本小武士”之称的越前龙马，虽败犹荣。
在山吹参与的1/16、1/8和1/4决赛这三场比赛当中，亚久津仁所面对的对手全都是全国级的单打选手，但他却取得了两胜一负的辉煌战绩，他的卓越表现使他成为本届大赛最大的一匹黑马，目前欧网联代表团已经有三名代表向他抛出了甘榄枝。
宫代天霞的愿望顺利达成，天天都笑得合不拢嘴，近来她一直和浅川住在青学，为的就是和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悦，至于给家人的借口嘛，当然是为了准备期末考试需要和浅川一起复习啦，这一招她是百试不爽，早已用得驾轻就熟了。
浅川对宫代的小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虽然目前宫代和亚久津之间还没有什么进展，但宫代前段时间天天去山吹报到也不是白跑的，亚久津对她的态度多少好转了一些，这不单是宫代的感觉，浅川在上次的四人聚会也有所觉察。
令浅川特别高兴的是，前几天亚久津在和欧网联的代表接洽之后跟她在电话里谈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提了自己的观点和建议，认为他加盟一家实力强大的职业网球俱乐部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选择。
浅川得知的消息当然不会瞒着宫代，两天后宫代便通过自家老兄的消息渠道弄了一份欧洲网坛八大职业俱乐部的详细资料，里面包括了对俱乐部的实力评估以及其运营管理情况、球员的薪酬待遇、训练模式和竞争机制等方面的内容。这份资料很快就交到了亚久津的手里。
虽然现在亚久津还没有作出做后的决定，但据宫代收集的消息，优纪已经接受了小村医生的追求，亚久津没有了后顾之忧，选择加入职网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巅峰之战]
七月二日上午九点，东京体育馆的观众台上座无虚席。
浅川和宫代坐在冰帝的观众区域，她们的座位离赛场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
万众瞩目的决赛在冰帝和立海大双方的队员进场后正式展开。
第一场是单打3，日吉若VS柳莲二。
这是一场精采的底线对攻赛，日吉和柳都是习武之人，双方在体能方面都没有明显的优势，而身为立海大军师的柳在球技和战术上则要比日吉稍胜一筹，比赛的结果是立海大胜出。
第二场是双打2，凤长太郎、向日岳人VS丸井文太、胡狼桑原。
也许是受单打三的失败刺激，凤和向日在这场比赛爆发了超水平的可怕战力，凤单凭重炮发球便拿下了三分，向日的短球和网前拦截也是可圈可点，两人的配合掌控了比赛的节奏，顺利地为冰帝扳回了一局。
第三场是单打2，桦地崇弘VS幸村精市。
实力上的悬殊，注定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看到双方的出场人员，浅川立刻明白了迹部和榊监督对本次决赛的战略要求：在前三场比赛是“争二保一”（目标两胜一负，保底一胜二负），胜利的关键则全在后面的两场比赛。
此刻冰帝的双打一和单打一的人选已十分明朗，浅川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迹部和榊监督的魄力和决断：能够针对立海大采取这样高风险的人员部署方案，可谓深谙兵法要义矣！
没有出乎浅川的意料，幸村只用二十分钟便结束了这场比赛。
第四场是双打1，忍足侑士、山口健一VS柳生比吕士、仁王雅治。
四大帅哥一上场便赢得了众多女球迷狂热的欢呼和尖叫，她们手中举着他们的头像晃个不停，“忍足SAMA我爱你！”“最爱仁王！”“山口必胜！”“柳生加油！”之类的标语牌更是随处可见，现场的氛围顿时掀起了一个高潮。
一方是久负盛名的“无敌组合”，一方是新鲜出炉的二人组，从时间的磨合上看，冰帝无疑是处于劣势的。
然而随着比赛的进行，忍足和山口丝丝入扣的默契配合令所有知情人都吃惊不已——他们搭档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对上有六年搭档经验的柳生和仁王，居然没有丝毫逊色！
这是一场让人看得赏心悦目的拉锯战，场中的四人不但人长得帅，球技风格也全是帅而酷的一型，他们层出不穷、流水行云般的招式，往往看着优雅，实则杀机四伏，每每令人叹为观止。黄绿色的小球所过之处，但见银发和紫发齐飞，蓝发与黑发同舞，四道潇洒自如的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或敏捷如猫，或邪魅如狐，或轻灵如风，或迅猛如虎。
俗话说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无论内行还是外行，观看这场比赛俱是心旷神怡，目为之眩，神为之迷，看到精彩之处，往往连欢呼也忘了。
双方搭档的默契，特别是忍足和山口渐入佳境的配合是这场比赛的一大看点。比赛最后的比分是7:6，冰帝在五比六落后的情况下连扳两局，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耶，我们胜了！”伸手相击，一直提着心的浅川和宫代同时吁出了一口长气。
至此，冰帝和立海大皆是两胜两负，体育馆内的气氛更紧张也更热烈了，欢呼声和加油声一浪比一浪高，双方啦啦队的小锣鼓敲得那叫一个响。
单打1，迹部景吾VS真田弦一郎。
看到真田拿着一支黑色的球拍从容不迫地走入赛场，浅川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一眼就看出他手中拿的正是生日那天真田管一郎所送的那对球拍中的一支！那款球拍的设计风格尊贵中透着大气，当时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印象却是无比的深刻。没想到……没想到他今天把它拿了出来！
“鱼儿，你看真田哥拿的那只黑色球拍！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呀？好象是管一郎送的情侣球拍噢！”扬了扬手中的望远镜，宫代挤眉弄眼的笑道，“真田哥用这只球拍打决赛恐怕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鱼儿你心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呢？”
看着宫代一脸捉狭的样子，浅川忍不住轻笑道：“是呀，我感动得都快下雨了呢！”转头看向赛场，视线却忍不住锁定了场中那道挺拔如山的身影……
“鱼儿，你希望他们谁赢？”
“废话！”她是冰帝的一员，当然是希望迹部赢了，不过这场比赛对真田很重要，在一定意义上说，这场比赛可能会影响他的未来，所以他是不能输的……想到这里，浅川的心不由得摇摆起来，迹部同样为夺冠付出了很多很多，他和队友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她又怎能盼他们的对手胜出？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都赢，诶，很乌托邦的想法啊！
“呵呵，我希望冰帝夺冠，也不想看真田哥失败，很矛盾吧！”宫代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自嘲，“冰帝亚军拿了好几回，就缺一个全国冠军了，我也盼着我们夺冠，可这场比赛对真田哥意义重大，我不想他输掉比赛。”
“是呀，是够矛盾的。”可惜此事难以两全其美，只能看天意了……望向场中真田坚毅的侧脸，再看看神色傲然的迹部，浅川自我安慰地说道：“无论谁胜谁败，没有留下遗憾就好。相信这会是一场高水准的精彩对决，只要他们全力以赴，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对谁都不会有负面影响的，毕竟他们的实力就摆在哪里。”
“嗯，你说得对，真田哥的球技早就远超一般的高中生了，是我多虑了呢！”
比赛开始了。
“破灭的轮舞曲”，“命运的三重奏”，“冰之世界”……迹部的网球一如既往的华丽，更确切地说，是七分华丽伴着三分狂野：风格多变的旋式发球，角度刁钻的落点，环环相扣的叠浪式扣杀，准确敏锐的判断，犀利迅猛的攻击，球场上的迹部如同强大的狮王：高傲、雍容而危险。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全方位的防御和霸气凛然的攻击相辅相成，真田的成名绝招经过多年的完善和融合，已经深得这几句孙子兵法的精髓，一招一式皆信手拈来，招与招的切换浑若天成，球场上的他在攻和守、进与退之间都流露着从容和淡定，隐隐有王者气度。
棋逢敌手，赛场中的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浅川的视线追随着那颗在球场两端飞来飞去的小球，不时停留在真田的身上。在她的眼里，此刻的真田焕发着一份独特的男子汉魅力，如果一定要让她用言语来形容的话，那便是“酷毙了”三个字。
又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拉锯战：一比一，二比二，三比三……比分一直紧紧咬着，一直打到六比五，双方的比分都没有拉开。
欣赏着真田和迹部精湛的球技，浅川激动之余暗生感叹：“皇帝”不愧是“皇帝”，迹部也不愧是迹部，这两个人都应该是属于网球场的！
“哈，又得分了，真田哥这招打得真好！”宫代今天是典型的骑墙派，无论得分的是冰帝还是立海大，她都一视同仁地叫好，几场球下来，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是呀，这一招‘动如雷霆’的速度太恐怖了！”浅川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椰汁递给宫代，伸手接过她的望远镜，笑道：“天霞你别光顾着喊好，回头把嗓子喊坏了。”
透过望远镜，她能清晰地看到真田紧抿的唇，挺直的鼻梁，黑亮的眼，浓密的眉，还有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他在海边的第二次告白，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甜蜜的感觉。
“鱼儿你看，真田哥这一招的落点好诡异哦！”
“嗯，弦一郎这一招‘难知如阴’的确令人防不胜防。”看到真田再次得分，浅川一时高兴说了他的名字，偷偷看向宫代，发现她没有注意自己的失言，不由得暗叹侥幸。
“好球！”迹部一记漂亮的发球直接得分，浅川和宫代齐声叫好。
“迹部刚才的发球好厉害，我只看到了七八道幻影，眼睛都花了。”
“这是迹部的升级版绝招‘梦幻的探戈’，是一种下旋的扣杀式发球，不但带有幻影，而且中途可以变向，以我们现在的网球水平，就算能看得清也接不住。”这一场是迹部的发球局，如果真田无法破解的话，恐怕就得打抢七了……
迹部继续发球，“梦幻的探戈”再次得分，浅川周围的同学爆出一阵亢奋的高呼：
“迹部必胜！迹部必胜！”
“冰帝必胜！冰帝必胜！”
“鱼儿，你说真田哥能破解迹部这招吗？”宫代神情复杂。
“呃，会吧。”浅川心里也没底，迹部这一招她只见识过两次，还没有摸索到破解的门路。摇了摇头，她发现真田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凝重。
这时迹部发球了，又是一记梦幻般炫丽的“梦幻的探戈”。
就在迹部挥拍的时候，真田快速的跑到网前，纵身高高跃起，球拍一挥，赶在网球变向之前把它狠狠地击落在对方网前的死角。
锣鼓震天，立海大的啦啦队欢呼起来。
只是第三个发球，“梦幻的探戈”就这样被真田破解了。
浅川的双眼闪闪发亮，真田刚才那一击看似简单，实际上对腕力和速度的要求极为苛刻。
象是验证似的，迹部又发了一招“梦幻的探戈”，幻影比刚才增加了好几个。
真田再度破解得分。
“耶，又得分了！再拿一分就是真田哥的赛末点了。”宫代兴奋地挥着拳头，扬声高喊：“真田哥，加油！”附近几名冰帝女生投来了敌视的目光，宫代狠狠地瞪了回去，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又扬声喊了句：“冰帝必胜，真田哥加油！”
“扑哧！”浅川忍俊不禁地笑了，“有你这样加油的吗？”
迹部发球了，仍旧是“梦幻的探戈”，难度再度大幅提高。
这一招的速度快得惊人，网球伴着十七八道幻影飞旋出让人眩目的绚丽。
真田的眼睛紧缩了一下，凭着直觉判断出网球过网后的方向，这一次他选择在网球变向的那一刹那挥拍，果断地用一记短削把球扫向边线。
迹部的运气很不好，虽然这次网球的落点不是死角，但网球落地后并没有弹起，在原地打转几圈后便平滑着滚出界外。
真田得分，在欢呼声中迎来了自己的赛末点。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明白到了关键时刻，浅川目光专注地看向球场。
迹部发出了一个底线球，真田迅速地跑位，回击，网球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你来我往，直球，短剥，对角球，高吊球，网前截杀，场上两人全面的网球技术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展现，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体能在急速地消耗着，喘息声渐渐加重。
紧张地盯着赛场上已经往返了十几个来回的网球，浅川的手心满是汗水。
这时迹部又打了一记高吊球，发球之后他便快步上网，真田把球打回后迅速跑位，看样子两人是准备在网前扣杀。
“啪！”迹部大力扣杀。
“砰！”真田在挥拍的时候手腕旋转了一个怪异的角度，打出了一个闪电般的边线球。
迹部急退。
网球落地外弹，赶到落点前的迹部迅速把球斜挑，没有过网。
浅川清楚地看见网球落在迹部球拍时仍在急剧地旋转，瞬间便旋出了球拍的拍面，在网前下旋着落地，飞快地在网下滑过对面。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赛场上静默了两秒钟，立海大的啦啦队疯狂地欢呼着，跳着，笑着，拥抱着，欣喜若狂。
定定地望着球场中的那抹土黄，浅川的心底涌起一股骄傲：弦一郎，你是最棒的！
宫代这一次没有欢呼，黯然的情绪在冰帝的观众席上漫延，有女生在低声哭泣。
浅川欢喜的心情也变得灰黯起来。
球场中的两人同时走向对方，一个神情坚毅，黑亮的大眼满是自信的光芒；另一个面色淡然，挺直的脊梁写着不变的高傲。
在他们握手的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热烈的掌声响彻整个场馆，经久不息。
使劲地鼓着掌，浅川的视线一片朦胧。
她知道，她此生会铭记这一刻的感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期末考试]
全国大赛结束了，校园的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
离七月六日的期末考试只剩下三天。
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忙着备考，浅川也不例外。
她可是有约定的，要是真田过了她却没过，岂不是诒笑大方？
而且，即使不为别的，就冲着年级第一那份高额的奖学金，便值得她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了。
现在她手头全部的积蓄，充其量只能购买两只车轮，离目标还远着呢！
所以，拼吧！
时间过得飞快，为期三天的考试转眼便结束了。
冰帝老师的效率快得惊人，在结束考试的第二天早上，期末成绩的排名便公布了出来。
浅川这次没能拿全科满分，她国语的写作部分被扣了一点五分。
迹部比较背，他数学的单项选择因疏忽在答题卡涂错了一道题，扣了两分。
浅川依旧是年级第一，迹部以半分之差屈居第二。
不过迹部没有象上次那样对她说“下次本大爷的排名一定在你的前面”。
山口的成绩依旧是班级中上水平，他今天没有来学校，昨天考完试后就直奔机场，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达伦敦了。
领取了成绩单，和同学一起搞了大扫除，浅川直接去了时代华庭的办公室。
收拾好出差用的文件资料，把签证和机票仔细检查一遍，和老板约好明天在机场碰面的时间，浅川便拎着公文包返回了家中。
出差的衣物用品昨晚已经准备妥当，一个中型拉杆皮箱便一切OK。
嗯，暑假开始了，她也要忙着赚钱了。
明天下午和老板飞香港，待返回东京，东大外语培训中心的工作也得开始了。
看着这个暑假排得满满的行程表，浅川不由得想起了某人。
不知道他考得怎样，有没有想她……
如果他考得好，她和他便要正式交往了呢。
如果他没考好，她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她，并不在意他的排名……
在浅川胡思乱想的时候，真田正心神不定地坐在乱糟糟的教室里，和其他同学一样，他在等候着期末成绩的公布。
他感觉自己考得还不错，但在成绩没有出来之前，心里总是没底。
有些急切，有些忐忑，他此刻的心情有点象等待宣判的囚犯.
忍不住又想起浅川，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迹部是不会甘于人后的，不知道她这次拿的是第一还是第二……
“弦一郎，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坐立不安呢，不会是急着回东京吧？”幸村笑吟吟地走到真田跟前，紫色的鸢眸带着揶揄：“班长已经去找班导了，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哦！”
对着眼前那张腹黑的笑脸，真田一阵无语。
邻桌的柳也凑热闹似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从不离身的笔和本子：“MA，弦一郎似乎特别紧张这次考试，如果是和冰帝的某人有关的话，我这里有两条最新的消息噢！”真田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里并没有柳所期待的热切。
“消息一：山口昨晚出发去了英国，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公干。”
真田仍旧一脸的不感冒，他不为所动的样子令柳和幸村都有些诧异。
心念电转，幸村若有所思。
“消息二：今天早上冰帝的期末成绩出来了，浅川稳居榜首，迹部以半分之差排名年级第二。”柳合上笔记本，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紧盯着真田。
真田的眼睛亮了一下，柳和幸村交换了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幸村离去时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弦一郎不会是拿期末考跟人打赌了吧？”他有半句话没有说：呐，和你有赌约的是浅川吧？我对你们的赌注很有兴趣哦！
真田暗暗吃惊，猜出他跟人打赌并不出奇，但幸村离去时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他有被人看穿的感觉，他怀疑他猜到了更多……
咳，朋友太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啊！
一个小时后。
“半个小时前我已让班长拿回了期末考的成绩单，相信同学们都知道自己的分数和排名了，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真田弦一郎同学，本次考试他从年级第十一名一下子跃居年级第三，所有科目全部是A……”
班导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说着，真田的心已经飞出教室，飞向了东京……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父母]
晚八点，浅川岚和父亲正在客厅观看电视新闻。
“岚儿，有你的电话！”书房里突然传来母亲的叫唤。
浅川快步走进书房，电脑桌上的手机还在振动，看到来电显示上熟悉的名字，她心里一动，便没有避讳母亲，愉快地招呼道：“嗨，弦一郎。”
迟早要让父母知道的，先埋些伏笔也好——以母亲的敏感，自然不难从她对真田称呼上的改变猜出端倪。
“鱼儿，我在你家楼下的大厅，你现在方便下来吗？”
“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楼。”浅川有些意外，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他这个时候找她，八成是成绩出来了，想起两人的约定，她心里不禁一热。
“妈，我出去一趟，可能回得晚些。”浅川迅速关掉了自己的电脑。
“去吧，玩开心点。”正在赶稿的苏青按键如飞，背对着女儿的脸绽开了一抹了然的微笑：弦一郎么？叫得这么亲热，看来岚儿已经有选择了。
浅川回卧室换了一套白色的裙子，梳理好头发，然后在唇上简单的搽了点口红，想了想又在手腕、头发和裙摆几处喷了点香水，对着穿衣镜臭美了一下，这才出了房门。
“哟，宝贝穿得这么漂亮是去约会吗？”看到女儿转眼已换了衣装，浅川健司的桃花眼满是兴味。
“呃，我有事出去一趟。”浅川在玄关穿上高跟凉鞋，拎起手袋便出门了。
望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身影，浅川健司的眉头皱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约女儿的不是天霞，也不是雅子。
女儿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是女生，就只能是男生了。
一阵危机感袭上心头，浅川健司坐不住了。
该死的，是哪个臭小子，一个电话就把他的宝贝拐走了？
浅川前脚刚走，浅川健司后脚就进了书房。
“清儿，宝贝好象是恋爱了！”当爸一脸的不爽。
“孩子长大了，随她吧。”当妈的头也不抬。
“你知道刚才约宝贝出去的是谁吗？”某人有些咬牙切齿。
“是弦一郎。”苏青的淡定和某人成为一个鲜明的对比。
“弦一郎？怎么会是那小子！”桃花眼泛起红光，浅川健司的声音抬高了好几个分贝。
“健司，你好象不大喜欢弦一郎？”苏青转过头，有些好笑地望着丈夫吃味的脸。
“那小子围棋下得不错，就是人木讷了点，就算宝贝要淡恋爱，那也要找一个象她爸我这样英俊浪漫温柔体贴倜傥风……呃，幽默风趣的，这样在一起才不会闷嘛。”浅川健司说着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鸣起了不平：“诶，宝贝怎么会选他呢，小女生不是都喜欢帅哥吗？健一比弦一郎可是帅多了！”
“我知道健一的性格比较对你的脾气，”苏青横了丈夫一眼，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弦一郎那孩子虽然不善言辞，但他性子稳重，细心，我看就挺好的。岚儿一向有主见，这件事我们就别管了，她喜欢谁就谁吧，现在他们只是交往而已，以后的事还难说呢！”
“诶，算了，宝贝今年才十六岁，高中毕业后还要读四年大学，离嫁人还早着呢！”妻子的淡然令浅川健司很快恢复了冷静，笑道：“说到大学，宝贝可是连导师都找好了，说来准吓你一大跳，你注意到书房那堆法律书了吧，那全是东大法学院的伊贺院长给她推荐的！”
“不会吧！岚儿什么时候认识伊贺院长的？”
“说起来那是五月的事了，我是无意中看到宝贝打印的一封邮件才知道的，那封邮件是伊贺院长给她的回信，上面的落款有签名和住址，咱俩是东大出来的，自然是一目了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我猜宝贝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写信请教的，没想到伊贺院长却回复得很认真，不但在回信中给宝贝提了不少建议，还给她罗列了参考书目，并附了一个很科学的学习进度表。大家就是大家，这么热心指点一个素昧平生的晚辈，那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嗯，伊贺院长是日本法律界的权威，岚儿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她的福气。”
“是啊，宝贝计划明年报考东大的法律系，认识伊贺院长是件好事。”
“岚儿以后当一名律师也不错，比我码字强多了。”
“这次期末考宝贝又拿了年级第一，你说我们奖励她什么好呢？”
“给钱好了，岚儿现在是财迷，你明早去汇丰银行给她开一张信用卡吧，兑存三万港币和两万人民币，她这趟出差正好用得上。”
“呵呵，好，我明早就去办卡。呃，清儿，要不要给宝贝备上一根防狼电棍？我有个老同事在警署有熟人，他给他小女儿就弄了一根。”
“方便的话就备上吧，不过岚儿未必用得着。”
“中国不是有句有备无患的古话吗，我巴不得宝贝永远用不着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牵手]
刚走出电梯便看到等候在电梯门外的真田，浅川心里涌起暖意，对着他盈盈一笑。
他身上穿着初见时那套白色的休闲装，头发明显用摩丝做了处理，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鱼儿！”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笑容的盅惑，真田走近两步，向她伸出了右手。
真田面上微微涨红，看起来有些紧张。自从那次在海边牵手，他就一直怀念和她牵手的感觉，刚才的伸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省悟过来后虽然觉得唐突，却是不好收回来。
在真田热切的注视下，浅川的俏脸泛起一层红晕，和浅玫瑰色的唇瓣相得益彰，他的脑海里忽然浮起人面桃花的诗句。
脚步声响起，有人向电梯走了过来。
真田的手没有收回，浅川迟疑了一下，终是不忍心在人前落他的面子，轻笑着把左手放在他的手上，柔声道：“弦一郎。”
“走，我们去兜风！”他的嘴角弯了起来，笑容迅速扩大。
拉着浅川的手，真田带着她走出幸福大厦，穿过十字路口，一直走到街心公园侧门前的临时停车场。
这一段路真田没有说话，但浅川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欣喜和雀跃，通过他今晚突然的出现和刚才坚持和她牵手的举动，聪慧如她，自然不难猜出他高兴的缘由。
嗯，看来他已经实现了期末考年级前三的目标。
他这么开心，莫不是知道她的成绩了吧？
肯定是柳莲二那个消息灵通的家伙……
“鱼儿，上车吧。”真田的声音唤醒了走神的浅川，提起裙摆，她弯腰从他打开的车门进入车内，用一个甜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她甜蜜的笑容让真田心花怒放，为她关上车门，他从另一侧上了驾驶座。
车子开动后真田打开了空调和音响，一段优美动听的古筝旋律开始在车厢内流淌。
“啊，是渔舟唱晚！”浅川惊喜地叫道，虽然她对古典音乐很外行，但拜前世的老爸所赐，象渔舟唱晚和春江花月夜这类经典名曲还是比较熟悉的。
“喜欢吗？这盘带子是我下载的古筝名曲。”真田给浅川递了一盒果冻。
“喜欢，这支曲子可经典了！噢，谢谢，好久没吃果冻了呢！”
“不用谢我，果冻是母亲让我给你带的，她很喜欢你送的那个保温盒，呃，知道你明天出差，她下午给你做了一袋子夹心饼干，说是让你在路上吃。”母亲昨晚给他打电话让他请浅川到家里做客，他招架不住只好说了她出差的事，没想到今天下午回家后她便给他安排了新的“差遣”，咳，幸亏他考试没有考砸……
“抚子阿姨真是太客气了。”浅川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果冻，想起温婉端庄的真田抚子，想起她上次给自己做的枣糕，心里不由得一阵热乎。
车子很快就上了绕城高速，没多久便拐上了通往神奈川的方向。
关掉空调，真田升起了跑车顶篷，把时速提到一百六十迈。想了想，他退出古筝的CD碟，换上了一盘浅川清唱的录音带，同时把音量调高了一些。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清越空灵的歌声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有些单薄。
夜风送爽，仰望着缀满繁星的天幕，浅川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心怀大畅之下，干脆放开喉咙和着录音带唱了起来：
“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听着两道相同的声线契合无比地“二重唱”，真田心里激动不已：他喜欢的女孩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恣意放松，这代表着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纳了他……
浅川无比投入的唱着，她的歌声里流露着深情的眷恋和怀念，带着一股淡淡的惆怅和沧桑，真田的心里油然生出一抹恻然：鱼儿，你又在怀念那个叫燕子的姐妹了吗？
唱完《2002年的第一场雪》，浅川伸手把音响关了，表情有些古怪地对真田笑道：“我突然想吼一首你没听过的中文歌，好好地听着啊。”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时而欢快、时而激昂的节奏，铿锵的曲调，迥异于普通话的发音，真田直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不过听不懂归听不懂，这并不影响他体会浅川在歌声里发泄的情绪，而这首歌也如她说的那样，是“吼”多于唱，在“吼”的过程中，她的心境从郁闷无奈慢慢向坚定和明朗转化，一曲“吼”完，她舒畅地笑了，笑声中大有痛快淋漓之意。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唱和笑了，可惜现在没酒，不然当浮一大白。”浅川有点遗憾。
“这有何难？喏，自己动手吧，我就不陪你喝了。”真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罐德国黑啤。
“啵！”浅川拉开黑啤罐的拉环，仰头就是一大口。
“鱼儿一看就是能喝的，不会是经常背着青姨和健司叔叔偷酒喝吧？”她老练的动作让真田一阵惊讶，看她在他面前本色流露，他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还好吧，红酒和啤酒都能喝一点。”偶尔也喝白的，不过都是前世的事了，浅川在心里补充道。跟着抛出一个白眼，“本小姐喝酒哪里用得着偷，别拿你的经验之谈套在我身上。”
……
说说笑笑，半个多小时后跑车来到了海边。
望着眼前这片熟悉的海滩，浅川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他带她来到了上次告白的地方。
依旧是那个露天的啤酒巴，依旧是上次的位子，依旧点了那几样点心小吃，依旧要了两大杯冰镇的札幌啤酒。
一样的夜，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
不同了的，是两个人的心境。
繁星满天，涛声阵阵，温柔的海风徐徐地吹着。
默默地吃着东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桌子上的小点心全部被祭入了两人的五脏庙，这份沉默才宣告打破。
“鱼儿，今天我特别高兴，”真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正色地说道：“我这次期末考运气不错，仅以一分半的优势排在年级第四的前面，正好排名年级第三。”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望向浅川的眼神带着由衷的欣赏和赞叹：“听说你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迹部也被你打败了，祝贺你！”
浅川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道：“同喜同喜，你的进步比我大得多，还是你更厉害！”
真田忽然转头朝吧台的方向打了一个手势。
浅川疑惑地看了真田一眼，他却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吧台侧面的空地突然传来“嘭！”“嘭！”两声脆响。
循声看去，只见两道紫色的流光呼啸着从地面升上半空，在半空中慢慢绽放，化作紫星无数，耀眼而绚烂。沙滩上的孩子们欢呼起来，人们纷纷伫足观赏。
浅川和真田的座位视角极佳，坐着便能欣赏到烟花的全景。
紫色烟花还未散去，两道火箭似的金色流光便呼啸而至，在半空中爆开，变成两把撑开的金色巨伞，紧随其后的是红、绿、橙和蓝四色烟花，“嘭！”“嘭！”的声音不时响起，美丽的烟花如梦如幻，夺目的光芒让人目炫神迷。
紫、金、红，绿、橙、蓝，六种色彩的烟花交替着在半空中绽放，璀灿而又迷幻。
浅川注意到每次升空的两发烟花都是相同的颜色。
烟花还在继续，孩子们的欢笑声在沙滩上回响。
浅川下意识地记着烟花的数量，当第十八组流光在半空中幻化成瑰丽无比的万千点蓝色星芒，她明白真田精心准备的烟花节目已经到了尾声。
她发现烟花的总数是三十六发，烟花共六色，每色烟花的数量都是六。
六六大顺——烟花的寓意大抵是这样的吧。
真田的愿望不言而喻。
浅川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虽然只是小打小闹的助兴节目，但她看重的是他花在上面的心思。
难得有情郎，没有一个女孩能无视这样的情意。
夜空中的烟花早已消散，但它们的美丽却永远铭刻在她的脑海里。
“鱼儿，”一阵醉人的甜香扑鼻而来，浅川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束红玫瑰，真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跟前，桌子则被挪到了一旁。此刻他正一脸宠溺地望着她，微笑着说道：“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希望你喜欢。”
浅川站起身接过玫瑰，巨大的喜悦潮水般包围了她，杏眸流转着梦幻般的光彩，梨窝浅笑，粉面娇娆，裙袂飘飘，这一刻的她美丽如下凡的白衣仙子。
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真田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炽烈。
“谢谢你，弦一郎。”她的脸庞在他火热的注视下一阵阵发热，“烟花和玫瑰都很漂亮，我都喜欢。”
“按照之前的约定，鱼儿，我们正式交往吧！”深吸了一口气，真田一脸郑重地说道：“你是我认定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坚定的语气饱含着强大的自信，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这份强势一下子摧毁了浅川最后的矜持，怀抱着芬芳的玫瑰，回望他英气勃发的脸，她同样郑重地说道：“弦一郎，未来的路很长，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浅川的话音才落，下一刻她整个人已被狂喜的真田拥入了怀中。
“鱼儿，我盼这一天很久了！”他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心情无比激动。
他环抱在她腰间的手在用力收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弦一郎，你压到花了。”她红着脸抗议。
他低头看她，随手把她护着的那束玫瑰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她头上的银色发夹在星光下闪耀，身上淡淡的兰花清香让他迷醉。
望着她红霞未褪的脸，水汪汪的眸子和红润的唇，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慢慢地低下头。
她的心跳在加速，望着他渐渐放大的脸，她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吻生涩地落在她温软的唇上，热切、迷恋而又执着。
她青涩地回应着，渐渐在他热烈的吻里融化。
良久，唇分。久久的喘息。
他满足地拥着怀中的女孩，只愿时间在这一刻停驻。
她在他怀里慢慢平静，听着他平缓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安宁。
星光如梦，夜色无边。
再一次牵手，沙滩上的少男少女双双走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A、浅川的选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