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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搜罗 ...

  •   常王府。

      肖玘坐在宴席的左侧,常王有些坐立不安,他刚刚收到下人来报,宋疏离出去时似乎遇到了麻烦,恐怕他会出事。

      常王看了眼肖玘,握拳咳了咳:“摄政王今日来,真是令本府蓬荜生辉啊。”

      “哪里,让王爷见笑了,近些年因朝中事务繁忙,没来得及见礼,希望王爷不要责怪未隐才是。”

      “哈哈,摄政王果然人中龙凤,能者多劳嘛!”

      宋疏离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叔父和他的对头正杯盏交错,刚刚又受了气,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走过众人面前。

      “这是谁?如此不知礼数,没看见两位王爷在上头吗?”

      “嘘!是兴武侯世子,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国回来的,前几年兴武侯的丧礼都没回来参加,都传他已经……”

      “唉,别说了,回来就好,好歹兴武侯算是后继有人了不是,想当年兴武侯爷……”

      宋疏离没听下去,直接落座在右侧,给常王行了个礼。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云听潮的身影,又看向肖玘。

      这肖未隐前几日故意拿雪莲酒伤他,害他足足昏睡这么久,连枫景失踪的消息都不知道,一出门就遇见个狗屁道人,真是丧门星,晦气。

      肖玘没注意他的神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道来晚了!”

      搜罗道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白布杆子,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卫道九州”

      宋疏离嗤笑一声,一边把递到嘴边的酒给泼了,脸上厌恶之情掩都掩不住。

      常王看了眼搜罗道人,他得了情报,又瞥见宋疏离的动作,当下已了然七分,端了端坐姿,面无表情的说:“道人客气,随便坐吧。”

      搜罗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场上大多不认识他,也没人管他去哪儿,他一时僵住了身形,周边阴寒之气越来越重。

      正当人们有些诧异这个道人为何还在门口杵着不动时,只见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女子。

      “师尊,你还在儿站着干嘛,为何不进去?小师弟,你这东道主当得未免也不敬了,若我回了弃林山,定要向大师兄告你的状啊!”

      白衣女子调笑的走出来,脚上系着银铃,往上是绣着月桂花的南蛮裙饰,腰别一条红鞭,风骨妖娆,眉眼薄情。

      “师弟,”

      她笑着走到宋疏离面前,将脚轻轻抬到桌面上,银铃晃动,有些轻挑地说:“你怎么不说话啊。”

      宋疏离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公主好兴致,竟然有空云游到大夏来了,未隐没来得及接见公主,真是失职。”

      “哦?”

      云听潮笑得花枝乱颤,转身看着肖玘,说道:“摄政王日理万机,本公主怎敢劳烦?只是本公主的未婚夫跑了,苦寻不得,摄政王却一直藏私,拦着不让我见,我可是伤心的很那。”

      肖玘正要开口,却见宋疏离慢慢从位置上起来,移到云听潮的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公,公主,好,好久不,不见,我,我想送,送你份,礼物。”

      云听潮皱眉,回过头看他,只看见这人嘴角弯着,两双眼睛阴冷泛出诡异的蓝,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

      下一刻,一把蛇状的刺刀穿透了她的腹部。

      她先低头看着还停留在她面前的宋決的手,愣了愣神,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宋疏离身后的高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远远看着就是宋疏离状似温柔地抱住了她。

      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不正常的眼睛。他说话语气又亲和,让在场的人听来,几乎以为他们就是久别重逢,世子太过激动,才抱着她这般的温柔缱绻,情意绵绵。

      搜罗道人发现了不对劲,立马冲过来,正好接住了抽离了刀,快要倒下的云听潮。

      宋疏离把刀不露痕迹地往怀中擦了擦。

      他没那么容易让他们痛快的去死,也不会让他们活得太把自己当成个人。

      这份礼物,他的未婚妻一定会很满意的。

      云听潮的四肢越来越冷,伤口不深,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里,身体里的血液疯狂乱窜,没有流出来一点,汇集在刀刺处,使小腹微微隆起。

      这女子忽然止声,面色发白呆立着,在场站着的几人之间气氛微妙,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一时间连窃窃私语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愣着干嘛?云公主多日以来操劳过度,见着世子太激动晕过去了,还不快扶公主去休息!”

      搜罗道人看了看他们,一把背起云听潮,冷笑道:“我听闻大夏朝素来是礼仪之邦,没想到竟然养出宋世子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来,平日里不旦苛待师兄弟,回了家连招呼都不打。”

      “我与公主听闻他,武功尽失,还患了口吃症,千里迢迢来寻他,没想到他和大夏竟是这样报答于我们的!”

      高等重重的重复了“武功尽失”,“口吃症”这两个词,生怕在场的人没听清。

      “老道今日算是领教了!”

      “啊?世子武功尽失?”

      “他说的是真的吗?”

      “领教个屁!”

      高等再也忍不住了,拔出剑上前怒吼道:“什么劳什子的公主,还是世子的未婚妻?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那德行,整个一骂街的泼妇!”

      “还有你这臭道士,还卫道,我看你先搞搞好卫生吧,嘴比茅坑还臭!真不知什么你爹是怎么想不通和你娘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还做师父,做个人你都做成这副鬼样子?世子怎么失踪?你又是为何现在才想起来寻他?你目的何在?”

      宋疏离忍不住想:到底谁才是泼妇?

      “嘚,看剑!”

      疯狂的高等眼看着就要往搜罗身上招呼,宋疏离没拦;肖玘一把拉住他的手,使暗劲退了他,低声说道:“成何体统?”

      肖玘向搜罗执了礼:“此次大夏确有不周之处,道人带公主找个地方休息吧,明日我会向皇上引荐二位。”

      搜罗已经气得快要吐血,又听肖玘的意思就是管你们去哪儿,快滚。他几乎咬着牙,心里冷笑道:好,好得很,这大夏的人,他一个个都记得清楚了!

      搜罗背着云听潮转身离开了。

      看完这场大戏的众人面面相觑,见前几位都立在当地没说话,咽了口唾沫,消息量太大,他们一时有些接收不完,此刻貌似没他们什么事了,于是纷纷向常王告了退。

      宴席散了场。

      常王走到肖玘面前,拱了拱手说:“多谢摄政王解围了,今晚如不是您在这儿,恐怕是难以善了。”

      “搅了王爷的寿宴,未隐没考虑周到,让王爷受惊了。”

      “咳,我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只是決儿他……他……那孩子原先……”常王红了眼圈,颤抖的地握着拳。

      “哇啊……”只听角落仿佛里一记惊雷划破夜空,高等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震耳欲聋,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众人:“……”

      一个彪形大汉歪歪扭扭的抱着佩剑,四仰八叉生无可恋的躺在墙角,哭到颤抖,仿佛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宋疏离走过去,蹲下来,不忍直视的掰过他,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泪,有些嫌弃的说:“别,别哭了,丢,丢人呐。”

      “世子啊……世子,委屈啊……啊”,高等抽抽搭搭地哭。
      宋疏离的眼神忽然柔和下来。他知道了,高等在替他委屈呢,他按住他的肩膀,温柔地说:“别,别哭了,我,我不委屈。”

      肖玘看了看他俩,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蹲下来递给宋疏离,又见他没什么反应,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肖王爷,今日,多谢了。”

      肖未隐看见宋疏离在低着头,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那一刻,肖未隐突然觉得宋疏离隔他很远很远,比大夏和云国的千山万水还要远。

      就像隔了这么多年,他的小宝贝早就已经忘记他了,而他偏偏不能去提醒他,在大夏还有这么一个人,等了你很多年,一直在等你回来看看他。

      他能为他做的只有那么点,甚至不能像他的侍卫一样为他伤心的哭上一场。

      肖家未隐,何其无能。

      他没回他,大步踏出府外走了。

      次日明光殿上。

      肖未隐,常王,宋疏离,云听潮,搜罗道人,都立在大殿之下。

      “云公主,你这是?”

      云听潮的肚子隆起,活像是怀胎四五月了似的。

      宋疏离低头道:“不是我的。”

      小皇帝:“哦。”他看向搜罗。

      搜罗脸都黑了:“……皇上,公主这不是怀了胎,是中了毒,过几日就会好。”

      “哦,那就好”

      小皇帝撑住胖胖的脸,又笑眯眯地说:“爱卿们今日有何事要报?”

      这下众人都没说话,有报的只有云国的人,小皇帝偏偏用了爱卿两个字,就等着人家自己承认是大夏的“爱卿”好了。

      搜罗冷笑,也不管众人的心思,上前拱手说:“大夏的皇上,我与公主此次除了为宋世子而来以外,还有另一件事要告知陛下,”

      “枫国皇室发现了江山卷残页,目前秘而不宣,但枫皇多日不临朝,而且宫中似乎已经出现了疯魔之人。”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啊?”

      看着天真的傻皇帝,云听潮心里暗骂他愚钝不堪,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走上前有气无力地说:“皇上……有所不知,世上看过江山卷的,如今就剩下摄政王一人了,我们为了枫国的安危,想请摄政王同我们走一道,去看看枫国皇宫里的残页是否为真品,要是真的,也好请摄政王将它再次毁掉,以免祸害苍生。”

      “你们云国真是九州的好侍卫呀,哪里有难跑哪里,大夏真是自愧不如。”

      常王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你们要借摄政王,得问他同不同意呀,问我做什么,你们这不是颠鸾倒凤吗”

      肖未隐:“……皇上,颠鸾倒凤不是这样用的。”

      “那是怎么用的?”

      “够了!”搜罗压了压翻涌的气血,说:“摄政王,您是否愿意跟我们一同前往?”

      肖未隐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宋疏离,心脏骤然缩紧,向小皇帝执礼,低着头淡淡道:“本王去便是。”

      宋疏离抬头看他,忽然想起昨日肖未隐给他的那封信:枫国有变,不可为了私情轻举妄动,凶险。

      也不知肖未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他上前用力拍了拍云听潮的肩膀,状似亲密,有些结巴地笑着对小皇帝说:“玘去,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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