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失控》千溪雪湖

12、今晚

　　胡天风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找齐嫣一起吃饭逛街，还很关照她工作上的事情。不时开导和指教她。亦师亦友，十分亲切友爱。

　　齐嫣在胡天风的帮助下，摆脱了那位性骚扰的上司，工作也渐渐步上正轨。由此她对胡天风十分感激，不由邀约胡天风吃饭。后来越是了解亲近胡天风，对他越是崇拜依赖。

　　就算知道胡天风有妻子，还是不可避免感到心动。

　　一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长得也算可以，又深情专一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年轻小姑娘不沦陷。

　　胡天风的时间都给了齐嫣，自然就冷落掉如今正在交往的女生。女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取代，天天打电话问故天风什么时候有空跟她约会。

　　跟齐嫣待在一起的胡天风接到女生的电话十分不耐烦，还要避开齐嫣找地方跟她掰扯，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越来越疏远。

　　他挂掉电话回去，正握着玩具车方向盘的齐嫣侧头问胡天风：“怎么了，胡哥？是公司有事？”

　　两人此时正在游乐园里的卡丁车赛区玩卡丁车，胡天风的手机就忽然响了。他离开跑道去接电话，接完回来就一脸不太高兴的模样。

　　胡天风坐在齐嫣后面，双手从后面环住齐嫣，握在方向盘上。闻着齐嫣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香味，胡天风很快换上一脸从容温柔的笑脸：“一点小事而已，我们继续玩。”

　　“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先回去处理，我一个人也可以玩。”

　　“今天周末，说了陪你玩一天就不会食言。坐好，要开车了。”

　　“嗯。”

　　胡天风贴近齐嫣，握紧方向盘，踩起油门，卡丁车向前起步。

　　在游乐园里玩一天，齐嫣累极了，刚坐上胡天风的车里就快要睡着。

　　胡天风凑近齐嫣，伸手勾住齐嫣的腰：“累了吗？在车上先睡一会儿，到吃饭的地方我再叫你。”

　　齐嫣没有抗拒，任由他勾住自己的腰：“嗯。”

　　见她没有抗拒，看来是愿意让他触碰。胡天风的胆子更大了一些。他低头想吻齐嫣，齐嫣却自然地侧过头说：“外面灯都亮了，应该很晚了吧？”

　　胡天风也假装无事发生，保持着勾住她腰的姿势，说：“对，我已经定好吃晚饭的地方，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吃了？”

　　“又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齐嫣像是终于意识到胡天风在抱着自己，脸红红的，有几分羞赧，却没有推开他。

　　她这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十分惹人心痒，胡天风忍不住想抱得更紧，脸也越凑越近：“为喜欢的人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小嫣，胡哥喜欢你。你喜欢胡哥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齐嫣登时愣住了，脸瞬间涨得更加通红。她急忙低下头捂住脸，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

　　胡天风看到她点头表示喜欢，顿时欣喜若狂，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太过心急一把抱紧齐嫣就想亲她。

　　齐嫣却连忙羞涩地推拒：“别，别，这是车里，还在外面……”

　　被往外推的胡天风才稍微找回一点理智。

　　都已经花了这么多心思，终于把人追到手了，迟早都能做这样那样的事情，现在先不要急于一时。

　　否则有可能弄巧成拙。

　　他松开齐嫣，笑着揉揉齐嫣的头发，说：“我太高兴了。跟你在一起时，我才终于有恋爱的感觉。”

　　“……我也是。”

　　“好，我们先去吃饭。”

　　胡天风这边进展顺利，那位被他抛弃的女生终于忍不住打通了刘玉兰的电话。

　　此时的刘玉兰正坐在停在一角处的江岁晏车上，远远监视着胡天风和齐嫣这边的情况。

　　看到胡天风抱住齐嫣，对她动手动脚，刘玉兰又气又恼，又恨又悲。她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下去。

　　她的丈夫，原来是这样的男人。

　　她尚且是这样，江岁晏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被别的男人这样碰，你不生气吗？”

　　江岁晏苦笑了一声：“生气有什么用？她想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阻止。”

　　“你不够爱她。”

　　“不够吗？我也分不清楚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刘玉兰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听键。

　　【还记得我吗，胡太太？我之前去你家叨扰过。真是不好意思，睡了你的床和你的丈夫。】

　　刘玉兰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似的僵在那里，任由电话那头的女人出言不逊。

　　【天哥已经不爱你了，你还厚脸皮缠着他做什么？天哥说了会和我在一起，你不要再妄想他会吃回头草。你不仅人老珠黄，还一无所出，天哥早该跟你离婚。你要是有点尊严，就识相的离开天哥，别再抓着天哥不放。】

　　江岁晏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刘玉兰变得越加难看的脸色，又看到她正在讲电话，一时不好开口询问。

　　【天哥最近不来找我，是你在背后搞鬼对不对？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吃素的！我迟早会把天哥抢回来，你等着瞧！】

　　刘玉兰听着女生愤怼的声音，再看向远处胡天风那边，张了张嘴，才终于幽幽开口：“你之前是故意跑到我家，跟我耀武扬威的吗？”

　　【要是天哥不喜欢我，怎么会带我回家？天哥说他和你已经没有感情，会跟你离婚和我在一起。你就是一个过去式，不要占着天哥老婆的位置不放了！】

　　真是讽刺极了。

　　刘玉兰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悲凉和愤然。

　　“你以为胡天风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你也不过是一个被他欺骗玩/弄的可怜鬼罢了。”

　　不等那边回话，刘玉兰直接挂掉了电话。

　　听到她这些话，江岁晏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是第三者打来的？”

　　刘玉兰闻言失笑：“我一直以为错的是那些小三小四，可原来最错的人是我。胡天风会不断出轨不是因为被这些女人勾引，而是他本来就是个贱男人。”

　　与胡天风吃过晚饭，胡天风提议带齐嫣去人少的地方散步。

　　齐嫣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点也没有给他机会。对付胡天风这样的男人，齐嫣很有一套。她拒绝的理由有千百种，甚至都不会让他有一丝怀疑。

　　胡天风有些落寞地送齐嫣回到她“居住的小区”楼下。齐嫣下车后，隔着车门扭捏又害羞地弯身在胡天风的脸上浅浅亲了一下：“胡哥，下次见。”

　　突然被亲脸的胡天风哪里还会感到落寞？简直能用激动不已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想回亲齐嫣，齐嫣却已经羞耻地退开几步，揉搓着衣角，声音微微颤抖着说：“拜拜。”

　　胡天风只好收起想要亲密接触的心思，笑道：“嗯，工作上如果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随时可以找我。要是做得不开心，我的公司随便欢迎你。”

　　齐嫣点点头，又有些忧心：“胡哥，我这样会不会像第三者？明明你还有老婆，我却喜欢你，还亲你……”

　　“怎么会？我跟她已经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了，迟早会离婚。如果你介意她的存在，我今晚就回去跟她提离婚的事，尽快恢复单身。”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嗯，我相信你。”

　　胡天风有些舍不得跟齐嫣分别，又聊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开。目送他的车走远了，齐嫣才向把车停在远处偷偷观察的江岁晏招了招手。

　　江岁晏载着刘玉兰把车开到齐嫣面前。

　　齐嫣熟稔地打开车门坐上车：“刘小姐，刚才的你不必在意，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她说着从车架上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湿纸巾擦嘴：“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了判断？”

　　刘玉兰默了片刻，低垂着头，声音萎靡：“已经足够，不用再考验下去了。”她的神色在昏沉的车内看不真切：“原来我从来没真正认清过他。”

　　“现在认清也不迟。你决定放手了吗？”齐嫣的话是对着刘玉兰说的，眼睛却看向江岁晏。

　　江岁晏的神色也被昏沉的车内灯光模糊了，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刘玉兰却抬头忽然问：“今天的事你们已经录下来了，是吗？”

　　江岁晏回答：“是的。”

　　“我想要一份。”

　　“本来就是给你的。阿晏，能不能帮我去买一瓶水？我有些话想跟刘小姐单独说。”

　　江岁晏点头，下车去找附近的便利店。

　　车内只剩下刘玉兰和齐嫣。

　　“你想跟我说什么？”

　　“继续我们上次的话题。”齐嫣靠在车座上，语气轻松平静：“你已经清楚胡天风的真面目，还会想不开吗？”

　　“……”

　　“如果你执意继续这样的婚姻，谁也没有资格评判，你可以作出这个选择。”齐嫣耸耸肩：“不过换作是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男人。”

　　“不放过他我又能做什么？狗改不了吃屎，我做什么才能阻止他？”

　　“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齐嫣笑道，声音充满了魅力和蛊惑：“就这样被他利用，当一个别人眼里的恶毒女人，你不想换他来感受下这样的屈辱吗？就算你还爱着他，想把他留在身边，也需要帮他收心养性，离不开你才行。”

　　刘玉兰愣愣地看着后视镜中齐嫣自信又美丽的脸庞，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冲动。

　　对，没错。

　　他怎么背叛她的，她就该怎么背叛回去。

　　她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让他继续这样毫无罪恶感的逍遥快活下去？

　　与刘玉兰道别之后，江岁晏载着齐嫣回春庭月。

　　一路上江岁晏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齐嫣知道他在生闷气，将他买来的矿泉水放到一边，笑道：“阿晏，在前面停下车。”

　　江岁晏虽然在生闷气，但还是顺从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齐嫣解开安全带，侧身凑近到江岁晏面前：“还在为刚才我亲胡天风的事情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