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城市》八百执

6、异人

　　他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这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得不在没看到敌人之前就摆出攻击态势。

　　凌骄茫然地望着他，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突然，她发出一声惊叫，有一个人从公园门口飞出来了？！
　　在她喊之前，姜实已经冲上去了。刀光闪过，他迅速在那人的手肘和双膝处划了四道口子，限制对方的行动能力，而后退开三步的距离，观察那个“东西”。

　　那家伙膝盖受伤，整个地向前跌伏在地上。这次凌骄看清楚了，那是个人，却长了两对窄长如柳叶般的翅膀！
　　双翅震颤，那人直直地飞离地面，冲着姜庭撞过去。
　　姜实也冲向“他”——他双手持刀俯跃过“他”，将那对奇怪的翅膀从消成两截。
　　那东西坠落到地上，触地的声音奇异：“咚”的一声，像一只空塑料瓶落了地。
　　凌骄有种诡异的感觉，她觉得那个人的身体里边是空的。

　　姜实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再能发动攻击，才上前去察看。
　　也许不能叫“他”，而是“它”。
　　姜实皱着眉，用刀戳了戳它手臂上的皮肉，只听到干脆的两声“笃笃”，它的皮肤竟是硬的！
　　他于是手腕发力，将短刀垂直向下刺。
　　“啪！”皮肉碎裂，响声清脆，裂痕呈蛛网状。
　　姜实在这个人的皮肤下面，连肉带骨都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簇黑色的线通过，看走势是连向了胸腔里。
　　他看到肘部的那里，线被自己切断了。

　　姜实正举刀要刺进那人胸膛查探一番，就听到不远处的小姑娘带着哭腔冲他喊。
　　“呜……别……”凌骄跑过来阻止他，这人她认识，是爸的同事。
　　有一次她忘带钥匙，去爸单位，爸爸当时不在，就是这个叔叔招待她的。她记得这个叔叔人很好，笑眯眯的，还用一次性水杯给她倒水喝。

　　爸的同事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是怎么了？爸爸还好吗？她心里转着这几个问题，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姜实停下动作，他看着凌骄，她认识这玩意？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问。
　　“……我不知道，但我认识这个叔叔。”凌骄的眼泪不断往下流，她不想告诉姜实这是爸的一个科室的同事，万一说了以后他不陪自己去爸的单位怎么办？她不能冒这个险。

　　“去找……找你父亲吧。”他说。这东西太不正常了，可他也做不了什么。等明天有人看到了，会报给警察的。
　　“不能从花园穿过去，这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走别的路吧。”
　　“嗯。”这次凌骄乖乖听话了，她擦擦眼泪，领姜实走别的路。
　　她心里急，在前边走得飞快，间或小跑几步。两人绕过公园，走了大概二十分钟，隔着马路，凌骄看到爸工作的地方——三楼靠窗的写字间灯已经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