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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   真是......

      林断如今方才明白陵端为何总要欺压百里屠苏这一冰块似的师弟,实在是他这别扭且闷葫芦似的性子叫人火大的很,就好似现在这一刻,无人知晓林断是花了多大定力才忍得住不提剑与面前这人斗个你死我活,任谁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都是不愿意的。

      不能与那百里屠苏置气,林断压着火气想。倘若与他争起来,自己尚且不会半点法术,与他斗起来更是不知死活,自己也知晓不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百般无益,冒冒失失与百里屠苏斗上一番实为一极差的选择。

      “百里屠苏,你不说清这事情因果,是存心想让我误会吗!好让我这天墉城二弟子落得个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的诨名?哼,就算为了我陵端的名誉,我也断不会添油加醋或冤枉你,如此可好?”

      “......我信你一回便是。”百里屠苏看他说得铿锵有力,似是真诚至极,便打定主意信他一回,将自己的恼火使劲压了压,这才看了眼倚着树,正疼得哼哼的肇临,冷声道:“他受伤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这话倒把林断唬了一跳,赶紧查看了肇临的周身,见都是些不致命的小伤,这才有所缓解,只是又心疼的给他擦了擦汗,才转头听百里屠苏的话。

      “这一道气刃,是肇临发出来攻击我的。我只是挡回去罢了。”说完他却是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你突然闯入,我便下意识地将方向偏向了你那处...这才......”百里屠苏没有说下去了。

      待听完,林断却是呵呵笑了一声:“这事因我而起,怎能与我无关?况且肇临因救我而受伤,此事更有我的一份责任。”抬手温柔的抚了抚肇临额头上的碎发,轻声安慰了一阵,这才继续问道:“那屠苏师弟,你又为何与肇临和陵义打起来?”

      听到林断提及此话题,百里屠苏周身气势却是明显拔高一筹,他本人沉着脸,声线压着些怒气说:“还不是他与陵义二人想要对阿翔不轨!若非如此,我又怎会与他们打起来!”说罢还冷哼了一声,目光沉沉看向倚树喘息的肇临,似是在等他个答复。

      林断也随他视线低头看肇临,双眼如清泉,明明澈澈映出他的影子,只是淡灰瞳色叫人难以从里面看出什么。对上这般眼神实是让人没做什么都会心孤意怯,肇临立刻便败下阵来,只得老老实实全给招了。嚅嚅嗫嗫道:“二师兄...我这番也是...想帮你教训这、这百里屠苏,好给咱们出、出口气啊。”强撑着讲完这段话便有些架不住,停下来缓了缓才道出:“所以...我与陵义便抓了这只鸡...来做菜——”“胡闹。”

      林断叹了口气:“真是胡闹,下次莫要在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又问屠苏:“阿翔没事吧?”

      “无事。”

      “这便好......”

      一时间倒有些沉默,林断看着肇临时不时哼哼的样儿,心中焦急,忍不住抱怨:“这陵义怎的还不来,难不成他——”

      “二师兄!我妙法长老带过来啦!”从门外传来陵义的喊声,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

      庄严的大堂上,白须白发的高大男子负手而立,若干弟子站位两排,其中竟望见了天墉城大师兄。看起来如此威肃的场面中,却还有弟子窃窃私语,或捂嘴偷笑,或眼神戏谑,更有甚者,竟当众和身边弟子讨论。瞧不见他们神情,却隐隐听得到“怪物”一词时不时从他们嘴里蹦出来。

      掌教真人许是听见了,挥挥手让他们安静,没有责罚他们吵闹,却是开始诘问百里屠苏:“你可知错?”

      “......事情不是他们说得那样,是肇临他们先挑衅!”观百里屠苏神色,虽仍是冷着脸,语气中些许怒气却是能明明白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他翘首望着众弟子,眼神不平中掺些期盼。只是一一扫过去,触目的却是千篇一律的嘲讽,个别弟子触及他目光,竟是用口型对他比了句:“怪物”,随即又捂起嘴来转头偷笑,当真是在百里屠苏心口上扎了一刀,只觉胸口闷疼。

      林断看他境遇实是让人同情,垂下眼来,心想肇临这事儿也不能怪他,若不是肇临恶作剧,若不是自己突然闯入惊着了他,若不是肇临扑来救他,便不会造成这后果,自己的错,怎能让他人来替?

      思及此处,便要开口说些和话,怎料又被多话的肇临抢了。只听他说:“掌教真人,是屠苏先动的手,我们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且百里屠苏不好好管教他那只鸡,却放任它到处抓人,你看看我们手上!”说罢便狠狠撩起袖子,只是因动作过大,反倒撕裂了他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呜咽一声。陵义却来接上了这个活,亮出了自己手臂处的抓痕,还顺便帮林断也拉开了。只见那三道疤痕依是好端端的在手臂上摆着,不过倒是被玉白的皮肤衬得显眼的很。

      百里屠苏抬眼瞥见,心里却无由来的生出了些许愧疚,连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的了。

      “人证物证具在,百里屠苏,你还——”

      “慢着,你刚才说自己是正当防卫,那么正当防卫需下如此重手?”说话的人是一直寡言少语站在屠苏身旁的陵越,他接着说“你身上的伤口应该不浅吧,只是撩了撩袖子便撕裂了,那么这伤口便是长而且比较深的,料想你应是下了劲使出这一招。虽是斗争之中,但如此对待同门也是重了些。”

      陵越说话间,林断也在细细打量这位第一次见的大师兄,见他如自己印象中那般器宇轩昂,眉目间有浩然正气环绕。又闻他方才一番话语简意深,直指要点,方知他长时间一声不吭,原来是在观察他们,且判断精准。不禁赞赏他这细致认真的性子,也感叹,只有如此天之骄子才配传承这百年门派,天墉城。

      正当他心思不知偏向何方时,那陵越却又发话了:“且屠苏一向恪守门规,从未做过逾越之事,请掌教念他是初犯,从轻发落。”

      “若是无心之过,便不予惩罚,弟子们不服!”

      此话一出,竟引得满堂赞同之声,多数弟子附和,周围一片嘈杂。

      林断留意观察百里屠苏,看他心灰意冷却犹自强撑跪着的模样,实是可怜得紧,可自己却也帮不上他什么,深感自己没用,倒也越发生出了要好好待他的心思。

      大厅这番杂闹,引得掌教真人终是大喝了声安静,之后却是沉吟了一番,方才慢道:“好吧,百里屠苏你听着,今日我念你是初犯,所以只是罚你去藏经阁抄书半月,不到时间不准回房。”肇临几人听了,正偷笑着,不想掌教真人话锋一转,便聊到了他们:“肇临你也给我听着,此次争斗中,数你出手最重,对待同门尚且如此,倘若派你下山无人约束,你又会怎样?”

      闻掌教真人如此重话,可听得肇临吓得全不顾伤势,立刻跪倒在地,煞白着脸哀求:“弟子知错,下次绝不会再犯,求...求掌教真人从轻发落啊!”站在一旁的林断也惊了惊,听掌教真人说完下半句:“按律,理应逐出天墉城!”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声音的大堂,此刻却再无一点响动,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受过陵端一行人恩惠的弟子连忙为其求情,刚静下没几秒,周围便又响起一片呼声。这阵势,却是与刚才百里屠苏受难时有天翻地覆之别。林断和陵义更是身冒冷汗,跪下求情。

      肇临本就因他而伤,若是再被赶出天墉城,只怕自己要心怀愧疚一辈子!思及此处,林断赶忙磕头道:“师傅,是我这二师兄管教不力,才会导致师弟们之争,您要罚,便罚我一人吧,不要赶肇临出去好不好......”陵越本就因自己的一番言论引得这般情况而心中有愧,更看陵端此番动作,便也为其说起话来:“掌教真人,料想肇临应是失了手,且也为初犯,便绕过他这一次吧。”

      两位弟子的言论以及底下异口同声的请求,终是让掌教真人松了口:“好了,都是初犯,肇临便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而二弟子陵端管教不力,也同百里屠苏去藏经阁抄书半月,清心思过。”

      “谢掌教真人饶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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