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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步 ...

  •   一週的練習時間並沒有很長,彷彿一眨眼就迎來比賽當日。
      面對今天才臨時架設好的足球場,鼎換好衣服後先去跑了一會,才前往足球部室。
      拉開門走進去時看見所有人聚集在書寫戰術用的白板前,圓堂將手搭在一名頭戴毛帽、穿著十二號球衣的少年肩上,大家在她開門的瞬間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御神你太慢了。」染岡首先就抱胸不悅地說道,鼎搔著頭笑了笑。
      「先去球場那看了看,抱歉啊。」
      「鼎來得剛好啊,我正要介紹呢!」圓堂見兩人沒有吵起來鬆了一口氣,這幾天來他們一碰頭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能互懟個幾句,可沒少讓他操碎了心,「這位是來支援我們今天比賽的人,叫做松野空介。」
      「大家都稱我為Max,你們也這樣叫就行啦。」毛帽男孩被帽沿微微遮住的雙眼有些明亮,他正抱著招募部員的那塊板子,「看著你們隊長的模樣,我就覺得跟著他一定不會無聊的啊。」
      粉髮的平頭少年聽了表情有些嚴肅地開口:「打發無聊?比賽可不是在鬧著玩的啊。」他說完轉頭深深地看了藍髮少女一眼,頓時讓她一臉莫名地看向其他人,卻發現所有人都夾雜著無奈與複雜神色看著自己,更加不明所以。
      「等等,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鼎忍不住開口詢問,卻見成員們通通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只能嘴角抽了幾下權當沒發生過。
      她絕對不會想到,男孩們都在覺得她的訓練菜單十分魔鬼。

      「不用擔心啦,」初來乍到的松野更是不可能知道其他少年的心理陰影,他笑著開口,語氣充滿自信,「別看我這個樣子,雖然我還沒有踢過足球,但運動神經可是相當不錯的喔。」
      「就是這樣!我們就相信他的表現吧!」圓堂手撐著腰說道,雖然感覺到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但全場唯一對鼎的訓練充滿讚賞的是他,唯一有自己的一套訓練方法的也是他,自然也是沒辦法猜測到其他人的想法,於是乾脆擺出隊長的姿態,結束這個話題。
      在他說完之後,半田立刻接著問道:「只是現在這樣也才十個人,還不能上場呢。」少年輕蹙著眉,顯然對現況十分擔憂。
      只是還等不及其他人跟著一起傷神,一道低沉的憂鬱嗓音傳進眾人耳中:「加上我就剛好十一人了。」半田聽了渾身起了寒毛,往旁邊退了一步。
      「啊哈哈,抱歉忘記你了。」
      「影野也早就已經是部員了呢。」圓堂笑著打了圓場,只是將長髮自然垂下並且瀏海遮眼的少年並沒有領情。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為了成為更有存在感的男人才加入足球部的,呵呵。」說完影野還冷笑了幾聲,讓眾人忍不住乾笑了一會。

      介紹完新來的球員,所有人這才前往球場邊熱身,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在運動場,就連校舍都有人靠在窗邊觀看。
      「哇、意外地好多人,我我我開始緊張了。」壯碩的男孩用手掌掩著嘴抖聲說話,身為隊長的守門員立刻拍了拍對方的肩。
      「壁山!對手都還沒來呢!」
      「不過,沒想到滿多人過來看的呢。」染岡環視著四周忍不住感慨。
      「呵呵、果然加入足球部可以獲得更多目光。」
      所有人都無奈地看著滿意地笑出聲來的影野。
      「嘛,畢竟這可是我們主場啊。」鼎也跟著一起看了看周遭的同學,「要是連自己學校的人都沒來看,也太難過了吧。」眾人聽了都笑了出來。
      「好!那我們來熱身吧!」
      「喔!」
      圓堂高興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也都舉起手高喊。
      在下場之前,藍髮少女抬起頭看向分別看向理事長辦公室以及校長室,在校長室的位置看到那名茶色捲髮的女孩正拿著望遠鏡觀察他們,她忍不住朝對方揚了揚下巴,見那人對著自己擺了擺手,才笑著加入暖身的行列。

      雷門中校長室裡,理事長的女兒無奈地露出笑容看著在一群男孩中毫無違和感的藍髮青梅,隨即在彌勒佛校長火來伸藏望過來前收起笑容,扳著臉看向自家校門。
      帝國學園的人還沒到,距離比賽約定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左右。
      夏未掃視著圍繞著球場旁觀的其他學生,再度把目光望向雷門足球部,最後將視線匯聚在鼎身上。
      「鼎……」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一旁的火來聽見了也看向深藍短髮的人。
      「我聽說那孩子現在被稱為伊勒沙代……作為一名全能型選手,等會肯定會有出色的表現吧。」
      「或許是這樣……」
      茶色長髮的女孩捏著下巴思考著。
      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呢。

      沒有過太久的時間,伴隨著轟隆隆的汽車聲,忽然之間煙沙瀰漫,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一輛巨大的箱型車停在雷門的校門口,此時驚呼聲四起,原本在暖身中的足球部成員也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車門開啟後,將紅色長毯鋪開來、列隊兩側腳踩足球的一群制服少年。
      早已見過這個陣仗的鼎輕輕皺了皺眉,沒有太在意帝國學園的足球隊從車裡走出來時的模樣,而是環視了一圈球場,只不過她並沒有見到她期待出現的人。
      「修也果然不打算過來嗎?」她忍不住心想,低頭沉思的少女自然沒注意到敵方隊伍的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本來還想說跟這種隊伍比賽根本沒辦法提升我們隊伍的實力,沒想到御神居然真的轉來這種無名小卒的學校啊。」走在鬼道有人左側的邊見渡嘲諷地笑了出來,看著露出思考神色的藍髮少女,他有些躍躍欲試,「也不曉得這傢伙現在又到什麼境界,在木戶川時都輸給我們了,光是想到能讓他再嚐敗北滋味……」少年笑得陰森。
      在所有隊員的領頭位置,綁著雷鬼辮的少年勾起嘴角,「這之後說不定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呢。」
      「喔?更有趣的事?」邊見十分感興趣地應了一聲。
      「總之,我們好好享受這場比賽吧。」
      後方廂型車頂方升起了一張辦公椅,坐在上頭的長髮精瘦中年與少年揚起了一抹相似的笑容。

      在帝國隊伍進入球場之後圓堂便朝著他們跑了過去,有些距離所以大家都沒聽清楚,只是看分散開來的對手們能知道他們打算暖身。
      藍髮少女看了一眼後並沒有理會對方,只是逕自用腳盤起球,對身邊隊友的驚呼聲充耳不聞。
      這是她第二次迎戰帝國學園,說真的比上次還要緊張,雖然這幾天並沒有打擊隊友的士氣,而是盡全力幫忙練習以及鼓勵他們,但是──雷門的實力不要說帝國了,與木戶川清修的成員相比都還差一大截。
      所幸鼎在他們身上看到很大的潛力,未來想要進軍全國也不是不可能。
      總而言之今天的比賽她根本沒有贏的把握,能好好守著不要掉分就已經很棒了,希望夏未能看在她這麼努力的份上饒了足球部一命啊。
      沉浸思考的藍髮少女壓根兒完全沒聽到一年級的隊友看著她盤球,慶幸地說還好隊裡還有她之類的話,她回過頭看向他們時只看到圓堂被鬼道用球挑釁,染岡不悅地瞪著自己,瞪得她滿頭問號。
      只是鼎並沒有時間去詢問平頭少年,她迅速地將腳邊的球踢到一旁,反應極快地跳起來把迎面襲來的另一顆黑白球體擊回,落地時眼神銳利地瞪向始作俑者。
      足球擦著帝國成員間的縫隙幾乎飛過整個場地,落地之後彈出另一頭的邊界。
      就連圓堂也是第一次見到鼎火力全開的模樣,所有的雷門隊員驚得張大了嘴。
      帝國隊踢出這球的人仍然是鬼道,他滿意地勾起嘴角,「看樣子在這種隊伍裡並沒有讓你的實力後退,鼎。」雷鬼頭少年的雙眼從護目鏡中閃爍了光芒。
      鼎看著他冷峻地揚了揚唇,「你才是,沒有因為自滿而毫無進步真是太好了呢,有人。」
      兩人相撞的視線彷彿擦出了火花。
      校長室裡,夏未手持望遠鏡看著與帝國隊長進行對峙的鼎,眉頭微微蹙了下,很快地鬆開來。

      在鼎與鬼道直面的時候,雷門隊這兒也因為這股氣氛出了點小狀況。
      「那個、隊長!」壁山喊了一聲,神色間充滿緊張。
      「怎麼了?」本在觀察自家藍髮青梅跟敵方隊長的圓堂轉頭過來。
      「我去一下廁所!」壯碩男孩留下這句話便跑得沒影,速度簡直比得上來幫忙的田徑隊選手,棕髮少年朝著對方背影抬起手,只來得及喊了聲他的名。
      「哼,希望你們不會讓我等失望啊,鼎。」對於這場鬧劇只冷冷地輕笑的披風少年轉身走回場中暖身,聽了他的話之後短髮的女孩沒有回應,而是皺起眉頭。
      「『你們』……」
      她輕輕地重複了一聲,心底對帝國邀請雷門的理由有了些猜測。

      「喂,御神。」染岡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
      「怎?」鼎轉頭看向平頭少年,見對方仍然面色不虞地盯著自己,讓她心中的煩悶又上升了許多。
      只不過還沒等她再次詢問,又聽見對方開口:「你跟帝國的隊長很熟?」
      藍髮少女愣了會,才明白這傢伙一臉不爽的原因,無奈地解釋道:「去年四月初的時候,我跟有人一起成為帝國的正選隊員之一。」
      雷門眾人一陣寂靜,隨即同時大喊:「咦?!!!!」
      「等一下等一下,你之前明明是木戶川清修的成員吧?」剛才提問的那人又問,臉上的神色相較於其他人還帶了些複雜,更是用力地握緊拳頭,不過鼎絲毫沒注意到,搔著頭笑了幾聲。
      「其實最開始我是去唸帝國的,但待不到一個月我爺就把我轉去木戶川了,所以去年是在木戶川的隊伍參加明日之星足球大賽的。」
      她的解釋讓所有人都無言地乾笑。

      見他們這樣的反應鼎也莫可奈何,這並不是第一次別人對她爺爺的行事作風露出這種表情,「話說回來,秋呢?」她走向被自己踢到一旁的黑白球時問道,巧得是她才問完,就看見穿著制服的墨髮女孩從校舍跑來,後方跟著同樣身著制服的眼鏡少年。
      「圓堂くん!御神くん!這位說他想要入社!」秋邊跑過來邊喊著。
      鼎看著那名小個子男孩數秒,聽身旁的松野、風丸及染岡點評對方的話不禁汗顏,只見那人抵達球場邊就被他身旁的少女推到圓堂面前。
      「我是目金欠流,請多指教。」少年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無視隊長友善地想與他握手,左顧右盼了一會又道:「看起來我應該是最後一個入社的……」
      「才沒那回事,我們早就湊滿十一人了好嘛。」盤坐一旁四人組之一的栗松首先反駁。
      「而且還有不輸給帝國隊員的超強前鋒。」宍戶接著對方的話道。
      目金聽了微微一愣,接著有些不悅地看向秋,「我記得妳說我是最後一個人啊?」
      「就目前情況而言確實是最後一人啊。」沒有讓球隊經理犯難,鼎笑著揪住對方的語病,趁其反應過來之前又繼續說道:「我們也很需要後補球員,你的加入可以說是幫了大忙呢。」
      聽她這樣一說,眼鏡少年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藍髮少女舉手在胸前比了個讚,其他人看了不禁笑了出來。
      目金接下來又提出了想穿十號球衣的要求,鼎再次發揮了說話的藝術,說服對方換上了十三號球衣,頓時讓所有成員在眼鏡男孩回校舍更衣時替她鼓掌,高挑的藍髮少女刻意地撥了撥瀏海,自豪地笑說這沒什麼,眾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異常歡樂的氣氛並沒有讓處在人群中心的鼎發現染岡的位置離得稍微遠了些,並且神色嚴肅地看著她好一會才故作自然地加入大家,更不會發現遠方鬼道的護目鏡反射了一道光芒,邪氣地勾起嘴角望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快到約定時刻。
      仍然站在辦公室窗邊觀察雷門足球部的夏未,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
      她身邊的火來校長擔憂地看了看手表,又看向外頭,「這都快到時間了,怎麼還沒開始呢。」
      茶色波浪頭的女孩把手中望遠鏡拿開,盯著整個球場,「有了鼎剛才回應的那一球,應該會讓他們更有信心才對吧。」她的語氣透露出一絲不滿,讓校長先生不禁額頭冒汗。
      「夏未小姐可別生氣啊,」中年人抽出手帕抹了抹前額,「不過聽說帝國會將戰敗的學校夷為平地,先不論比賽敗北的情況,要是在這種節骨眼棄權,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少女將視線看向對方。
      「到時候就由我來出面交涉,而且……」她停頓了一會,「我果然還是很在意。」
      「啊?」
      「像帝國這樣的強校到底為什麼會邀請我們這種弱小的隊伍進行練習賽呢?」夏未再度把目光放回球場上,「就算提前知道鼎轉學過來,實力仍然相差懸殊……只能夠明白,他們在這場比賽中肯定另有所圖。」
      看著在冬海跑過去後幾乎四散的雷門足球隊,只剩下唯一的女球員、經理人跟幾分鐘前才加入的眼鏡少年,棕紅長髮的女孩抿了抿唇,將視線集中在自己的青梅竹馬身上。
      還請萬事小心啊,鼎。她沒有將心中的擔憂表現在臉上。

      球場中,眼見雷門鳥獸散地尋找去上廁所的隊員,以及他們社團老師焦急中帶著嘲諷的模樣,灰色中長髮的少年走向隊中另一名也綁著雷鬼辮的男孩,「喂,寺門,為什麼我們非得跟這種弱小的隊伍比賽啊?就算伊勒沙代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也無濟於事吧。」
      「貌似是總帥對新轉入的一個選手很感興趣,要讓我們領教他的實力。」被邊見詢問的人回道。
      「齁,也就是說除了御神之外還有別人囉?是誰呢?」少年感興趣地勾起嘴角,他們隊長淡然的聲音隨即傳來。
      「還不在。」
      「不在?怎麼會不在?剛才說會更加有趣的不正是鬼道さん嗎?」
      「我說『還』,」鬼道不悅地看了他一眼,「別急。」
      邊見聽了才又露出笑容,「也就是說把那傢伙招來我們隊伍,也是個有用的人?」
      「那是總帥決定的事,我們只要聽令行事就好。」
      披風少年轉圈環視球場。
      「絕對不允許失敗。」

      另一頭的雷門足球隊,鼎很有自覺地在隊友們大部分不曉得自己真實性別的情況下留下來觀察同樣時不時看向這邊的對手,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廁所尋找壁山。
      持續地用腳控制球體,她聽見秋帶著憂慮的聲音:「圓堂くん他們好慢……」鼎停下動作,腳踩著球要轉身回應她時恰好看見隊友們從校舍走出來,不由得揚起嘴角。
      「看、這不是出來了嘛。」
      淺褐色頭髮的老師與墨綠髮少女都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找到壁山了啊,」在眾人靠近場邊時藍髮少女也走上前,拍了拍高大男孩,滿臉調侃地笑著,「在關鍵時逃跑可是很可恥的喔。」
      「是,真的很對不起,御神さん,我又再一次逃跑了。」深綠色短爆炸頭的男孩面帶羞赧地說。
      「嘛嘛,回來了就好,以後不管面對什麼困難,鼓起勇氣、用毅力把它打敗就好啦!」
      「嗯!剛才隊長也這樣跟我說了!」
      見壁山認真地回應,鼎與圓堂對視,看到對方欣慰地抹了抹眼睛不禁失笑,隨即聽見裁判的呼喊聲。

      在兩隊集合的時候,板凳區這兒則來了一人,正是先前便採訪過雷門隊隊長、有著靛色中長髮的女孩,音無春奈。
      「那個……我可以坐在這裡觀看嗎?」她的眼鏡卡在額前瀏海之中,手上則拿著一支筆及一本記事本。
      秋疑惑地看著這名後輩邊說著就逕自坐下,聽完她的自我介紹後笑了出來,「要取材嗎?請便吧。」說完後她倆隨即便聽到再右邊一些的聲音傳來。
      「我總算等到採訪的時刻了!這個由我拯救的雷門足球部!我只是把表現機會讓給別人而已呢!」
      目金站起來指著兩名女孩,推眼鏡時因為角度而反射了一道光。
      「はっ、はぁ……」秋和春奈都無言地看著他好一會,新聞部所屬的一年生隨即轉移目光。
      「終於湊齊十一人了,真的很辛苦呢。」她對著足球部的經理人說,沒有理會在一旁因被無視而開始碎碎念的眼鏡少年。
      「是呢……大家真的都很努力呢。」從足球部創始階段追隨到現在的少女將手撐在長椅上微微後仰,望著另外半場排成一列面對前方敵手的己方成員,忍不住露出微笑。
      「那麼……」
      「那麼?」
      「請問有贏的自信嗎?」春奈習慣性地手持筆靠近被採訪者少許。
      「獲勝的信心嗎?問我的話……」秋露出思考狀一會,隨即誠實地說:「沒有。」她無奈地稍微倒向另一側。
      聽她的話春奈頓時慌張地道:「果然呢!」
      「但是啊,」墨綠髮絲的少女笑著端正坐姿,目光沒有從雷門十一人身上挪開,「看到圓堂くん帶著從零開始的大家一起,『可能會贏』,心中不自覺地就產生這樣的想法呢,明明我們只是個才剛起步的足球社而已。」她停頓了幾秒,很快又開口:「而且啊,御神くん成為我們的成員!那個總是看起來輕輕鬆鬆地破開圓堂くん防禦的御神くん啊,總覺得獲勝的機率又更高了呢。」少女看著站在棕髮隊長身旁的藍髮前鋒。
      聽了秋的一番話,深紫藍頭髮的女孩先是愣了一會,順著前輩的目光看過去,「中學足球界的伊勒沙代嘛……」她看著鼎低聲輕喃,不自覺地看了眼帝國隊,隨即收回視線雙眼放光地說:「剛才的發言好帥!請務必讓我採用!」
      足球部經裡頓時害羞地瞪大眼睛。
      「那麼現在就開始帝國學園隊上雷門中學的練習賽!」
      裁判的喊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拉回球場,恰好看見帝國隊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走進半場內,春奈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隨後又被身旁忽然冒出的解說聲吸引。

      球場上的氣氛可沒有外圍那般輕鬆愜意。
      見帝國成員各就各位,雷門中的人也走到彼此該站的定點,作為前鋒的鼎抱著球走向中心,放下來等裁判吹哨時抿唇掃視對面的所有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鬼道身上。
      她與他同時勾起嘴角,讓站在一旁看著的染岡頓時蹙起眉頭。
      「喂,御神,等會交給我來射門。」
      藍髮少女愣了愣。
      「別懷疑交給我就對了。」
      「好,我知道了。」鼎眨了眨眼沒有反駁,看著遠方的帝國守門員,心底有了些決策。
      圓堂的打氣聲結束後裁判吹響了哨音,藍髮少女將腳邊的球踢給身旁的人便快步跑出去,毫不意外地看見兩人圍上前在自己周遭,她與平頭少年對視,見他會意地將足球傳給中場的毛帽男孩,她迅速地踩著腳步,虛晃之後快速過人,駕輕就熟地接到傳球,再將之傳給準備進入禁區的風丸。
      鼎趁勢回頭看了眼己方區域,見剩下的三名後衛一名中場都專注地看著他們,轉身甩開在次湊上來的那兩名帝國成員,隨著進攻的趨勢向前。
      眨眼間她的隊友們已經跨越禁區線,此時鬼道親自前來阻擋自己的攻勢,她淺淺地勾起嘴角。
      「堂堂鬼道隊長,也要來阻擋我這個沒有持球的對手嗎?」
      「哼、不會讓妳通過的。」
      對方也揚起嘴角回應,讓鼎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你就試試看啊,有人。」
      藍髮少女刻意朝場地的的左方跑了幾步,在護目鏡少年也跟上時回場跑向中線,趁其追上來時轉身繞過去,正準備朝著場地右方疾馳時發現源田已經擋下染岡的射門,霎時間警鈴大作的她停下腳步,閃過兩三名欲攔截她的敵手,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從空中截住傳向鬼道的球。
      落地後鼎很快再將球踢上空中,她絲毫沒有身處禁區外的意識,一躍而起時旋轉自己的身體,彷彿增加作用力一般地將足球朝著球門奮力一擊。
      臉上塗抹迷彩的少年跨開步伐想撲抱迎面襲來的攻勢,然而他的手掌與球差之毫釐,黑白相間的圓球旋轉著將球網拉向後方。
      裁判用力吹著哨,周遭卻一時之間一片寂靜。
      「Go、Goal!!!!」場邊幫忙解說的男孩過了好一會才結巴地喊,「御神在中途搶到帝國的傳球,擊破對方防禦,為雷門帶來一分啦!我們雷門的攻擊勢如破竹!」
      四周瞬間響起巨大的歡呼聲,鼎表情淡然地看著露出一絲不甘、但更多是興奮的源田,聽見對方開口:「不愧是伊勒沙代……可惜接下來就算是你也沒機會了。」
      看見對方冷笑,藍髮少女抿了抿唇沒有回應,轉身回場時看見雷鬼頭少年計劃通似地笑了出來,心中忽地一股不安蔓延開來。
      場邊,秋與春奈高興地擊掌歡呼,連目金都忍不住跳起來,而校長辦公室內觀看賽事的夏未,見到自家青梅大放異彩也忍不住說了聲「這不是做得挺好的嘛」,竟沒人注意到冬海露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輪到帝國方開球,看著他們拿著球走到中圈內,回想著方才鬼道的那抹笑容,鼎看著準備完畢的寺門與邊見,心裡惶恐更盛,不禁稍稍側身,看見她動作的染岡不悅地皺起眉頭。
      「喂!御神!集中精神等會截……等等!你要去哪啊!」
      「什麼!雷門中的御神在開場哨音響起的同時竟然往回跑了!什麼!剛才那是?!」
      藍髮少女迅速地奔回禁區弧前,恰好擋住寺門往前沒跑幾步便使用必殺技踢出的球,黑白相間的球體在她的腳上停留了數秒,最後彈起來到她的面前,鼎同時跳起來用胸口頂了一下,讓它掉落在自己的下盤之間,穩穩地控制著。
      「鼎!謝謝妳啦!」
      「這沒什麼。」
      圓堂拍了拍手朝她喊了一聲,鼎回頭看著他擺了擺手,閃過朝自己跑來打算截球的小個子洞面,她臉色嚴肅地看著無動於衷的鬼道。
      將球傳給跑向前的風丸,藍髮少女敏捷地躲過阻擋者,跑過中線時也沒見對方動身,不由得疑惑地皺眉。
      只是還沒跑進敵方禁區,同時被三個人纏住的她找不到空檔突破,這才從那名她一直觀察著的少年臉上看見一抹得意的笑容,頓時更賣力地想甩開身旁的敵手。
      亟欲表現的桃髮平頭少年的射門再次被擋下,這回藍髮少女掙脫重圍後沒來得及搶下守門員的傳球,披風少年下一秒便將球傳向仍然停留在己方界內的寺門,朝著對方奔馳的腳步一煞便想回防。
      可惜一切都無濟於事,遠在帝國禁區邊的鼎只能眼睜睜看著圓堂被連人帶球地送入網內,跌到地上的模樣光看著就覺得痛。
      「守!」
      「圓堂!」
      藍髮前鋒跑向跪在地上的守門員,其他人也與她有著相同動作,通通圍到他的身邊。
      「抱歉,大家,我沒有好好守住。」少年敲了一下砂質地面,臉上充滿不甘。
      鼎看著隊友說著喪氣話,再聽圓堂仍然充滿鬥志地反駁,甚至提到了自己,她神色微暗,隨後眼神銳利地瞪向鬼道,遠遠地便能感受到對方此刻充滿嘲諷的笑意。
      她不禁握緊雙拳咬牙切齒,「這是你想告訴我的嗎?有人。」
      圓堂連接下他們普通射門的能力都不足。深藍短髮的人憤怒地全身顫抖。
      「鼎。」棕髮竹馬的聲音傳來,她回過頭看向對方,只見那人已經站起,自信地朝自己一笑,「我下一球一定會接住的,相信我。」鼎愣了愣,斂了斂身上怒火,也露出微笑。
      「嗯,球門就交給你了。」

      再次輪到雷門開球,令藍髮少女意外的是粉髮的前鋒這回竟主動將球踢了過來,她沒有愣神,腳步熟稔地越過眼前的阻擋者,讓進攻權留在他們身上。
      接近禁區時收到源田警惕的目光,看著也換上認真神色的鬼道,她心底笑了出來,卻也意識到恐怕這時只有染岡能夠確保球不被抄走。
      「染岡!」高挑的少女喊了一聲,在穿著護目鏡的男孩纏上來前就將球傳遞出去,同時繞開對方,往球門區的另一側疾馳而去。
      「球傳給了染岡!他抬起腳要射門了!」場邊的播報少年角馬圭太大喊,「沒想到球竟然從守門員面前旋轉而過!原來這個是傳球!球往御神的方向而去,噢!御神跳起來了!」
      被他講述著的那人在離球門區的邊界上,跳到空中對準足球用慣用腳用力一踢,她胸有成竹地看著準備與球擦肩而過的帝國門將,下一刻微微地瞪大了雙眼。
      「能量──防護罩!」源田握拳一躍而起,對著地面用力一搥,金褐色的能量波瞬間在球門前升起,將帶著破竹之勢的射門輕鬆抵擋下來。
      鼎瞇著眼淡漠地看著對方自滿的笑容,沒有場外解說員或者其他隊友來得震驚,「必殺技嘛……」她冷冷地笑了一聲。
      「雖然很不甘心,但如果是你的話……」塗著迷彩妝的男孩握緊手中的球神色肅穆,他將球朝披風少年用力一丟,原本想重新中途攔截的藍髮少女被一名戴著口罩的球員近身防守,沒能即時擺脫的她看見那位天才中場將球踢向前鋒之一的單眼眼罩男孩,她趕緊一個晃身往回跑。
      己方成員的實力不忍多說,鼎在帝國的半場內疾馳時,試圖阻擋敵方前鋒進攻的栗松和松野都被奇妙的角度攻擊,裁判卻沒有吹哨。
      不如說裁判根本帝國的人,雷門對此無能為力。
      深藍短髮的人無法顧及倒地的兩名隊友,她嘗試奔回禁區內協防,卻不及對面用傳球能更迅速地將球送到射手腳下,只見同樣有著雷鬼頭的那人仍然只是抬腳一踢,輕而易舉地再次將橘色頭帶的守門員擊飛入網。
      「守!」鼎趕緊上前將圓堂扶起,只見眼前的人吃痛地摀著肚子,卻面帶歉意。
      「對不起,鼎,我又沒能守住了。」
      「沒事,你沒受傷才重要啊。」她見對方站穩之後收回手,握著拳猶豫了幾秒便回頭喊道:「接下來我改到後衛的位置!Max你移到前鋒,一郎太去補他的站點!」那兩人聽了立刻便照著指揮移動。
      「鼎……」棕髮少年露出感動的樣貌,藍髮的人朝著他揚了揚頭。
      「我們一起把球門守住吧!」
      「啊!大家就盡全力往前衝啊!」
      所有雷門隊員跟著吼了一聲,帝國成員見此通通都冷冷地勾起嘴角。
      「這群人真的以為有御神在就能守住球門嗎?」邊見嘲諷地笑道,鬼道輕輕笑了笑。
      「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無法跨越的鴻溝吧。」披風少年環視著場邊,仍然沒看見他們帝國此次的目標,嘴角反而上揚地更多。

      接下來雷門的情況的確並沒有好轉多少。
      少了鼎的兩名雷門前鋒絲毫無法突破帝國的中場防線,每回開球沒過多久便會立刻被抄走,體力跟不上敵方的眾人只能死命追趕。
      能夠分庭抗禮的那人也不敢在奪球後跑向前嘗試得分,帝國的守門員對她再次有了警惕,如同去年決賽那時一般,絲毫不會任何技能的她是無法再次得到分數的。
      只不過即使她加入己方後衛仍然力有未逮,體格壯碩的壁山目前還沒辦法擋住帝國的攻勢,動作迅速的風丸經常跑進禁區內協防,但能追上帝國成員並不代表能夠從技術嫻熟的球員腳下奪得黑白相間的球體,這也跟練習時一模一樣;鼎雖然能力足夠卻只有一個人,僅能憑經驗推測射門路徑,全力將襲來的進攻停止下來或者減緩力度讓守門員接住,再傳給前鋒的兩人。
      在這之後便是彷彿無止盡的惡性循環,隨著時間流逝所有人的體力都開始下滑,藍髮少女更是有一球被淺藍直髮的眼罩男孩誤導,將傳球誤認成射門──來不及折返的她只能懊悔地與身後的圓堂對視。

      上半場結束時,以帝國對雷門五比一的成績收場。
      所有男孩粗喘著氣倒在地上,體力本來就比他們好的藍髮少女則站在一旁擦汗補水,時不時地觀察週遭。
      「那些人到底是怎樣啊,氣息幾乎都沒有變亂……」風丸撐著膝回頭望向那群聚在箱型車下帝國成員。
      「嘛……畢竟是全國第一啊。」鼎仰頭將運動飲料擠進嘴裡,用手背抹了抹溢出來的少許液體。
      「就算是御神さん也被耍弄過……」少林寺同樣擔憂地看著帝國隊,聽此藍髮少女不禁苦笑。
      她看向不甘心地搥打地面的圓堂,「這樣下去絕對會輸的喔,守,你打算怎麼做?」
      「可惡!我絕對不允許比賽就這麼結束的!」守門員緊握雙拳跪坐著,「鼎!我接下來絕對會守住球門的,你跟染岡就毫無顧忌地往前衝吧!」
      「唉……後半還要繼續啊……」完全癱倒在地上的壁山聽此忍不住開口,栗松跟宍戶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但幾人看見鼎帶著淺淺笑意卻充滿壓迫感的目光瞬間噤聲,只聽藍髮前鋒開口:「看來我也只能試試看了呢,染岡還撐得住吧。」
      「哼,少瞧不起我了。」本來還面露疲態的平頭少年勾起嘴角笑罵了一聲,讓鼎也跟著笑了笑。
      「よーし!直到比賽的最後一刻都要全力以赴喔!」
      「喔、喔……」
      圓堂做了收尾,大家雖然有氣無力卻仍回應了隊長,鼎抿唇而笑,接著將視線看向似乎在跟帝國總帥對話的敵隊。
      他們的目標……是修也吧?她暗自揣測,捏緊掛在頸上的毛巾。

      下半場的集合喊聲傳來,兩隊換場之後各自散開,這回是由帝國先開的球。
      藍髮少女再次回到前鋒的位置,警惕地看著開球的人把邊見換成實力更強的佐久間,再看了眼那名小個子明顯比上半場偏前的站位,他們這樣的架勢讓她不禁皺了眉頭。
      「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她輕聲低喃,在裁判哨音吹響,看見寺門在開球後將球回傳給披風少年,去年決賽時最後一次帝國開邊界球時的記憶在霎那間被喚醒。
      鼎頓時慌張地轉過身對自家門將大喊:「守你退後一點!」邊吼著她邊奮力地奔向球門區前。
      仍在帝國半場內的鬼道見此陰狠一笑,「來不及了,上吧,死亡領域。」他低沉地喊了一聲,「然後把那傢伙逼出來!」
      戴著護目鏡的男孩將足球朝著禁區弧前方的空中一踢,方才鼎特別注意到的那三人以無人能擋之勢跳上去,呈現正三角形圍繞著在重心處的球,逆時針高速旋轉的他們身上泛起紫色電光,最後通通雙腳對著足球用力一踩。
      「死亡領域!!!」
      那顆環繞著幽紫電氣的黑白球體朝著球門直飛而去,衝回防守線的深藍前鋒只來得及用非慣用的左腳瞄準襲來的攻擊全力一踢。
      「啊────!」她大聲嘶吼著彷彿能得到更多力量,不多時紫光散去,卻不在意料之內地往球門上頭彈起,藍髮少女趕忙縱身一跳,卻沒想到敵方前鋒的動作早準備好,已經在更上面的地方做好必殺技的預備動作,位處劣勢的她猝不及防地便被足球打中胸口,跌落在地上。
      「鼎!」被身穿九號球衣的人卸下許多力勁的射門,圓堂很輕易地就能擋下,看見青梅竹馬在球門前蜷曲著身體,他趕忙主動將球扔出界外,跑到對方身旁。
      「御神!」
      「御神さん!」
      其他成員也圍了上來,只見鼎抱著自己的左腳,勉強坐起身子,滿臉歉意地道:「抱歉,我可能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唔、」
      「你下場休息這才是重要的吧!」染岡最先喝道,和風丸對視一眼之後一左一右地攙扶起她。
      「嘶……」
      「看來很嚴重啊……」水藍長髮的少年無奈地看著她,「這樣亂來的方法到底跟誰相像啊。」
      深藍短髮的女孩無奈地笑了出來,「這也是為了抵擋射門啊。」我也進步到能夠獨自抵禦死亡領域了呢。鼎只說了前半,後面則是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但見她的模樣大家大概猜到她似乎正在思考什麼,於是沒有繼續與她對談,而戴著護額的守門員滿臉不甘心地握拳跟在他們身旁。
      「可惡!要是我、要是我有接住他們射門的力量的話,鼎就不會這樣了!」鼎在隊友的幫忙下坐到板凳上時便聽到圓堂這麼喊了一聲,她示意圍在自己旁邊的眾人稍稍讓開,直視那名緊盯著地面的少年。
      「你這樣想就完全錯了喔。」
      圓堂抬起頭露出愕然的神情,鼎見此無奈一笑,眼中卻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這模樣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啊,守。」深藍短髮的人笑著說道,她環視了一圈自己的隊友們,「一個人沒辦法往前進攻的話,那就兩個人協力一起突破防守,一個人無法將球門守住的話,那就集合兩個人、甚至是所有人的力量,大家一起阻止攻擊,」她最後將目光定在他們的隊長身上。
      「這樣才是……足球不是嗎?」
      鼎臉上的笑容感染了所有人,他們興奮地大吼著認同少女的話,圓堂更是激動地想要抱住自家青梅,被眼明手快的風丸攔下後才想起對方身上有傷,訕訕地笑了笑。
      或許是被她這番話影響,原本因為自己要替補上場而感到害怕的目金,看著一個個鬥志燃燒的隊友安心不少,認命地與同伴們踏上球場。

      見大家重回場上,鼎緩緩地收起笑容,蹙著眉盯著球場好一會,才彎腰將傷處的鞋襪脫下。
      「嗯……」牽動到腳踝上的傷,疼得倒吸一口氣的她還沒來得及觀察傷勢,便聽見一聲哨音,趕忙再度望回足球場內,卻見幾名後衛跪倒在地,圓堂則抱著肚子緩慢站起,鼎不禁激動地想站起來,然而這卻使她再次面色猙獰地發出悶哼,跌回長椅上。
      手持著冰袋的秋原本還面色擔憂地看著球場,頓時將目光看了過來,春奈也著急地扶著她的肩膀喊道:「御神さん!受傷了就請坐好不要亂動啊!」
      藍髮少女乾笑著搔頭,開口想回答時卻聽見意想不到的聲音。
      「妳這種個性連稍微改變都沒有。」那道成熟的的嗓音充滿不悅,被指責的當事人瞬間背脊挺直,僵硬地看著面色不快地走到自己眼前的少女,對方正冷冷地瞪著她。
      「咦、夏未。」鼎窘迫地移開視線,「妳怎麼在這裡?這種地方妳不是一向──」
      「為了某個老是不在乎自己身體的笨蛋才來的。」夏未抱著胸故作淡漠地說道,讓坐在板凳上的傷員瞬間噤聲,看著對方與秋拿了毛巾與冰袋就要蹲下,頓時慌張地朝她擺手。
      「等等,這個我自己來就、」
      「妳給我好好坐著,呆子。」
      反對不能的藍髮前鋒只能苦著臉,看著她的茶髮青梅認真地用繃帶把冰敷用的物品墊著毛巾固定在自己腳上,偷瞄了一眼身側的人,見她倆都不曉得該看自己還是場內賽事,頓時整個人犯起了尷尬癌,索性抬頭看向球場。

      不看還好,一看過去便見比分竟已變成十三比一,隊員們倒在場地各處,鬼道等人輪番將球踢在他們的門將身上,偏偏正好是棕髮少年抵擋不住卻也不會進門的力道,讓鼎不禁握緊雙拳。
      「坐好。」夏未的聲音讓她原本蠢蠢欲動準備施力的右腳放鬆下來,但此刻的她無心在意自己的傷勢,雙眼緊緊盯著球場不願移開。
      波浪長髮的紅裙少女見此不禁無奈地勾起嘴角,她感受到他人的目光而望過去,球隊經理和新聞部的後輩都帶著好奇目光看著她們,比較勇於發問的春奈的聲音接著便傳來:「御神さん跟雷門さん認識?」
      「跟這個笨蛋是青梅竹馬。」夏未抱著胸高傲地回道。
      「喂。」鼎聽此白了她一眼,回頭繼續觀看這場一面倒的比賽,嚴肅的神色讓原本想繼續調侃她的茶髮少女安靜了下來,與另外兩名同樣穿著制服的女孩對視,看見彼此眼中都混雜著或多或少的擔憂而愣了一會,隨後她們與身邊的傷員一樣看向場內,看著早被蹂躪得殘破不堪的雷門足球隊。
      靛色短髮的女孩看著主導攻擊的披風少年更是神色嚴峻,筆記本抱在胸前,臉上時不時露出一抹哀傷。
      「這就是你的足球嗎?有人。」鼎的自語聲傳進三人耳中,她們都看見這名因傷而下場的球員咬牙切齒的模樣,「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認可的,把足球當作傷人的工具來達成目的……」她看了眼後方的校舍,回頭看球場時與夏未的目光對上。
      「妳知道帝國提出比賽要求的原因?」見她的神色,茶色長髮的女孩立刻想到這件事,只見藍髮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豪炎寺修也。」她語氣平淡地說道,視線依舊放在球場上。
      看過所有學生檔案的理事長之女自然是想起了那名與自加青梅同一天轉入同一個班級、甚至原先就同校的白髮少年。
      一旁的角馬驚訝地暫時停止場內解說,春奈也露出訝異神色:「是那個去年在球賽中大放異彩的火焰前──」
      一年級女孩的話被受傷的雷門成員大吼打斷。

      「一郎太!」鼎的大喊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場中,只見回到後衛的水藍長髮少年推開棕髮門將,替對方擋了一次射擊,他自己卻被球的餘勁彈進球網內,重重地摔落在地。
      解說員愣了一會描述了場內模樣,足球部經理及新聞部社員也憂心忡忡地看著場上人員,理事長代理的少女則是皺著眉抬手壓在身旁的人肩上。
      「跟妳說了坐好,已經第三次了喔。」
      「啊啊、抱歉,我沒辦法冷靜啊……」
      鼎順從夏未的力道沒有強行站起,但她仍然神色緊張地看著早已傷痕累累的隊友。
      「你的心情我確實接收到了。」圓堂顫抖地高喊著,「我絕對、絕對會把這個球門保護好的。」他將風丸從地上攙扶起來,而馬尾少年緩緩地走向球門區外,卻有些體力不支地跪倒在地。
      棕髮門將臉帶怒氣地瞪向敵方穿著披風的中場。
      「話是這樣說,但自從鼎下場後你一次都沒守住呢。」鬼道嘲諷地勾起嘴角,坐在板凳區的人翻了一個白眼。
      「你少在那裡挑撥了,有人。」她朝著場中大喊,看見對方冷冷地笑了笑,再度將球踢向上空,寺門跳到球的上方。
      「百烈踢!」
      「這次的射門,怎麼可能會讓它進啊!!!!!」
      圓堂充滿氣勢地大喊,雙手對著球穩穩地接著,所有人看著他的背後冒出強烈的金光都發出了驚呼聲。
      「守!你做得到的啊!」鼎朝著少年喊道,對方渾身上下的光芒更加耀眼,心想這次能成的她卻還是只能惋惜地看著球在守門員手裡的球朝著上方轉動,命中少年的臉之後再次將他打進球門內。

      哨聲響起,比分變成十四比一。
      這回是雷門的開球,在全員倒地不起的情況下,竟然只剩下替補上去的目金仍然站著,見他顫抖著雙腿的模樣,鼎忍不住抬起手做成擴音器的模樣:「目金!不到最後不能放棄!不可以臨陣脫逃啊!!!」
      然而可能是適得其反,目金回過頭來看著場邊的她們,居然眼眶泛淚地跌坐在地上,絲毫無法移動。
      遠遠地見眼鏡少年似乎在喃喃自語,深藍短髮的人不禁用力咬牙,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腳,還沒做出任何決定就聽見自家茶髮青梅的聲音:「妳不用多想,給我乖乖地坐在板凳上休息。」
      「唉、夏未」
      「我也覺得御神くん休息會比較好喔,看起來很嚴重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秋、音無さん……」鼎無奈地露出苦笑,抬頭看著夏未時只見對方瞥了自己一眼,目光充滿警告,讓她只能僵在原地,緩緩地轉頭看向正在對趴在地上的棕髮竹髮群嘲的帝國隊員。
      「還沒有結束!」還沒有等她朝著自家隊長大喊些什麼,便見對方強撐身體站起身來,「比賽……還沒有結束啊!!!」
      圓堂的大吼震撼了所有圍觀者的心,也讓帝國隊員微微瞪大雙眼,鼎不禁揚了揚唇,「果然是我認識的守啊。」她輕聲低喃,看見寺門對著球抬腳便踢,皺著眉還是忍不住喊了其中一名裁判。

      「輪到我們開球不是嗎?」
      「唉……」
      面對她的質問裁判有些汗顏,不曉得是否該要阻止帝國的隊員,見男子這個模樣,藍髮少女臉色更加陰沉,「還是說你們認為反正裁判也是自己人就無所謂?」
      裁判啞口無言,此時帝國又再次將圓堂送進球門之中,場內的另一個裁判吹了哨,鼎看了場中一眼,最後瞪著裁判。
      「算了,我們吃虧也有苦難言不是嘛,帝國的裁判們。夏未,我想……」她說著看向右邊的少女,打算說服對方時正好看見那個走上場地的人,不由得愣在原地數秒,最後揚起嘴角。
      「你想好了?」看著走向她們的白髮少年,鼎笑著問道。
      「只有這次而已。」豪炎寺冷冷地說道。
      球場的周圍響起了吵雜的討論聲,角馬很自然地為出現在場上的少年進行介紹。
      鬼道露出的得逞笑容並沒有逃過鼎的觀察,她收斂了些高興的神色,瞇著眼看著在己方場內的人,沒有把視線轉向球隊掛名指導老師以及尚未離開的裁判,直接對他們說道:「現在開始豪炎寺修也是我們隊員,我請求更換球員。」
      裁判聽了還沒有反應過來,海藍那人與米白薊頭的男孩冷漠地看了過去才頓時慌張了起來,「請問是與幾號球員進行替換?」
      鼎看向她的隊友,見他們一個個都站起身,她看見圓堂感動的模樣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目光放到目金身上,「與十三號球員更替。」她朝著眼鏡少年招了招手,見對方喜出望外的奔跑而來,更是忍俊不住。
      豪炎寺見場內的人要回來,也跟著裁判朝著進球場的位置走去。
      「上吧修也,踢爆他們的球門。」
      「啊,交給我吧。」
      藍髮青梅的聲音傳來,白髮少年沒有回頭,回應她時嘴角則忍不住上揚,走向己方區域。
      鼎看著他的背影,再看因為他上場而整個情緒高昂的圓堂,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傢伙這次肯定能擋住了。」
      「還是老樣子講話這麼粗俗。」夏未的語氣帶著點抱怨。
      「球場限定的嘛,妳不早就習慣了嗎?」深藍短髮的人無奈地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習慣這種事。」
      「不要這樣嘛。」

      在她們鬥嘴的同時,隨著雷門開球後一下子又被帝國奪去,那招剛才被受傷的藍髮前鋒卸勁過的技能再次被使用出來,當播報員、一般學生甚至少數雷門成員都驚訝地看見豪炎寺獨自一人衝向帝國半場時,圓堂用力地握拳緊盯襲來的攻擊。
      「那傢伙是信任我才往前跑的,」他喃喃自語著瞄了一眼他們的板凳區,遠遠地看見那名受傷而退下的成員正握著拳望著自己,「鼎也是相信著我能做到……我絕對會擋下來的!一定會擋下它、然後傳給前方的豪炎寺!」
      面對環繞著紫色電氣的球體,雷門的守門員右手握拳,全身再次騰起耀眼的光芒,宛如氣旋一樣地匯集在他的手中,少年扎穩腳步用力地伸出右手,氣旋轉變成雷電,一個金色的巨掌從他的身後出現。
      「神耀之手!」他喊出了必殺技的名稱,穩穩地接住迎面襲來的死亡領域。
      豪炎寺跟鬼道都吃驚地看著圓堂,連周遭的觀眾都靜了一會,直到角馬再度為現場實況解說,所有雷門的學生都為己方守門員第一次正面擋下一記射門而歡呼。
      在神耀之手出現的瞬間,鼎也想起前一陣子從圓堂大介的筆記本中感受到的似曾相似為何,「原來是這個啊……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她淺淺地笑著說道,雙手撐在板凳上,身體微微後仰。
      「好久不見……御神くん以前看過?」
      「親眼看的話只有一次而已,在我爸爸帶我去他高中同學的聚會時,那時候還沒五歲,說真的只記得有什麼亮亮的從爸爸身後出現。」藍髮少女仰頭感慨地道,「現在看來原來是手掌啊。」
      其他人似乎還想再問什麼,只是圓堂大手一揮將球用力地傳到前方,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夏未帶著些許憂傷地看著鼎,而是都將目光看向接住傳球的豪炎寺。
      白髮少年用後腳跟輕鬆地將球挑上空中,他躍起的時候腳下出現火焰,隨著他旋轉的身體宛如一陣強力的旋風,少年的左腳用力地朝騰空的足球一踢。
      「烈焰──龍捲風!」
      球帶著烈火高溫高速旋轉,帝國守門員露出沒有意料到這個局面的神情,下意識地跳起來躲避這個擁有強大威力的射門。
      得分的哨音響起,雷門得到了他們的第二分!
      所有人都露出高興的笑容,連坐在板凳上的四名女孩及眼鏡少年也不例外,唯有冬海再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卻無人在此時注意到他。

      站在中場的裁判在豪炎寺走回場時宣布了帝國棄賽的消息,鼎聽了看著因此聚在一塊的隊友們,接著瞟向走回廂型車的帝國成員,「還真是,達到目的就無所謂地離開了啊。」
      「確實呢……」夏未也看著他們的身影。
      「這樣子足球部就不會廢社了吧?對方棄權就算我們贏啦。」
      茶色髮絲的女孩白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地起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藍髮少女笑了笑,回頭看向朝著自己走來,完全不理會圓堂他們的豪炎寺。
      「修也,幹得漂亮不是嘛。」她朝著白髮少年舉起握著拳的右手。
      對方盯著她好一會,最後扭頭看向一旁,卻也握拳輕敲了一下藍髮少女,但他很快地把身上的十號球衣脫下來,直接扔到坐在板凳上的人身上。
      「下不為例。」這句話不是對鼎說的,而是面向著也跟上來的棕髮守門員,說完之後豪炎寺便從沒人圍著的那一側,頭也沒回地離開球場。
      圓堂意外地沒有說任何挽留的話,而是朝著對方道謝,在壁山詢問「這樣沒問題嗎?」的時候燦爛地揚起嘴角。
      他湊到鼎的身旁,勾住她的肩,同時用另一手比著記分板,「大家看著那兩分!是雷門足球隊的開始!也是我們的開始啊!」
      「開始什麼的,不是應該是一分嗎?」鼎吐槽圓堂的話,卻也回應他的動作將手臂搭在她身上,臉上的笑意更是完全無法遮掩。
      「兩分的話,就是勝利的V字型啦!」棕髮少年笑著比了手勢,「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也要一起奮戰喔!」
      「喔──!」
      所有隊員圍了上來,高舉著比著食指與中指的手,足球部經理毋須多言,連新聞部的後輩與播報員都跟著高喊了一聲。

      雷門足球部全員的笑聲從場邊擴散開來,帶給圍觀的同學愉快的心情,讓所有人都笑著回去,雷門眾人也開始收拾準備離開。
      「鼎能夠回去嗎?」風丸心思敏銳地詢問,鼎把融化的冰袋取下,動了動腳踝已經沒有方才的刺痛感。
      「啊,好很多了,應該靜養個幾天就能完全恢復了。」她將用過的東西放進秋遞過來的塑膠袋裡頭,拿了一捲新的彈性繃帶纏繞腳,套上襪子與球鞋。
      大家一起離開前又不約而同地看著尚未拿下的記分板,彷彿要將這個數字二烙印在彼此心中。
      足球社的成員彼此對視,嘻笑著往自己的社團準備室前進,落在最後的鼎又與陪在她左右的圓堂及風丸相望,都看見各自眼中增加的氣勢。

      他們的足球,就從此時此刻、這個場地開始──
      這將會是傳說的序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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