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同人存放所》山谷夭

11、【言悠】辰夕之距

　　“我爱慕的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是关于李泽言×悠然的双向暗恋。
　　*祝您食用愉快！

　　1.
　　悠然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之后，推开门。
　　但进到门内她就开始怂了。
　　李泽言手里拿着一沓轻薄的文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
　　头都不抬一下。
　　悠然感到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一般，攥紧了手里的汇报，紧张的咽口水。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比自信，让李泽言知道她为了这次报告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李泽言现在的反应就好像不知道有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门前踌躇着要不要向前迈步。
　　“怎么不过来，是要我过去把你抱进来吗？”
　　李泽言还是没抬头，专心致志的把手中的资料又翻过了一页。
　　悠然嘴角抽了抽。她挺直了自己的腰板，踩着今天特意换的女强人必备胜利八厘米高跟鞋，走到了他办公桌前，清了清嗓。
　　“就不劳烦李总了。我只是见李总没动静，以为您不知道我进来了呢。”
　　“声音那么大，我还没有聋。”李泽言双腿稍微用了点力，把老板椅往外推了推，让自己和办公桌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变成了一个能够活动四肢的姿势，面对着她。“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今年二十八岁，只比你大了六岁，没必要对我用敬语。”
　　“不好意思，习惯。”悠然故作镇定的为自己打圆场。她在心中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喊着“不能被李泽言大魔王给打倒”的口号，手握成拳举到唇边轻咳了两声。
　　“先说正事，我今天是来每月例行汇报的。”
　　李泽言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她，他的表情就差没说“这不是废话吗你倒是切入正题”了。
　　悠然将自己连夜赶出来的汇报递给了他。这篇汇报她下了很大的功夫，为了避免上次几个G的文件事件被李泽言看都不看就把资料推到一边直接让她口述这种类似的事发生，这次的汇报被她做得言简意赅，两句话离不开中心思想，全篇下来句句点题。
　　这让悠然感到想起了当年大学时写毕业论文的痛苦记忆。她想，如果做给李泽言的每篇汇报都是如此痛苦，她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回去重读大学。
　　而且李泽言这个阅卷老师比当年评审她的论文的老师可怕多了。
　　她看李泽言的眉头逐渐皱起，心想绝对要补救一下，不然按照这个架势来看，大约五分钟之后她一定逃不掉一顿骂。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其实关于这篇汇报我是有立了很多个方案的，最后精挑细选，我个人认为还是这个最合适。关于这次的主题对华锐十分有利，播出时间段还是在最佳的黄金时期，若是借此机会宣传一下，收视率绝对会达到顶峰。”
　　李泽言合上文件，抬头看她。悠然被他的眼神吓得一颤，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自己内心的不安，手心里却已经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首先对于选题选材当面，不可否认，的确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但是你没有想到一个致命的漏洞。”
　　悠然怔了怔。
　　“观看者的心理。你只是主观上来片面的分析节目对制作方带来的好处，并没有考虑到观看者的心理活动以及观看者的年龄段。”
　　悠然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李泽言把汇报重新递给她。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究竟是要做一个长期的节目，还是仅仅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消费品。”
　　悠然接过她的那份汇报，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不愧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也太难伺候了。
　　他说的话虽然不多，也就那么寥寥几句，但她无法否认的是，李泽言确实说到了点上。
　　她的确是没有考虑到观看者的心理活动，这点对于这个节目是否能长期持续下去完全是致命一击。
　　她又一次感受到，她和李泽言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汇报，脊背倚在墙上。
　　看来又要重新做一份了。

　　今天走路回家吧。
　　她手里还提着一袋文件，被塑料文件夹夹着。这些是对以往金融方面的节目资料，对于这次的主题有着很大的参考性。悠然蹲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脚踝。
　　应该已经破皮了，她感到一股钻心的疼。早知道如此，就不为了撑气场穿八厘米的高跟鞋了。她叹了口气。
　　现在天色不早了，路边也没有计程车，而且对于她这样的单身女性在外面随便叫车也不安全。
　　悠然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高跟鞋脱下来拿在手上。
　　突然，前方有车灯朝她这个方向亮起，刺眼的灯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车主似乎还不觉够，又朝她鸣了鸣笛。
　　她定睛一看。
　　哦，迈巴赫，李泽言的。
　　万恶的资本家。
　　她甚至能感受到一股金钱的气息无形的向她袭来。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走过去。
　　悠然敲了敲车窗，李泽言把副座的车窗摇了下来，安静的隔着一个座位看着她。“是让我上去吗？”
　　“难道我鸣笛是为了听听声音清不清脆？”
　　悠然没接他的话，利索的把车副座的门打开，坐了进去。
　　车内的气味很干净，不像其他车的味道都会有多多少少刺鼻的香水味或是烟味。这点倒是和李泽言这个人很像了。
　　其实她也不怎么受得了烟与香水的味道。
　　“怎么让我上来了？”
　　李泽言看了看她的脚。虽然她知道在这微弱的灯光下看不出她的脚踝处正在微微抽搐，还带着她才能感受到的刺痛。但悠然还是莫名的心虚，连带着脚都往阴影处缩了缩。
　　“不然你走的回去？”
　　李泽言淡淡的说。他目视前方，一踩油门，一个利落的转弯。
　　她哼了一声，“我说什么你都堵我。”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
　　悠然手肘搭在窗口处，撑着头看着窗外。夜风扬起她的发梢，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微痒。昏黄的路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李泽言不经意的一撇，是她懒洋洋的半脸逆光走神。
　　他的唇角微勾。
　　看起来真傻。
　　车内的氛围安静了一会。
　　李泽言不会主动找话，她今天状态又不太好，自己一说话肯定会被李泽言怼，索性也不没话找话了。
　　她看着窗外无星的夜空，暗自走神。
　　她不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和李泽言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不是她一朝一夕的努力就可以填补的。
　　她也想成为李泽言身边的那个能与他比肩的人，至少站在他旁边的时候能够不那么格格不入。
　　她偷瞄了李泽言一眼。
　　李泽言聚精会神的开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小动作。悠然收回目光。

　　李泽言把她送到楼下，还没等她道谢，车子便绝尘而去。
　　悠然有些疲惫的勾了勾唇角，但她知道此刻的她也许笑比哭还难看。
　　果然人不能做过多的妄想，她与他之间只不过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而已，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逾越了这层关系。
　　如果李泽言对她没有这种感情的话，她现在的举动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么。
　　悠然垂下眼，转身上了楼。

　　李泽言的迈巴赫停在距离她家楼下的楼梯口不远处，虽然不远，但已经足够成为从那边看过来的视觉盲区。他看到悠然在楼梯间停留了很久，默默的转身走上去后，他才倒车离开了小区。
　　这里的小区治安很好，但他还是不放心。
　　这样的患得患失感是李泽言很少体验到的。
　　他烦躁的伸手进口袋里翻找着什么，而后醒悟过来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啧了一声敲了敲方向盘。
　　因为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往车里喷的空气清新剂比香水要多得多。
　　他其实早就察觉了今天她的情绪莫名低落，但奈何自己不善言辞。其实他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关心和温柔在她的眼中都变成了刻意的举动。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洞察力极强。所以他内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她是在害怕什么才不敢前进。
　　他又何尝不是呢。

　　2.
　　安娜找到悠然的时候，她已经醉倒在吧台前，右手还拿着一只高脚杯。
　　她叹了口气，上前去拿开高脚杯，里面残留着些许蓝色液体顺着杯壁流下，就像融化的宝石。
　　悠然双颊通红，眼睛已经困得睁不开。她的酒品还算好，只不过烂醉了一通后就会想睡觉，并且是不分场合随时随地扎进一个墙角就可以睡的那种。顾梦评价过她的酒品，比大多数人好得多，一醉了酒就安静得不像话，但是随时随地睡着还不如发酒疯呢，哪天被人拖去卖了都不知道。
　　安娜坐在她旁边，轻声叫她的名字。
　　她反常的没有睡着，只不过眼皮已经困得睁不开了，嘴里嘟囔着什么。
　　悦悦接到安娜的电话就赶过来了，她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还穿着平时标配的蓝色背带裙，与酒吧里集聚热舞的露背浓妆小姐们显得格格不入。“安娜姐你终于找到她了啊，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啊，今天状态不挺好的吗，跑酒吧来就算了，直接睡吧台上是想干嘛。”
　　安娜摇了摇头。“不知道，去了一趟华锐后就这样了。”
　　悠然突然睁开眼睛，虽然也只是半睁着，至少多了一丝清明。“华锐……李泽言。”
　　安娜和悦悦一齐看向她。
　　“世界第一甜……华锐李泽言。”
　　“……”
　　悦悦轻拍了一下她的脸，“甜什么甜，你被人怼的时候就差没揍他了，还天天跟我们吐槽这张臭脸是如何用冷死人的语气还不带重复的词骂你的，你当你是他粉丝啊。”
　　悠然摇了摇头。“我才不是他的粉丝呢，我是他的迷妹。”
　　“行行行，迷妹。”
　　悦悦和安娜合力架起她。“希望你清醒的时候也能记得你说过的话。”
　　悠然眼底的神色黯了黯。“记得的，怎么可能不记得。”
　　气氛沉默了一会。
　　安娜开口，打破了这段平静。“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悠然知道她在劝她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一直不停的努力，想着哪一天能够和他站在同一高度，啊，不用站在同一高度的，其实能辅佐他也行了，和他在同一高度也太难了吧。”
　　“我知道就算是这样也很难做到的，我今天去华锐的时候李泽言指名要我去当他赴宴的女伴，然后那群董事会的糟老头就不同意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影视公司的老板而已嘛，他们就让李泽言换一个人，比如说那什么首富的千金。”
　　“哇，我当时就想一拳往他的卤蛋一样的脑壳上砸了，还好我控制住了我自己。”
　　“李泽言维护我了，让我难过的是他维护我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让我感觉好难过，我可以放弃吗？”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啊，喜欢得不得了，想要让他当你们老板娘的喜欢。”
　　悦悦和安娜对视了一眼，安娜摇了摇头。
　　“我们知道你已经很努力的在追赶他了，也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但是，如果喜欢他会让你这样难过的话，为什么不放弃呢？”
　　“他啊……喜欢他才不会让我难过啊。”悠然笑了笑，温柔的笑容里却是无尽的苦涩。“让我难过的是我自己。”
　　她的胃有些不舒服，安娜搀扶着她到台阶上坐着休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悠然已经困得头倚在路灯上了，安娜的双手搀扶着她，便让悦悦接电话。悦悦拿起手机，“喂你好……李李李李……李泽……李总？”
　　悦悦朝安娜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脸色，怎么说曹操曹操到啊……“啊……我是悠然……老板的员工。”
　　“我们现在在酒吧……酒吧门口，只有我和安娜姐，要不我用老板的微信给你发个定位吧。”
　　悦悦挂断了电话后，手忙脚乱的打开悠然的微信，迅速给李泽言发了定位。“他说要来接老板。”
　　安娜“哦”了一声，撑着脑袋看着靠在她身上不省人事的悠然。
　　她很少喝那么醉过，看来真的是今天心态崩得有点厉害啊。
　　李泽言赶过来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停在路边的时候悦悦就依靠她5.0的视力认出了那辆低调却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的豪车。李泽言把车门一甩，就往这边快步走过来。
　　他皱着眉头，把悠然从台阶上捞起来，“怎么醉成这样。”
　　“我们一过来就看见老板趴在吧台上了……”
　　李泽言看了一眼她们。“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不用……我们家就在前面，不远的，走过去就到了。倒是李总快把老板送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李泽言点了点头，把她打横抱起就塞进自己车副座里。

　　“我觉得老板应该感谢我们，给她制造机会。”
　　安娜敲了敲悦悦的脑袋，“等她酒醒了记起来再说吧。”

　　李泽言给悠然系好安全带，又帮她把车座调低，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也很脆弱。和平时故作坚强，努力的对所有人都温柔的她是不一样的。
　　悠然稍微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李泽言的背上。她的头还很晕，但酒意稍微散去了些许。李泽言感到背上轻微的动作，低声问她：“可以自己下来走吗？”
　　悠然摇了摇头。
　　她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李泽言没有强迫她，只是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到你家了，回床上再睡吧。”
　　悠然没有回答他，闭着眼睛伏在他的肩头。李泽言伸手进她的包里翻找钥匙。
　　他把悠然安顿好后，起身去给她找醒酒药。他在她的床头柜前翻找着的动作突然一顿。
　　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他。
　　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照片上虽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但照片的重点却是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其他人仿佛都变成了摆设。他右手拿着文件，扭头在和一位高层领导讨论着什么，左手手腕微微抬起，似乎是要在手表上看时间。照片上的他只露出了一张侧脸，却棱角分明，刚毅的线条无一不透露出他作为领导者的精英风范。
　　李泽言失笑，不愧是媒体人，抓拍都这么专业。
　　他把照片放回去，小心翼翼的压在药箱底下，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回到她的房间拍醒了她。她悠悠转醒，眼中还带着被人吵醒的迷茫和不悦。“你干什么……李泽言？”
　　李泽言把药片递给她。“吃了。”
　　她木讷的接过药片，呆呆的看着白色的药片。她咽了咽口水，“可以不吃吗？”我现在只想睡觉。
　　“不行。”李泽言果断的拒绝了她，悠然皱了皱眉头。
　　“你别忘了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赴宴，我可不想看到你精神恍惚的挽着我的手臂撞在柱子上。”
　　“我才没有那么傻……”她嘴里嘀咕着，还是把药片咽了下去。
　　李泽言看着她吃完了药，才拿起随意搭在凳子上的西服外套，“那我先走了，明天记得不要迟到。”
　　“噢。”她应了一声。李泽言顿了顿，带上门之前回头看了一下她。悠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怔了怔。悠然想对他说些什么，李泽言食指竖起在唇边。

　　“别着急，”他说。“我会把你所应得的，都给你。”

　　3.
　　晚宴的举行定在晚上的八点，是上流社会举行活动的黄金时段，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据说这次的晚宴请了很多强势企业的领导人物以及娱乐圈的巨星，这让悠然有些紧张。既然她跟随李泽言出现在了这里，那她不仅仅只是代表着个人，而是代表了整个华锐，一举一动都举足轻重。
　　那也难怪华锐的高层领导会让李泽言选择一个相对来说身份和社会地位都比较好的人选来当他的女伴一起出席晚宴了。
　　“李泽言，我有点紧张。”
　　礼服很合身，面料也是上好的，虽然很鲜艳华丽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要紧张，随意一点就好。”
　　“……”说得轻巧，这种场合让人怎么随意啊。
　　李泽言给她的礼服是一件酒红色的长裙，端庄优雅不失礼仪。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她的着装，李泽言也特意打了一个低调的酒红色的领带。
　　悠然挽着李泽言的手臂，进入了场地。
　　悠然，拿出你的气势来，怎么说当年也是校花！
　　她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打气。作为一个职场女性，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在一类人的面前是一个样，在另一类人的面前又是另一个样。
　　就像这样的有钱人之间的聚会，不如说是商业之间互相交流会和上流人士之间扩大交际圈的媒介罢了。
　　她跟在李泽言的身边卖了一会笑，或是在其他商业老板与李泽言交流时连带着夸了她两句的时候笑得更灿烂，她几乎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不过她的角色设定也就在于此了，当李泽言身旁撑场面的那个人。
　　在来之前李泽言也嘱咐过她了，当别人和她说什么的时候只用微笑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说其他不相关的话。
　　半个小时下来，她感觉脸上再也做不出除了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了。这个时候晚宴也进入了尾声，她扯了扯李泽言的衣角，“我想去外面透透气。”
　　李泽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去吧。”
　　她离开李泽言，走出了大厅。
　　这样的环境不适合她，她明白的。
　　李泽言每天都要打理这些表面上的人际关系，也很累吧。
　　反正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累了。
　　安娜姐说的没错，她和他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强行融入他那样的生活的阶级环境只会让自己感觉更加的疲惫。
　　那李泽言呢，李泽言会感到累吗？
　　她刚想回去找李泽言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也出来了？”
　　“怎么，我不能出来透透气吗？”
　　李泽言扯了扯领带，“有几个人总是缠着我，实在是没完没了，不想应付，就出来了。”
　　“你也有不想应付的时候啊。”
　　“我也是人，而且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那我呢？”悠然打断他，“那我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李泽言看着她，没说话。
　　悠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抿了抿嘴。
　　请问刚才的那些话可以撤回吗……
　　“你不是。”
　　李泽言说。
　　“你是特别的，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过你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也有害怕的东西，就像我总是害怕会失去你，总是害怕所说的所做的会让你不开心，我知道有时候我对你很严厉，说的很多话过后才反应过来会不会太重，或是伤害到你……但是，当我知道你没有对我表示反感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悠然慌张的挥了挥手手，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知道你做的都是为了我好。”
　　她低头绞了绞手指，咬着下唇。“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变得更好，是在磨练我。我还有很多的不足，你身边的很多人都不太能接纳我……”
　　“那是他们的事。”李泽言打断她的话。“我有自己的选择，与他们无关。”
　　“如果你想要变得优秀，变得强大，我会帮助你成长，但是这不是你不愿靠近我的原因。”
　　“悠然，你不应该卑微。”
　　李泽言朝她伸出手。“我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也有很多缺陷，你总是认为我所处的位置太高，其实我一直和你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我会帮助你成长，你也可以填补我的那些缺陷。”
　　李泽言深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显得更加深邃，在她的眼中是那样的鲜明。
　　“你愿意成为，接纳我那些不足的人吗？”
　　悠然甚至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好像触碰就会粉碎掉的梦。悠然握紧他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此刻她的表情。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衣角上。
　　她知道，李泽言一直尊重她的选择，以前一直没有意识到的种种细节都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是一个人爱慕着李泽言的，她在李泽言的心中一直都被他放在同等的位置，李泽言一直在耐心的等待着她的成长。
　　她擦了擦眼睛。
　　李泽言知道她的选择了，唇角勾了勾。

　　“可是那些高层领导……”
　　李泽言嗤之以鼻，“我觉得你脑子有点问题，他们又不是我爸，哪来这么多行不行的，大清已经亡了。”
　　“那新闻媒体也会播出对你不利的消息吧……”
　　李泽言弹了弹她的额头，悠然吃痛的捂住。“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评价？区区流言蜚语罢了，华锐还不至于因为这些东西就倒塌。”
　　李泽言笑了笑，“原来你怕的就仅仅是这些而已吗？你们新闻人都这样，想得太多。”
　　“也不是全部，我只是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我只是想变得更优秀……”
　　她的声音逐渐低落，李泽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说过了，现在的你完完全全配得上我，我也不需要你为了我这么努力，我想要的是你为了自己而变得更加优秀，任何人都无法成为你进步的借口，除了你自己。”

　　悠然抬起头，她的眼睛似乎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芒。
　　“我一定会变得更加厉害的！至少以后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
　　“那我期待着你的成长……大制作人。”

　　星辰与夕阳的距离并不遥远，漫天星辰一直在守护着落幕的夕阳，他一直是她坚定的后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