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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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陛下已经要求撤军，我很快就要回去了。”卡特琳娜淡淡扫了一眼泰隆怀里抱着的人，缓缓开口。
穿过小溪，是一片树林。雪已经越下越大了，雪片飞过树木的间隙，落在两人的发梢。
泰隆却显得有些神思恍惚，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顿了顿，又伸手替她拂掉发上的雪花。
卡特琳娜看了他们一眼，皱了皱眉毛，问道：“大军已经撤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泰隆却摇头，“我暂时不会回去。”
“因为她？”
“……算是吧。”
“你知道吗，父亲死了。”过了许久，卡特琳娜重新开口，却说了另一件沉重的话题。
“怎么回事？”
“呵，你对父亲的事还挺上心的。”卡特琳娜笑了一下，笑意却苦涩难当，“他是被黑色玫瑰的巫师和贵族派联手杀害的。”
一场战争，尚未成功便要撤军，同时自己的妹妹和父亲，通通因为这场战争而死，让她怎么不痛苦怨恨？
这片土地，果然是不祥的。
“黑色玫瑰的人……”泰隆喃喃自语，想起了温妮的事。也许他该早些下手杀了她的。
卡特琳娜道：“等我回去，会找他们算账的。”
前面就是村庄了。大雪将一片片屋顶覆盖，露出灰黑色的尖顶。他们便要在此分别了。卡特琳娜要回去和手下汇合，泰隆则带着重伤的絮去找附近的大夫医治。
临别前，卡特琳娜还是冷冷嘱咐了一句：“早些回去。别忘了，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泰隆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我知道。”顿了顿，又道，“谢谢你。”
卡特琳娜自然知道他为什么道谢，但她没有接受的必要。
不是她手下留情，她虽没有下死手，但那个女祭司是死是活，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所以现在对她道谢还太早了。
泰隆看着红发女子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微微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抓紧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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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醒来的时候，我先是闻到甜甜的奶香，然后看到一只小小的壁虎静静贴在天花板上。
是蛋糕的香味。这里是哪里？
我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身体几乎没了知觉，只有手指还能正常活动。但这具身体并不是瘫痪了，只是疼得动不了。心口的那道伤险些致命，也因为那道伤，整个身体似乎都疼得发抖。
但我还是抬起了手臂，扯了一下趴在床边睡觉的男人。
“泰隆……”我开口唤他的名字，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几乎不成音调。
但睡在我床边的男人还是倏然醒来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才睁开眼睛，带着些许茫然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你醒了。”
也许是太过疲惫，我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同时发觉他的声音也同样带着几分沙哑。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微微沙哑的声音，我的心忽然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像是怀念，又像是心痛。
“为什么救我。”我用嘶哑的声音小声询问。
“没有为什么。”他的回答很平淡。
他起身给我端来一杯水，然后将我扶起来，将水杯递到我唇边。
“来，喝水。”
我顺从地喝了一口。
“这里是哪里？”我问。这一次声音清楚了许多。
“听收留我们的人说，这里是一片混居地，居住着艾欧尼亚人和瓦斯塔亚族的一部分遗民。”
“瓦斯塔亚人……”我想起了小时候在普雷西典见过的猫女。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窗外忽然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是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女孩。
女孩动了动粉色的耳朵，探头问道：“姐姐已经醒啦？我去告诉母亲大人！”女孩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似乎比真正的兔子跑得还快。
我一时怔住了：“刚才的女孩……”
泰隆道：“是医师的女儿。救你的女医师名叫玛琳，是瓦斯塔亚人。待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我点头。然后从窗外看到另一对人影。
白色的雪地里，两个身高相仿的少年少女正并肩散步。只不过，他们一人是艾欧尼亚人，另一人是瓦斯塔亚人。少女留着一头柔软的黑发，少年头顶却长着动物的耳朵。
雪地里传来清脆的歌谣声，混合着蛋糕的甜香，营造出一种不属于战争的温馨氛围。
过了不久，兔耳少女牵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上还捧着刚做好的蛋糕，笑嘻嘻地进了屋。女医师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医师，玛琳。没想到能在遥远的北方见到神庙中的祭司，实在是我的荣幸。”
“神庙……”经她提醒，我才忽然想起自己此时该做的事，不由道，“我想回普雷西典。”
既然我还活着，就不能在北方继续逗留。我想回去。——不知道暮白他们怎么样了？
玛琳却摇头：“您现在的状况，不适宜长途跋涉。”
“我的身体，还能好吗？”
听到我的问题，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陷入了沉寂。
“想要完全恢复到最初，恐怕很难。”玛琳斟酌了一下语句，“不过在这里静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但心里却隐约有了预感。
我应该，活不长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