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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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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青草地,不能算是草原,仅仅是那种到脚踝的,有着稀疏繁花的草地。一条清澈的溪流(暂且称之为溪流吧)蜿蜒的,缓缓地流淌。细细听去还有微小哗哗的水声,甚是悦耳。阳光明亮却不那么刺眼,那么灼热,好似一切恰到好处。梦境的好处在于一切不合理的事都能在梦中毫无破绽的呈现。轻轻的风让草地起了一道道波澜,舒适的阳光让溪水粼粼。深吸一口气,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安宁。
“唐羽”
有人在叫我?不情愿地睁开眼,从草地上站起来,缓缓地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影。幻听了么?或许是吧。
“唐羽”
又一声传来,这次比上次更远却更加清晰。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让我心头一紧,但说不出来缘由。一切是那么的不合理,一切又显得那么自然。
看来这儿是不能让我安心小憩了,伸了个懒腰,揉一揉眼睛,孑然往西边走去(我觉得那是西边,或许这就是潜意识吧)。不记得走了多久(反正梦里不会那么容易脚酸),一个建筑物从地平线上出现,好熟悉的感觉,接着出现的几个建筑物让我更加感到这地方的熟悉。我呆住了一会儿,说不清是享受还是惶恐这份错乱。
“还不进去啊,要打铃了”
恍然失神后定睛看去,草地不见了。代之的是面前的一条马路,两排行道树以及一座学校。校门口的大理石牌子上清晰地红底字---江畔中学。果然是这儿,我的高中。
“还不走?今天咋了你”
声音从左边传来,看过去原来是同桌,就叫他袁伟吧。
“没怎么,就是有点儿感觉虚幻不真实”
“走吧,一会打铃了。你化学作业不抱去办公室了?”
“嗯”
跨入班里,扑面而来的依旧是往日的喧闹。放眼过去,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我。
发小亦渺依旧飞快的抄着数学作业,翔一边吐槽着昨晚的新闻一边抄着班主任的英语作业,并时不时看一眼窗外防止兰老师(班主任)的突袭,兴禹更是一成不变的一手拿笔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抄着各科作业,虽然他从没完整抄完过,反正化学作业不用抄了,因为他们都有我这个和他们关系熟络的化学课代表。再看看以袁伟作为代表的学霸们,或是像袁伟这样一边嘲笑着我们这些学渣一边慷慨的拿出作业给我们抄;当然反差明显的就是,那些女生受不了班里的喧闹而捂起耳朵背英语,背理科公式。如此景象贯穿三年,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格外不一样呢?我不知道。
“唐羽”
循声望去,是潘子坤(以后就叫他子坤)在遥远的第四组最后一排叫我。我徐步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在哪......别废话,你看这题为啥选B?”
偏科的我,化学和生物还是能手到擒来的,虽然英语成绩一度让兰老师无语。
“氧化还原反应啊,得失电子守恒。首先要自己写出方程式”说着我拿起他的草稿纸,看了一眼说道
“首先你方程式就错了,生成一氧化氮你都不知道么......所以计量数比例4:1,就选B啊”
“哦哦”
“没了吧,我收作业去了”
“去吧去吧”
“这么敷衍”我转身抱着作业往化学老师办公室走去,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前面已经说过我的英语水平实在是难看,所以早上第一节的英语课着实难熬,又是班主任的课。强行忍住困意和无奈,装摸做样的等待着下课铃的响起。下课的景象和往常一样相比早上第一节课之前少了抄作业的人,多了刷题的人,大家都在为了一年后的那场考试拼命着;和往常不一样,我似乎失去了往日好动的秉性没有在教室里上蹿下跳,冥冥之中总是觉得有哪儿不对。
“你今天咋了,不舒服?”袁伟放下手中的物理题,推了推眼镜问我道。
“没哪不舒服,却感觉就是有哪不对劲”我说。
“你怕是傻了,哈哈”
“或许吧”
交谈停止,袁伟接着和动能定理死磕,我接着发呆。
“这道题是典型的双曲线,昨天讲过一样的类型。下面叫两个人来做,还不会的下去把解题过程和相关公式抄20遍。”数学老师的课还是没人有胆量说话睡觉。我的数学成绩比英语好,也仅仅是比英语好。不知道多少人质疑过我数学那样是怎么学得好化学和生物的。对此我也不知所以。
“唐羽!潘子坤!你们俩来”尽管我把头深深埋底,依然幸运地被选中。
幸运的是这题我昨天认真听了,解题方法我还记得,只不过是数字不一样。看来我不用悲催的罚抄。
“怎么做?”左边传来耳语一样的问句
“先设方程x,y”我熟练地用一种嘴唇不动却能发声的方式,低声回应
“然后呢?”
“设点,点差法啊”
“什么?什么点?在哪?”
此时的我已经写了五行代数式,再瞟一眼左边的他那方黑板。赫然一个懒懒的解字,没有一点儿精神,接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没有底气的方程,而且还是错的。
“瞟什么瞟!不会做就自己到后面站着,回家抄去!”厚重的声音从老师那儿传来。
左边的他“啧”了一声,放下粉笔,拿起书走到班级最后面和扫把们站在一起。我也放下了笔,和他一样去和扫把们做邻居。
愤怒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又一行,老师边写边说着:“这种题目就是个套路,套路学会了没有说写不出来的,傻子都能写的对前两问”
我俩只好低下头在讲义上一行一行的抄下来整个解题过程,方便回家后一只手拿三支笔的抄写。
“你不是会做蛮”子坤小声发问,我们都知道要是站在后面还在说话被老师听到,可就不只是20遍那么简单了。
“谁说我会做的”我回他
“那你那么快就写了七行,还跟我说怎么写?想坑我?”
“巧了,就会到第七行,后面不记得了。谁没事干坑你哦”
“哎,回去还得抄20遍。明天化学作业我就不交了哈,今晚看来没空写”
“凭什么不交化学,你不写作业就挑化学?你看你那个化学都啥样了,还不写作业”
“这不是你好欺负么”
“你......随便你”
“要不你再帮我抄十遍?”
“想得美吧你,不存在的”
“那七遍”
“一边儿去,我自己还要抄呢”
“五遍五遍,行不”
“好吧好吧。懒样”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答应了他,奇怪的一天。
终于熬到了这一天的结束,上完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已经是九点半了。天空漆黑一片,只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星星还在努力的亮着,树上的知了可算是安静了,草丛里的蟋蟀开始轻声吟唱。我和子坤走着,我在右边,一路无言。
“走了哈,记得我的五遍”
“去哪?”
“我到了啊,难道要我把你送回去?”
“这是哪?”
“你今天真的不正常诶”说着,子坤凑过来想摸我的额头。
“我没发烧!”我说着躲开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感觉一切没问题但是又到处不对劲”
“就是不想帮我抄吧”说着他缓步走向小区的花坛边的长椅坐下,我也慢慢走去,坐在他右边。
接着他环视了一圈,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支,叼住一支点上,吸了一口,确定燃了之后递给了我。然后叼起另一只,点燃,吸入,吐出。
“这样的日子啊,快结束了吧”
“嗯,快了”我从嘴里拿下烟看着他的侧脸说道。
“结束之后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我这成绩,就待在J市吧,你嘞。”
“回X市啊。”
突然间的一股头痛,显然不是因为尼古丁的作用。X市!X市!X市!怎么?
似乎就是一瞬间,一切都明朗了。潘子坤不是我大学同学么,刚才不是在高中么!
一片漆黑,只有室友键盘的□□还在闪烁。原来是梦。这梦是什么意思?这梦想表达什么?不知道,还是接着睡吧,反正到了明早起来,也就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