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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三章 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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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在打开的玄石宝棺前驻足不前,只是直瞪瞪注目着竖棺内的印月:只见她一半长发束成发髻,戴上花冠,另外一半头发披散在裸露的肩上,脖饰项链,腰系长裙。夜风掠过,带起她的发丝,衣裙飘曳,巾带飞舞。火光下,只见她皓腕如雪,□□似月,真有说不尽的柔媚。
背光下瑞王白皙如玉的俊逸脸庞显得阴晴不定,他的眉睫在阴影中微微颤动着,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然后将大氅往印月身上一披,一把横着抱到怀中,稍微掖了掖翻起的袍角,便走进了房间。
过旺的炉火带出一室说不尽的暖意,让人隐隐生出一种昏沉沉的慵懒之意。瑞王斜倚卧榻,取下原本包裹在印月体外的大氅随手扔在榻边,抱着印月不放,“我母妃说过,这玉笛本是一对,原先将那支白色赠予了你,如今也应该是两者合一的时候了。”
他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了些,又伸出冰冷的手,轻轻爱怜地抚摸着印月的脸颊。
原本闭目昏睡的印月似乎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感觉不适,微微蹙起眉头。
“这是宿命钦定的,曾婳!”瑞王眉头一皱,眼中满是看不尽的墨色,扳过印月死死拽入怀中,一低头就吻在了她的樱唇之上,星星点点,攀爬到她的耳际,柔情似水似乎是在呢喃,“相传得画中人者便能得到天下,如今画娘已现……那么不论是画娘,抑或是天下,本王都要……”
他一翻身将印月压在身下,双手游走在印月的身上除去衣物,动作更快了些,“画娘,画娘……”他沉沉喘息着呼唤,眼前的娇人冰肌玉骨,已坦陈眼前。此事早已在梦中想过无数次,从那年初见那幅刘伯温预言的画开始……这在心底积蕴了多年的欲望,此时终于将得到满足。
房上的魏朝之前见瑞王将印月抱入房中,心中早已觉得不祥,无奈俯在上面的瓦楞缝隙中毕竟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如今下到窗边一见,心头大怒。他急中生智,熄灭了外院的所有火炬,而后取过熄灭了的火把,砰一声投进房内。
不一会儿便见衣衫凌乱的瑞王手执一柄龙泉宝剑一跃而出,“什么人!”瑞王一脸肃然,望着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外院。
一阵橐橐之声在背后响起,瑞王心叫不好,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转身还欲去拦堵,却被黑暗中人的罡气震出几步之外。瑞王再次起身,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还是不死心地跑回房中,可那卧榻之上薄纱、花冠犹在,娇人却已不知何处去了。
他一脸怒色,心中寒意密布——他自己还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幼年时,由于他的生母周瑞妃出身低贱很多人看不起他,欺负他,陷害他,他不得已投靠福王,最后都让那些人百倍奉还。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有人出入此地犹如无人之境!
自己为了得到画娘花了无数金银,广撒探子眼线,布了那么多年的局……如今已然升棺成功,却偏偏有人前来抢走画娘,居然就差了那么一步——此种轻视和羞辱真叫他恨不得能将刚才的黑衣人挫骨扬灰。
瑞王扬手一掷,宝剑夹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刺进了墙上的木柱子里。他一脸煞白,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如今道家的飞天符术已成,除非画娘死了,不然终有一天能找到画娘,到时候任谁都阻止不了!哼,我们的两世纠葛不会这么容易就断了的。”
慈庆宫承华宫内
此时,魏朝趁着夜色一路奔波,抱着用紫貂大氅包裹着的印月匆匆赶到她自己的寝室。晓晨听到敲门声赶来开门,惊看印月急忙闪身让进。魏朝吩咐晓晨将炭火加旺再预备热水伺候,自己则将印月轻轻放在床上。
他刚刚想为她拉过被子,一回头却发现那条大氅不知何时已经在不经意间敞开,印月白皙的身体在紫貂大氅未遮盖住的缝隙下若隐若现,昏黄的烛光下只觉得细润如脂。
想是印月觉得很不舒服,她颦起秀眉,手指在被子里面乱抓,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发出“嗯……嗯”的痛苦呻吟。
“魏公公,水来了。”晓晨吃力地搬进了一大盆热水,魏朝便将印月扶在怀中褪下大氅,当印月赤裸的皮肤碰在魏朝手上,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他略有些失神:还记得六年前,那次初见到她的身体,瘦瘦小小浑没有现在的玲珑有致,而她如今的面容似乎也是稚气全脱——但是当日的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他还是记忆犹新,一切恍如昨日。
目光顺着她的脸颊往下去,却见到了猩红的小点……魏朝脸色一冰,今日若不是自己及时想到上次瑞王以教导皇长孙乐器的名义将白色玉笛赐给印月,从而猜到是瑞王下手叫人掳走了印月——那今晚印月就……
想到这里,他不禁怒而将手重重击在床沿上。
晓晨心惊,因为不知魏朝因何生气不敢出声,只是将手巾在热水里面绞好,递给魏朝。魏朝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在沉默中机械地帮印月擦脸拭身。
在热水擦身之后,印月似乎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浑浑噩噩一脸的痛苦表情。魏朝不解,却听得边上晓晨大叫:“魏公公快看!”
他顺着晓晨手指指着的地方一看,顿时身子也僵住了。似乎有一根金针,斜刺在印月左肋之下。他当即将印月翻过身,扶起印月仔细一看,却惊见印月左肋下的金针竟深入大约三寸有余,只余一个有咒文的柄在外,伤口周围已经渗出一圈黑紫,还微微渗出脓液。
魏朝心中怒骂:那瑞王简直是要印月的命啊!
“姐姐……”晓晨候在一旁,看到如此惨景也是急得汗淋淋,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时间居然伸手就去触碰那金针的手柄。
“啊!”印月似乎是因为疼痛而大叫出来,不一会儿微微睁开双目,伏在床上大半个光洁的背脊赤裸在被子外面,胡言乱语道:“魏朝,救我……不要……救命啊……”
“月娘,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魏朝闻言急忙将半裸的她拥在怀中,可印月泪眼婆娑,还是不停哭叫着“救命……不要……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救命……”便似乎昏厥了过去。
“有毒吗……魏公公?”晓晨满眼泪光,一脸的歉意和慌乱失措。
魏朝望着怀中的哭花了妆容的印月,心烦意乱的摇头道:“这是看来是巫术中的一些邪门东西,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如何解除。”
“姐姐她……能拔掉吗?”晓晨紧张得头上冒汗,内心暗暗祷告只希望印月不要有事。
“斜刺入体内,虽然深约三寸有余,不过恐怕可以一试。”说罢魏朝向晓晨望了一眼道,“明日一早我请人来,你先照看好月娘。” 他正欲离开,可印月却紧紧搂着他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此时,魏朝心中牵挂印月身体,想到自己根本就是个有今朝没明日的人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就又坐回印月床边。他们两人虽然隔着被子却是紧紧靠在一起,看起来分明是一对情深意浓的年轻夫妇。
晓晨见状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小脸涨的绯红,也不再打扰他们二人,转身道:“魏公公,我先收拾一下下去了。”
印月神智不清,昏昏沉沉,虽不再哭,可脸上还是留下了明显的泪痕。魏朝看在眼里,心痛如刀绞。
瑞王,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之人!无缘无故却掳了印月去蹂躏。莫非也是福王授意?可……用这种手法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呢?魏朝向来想去也想不出怎么瑞王居然就会是印月失踪的事件的幕后黑手……
他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想去擦掉那些泪痕,却不想印月的脸颊居然如此之冰冷。怪不得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小团抱着自己。想到印月身上那枚触目惊心的金针,魏朝就恨不得能立马手刃瑞王。这短短一日间,印月所遭受的苦楚恐怕是难以计数的!
“不要这样……来人啊……救救我……”印月忽然又有些失控,双目圆睁,双手却是不停开始捶打魏朝。
魏朝没有躲开,只是任由她在梦魇中发泄着自己的恐惧,渐渐的那双捶打自己身体的手开始慢慢不再继续,印月只是低声啜泣着,靠在床尾,口中只是不断痴痴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是印月……让我回家……”
魏朝呆立床边,望着印月一副神智不清的惊弓之鸟状,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闷,说不出的苦涩,“月娘……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他说得很慢,但他的腮边,却早已挂满了泪水。
转身,吹灭房中烛火,然后除去外衣上床。
魏朝只轻轻的拉过印月,将自己的脸深情地埋在印月的脖子处来回慢慢蹭着。两人的泪水和在一起,顺着发丝洇到了床铺上的被褥中。这时,印月似乎稍稍清醒,她才觉得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哭了。被魏朝这样抱着竟然不觉得抵触,只是觉得好累……她轻轻伸出柔荑一边为自己擦拭着脸上泪水,一边又为抱着自己的魏朝擦着眼泪。
黑暗中,印月的眉头时而蹙拢时而舒展开,她看不见魏朝的表情,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一个清瘦骨削却坚毅的侧脸。魏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伸了过去,让印月枕着他的胳膊。
整整一晚,他们两人肌肤相抵,紧紧相拥,互相汲取对方的温度。
互相眷恋着……
他的乌丝,她的青丝缠绕在了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头发在缠绕着谁……细腻光洁的皮肤互相摩擦……没有淫靡的情欲,有的只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