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周先生》盛世白衣

14、火气

　　两个人立刻被说的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知道要是再往下说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周景铄要股份没股份，要身份没正经的公开身份，他们拉住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法律上享有继承权。

　　只不过当时老家伙有没有立遗嘱就不知道了。他们也曾旁敲侧击的想周旭尧打探过，可是他牙关咬的死死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真是可恨。

　　周景铄也倒是淡定，被人这样挤兑还能坐在大伯旁边稳如泰山，甚至还面带微笑，到也是个人才。

　　看着已经平息的人，周旭尧眯着眼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对了，大伯三叔，刚刚既然谈到了规矩，那我就再多数一句。咱们多少也要有点时间观念呐，不能让一群人等着，人家手底下可是有好多工作要忙，不像我们每天只用发号施令就行。”

　　两人都被气的够呛，死死的瞪着周旭尧。他又欠欠的笑了笑，“要是您两位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那提前退休也行。正好表妹那边才刚生完外甥，您过去含饴弄孙多幸福啊。”

　　三叔被气的差点吐血，他强忍住怒气，放在底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多谢关心了，侄子。”

　　会议全程都是在低气压中进行，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两位叔伯脸色铁青。全程只有周旭尧和周景铄这两个兄弟脸上带笑，周旭尧的会议依旧风趣，周景铄偶尔也会笑着问些问题，只不过被周旭尧故意忽略。

　　会后，周旭尧再也没有之前的谈笑风生，他寒着一张俊脸，气冲冲的摔上了办公室的门。跟在他后面的陈冲听着身后的巨响，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庆幸道——幸好走的快，不然非得被他拍到门上。

　　还没等他走近，就听到他的哥们加老板气急败坏的喊：“你听听，刚刚他说‘侄子’那劲儿，恨不得把我抽皮拔筋——”

　　陈冲摇摇头，给他从门口的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来，降降火。”

　　“要降火喝水怎么够——”，他说的色气满满，他接过水大口的喝着，“操，你想冻死我。”

　　陈冲坏笑，“都说了让你降火。”

　　“我也说了，降火喝水顶个屁用。”
　　陈冲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行，大爷您说什么有用，小的这就去给您找。”
　　周旭尧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呦，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另有所求吧。”

　　“滚。”陈冲赏他了个字，怒道：“别把你那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按在我身上。”

　　“行行行，”周旭尧举手投降，“你最高贵纯洁。”

　　陈冲收起玩乐，不在和他打腔，正色道：“你今天在会上那样说是不是有点过了，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周旭尧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根烟，他叼在嘴里，冷哼了一声。哼的时候有烟雾随着哼声一起喷出，“他们手里总共四十的股，真的急了顶多是撤股而已，不过他们要不是傻的就不会从正稳步发展的恒荣里撤走。”

　　他吐出口烟圈，又含在嘴里，说话有些模糊，“他们想拉拢周景铄不过也是赌他手里有没有股权。”

　　“那他手里到底有没有？”陈冲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

　　周旭尧给了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笑，之后陈冲便知道自己逾越了。他看着自己的好友加老板，自从出了那次事之后，他的性情有些改变。变得对谁都有所保留，也比之前狠厉无常，然而这都是被迫成长的代价。

　　想起当年阳光快乐的老友觉得有点心酸，他转移了话题道：“说吧，我给你找降火药去。”

　　周旭尧瞥着他，问：“什么都可以找到？”

　　陈冲一下子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不应该一时同情心泛滥，不过自己说出的话跪着也要实现，“我尽量。”

　　他故意逗他，“那我说，要剩下不知去向的10%的散股也可以？”

　　果然陈冲的脸色变得尴尬。

　　“哈哈哈哈哈，”恶作剧成功的他大笑着，那里还有刚刚的怒火，“别害怕，给我降火不用那么难。你去给之前饭局上那个公司打个电话。”

　　陈冲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哪个公司？”

　　周旭尧挠着头，压根没记住那公司叫什么，“那公司叫什么来着？”
　　陈冲：“……。”老板，您能靠点谱么？

　　他实在想不出，颇有些不耐道：“就是那次给云远送行，遇到的那个。”
　　“那个啊，没什么名号我也记不住。”陈冲平时的工作就是打理他的一切，但这种小公司的名字他实在是没功夫记，“当时人家不是给你张名片吗？”

　　“那我给放哪了？”周旭尧难得一脸智障的看着他。
　　他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翻了白眼，“我是你的高级助理，不是你的贴身保姆，请你自己、好好、想想。”

　　“咦？难道私人助理不是生活保姆吗？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周旭尧欠揍的说。

　　陈冲深吸了好几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如果你现在不是给我钱的老板，我一定像上学那会儿打你。”

　　周旭尧眯着眼，拽拽道：“说的好像你打的过我一样。”

　　操，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觉得自己再不爆发简直有辱男人的尊严，他磨刀霍霍已经蓄势大发，连下手的位置都选好了，他手臂冲上力气——

　　“诶，我想来了，在我公文包里。陈冲你快去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带着自己的策划过来。”

　　浑身充满力量的陈冲听到这话差点摔了个趔趄，他有些惊恐道：“你不会是想选那家公司来给我们的新楼盘做剪彩策划吧？”

　　周旭尧点点头，说出了让他更想打人的话：“不错。”

　　“我……”他死命忍住了骂他的话，尽量平心静气道：“你知道我为了给你选这些东西，已经加了两个晚上的班眼睛都该瞎了，结果你跟我说你选好了？还是个那么不入流的小公司。”

　　看着眼前竟然敢跟他喊起来的人，看来是真的气到了，他略带安慰的笑道：“回头给你加薪水。”

　　“多少？”陈冲干巴巴问道。
　　周旭尧伸出两根手指，“这月加两倍。”

　　“光这个月不够。”他趁机讨价还价。

　　“连续三个月，两倍。”周旭尧低着头，两根手指翻转着名片玩。

　　陈冲拿走他手中的名片，“成交。”

　　周旭尧露出放松的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陈冲捋顺了一下逻辑关系，解决了一个策划案怎么可能就让他心满意足。他问道：“这就能让你降火？”

　　他眨巴眨巴眼，“你跟赵经理说让舒嫚送过来。”

　　陈冲恍然大悟，“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颔首，不置可否。

　　陈冲了然，放宽了心，“把人骗过来之后，咱们在随意找个理由把那策划给pass掉。”

　　“老陈，”周旭尧叫他，一副正气凛然说教的语气，“我们做人要讲信用。”
　　陈冲：“……”。你跟我讲信用，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陈冲无语道：“这个公司无论是规模还是实力都达不到你的要求，不是说好在那个时候给他们个下马威吗？”

　　他转着手中的笔，嘴角带笑，“我觉得随便搞一搞，粗制滥造的开场对于他们那点心里承受能力来说就是下马威了。太逼格的场景我怕他们受不来。”

　　陈冲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您还真是替人着想。”您是老板，您说什么都对。

　　看着还在转笔腹黑发笑的男人，陈冲认命的耸耸肩，拿着手里的卡片扬了扬，对他道：“小的这就去给您打电话。”

　　“诶！等等——”他身子刚转了一半，就被周旭尧叫住。周旭尧想到了什么，道：“别直接说出舒嫚的名字，你就说是那天最后被送走的姑娘，至于具体什么原因……你自己编。”

　　陈冲简直被最后几个字气吐血，“自己编？”自己编能怎么编，不就是你看上人家小员工想图摸不轨么？

　　难道他还能编出多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啧……”看着怒火已经险些控制不住的人，周旭尧欠揍的摇摇头，“行啦，看你那样，你随便说什么都好，赵忠良心知肚明，他还巴不得你打这电话呢。”

　　陈冲一脸痛心疾首的指了他好几下，最后好不容易憋出句，“你们真是合伙的逼良为娼。”

　　看着莫名发现的周旭尧，陈冲觉得这老板怕真是火太大憋坏了，于是乎速速离场，赶紧给他找“降火药”去。

　　“啪”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周旭尧转笔的手指停了下来，之前的会议僵持不下了两个小时，此时已是正中午。火辣辣的阳光顺着加厚的玻璃争先恐后的想爬进凉爽的屋子。

　　他那里是逼良为娼啊，明明是那个娼先勾引的自己。想起了这几天依旧没晚梦里都会出现的人，他脑子一热的给集团里的法务打了个电话。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