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十四章、入茧（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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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萧恩正式向联盟提出的辞职报告书，虽然联盟挽留，不过，介于芮的情况。萧恩去意已决。由于前期纽曼已经替他打理部分索特蓝的事务，所以，萧恩并不需要飞回索特蓝。直接在纽约联盟总部通过视频一一作出决定，仅用一周便向行政区司长进行完交接，当他用派克金笔在最后一项文件中签署下自己名字时，七位司长包括巴克利在内，一致表露尊敬的神情。
“萧恩行政官，我们由衷感谢您以及您的家人，3年来为行政区所做出的一切。您的签名也许将代表一个动荡时代结束，谢谢。”
萧恩听出他们的暗喻，将金笔收进西服口袋，缓缓一笑：“我会把你们的话转告他，谢谢。”
当皮特最后一次护送他回纽约公寓时亲自下车，为他开车门。萧恩下车，站停在父母这幢公寓前，突然转过身，褪下手套，向皮特伸出了手：“我很抱歉，不能亲自向康奈利局长致谢。你们这群银翼，真的是群天使。索特蓝的蓝天白云，永远是你们的飞翔天空，替我向泰格·金特校官致谢，虽然我知道语言不能代表什么。”
皮特看着萧恩半空中那骨关节扭曲变形的手，伸手握住了。皮特是个不擅言词的人，他似乎想说什么，想半天才总结：“行政官阁下，请代为转告，芮虽然已经不是银翼的长官，但永远是我们银翼队员的战友，若有需要，将24小时随叫随到。”
这句话听来别有一凡滋味，让萧恩爽朗的大笑起来，答应：“行，我一定代为转告。等他恢复了，我会带他回索特蓝看你们。”
于是，这群蓝天下最美丽的银翼天使，真正退出了萧恩的生活。当然，并不是全部离开。其中最美的一位，选择卸去羽衣，成为了他生活的主角。
轻轻漫步进后院暖房，在一团兰花翠绿中，阳光下，某人坐在轮椅上正打盹，一旁茶桌上温一壶红茶，一本厚书，一盘点心，一盒药，大腿上还搁着某只犬科动物毛毛头，大狗是只银灰爱斯基摩犬，时不时仰起鼻子嗅嗅，又搁回芮大腿上，惬意眯缝起眼睛，而闭眼中的芮左手撸过它的长毛，缩缩身子，裹掩进层层绒毯中。萧恩打量这一人一狗，这画面很养眼，很安祥，很……，
哦，这只酷狗，是芮送给自己的情人节礼物——虽然萧恩一点搞不懂，送他一只狗干什么？实际上这只叫作布鲁脾气有点‘孤僻’的一岁半爱斯基摩犬，自从进家门就总是粘着芮，连睡觉都趴芮床边。
——这可是与狗同眠！
换你能忍受吗？
当然，不。
可看在亲爱的面子上，萧恩只好忍气吞声。
——ME，大丈夫，忍。
问题是，这只狗竟没有丝毫感激涕零——对他不卖账。
切，要不看在某人份上，他早把这只狗哪儿来的丢回哪儿去——碍眼，特别是芮睡觉，芮洗澡，芮干嘛干嘛的时候！电灯泡——真讨厌哇！
当然，芮是需要人陪的。所以，只要芮喜欢，别说一条爱斯基摩犬，就是一只非洲长颈鹿，他照买不误
——哈，你怎么养？——
托尼嘲讽的讲。
——可以养在动物园，然后，在动物园旁边买幢房子，让芮天天看到——
他耸耸肩回答。
——天呐——
托尼听完他那仿佛天方夜谭的话，夸张伸手盖额头一副法国贵族快厥倒样，倒与一旁听完跟没听一样表情，认真做竞选计划书的纽曼成鲜明对比。托尼接着翻白眼下结论
——宠！是某种亏欠心理做祟，所购买礼物是给予对方补尝的方式，你背着芮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托尼是打哈哈，而萧恩自己心里清楚，他亏欠芮太多。
那天晚餐桌上父亲的建议，芮和他，谁也没提。萧恩是第一次没有问芮意见，他没有勇气开口。因为心里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萧恩，这个机遇，抓住它，别错过。’芮太了解他，如果他问出口，一定会委曲自己。所以，他没开口，他是在压抑心中那头叫‘野心’的狮子。
于是，在那平静的一周内，除掉联盟总部，他都陪着芮去医院复健，芮做煅练，他陪着，芮检查，他等着，芮累了，他开车载他回家。1天24小时，就像月球绕着地球转。直到有一天，他等着等着，睡着了，等醒来，看到芮安静坐他一旁，手里看着他买的《纽约时代》杂志，上面整篇是纽约市长竞选候选人的介绍。萧恩有些心虚，头一次他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怕一开口是要求芮让他去竞选。
最终，芮‘哗啦啦’合上杂志，带着不屑的神情，评价道：“这种人物也能上《纽约时代》？亲爱的，你得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风云人物’！”
说完，把杂志交到他手上，吻了他一下。萧恩看着芮的轮椅独自去水疗馆的背影，第一次，心中如释重负般感觉。托尼说话虽然尖刻，但永远一针见血。对，他是在补尝芮，无论什么方式，当时他就这样对自己说，他也许会忙一阵，但那是暂时的，芮会理解，等之后，他就带芮去瑞士治疗，去任何芮想去的任何地方，为他做任何事。
萧恩小心翼翼绕过大狗布鲁，是不是他多心了，芮这几天胃口有点差，气色不好，同样爱睡，总是逮住机会就睡觉，有时候连他开车，芮都能睡着——可能是复健加吃药的关系。只是今天，当萧恩走近，才发现被绿荫摭蔽的一角坐着一个人。
父亲？看样，两人聊的不错。耳边刮到父亲一句话：
“萧恩么，会成为市长、州长、参议员、甚至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美国总统。对此，我一点不意外，他有这个能力……”
萧恩定定站在原地，老苛纳的口吻轻缓似在聊家常，但作为一个儿子，当听到父亲口中对自己能力的肯定时，肃然起敬，他低下头，只感觉身体中，一股暖暖的情绪流动，那是勇气与力量。就听老苛纳接着对芮讲：
“作为一个父亲，我亏欠你一份情，上尉。因为过去、现在、甚至未来，你会一直保护和支持他，以前是幕前，将来更多的是幕后了……这对你很难，目前来说，你们会经历一段困难的时期。但，相信我，时间会冲淡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保证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会有很好的未来。”
老苛纳说完，合上书，郑重交在了芮手上，起身看到站不远处杵着的萧恩时，笑着轻拍下儿子肩膀擦肩而过，远处特勤队付首为其离开而开门。萧恩一时受宠若惊，恍恍然坐到芮面前。与他相反的是，芮却一脸平静，放下手里的书，又抬起端详坐在自己面前的爱人，阳光下，眯缝起眼睛，侧过脸目光久久，透出份古怪，左手抚过萧恩的鬓角，脸庞。
“呃？”萧恩嘴咧一条缝，有些搞不清状态。
而芮把那张黑眼睛的脸慢慢凑过来，好久，让萧恩几乎能看见芮黑眼睛中的自己时，芮才慢慢开口：
“萧恩，我爱你究竟多少？”
“啊——啥！”
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唔，这个，我想……我深有……体会。”
“真的？”（芮侧过脸端详的目光透出股风清云淡。）
“那个……月亮代表你的心？”
“呵呵呵，（呵笑间轻语）不。”芮眨下眼，像是轻叹，“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是原则，萧恩。”
“呃？！”
萧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蓝眼转瞬的停顿，这话他是很爱听的，但今天真换成芮讲了，萧恩心里还真有些紧张兮兮，总觉得听来怪怪的，好像……
“你，跟我父亲谈什么了？”
芮眼转转说：“还不错，我们找到个共同话题。”
萧恩想起刚才的内容，忽然笑起来：“嘿嘿嘿，是我，对吧。我父母没你想象那么恐怖吧。他们对你，蛮好的。”
芮听完抬眼看他一秒说：“是呀，你那皇帝老爹不惜把你下嫁，纳我为婿。”
萧恩一愣，当即大笑起来。这小子，最近一阵子越来越油嘴了。故作生气：“什么话，本殿下可是棵根基很深的大树，吃我的吧，用我的吧。只要你愿意。”
芮噗笑讥讽：“就你这种太子？没东宫住外加待岗失业。养我？——不起。”
“哎哎哎，别小看萧恩·苛纳——就算不住东宫，好歹也是个太子。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说到吃的，萧恩终于揪住芮的小辫子，“听管家讲，你没吃午饭？”
“我没饿。”
“那就是也没有吃药喽？”
果然芮张开眼，看看透明药盒里五色斑斓的药丸胶囊，没应声，颇有点像小孩子讨厌吃药的怯怯表情。
萧恩抿嘴笑：“你吃药像个小孩子，我叫人端了碗热汤，给你垫胃，我们一起吃。”
“什么汤？”
“南瓜老鸭汤。”
萧恩笑笑拿过一碗递给芮，自己坐他对面，一起喝。
芮推过书，拿过碗，喝一口，呷呷嘴：“真好喝。”
萧恩瞄到书的封面——天使，拉斐尔？奇怪：“你啥时候开始看这一类书了，在哪儿找到？”
“临行时一个保护人送我，那次急着看你，下飞机就扔进联盟军部‘寄物箱’里。上周回联盟总部想到，顺便拿出来翻几页解解闷。”
“哦？我瞧瞧——”萧恩放下勺子，信手翻看几页。
竟然是人工手绘圣经故事的插画书，非常精美，烫金书页，看得出作价不菲，萧恩看着看着，突然明白了：“是兰德尔神父？”
芮听完，沉默间点点头，萧恩觉得这本书变沉甸甸的——上周，新闻报道，兰德尔神父逝世了。他致电兰德尔助理的同时，也收到了对方请求他出席神父葬礼。仅差1小时，芮就得到旧日银翼好友的电话，在牢中被监管的公爵自杀了。芮沉默一分钟，在电话里回答：公爵他已经无亲无故了，身后事，我来办吧，现在只有我方便。一时，一个死者，一个刺客，两个葬礼，同一天在不同的地方举行。让人感觉分外悲凉。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十四章、入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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