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十四章、入茧（一） ...
-
让命运成为你的主宰，还是你成为命运的主宰，决定了你的人生，是场悲剧，还是喜剧。
之后，纽约警察局黑人局长招开新闻发布会，由大卫与麦克表述整个案件侦破过程和抓获凶手，并澄清之前芮作为‘协助破案’的内线身份，萧恩也出席新闻发布会，代表芮与自己，接受警长的致歉，与之友好握手，共同维护彼此‘和谐’的公共形象。
只是，萧恩知道，澄清于否，对现在病房中的芮，根本‘无所谓’了，由于重伤未愈，加之受冷，天台下来当天，芮就发了烧，整整十几天，在药物作用下，迷迷糊糊得渡过，喝水吃粥都是半闭着眼睛，偶尔醒来，也是有气无神的瞌睡虫半只，没等萧恩轻声细语的说几句，又直接裹进‘睡茧’里去了。
三年夫妻，萧恩了解，芮是‘精神创伤’后，自动进入‘嗜睡自我补完’阶段。
睡就睡吧，萧恩在工作结束后，回医院，望着病床上，睡得唏哩呼噜，歪头嘟嘴的某只，会心笑笑，吻吻他额头，褪下西装，挽起衬衫袖子，过一把热毛巾，开始帮芮，擦脸擦手，擦身擦腿。而亚文配合的像只乖宝宝，没半点异议反抗，顶多会‘嗯……’一声，费劲半睁，一双大黑眼睛，呆呆木木望着你，那表情，任你为所欲为捏圆掐扁的。
“嗨，亲爱的，是我。”萧恩俯下身，吻吻已经恢复血色的嘴唇，温温干干，很软——温度正常，“今天，如何？”说完，拿棉花球帮芮湿润嘴唇。
芮通常会蹙蹙眉，一副被打扰睡眠的困意，然后“嗯——”拖半个长音的同时，又闭起了眼，吧唧嘴，继续鼻头吹泡泡——睡，萧恩拿热毛巾戳戳芮的鼻头，看着芮缩缩躲躲，还扭枕头，他咬咬芮耳坠：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呀？亲爱的。”
“不正好……（呼噜）……保护你，都……睡不到4小时……一天”芮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回答，“趁现在，一次……睡个够本……（呼噜）反正也——嗯~~~~（继续躲毛巾，蹭枕头）。”
萧恩听在心里，又酸又热，他知道芮是‘累了’——每个人都有逃避现实的方式。
2.14案件中，芮发泄式的‘逼供’差点要凶手的命，纽约警方没半点追究，大概是因为萧恩•苛纳、大卫•克劳德、麦克•哈金斯，三人重量级‘后台’的保驾。
对了，萧恩一直有个感觉，芮和那个纽约探长麦克•哈金斯、FBI—BAU大卫•克劳德好像认识，而且交情非浅，但是，萧恩感觉得出来，如果旁人在场，这三个人总是克意保持一种生疏，萧恩很想问问芮，后面的故事，可看芮一直睡着，就把这事搁下了。
话说回来，对芮这次的严重违纪，联盟的军事委员会，就没人能替他护航了。身为校官，‘滥用职权’、‘调兵私用’、‘动用私刑’算是开创了银翼成立以来的‘首个反面教材’，够抓典型了。以前还有一个木少飞作为芮的上极，多少替芮说说话，现在……
甚至有种私传，委员会成员普遍认为，芮身为校官，知法犯法，是因为依杖‘行政官’这层关系，要坚决、严肃、重量级的处理——在银翼队内，替芮叫不服叫冤的一片，头一个就是亚汶。
军事委员会上，一身少官服的亚汶，背手跨立面对四名高级军官，义正言辞面说：“芮是为保护行政官，被那些暴徒用枪，打断腿，打断手。为止血，我不得不用手压住他，当时他拼命的挣扎，那血，喷了我一身，这一切就在我眼前发生。长官们，如果他‘因公牺牲’，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在这里讨论他的‘过失’了，而是给他一个奖彰，然后大名刻在石头上？他也是人！我们都是人！保护行动失败，我们都有失误，那就罚我们大家吧。为什么要拐弯抹角的，如果下次发生行动失败，我手下的兄弟，包括我，该怎么想？我们不能叫苦，不能叫冤，我们是堆机器？天天顶着枪淋弹雨，未了，被一班坐办公桌前玩政治的老家伙，追在屁股后面挑刺儿？！你们要裁决他，我第一个反对！”
俄国副局长一听就火了，好么，又是一个被芮培养出来‘刺头危险分子’，立刻——禁闭！停职！查看！关进3年前，芮呆过的一个号子里。
不过，听说，亚汶的‘英雄’之举，赢了美人心，妮可儿一得消息，立刻回答两字短信：‘结婚’。
乐得关禁闭中的亚汶，拿脑袋撞天花板。
正所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生。
除了亚汶，当然还有一班兄弟替芮抗议。军事委员会介于萧恩还在纽约，撤换了原先‘纽约’之行的一班银翼，毕竟，伤的伤，睡的睡，闹情绪的闹情绪。银翼不能再出岔子了，当萧恩看到门口的皮特，以及一堆‘生面孔’银翼，似乎明白了什么。
噢，那个卡奥多•艾尔文，当天你叫他当狙击手来着，他来你病房了，你们谈了什么？是不是委员会找过他，我进来的时候，瞧他一脸阴阴沉沉。我对这小子没好感，他对你有敌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然以上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是：GAY！你：睡着了！（敏感。）
虽然你是长官，门外有银翼，不过，要是他对你……
呃，我没七想八想，我当然信得过你。（¯ε¯：可我信不过那小鬼）
现在是擦身时间哈，我帮你，我帮你，嗯……特别是上下前后、左右里外
吓，我意思……（~_~|||），
亲爱滴，好好，我不乱想，你也别乱想哈。
（不过，要是他敢乱想，我就把他‘咔嚓’了！剁吧剁吧散海里喂鱼！）
咳咳，是是是，我不提了，不提，哈，别生气。别生气……
萧恩边说边轻轻擦着芮每寸皮肤，一天又一天，仪器一件件移走，石膏拆掉，拆除缝合线，最后连医用支架都撤走了，只剩下偶尔点滴。
终于，有一天，芮胃口恢复了，在吃腻萧恩煲的乌鸡汤、黄豆猪脚汤、和各种粥后。直叫着要吃牛肉饺子、大排骨汤面、红烧狮子头盖浇饭，每天不重样，菜色叠出，甚至有一次说要吃‘蟹粉小笼包’。
芮说这句时，萧恩正举个叉子研究上面的大肉丸子，撑腮帮琢磨着这么个问题：
肉丸子=狮子头？
听芮这一说，会心一笑：“啊呀呀，你要把我吃穷呀？”
“吃穷你，我一个可不行，还要加上整个非洲人民。”
芮闭着眼睛嚼的满嘴流油，回得一板一眼，萧恩侧脸吻食掉芮腮帮上一粒米饭。然后第二天，带了五笼小笼包加一小壶香醋，吃得芮嘴吧唧吧唧响，全部消灭，一个不剩，让门外站岗的银翼一个劲咽口水。当然一吃完，拍拍圆肚子，抹抹嘴，头一歪继续会周公了。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在萧恩怀疑，芮要从‘尽忠职守，纯洁憨厚的牧羊犬犬’变成‘好吃懒做、腹黑嘴损的咖菲猫猫’时，整一个3月过去了。迎来了纽约的4月，芮的伤好差不多了，医生表示，可以转康复中心进行复健时，芮似乎从‘春暖’中，醒了一点，可惜‘乍暖回寒’，军事委员会审判也下来了，听证会的最后判定将在纽约联盟军事总部进行。
那天，芮是清醒的，一身银翼的银灰军装，穿得认真而仔细。萧恩和芮同坐一车，当车静静驶过纽约联盟总部的广场，透过车窗，萧恩又看见了广场上五彩的万国旗与联盟蓝色旗在睛空中静静飘扬，和平鸽展翅飞扬天空，蓝天、白云、广场，虽然仍有警员巡逻，但那平静令人很难再去联系就发生在一个月前那场暴动。
到了，车停，车外静静的V字形联盟军部大楼，萧恩看坐一旁的芮，一身军官服，那领章上的三星一杠，闪闪烁烁。萧恩例行仪式般替芮细细擦试，只是手指不再修长，动作不再灵活，但他不再在乎，一点也不。
“你有工作，走吧，我想一个人。完事后，自己回来。”
芮的声音显得冷静自侍，交待完，侧脸吻过萧恩，车外皮特亲自开车门，轮椅已经放下，芮换过坐位，左手转过轮椅，面对那幢矗立的巨型建筑物，整整军装，挺起胸，镇定自若滑了进去。
接待大厅，保安处虹膜扫描仪，芮凑上脸，细细的蓝光束扫过右眼，液晶电脑显示出芮的身份以及图像：韩芮宇，联盟银翼少官，通过。
女声电子随即报出：“上尉，您的网络视频军事判定，将在3层A21号会议厅，10点钟进行。请进电梯，出电梯后左转。”
“行政官？”坐副驾驶坐的皮特询问萧恩去哪儿。
望一眼那门，萧恩开了车门，下车：“我在这儿等。”
联盟军事区，萧恩没有来过，即使身为行政官，也没有权限进入办公区，它就像是沌然一个军人的世界。连偶尔走过的文职员，也身穿着联盟军装，走姿英挺而专业，令人无限憧憬。于是，萧恩就坐在走廊大厅中等着，那天，天气出奇的好，蓝天，白云，大太阳，可就是大厅太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让他紧张直想抽烟，举表才发现，芮提前到一个半小时。那么，委员会开始了，还是结束了？他努力不去想象，芮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面对四名高级军官判定的情形。
然后，叮——
电梯门开，出来的是——
“卡奥多•艾尔文，你给我站住！”
出电梯的，正是一身军装的卡奥多•艾尔文，他听见喊声，停步，坦然转过身，就见斯图尔特一拳重重砸上来，卡奥多身子一歪，踉跄几步，伸手平静抹掉嘴角的血，翻眼盯着斯图尔特的一脸愤怒。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芮少官，救过我的命！而你，竟然在会上把责备全部推给他！你这个人渣！”
卡奥多活动着下巴，转回脸，冷笑一声：“是他的命令，我当了狙击手，我回答的都是实事。难道，你要我在军事会上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还没看明白，这次保护行动失败，他们是卯准要找个人负全责！韩芮宇再适合不过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干嘛要陪着他一起关禁闭，亚汶•罗维特是要讨他妹妹欢心，我可没有。单纯！”
“你——”
“韩芮宇已经‘失宠’了，因为他和行政官那种关系。军事委员们巴不得找个借口发配他，而我，只是顺水推舟，知道么我们都是。这种好处——”
斯图尔特一拳把卡奥多打倒在地，一口唾沫，“算我看错了你，卡奥多•艾尔文！你竟然为了讨好那群老家伙，去干这种事！升职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好，你滚！我们完了！”说完，大步离开下。
看着斯图尔特的离开，卡奥多怔怔坐在地上，又是电梯声，抬眼，里面坐轮椅的芮停在那儿，冷淡地看着这一幕，卡奥多眼神一瞬阴沉，站起身，芮坦然推轮椅，滚动的轮椅，无声的直视，直到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一米处，卡奥多站起身，阴沉目光，刚启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将右手搭上芮的肩膀，卡奥多停顿一下，看向芮身后的身影，最后闭嘴不得不悻悻离开了。
芮默默低下头，良久轻轻一声：“我说过，完事后，我自己回来。”
“我不在这儿等，还能在哪儿等，亚文。”
芮左手盖上那只手：“萧恩……你，不该在儿……”
金发蓝眼的男人笑了，转到自己爱人面前，蹲下身，芮一身银灰军装很平静，只是，现在，此时此刻，军服上那双自己曾经擦拭无数次的翅膀与领章不见了。可在萧恩眼里，他觉得芮的英挺飘逸一如记忆之初。
……那个一身银翼外勤服向他走来的黑发小伙子，一张娃娃脸爽朗敬礼：银翼少官：韩芮宇，你好，苛纳行政官。……
真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萧恩蓝眼中溢出爱意，开口：
“我要走了，还是你爱人么？”
“……”
“我们回去吧。”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十四章、入茧（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