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八章、隔阂（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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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警局，在玻璃隔间审讯室里，光线淡然。麦克观察对面这个名叫贾斯汀·苛纳的青年人斜坐在椅子上，不时变换坐姿抖着腿，是为了掩藏内心的不安还是对于审讯的不屑一顾。从他拒绝家族律师参与这一举动，可以揣测出他对母亲、或者苛纳家族的叛逆。值得琢磨的是，嫌疑人对坐在他身侧的兄长，始终默视不见。是出于贫民对王子的嫉恨，还是……
“喂，我到底要坐多久？听着，有证据就抓我，没有就放我走！”
‘贫民弟弟’终于像只炸毛的猫，冲他张牙舞爪。而一旁，‘王子兄长’却回麦克一个微笑，不是那种歉意的微笑，而是一种面对对手的笑容，在裹有纱布仍英俊的脸上——显得从容不迫。
麦克有条不紊移进座位，前倾上身开口：“很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介于两位苛纳先生都与本案有联系，为节省警方及纳税人的资源，一起开始吧。”说完抬起头面向这对兄弟打开卷宗，办案多年，麦克更倾向用客观的证据而不是通过技术审讯手段让犯人招供，但在今天，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他凭借着，观察这对兄弟那种潜意识中倾注对方的行为下了个赌注，别有用意将两人安排在一起。
“贾斯汀·苛纳先生。这篇在‘回归天路’网站中发表的博客，它的作者，是你？”麦克从文件中，抽出一份‘博客’文章以及作者公开资料，摊开在贾斯汀面前。
“不错是我发表。怎么了？”
而萧恩看向作者资料介绍，微皱眉——贾斯汀为什么要公开自己的家族身份？这个细小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对面麦克的眼睛，他继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贾斯汀面前：“这是我们在哥伦比亚枪击案凶手的电脑中查出与该博客作者的聊天记录。其中大量内容涉及到暴力枪击。”
贾斯汀轻轻一笑讲：“我是该博客的作者，但不代表跟他聊天的就是我！也许是有人冒充我名字，跟他聊天。”
“也许这个能帮你想起来。你聊天的登陆密码，与你在博客中所用的登陆密码完全一样——杰斯鲍。”
萧恩听到这个词愣住了，视线开始落下面前文件内容，换过坐姿停顿片刻讲：“我兄弟并不知道他所聊天的对象是个危险的凶手。”
听完萧恩回答，麦克看向一旁贾斯汀，后者马上点头说：“对。”
“那么你是承认，和他聊天的就是你了？”
贾斯汀迟疑间，才明白自己不能改口：“对。天天有人在网上叫着杀人，放火，轰炸白宫，难道那些人都应该被抓起来？得了，这是网络，谁会当真。”
麦克点点头：“我开始也这样想。直到在查看聊天记录中发现，凶手无意中提及的一个名字——在这儿！一个心理医生的名字。当然，为证实，我们从该心理中心接受辅导的名单中，发现了你的名字，从53年到54年底，而凶手是54年1月开始接受心理治疗的。”
贾斯汀歪头，斜斜打量探长麦克片刻回答：“只是一个巧合。”
“‘又’一个巧合？”麦克重音在这个字眼上，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张纸，放在贾斯汀面前：
“我们在‘回归天路’宗教网站中查出一篇凶手的发贴，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有它的匿名回贴诗。该回贴在拼写‘遗弃’这个词时，abandon拼为abanden。而在你的博客、你的聊天记录、存在同样的拼写错误，第三个巧合是吗？还有第四个巧合！回贴诗的内容中——‘当日悬中’。案发正发生中午。第五个巧合，‘在上帝的眼前’——食堂！”
‘啪’
麦克将一张枪击案照片忽然拍上贾斯汀桌面。上面——食堂前绿色草坪，站立的雪白上帝雕塑，披头巾，牧羊杖，悲悯目光下却是血迹的斑斑暗红。
“我不得不说，你跟凶手之间，存在巧合太多了！贾斯汀·苛纳先生。”麦克重音道。
在审讯荧白的灯光下，那张图面中血迹斑斑的令萧恩刺目，连纱布下的右眼球都隐隐约约作痛，他禁不住侧了侧脸。这个举动令贾斯汀眼神一晃，侧目向垂头的萧恩。
麦克注视着这一幕突然调转枪口发问：“萧恩行政官，你为什么跑向凶手射击的方向？”
“什……么？”
麦克当即抽出两份文件，摆在他面前：“看，左是我们在枪击现场采集的血脚印，它是你的。看脚印的方向，是迎向凶手枪击的方向跑去，为什么？”
“因为——”失忆使他一时迟疑，看向那份标记。
“因为你的弟弟跑过去，你跟在后面。”麦克指向一旁的贾斯汀。随后，他看到了萧恩目光在注视着那张照片渐渐露出一份不确定
——得让他相信，得让他怀疑——
贾斯汀双拳紧握砸向桌面：“你他妈的胡扯！当时我往哪儿跑，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你的推测！”
“不，这不是推测！这是事实！看清楚，左，同样在枪击现场采集的血脚印——在你哥哥前方。右，你家门厅的地板上，你的脚印。同样的纹路，同样的主人，又是你！现在，同样的问题，贾斯汀·苛纳先生。当所有人在逃离子弹时，你！为什么迎上去？”
“……”
“医生、聊天、回贴内容、博客、拼写错误，甚至广场的塑像，独立存在都是巧合。但当这么多巧合都集中在你和凶手身上一起发生时——那是策划与教唆！是你，通过聊天了解凶手。是你，通过发贴教唆凶手！是你安排枪击时间、地点。甚至枪击的——对象！”
“闭嘴！当时，当时我是去救人！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向我呼救！”
萧恩努力睁左眼辩别，后脑开始钝痛，身边贾斯汀的叫喊，分外刺耳。照片颜色开始在视线中化开，然后尖叫、惊慌失措的人群、鲜血、枪声、脚步，他拽着贾斯汀拖……然后，挣脱……贾斯汀！……
一闪而过的记忆像电击般在刺激着萧恩的大脑，已让他把持不住——脑袋想炸开般痛裂，浑身冷汗淋漓，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心中坚信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倒，疑惑与不确定已渐渐显露在萧恩的眼神中。
麦克露出鹰般锐利的眼神，步步逼紧贾斯汀：“是吗？你当天说的话，听来可不是这个意思。听清楚——”
录音默默播放：
‘贾斯汀，用用你的脑子！他们让你加入游行，是因为你姓苛纳，否则，你没有任何价值！你不赞同、不理解父亲和我的工作无所谓……’
‘我跟你说不清楚’
‘站住！我还没有说完。’
‘不，该站住的是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萧恩！你不是我，他们对待你跟我截然不同。该结束了！’
——“你不是我，他们对待你跟我截然不同。该结束了！”——
这一声，仿佛叫中脑里相同的话，萧恩猛抬头望向贾斯汀，终于的对视，眼神中全是——惊疑。贾斯汀迫切说：“萧恩，要是你，你会见死不救吗？萧恩，相信我！”
“不，这就是你的动机！他们对待萧恩和你，判若两人！把他封成太子，却把你赶出家门！你恨他们！也恨你有个兄长！他像座大山挡在你面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夺走了你的一切！所以你要报复，就像该隐对待亚伯一样！”
贾斯汀急红的眼，吼着：“胡说——”
“——你掌握凶手的企图，就利用了他，枪击时却出现了突发情况，看到保护银翼，一切将泡汤！于是，你看到一个死人，冲了上去！”
“你他妈的闭嘴！”
“你是要让他跟在后面，让凶手杀了——”
“杀了我！”贾斯汀吼叫出来，“我计划一切，是要那疯子杀了我！不是我哥！”
仿佛擎天霹雳，萧恩半张开嘴，惊愕，转回身看向已经站到墙角的贾斯汀——
“贾斯汀，你——”
机械的重复，但萧恩不知道该问什么，问他究竟是想自杀，还是杀……无论哪个，都令人无法承受。
审讯室一片寂静，只剩下激烈讯问后，浓重的呼吸声，最后贾斯汀仿佛卸下整个重担，抬起头：
“萧恩，那天你真不该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八章、隔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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