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我是快乐的小春绯》……

5、海神号

　　春绯在船上。宽大松垮不合身的中性外套，与疑似两月未梳理却奇迹般干爽又清新的黑短乱发并不吸引周遭群体注意，甚至令她看起来没那么特殊，毕竟猎人或渴望成为猎人的，外表内里跟品种儿，包罗万象是唯一共同点。可有一只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动物，总围着春绯面前身后转悠。若站直约略青少年高矮，它长得很像民俗传说中虚构的神兽麒麟，区别长了两只犄角和四只爪子，而麒麟只有一只犄角四只蹄子。这只动物不停地打量着春绯，使用一双相当好奇的大眼睛。
　　“早上好呀，我的名字叫做小杰，小杰.富力士。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生性喜欢动物的小杰露出天然无比的笑容，虽然内心里嘀咕对方究竟能否听懂。“那个，你会说话吗？”他曾经从藤冈父女口中得知世界有种称为［魔兽］的神奇存在。这只麒麟样生物既然出现于猎人考试的船上，一定也非常了不得。
　　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动物，歪脑袋思考了好久才张开口：
　　“难道你没有看见我是一条狗吗？”“是吗？！原来你是狗狗吗？”“狗会说话的吗？”
　　“嗯，这个，”小杰苦恼皱起眉，“好像不会说。”
　　“我当然不会说话。”说完，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动物丢下原地呆愣的小杰和春绯，调转屁股吧嗒吧嗒踱到不远貌似其主人的黄毛儿小子身旁。那小子也同样的眼睛看着春绯。

　　“梗儿太老，晶晶。”趁二人被新事物转移注意，窟卢塔民族败类悄声。
　　“那你来吧。”神兽轻松跳上船舱内前者搭建的吊床，习惯性卷成一坨。
　　“唔唔嗯唔啊唔唔嗯唔啊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啊嗯嗯唔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唔嗯唔啊唔唔啊嗯嗯唔唔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嗯唔唔唔嗯嗯唔啊嗯嗯唔唔唔啊嗯嗯啊嗯唔啊唔啊嗯嗯啊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啊嗯嗯唔唔唔啊唔嗯啊唔嗯唔啊嗯啊嗯唔唔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唔嗯唔啊嗯嗯啊嗯唔啊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唔唔啊嗯嗯唔啊啊嗯嗯唔嗯唔啊嗯嗯唔嗯嗯唔啊嗯嗯唔嗯嗯唔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唔啊嗯嗯啊嗯唔啊啊唔嗯唔啊嗯嗯啊嗯唔嗯唔啊嗯嗯啊嗯唔啊唔啊唔啊嗯嗯唔唔嗯嗯唔唔唔啊嗯嗯唔唔啊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唔唔嗯唔唔啊嗯嗯唔唔啊唔啊嗯嗯唔唔嗯嗯唔嗯嗯唔唔嗯唔啊嗯嗯唔唔嗯嗯嗯，噫——”酷拉皮卡森盘坐吊床底，百撕不得骑姐貌。
　　晶晶惊：“干嘛发出介种动静儿！别人会误会好不好！”探首瞪往床下。
　　“我正想怎么搭讪。”对方专注貌，极其严肃地认真。
　　“你咋就确定人家是春绯呢？就不能是夏绯秋绯冬绯？”
　　“拿作者尿性担保，若她不是春绯，只能是哈利波特。”如此高辨识度。
　　“……你加油。”收回前倾的半身，晶晶肚皮朝上懒洋洋伸了条大腿儿：表达翻喽个白眼儿。
　　“看样子这只春绯不像《樱兰》穿越过来。”楼下持续观察中得出结论。
　　“你还在想啊，就当她投错胎生到《猎人》好喽。”楼上非常不以为然。可能这次带了外挂，楼下的货居然没畏首畏尾，毫不掩藏与原作偏离之处，起码过去还伪装自己在伪装，简直是破罐子破摔。
　　“对啊～晶晶，你蒸的聪明！”楼下左手狠打进右手，“我咋没想到捏。”
　　“是你太笨。”“妈耶，我可是全村儿有名的高智商。”黄毛儿眯起眼。
　　“洗洗睡吧。”指引光明的神兽迷糊中咂巴咂巴嘴儿。
　　“她会［念］。”酷拉皮卡森望着春绯方向自言自语。

　　此刻春绯正与小杰马不停蹄照料晕船考生。门外雷光炸裂，雨点击打甲板的声音如战场上箭矢密集，空气咸潮里夹杂着缕缕阴寒入骨，正午似暗夜，一切晃得厉害。船舱内装满兰姆酒的半身高木桶和人类混乱一团滚来滚去，包括沉重货物。
　　因常年暴露凌冽海风中刺激，脸颊尤其鼻头儿发红的船长自楼梯口走下，环视家常便饭般惨案现场，把丝毫不受影响的几只召唤跟前：“你们报上名儿来。”
　　“雷欧利奥。”“小杰.富力士。”“春绯.藤冈。”“汉斯.酷拉皮卡丘——啊呸，酷拉皮卡森。”
　　面前报考者依次说出自己的名字，船长拿起从未分离的酒壶习惯性喝了一口，眼神中完全没有醉意，反而带着丝犀利：“为什么想当猎人？”
　　“不是我想当猎人。”酷拉皮卡森首先答。
　　“嗯？”
　　“是这一坨。”他手指向吊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狗：“它叫晶晶。”
　　“那么你是？”
　　“我是它饲养的攻击性宠物，没有规则说宠物不许陪同主人一起去参加猎人考试的吧？”说这话时，黄毛儿看着船长的目光轻松坦荡。
　　群众：“………………”
　　船长果然皱紧眉头，语气认真严厉地仿佛被教导主任附体：“不行！你们两个不合格，以为这里是闹着玩儿的地方吗？马上给我下船！”
　　“我们是有猎人协会特许的。”酷拉皮卡森老神在在从挎包内翻出张皱皱巴巴的证明。“名义上用我的名字但实际要成为猎人的是它。”小子翘起嘴撇了一眼晶晶。
　　船长接过去，经仔细辨认后，那的确是内部特制绝无二家：“这是四年前签发的材料。”对方点头。

　　春绯也暗暗地观察，竟真是：虽然猎人本身荒诞，很多方面无法形成明确统一的戒律，可能令协会在考试上做出原则性变动，应该不是如此随便就摊开来讲的秘密，要不要——也许他们并不需提醒？
　　思忖中发现船长将视线投准自己，赶紧拿出执照：“那个，我已经是猎人了。”
　　“啊？！”小杰满脸的不可思议，“春绯～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才知道～我竟然才知道～”
　　“因为某件重要的东西得交给尼特罗会长，所以……”春绯一边安抚着蹲墙角画圈圈的小杰，一边匆忙解释着，她不好意思说省船费的话。“哈哈，原来是藤冈家的女儿啊。”船长满脸笑容，“我多年前便听说过你，你在成为猎人前的资历就完全够得上做考官了，哈哈哈哈哈。”
　　春绯总算松了口气：看来不会被赶下船了。
　　“喔喔喔喔！”这回轮到雷欧利奥夸张地叫起来，身为医生竟完全没有看出来春绯是女孩子。普通的医生还行，他可是要成为猎人的医生，观察力太差了！
　　“啊，反正我习惯穿爸爸旧衣服，其实并未刻意伪装男生，对不起。”春绯歉意挠挠后脑勺，她身上套着近乎野兽派的衬衫和牛仔裤，若再加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便可直奔向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喽。

　　待小杰叙述完想成为猎人的初衷，旁边雷欧利奥却不知何事又与酷拉皮卡森产生矛盾——为啥说又？
　　二人约架走到门口，去往狂风暴雨摧残下的甲板。“你们两个想不想考试了！”船长怒喝试图阻止，这届咋酱熊捏？被小杰上前拦住：“随他们吧。想了解一个人，就要先去了解他讨厌什么。”

　　过了会儿，睡迷糊的晶晶脚步蹒跚爬出底舱想外出吹吹风，风吹了它一脸海水和雨水。晶晶秒清醒。它默默抹把脸，然后晃了晃脑袋，再用一只爪儿揉了揉太阳穴，貌似强忍叹口气。正围观战斗的春绯无意看到这边情况，只见晶晶两条后腿儿站立起来，一只手，不是，一只前爪儿叉腰，另一只前爪儿指着黑压压的天空做茶壶喷嘴状：
　　“叉叉你个圈圈的！”
　　“……”春绯完全不能理解它打算做什么。
　　晶晶竖起三根爪儿指头：“我数三个数儿，你马上给我变成大晴天！”
　　“一。二。”未等这只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翠绿的动物将第二根爪儿指头收回，天空刹那间竟一片灿烂明媚，清爽的空气，温柔的亲妈大海。忙碌不可开交准备降下主帆的船员们抱着桅杆几脸茫然，仿佛刚刚经历的都是梦。仅剩使出吃奶力量紧紧抓住酷拉皮卡森的小杰，似乎没留意到风暴停止，大声召唤着春绯帮忙：别让雷欧利奥被挠死。
　　“八稚女！星光灭绝！六道轮回！庐山升龙霸！等等等等！”伴随着医生杀猪般惨叫。
　　船长远远观望：“好像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小杰只好装傻哈哈哈哈哈蒙混过去。

　　世界不可思议——春绯这样想着——幸好我参加的不是这一届考试：小杰，你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