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指］经年之后》墨羽华

33、三十三

　　塞壬退走已有四年，百废俱兴的大陆刚刚喘了一口气便又迎来了新的更强大的敌人。

　　深海。

　　战争爆发，不可避免的就会有损伤，即便顾明兮曾经做过充足的准备，在重兵压境之下也难免捉襟见肘。

　　“指挥官，总部的支援可能……要晚一些了。”约克城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便见到那人握着指挥剑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下。

　　“什么情况。”顾明兮紧紧盯着显示战况的电子屏，小腿绷得笔直，浑然不觉久站的酸痛。

　　约克城沉默几秒，道：“据回复，第一、第三、第四港区负责区域皆发现大量敌军舰队，不敌，总部派遣总舰队前往支援，且其余港区自顾不暇，能分出支援的兵力有限……”

　　“意思就是没有人来呗。”顾明兮狠狠地咬住下唇，眸光愤怒又无力。

　　良久之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将指挥剑狠狠插进地板，摘下头盔，转身认真的看向约克城，“是否还有存留的心智魔方。”

　　约克城一惊，刹那间明白了她的想法，只有资源足够，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

　　“指挥官，您确定吗？”

　　顾明兮抿唇，迟疑几秒后还是重重地点头。

　　私人情绪总比不上全港区的安危重要。

　　心智魔方还有许多，这四年来俾斯麦也攒了不少，即便她清楚自己不能动，但是指挥官一定是需要的。

　　建造池是港区的核心重地，事实上顾明兮来这里的次数不多，除了塞壬复制出的舰船英灵，每个港区的每艘船都是独一无二的，她只会在解禁时来这里把人领回去，其他时候基本不会来这里。

　　说起来距离上次来这里是多久前了来着？五年？十年？

　　直到站在巨大的建造池前时顾明兮仍有些恍惚，直到约克城把她叫回神时才抿抿唇，淡淡问道：“物资还够吗？”

　　“够的，前段时间才进行过补充。”约克城在旁边的触屏显示器上查看一番，物资充足，魔方充足，可选区域也有不少亮起的按钮——那代表着曾经战沉的舰船。

　　约克城素白的手指划过某个名字时眼神有些晦涩，很快掩盖在平静之下，“指挥官，您可以……进行选择了。”

　　顾明兮应了一声，看了眼布满莹白液体的建造池，一言不发地走到显示器前，踌躇许久，还是略过了那个名字先选择其他。

　　白光之后，优雅的吸血鬼携着她的长姐从建造池中走出，微笑着走到顾明兮身边，手指搭上了指挥官美丽的脸颊：“原来如此，那股令余迷恋发狂的气息，是汝的灵魂散发出来的啊，诱人犯罪的指挥官哟，请好好记住余的名字——皇家海军约克公爵。”

　　顾明兮：“……”

　　约克城：“……”

　　嘴角抽动几下，原先的悲伤倒是散去一些。顾明兮强忍住把人暴打一顿的冲动，只是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捏下来，黑眸看向同样忍耐着什么的红发舰娘，“贵安，君主阁下。”

　　“初次见面，我是战列舰君主。”红发舰娘犹豫了下，没说出后面那句堪称嘲讽的话，伸手把约克公爵拉回来的同时颔首致歉，“对于约克的失礼，还请您见谅，指挥官。”

　　“没什么。”顾明兮弯弯唇回以一个笑容，淡淡道：“公爵与亲王阁下倒有几分相似。”

　　“尤其在某些方面。”

　　君主：“……”

　　约克城：“……”

　　“……谁要和那家伙相似啊！”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所谓亲王阁下是谁，约克公爵当即有些不高兴地反驳，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被君主强势镇压。

　　“……您请继续，指挥官。”约克城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跟顾明兮说过后便将两人带到一边先行安抚，等下会统一说明情况。

　　顾明兮嗯了一声，看一眼两人，低头看向显示器上糟心的名字时又一次陷入了纠结，这次她把白鹰和重樱陷落的几艘船重新唤醒，比如那位腼腆害羞的长门小姐。

　　显示器上的名字一一暗下去，最终只剩下了那一个——欧根亲王号。

　　“指挥官喵，如果你下定不了决心，明石可以帮你的喵。”明石探头探脑地瞅了一眼，忙同情的拍拍她的背。

　　她懂，她懂。

　　约克城已经带着一部分舰娘出去了，明石与夕张赶来帮忙，现在夕张正在给这些初初苏醒的舰娘做些科普，争取能赶紧形成战斗力。

　　明石没有得到指挥官的回答，不过她也不在意，注意到指挥官没有不适反应后便不太注意，准备和夕张一起把刚苏醒的舰娘安排好再说。

　　而顾明兮在踌躇良久后终还是按下了那个按钮。

　　最后一份物资投下去，莹白的建造池中冒起了泡泡，白发舰娘躺在舰装上缓缓升起，手指一如记忆中那样放在唇间咬着。

　　顾明兮愣了愣，控制不住地往前疾走两步，撞到了栏杆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她低下头，心中却有一种不明不白的酸涩与恐慌升起。

　　铁血特有的鲨鱼舰装载着她的主人来到顾明兮面前，白发舰娘在顾明兮面前缓缓睁开眼，用一种掩藏了淡漠的妩媚眼神看着指挥官，声音也是记忆中的样子，却没有了曾经的温柔，“嗯……你就是指挥官吗？你能让我愉快到什么程度呢？我可是很期待的呢~”

　　啪嗒。

　　她听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绝望是什么滋味儿，绝望是四年前她亲眼见到心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沉没，绝望是她用四年都未走出那片阴影，绝望更是……

　　顾明兮垂眸，心一点点下沉，沉沦到不知名的深渊里。一滴泪啪嗒掉下来，打在了合金栏杆上，声音很清晰。

　　“你在……哭？”欧根亲王伸手接住她的泪，心脏有莫名的抽痛，仿佛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也不由得蹙眉，疑惑道：“为什么？”

　　为什么呢？

　　很久很久以前，顾明兮还在学院的时候，老师曾经告诫过她们一点——不要爱上舰娘。那时顾明兮不太明白，下课后特意去问老师是不是歧视作为战斗兵器存在的她们。

　　那时候老师只说了一句话，她曾经忘却，现在却恍如昨日。

　　她说：世界上最绝望的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以心智魔方为核心的舰娘战死后还有机会重获新生，然而重生的舰娘会抹去曾经的一切，那记忆中美好的爱恋，那郑重的许下今生的誓言，统统……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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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我控制不住寄几！于是回来开修罗场了！
下章猫猫看到老婆把前任带回家了！
波斯猫：我在外面拼死战斗！我老婆把她前任带回家了！前任还是我好姬友！好森气又不能森气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