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不谈感情》汤再野

2、学园开放日

　　洛叶是在美食的香气中醒来的，萝拉已经将餐盘和早餐摆在了桌子上，乔治的住所很简陋，但萝拉的美食却丝毫不比ins上美食博主的照片上的逊色。

　　萝拉微笑了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早安，洛叶。”

　　她有点羞赧地点了下头，“抱歉，我好像还没适应不是人类的生活，睡过头了。”

　　萝拉并不以为意，“没关系，等日子久了，吃喝拉撒对我们仆从来说就不那么重要了。”

　　“对了，”萝拉饶有兴致地拿起窗台上的宣传单，顺手递给洛叶一份，“乔治今天要参加学校的开放日，我们三个可以跟着乔治一块去，这个活动每年都有，你和瑞秋都是第一次。”

　　大概是跟了乔治最久，萝拉开始饶有兴致地跟她和瑞秋科普开放日，尽管洛叶没看见瑞秋在哪里，但她就是能感觉到瑞秋那湿乎乎的身体似乎就在空气中流动着。

　　校园开放日，让大人小孩都可以参观魔法校园的日子，而学生就负责搞一些活动吸引游客，当然也可以和游客一样，参与到其他人的活动中去。

　　开放日的主题，自然与魔法分不开，也有不少学生可以获得奖励的活动，比方说以特殊方式送给学生一些特殊的仆从，就好比公司年会上一些抽奖活动一样。

　　萝拉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甚至有些骄傲地说：“我就是三年前，乔治在开放日上召唤出来的仆从，听说去年最震撼的事是有学生在学校遇到了UR，大概也是运气还差那么一点点，并没有通过试炼，也有很多人抱有不同的想法，说那不过是个小学生吹牛的谎言，并不是真的。”

　　洛叶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不够多，自然无法体会到萝拉说得天花乱坠的场面，正想着如何开口问开饭的时间，乔治从阁楼上走了下来，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打断到你们了吗？”乔治径自走到餐桌前，拿起一片面包吃了起来。

　　萝拉笑得很甜，她死的时候大概也很年轻，身上有少妇和少女的影子，所以很难从容貌上猜出她的真实年纪。

　　“今年你会和同学搞什么活动吗？”萝拉第一个开腔问道，显然很期待主人的表现。

　　“我们今年就是帮别的同学打打杂，搞活动太浪费时间也浪费金钱。”乔治兴致不高，“不过我帮忙的时候你们可以随处转转，大概也会有仆从可以参与的活动。”

　　乔治的学校并不远，因为是仆从，萝拉和她以及瑞秋都得到了进学校的通行证，游客要比学生晚一个小时进入学校，所以已经开始有人在特殊通道排队了，就像是要参观迪士尼的家长和小朋友一样，兴致无比高涨。

　　洛叶顺手拿着学校的宣传册，一边走路一边翻阅，乔治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萝拉拉了一下洛叶的袖子，“看。”

　　她顺着萝拉和乔治的目光望过去，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官员正在给仆从们一个一个录入信息，每位仆从在他面前的经过，仆从的资料都会在他手中近似安检仪的屏幕上显示出来。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萝拉贴近道：“你看见门柱旁边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了吗，是国王最倚重的大臣，穿白色制服的那个是总跟他意见相左的人，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仆从也要了解这些东西吗？”她还以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主人和服从。

　　“活那么久，八卦总是要了解的呀，如果我们的主人无法成为那种优秀的人，我们的生活会无聊很多的。”

　　乔治回头看了萝拉一眼，萝拉倒也不觉得自己大不敬，反而嘻嘻笑起来。

　　萝拉走过信息员的仪器，紧随的是瑞秋，等到她录入信息时，仪器发出了长音警报。

　　“长官，这是我昨天新召唤的仆从，她叫洛叶，N级仆从。”乔治一边解释，一边交出自己的学生证。

　　制服男习以为常，说了句“难怪”改为手动录入。

　　洛叶回班级去开会的功夫，萝拉带着她和瑞秋在教学楼附近闲逛，洛叶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来到这里反而像个小地方来的，萝拉说这地方会魔法的人也只是特殊的一个群体而已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技能，所以像是乔治这种家境并不富有的人也可以在学校读书的原因，便是因为个体特殊。

　　普通人还是要在普通学校读书，而乔治的学校，劳伦斯学院便是一群魔法学徒的专门学校而已。

　　她想了想，但还是主动发问道：“乔治会把我和瑞秋，当做你的经验素材吗？”

　　萝拉玩了下自己那殷红如血一般的卷发发尾，并不是很在意地说：“我距离下一个等级，还缺少两样珍贵的素材，短时间内乔治是收集不到的，你和瑞秋在我初级的时候还能勉强塞塞牙缝，现在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她暗暗吐口气，看来自己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

　　“那……我们仆从有没有自由的可能，就是说，不用服从任何一个主人？”

　　“你是指被抛弃吗？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主人提供庇护的话，弱小的仆从仍然会被捕捉，下场嘛，自然就要看对方的心肠了。”

　　萝拉放下自己的长发，以过来人的口吻劝慰道：“慢慢地就会习惯这种不是人的生活了。”

　　萝拉的劝慰明显带着点不甘心，让洛叶自己也感觉到一丝悲凉，如果死后的世界是这样，那生前真的算是美好了。

　　乔治班级的小型会议很快便结束了，校园大门敞开，普通民众犹如逛乐园一般地走进了劳伦斯学院。

　　春日的气息笼罩在学院里，尽管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可洛叶还是有些沮丧，萝拉从口袋里拿出自制的点心扔给了她，“这是你一整天的口粮哦，要是想来玩可以一起，晚上大概会有烟火和晚宴。”

　　然后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和隐形的瑞秋疯到别处去了。

　　洛叶仰头看了看旁边枝繁叶茂的大树，凭自己的意识瞬间移动到了一枝粗壮的树枝上来，她有些新奇，试着用意识爬得更高，直到树冠顶上。

　　上一分钟还闷闷不乐的她，仿佛找到了自己在新世界的乐趣，此刻她就如同武侠小说中的轻功高手一般，仅凭几片树叶和树枝，便可以立足在树上，下一秒，她又可以四平八稳地站在地上。

　　“雷纳德。”

　　高跟鞋哒哒哒地叩响了大理石地面，洛叶瞬间隐去身形潜伏在树上，一个穿着和乔治差不多的制服的少女从树下经过。

　　洛叶只是直觉的隐藏起来，但现在忽然冒出来吓人有点不太好，反正隐身是仆从的基本技能，别人看不见也省去了尴尬。

　　她轻轻一跃，不声不响地落到了少女的前方，离她几步之遥的银发男人回过头，看向那位少女，要不是她隐身，还以为这男人看见了她。

　　“哥德小姐。”尽管这男人看起来十分的耀眼且气度不凡，但对少女的态度颇为敬重。

　　“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哥哥？”少女的双颊绯红，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甘和羞涩。

　　男人意味深长地道：“仆从是不会和主人的亲人谈恋爱的，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主人。”

　　他是仆从？她根本分不清对方是人还是仆从，不像看见萝拉和瑞秋，可以立即分辨出她们的仆从身份。

　　身边微风轻起，洛叶以为是自己耳鸣了，好像听见了夹杂在风中的窃窃私语声，又好像是风吹着树叶的声音，这声音很奇特，如果不仔细听可能听不到。

　　私语声随着风声而去，洛叶十分确定这并不是风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为了探寻究竟，她顺着声音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运动上还有天赋，瞬移的技巧已经熟练很多，追逐声音这样听起来有点蠢，可这怪异的现象却非常有趣，这声音就像是蚊子一样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在附近出没。

　　直到她追到一个喷水池的庭院，这声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喷泉的流水声。

　　她绕着喷泉走了一圈，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大概这就是魔法世界的神秘之处吧。她坐到喷水池边，用手拨弄了俩下清澈的池水，忽然屁股感觉到喷泉在震颤，还没等她反应是怎么回事，一股强大的吸力缠在了她的胳膊上，喷水池里的池水形成了一个湍急的漩涡，下一秒她便连滚带爬的被卷了进去。

　　那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水底涌上大量的气泡，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她现在不是人，但这溺水的感觉似乎能让她再死一次！

　　不知道自己在水中翻滚了多久，水都快喝饱了，身体还在下坠，眩晕感让她放弃了挣扎，直到屁股着陆，水瞬间消失。

　　她第一件事就是大呕特呕，一个穿着罗马凉鞋的人悠闲地踱步到她面前，头上还带着一个天使圣光光圈一样可笑的配饰。

　　“这是什么陷阱吗？还是整蛊游戏？”好不容易把气喘顺当了，她瘫坐在地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像是玩角色扮演的冒牌天使。

　　冒牌天使伸出手，示意要拉她起来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善意，洛叶十分配合地握住他的手，借助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她在水里泡得太久了，而这冒牌天使的手很暖和，温度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身上，疲劳感也随之慢慢消失。

　　“我是塞莱斯，隐匿在喷泉中的仆从。”

　　洛叶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刚刚那嘈杂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是我带回来的声音，确切地说，我是收集声音的仆从。”

　　洛叶虽然并不能理解，收集声音是怎样的一种工作，存在即合理，她也没多问。

　　“那我这算是擅闯民宅？”她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昨天刚刚来到这里，还不是很懂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我为刚刚的失礼之处道歉。”

　　塞莱斯随和地笑了一下，“看来你是刚刚被主人召唤到这世界上来的。”

　　跟刚刚那个叫雷纳德的仆从一样，洛叶并不能直接获得对方的信息，就像是萝拉说的那样，没有主人的仆从在外面行动极有可能被人抓获，除非自己有自保能力，那这个叫塞莱斯的仆从，应该也有足够的本事保护自己。

　　“你是低阶仆从，自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不过安全起见，我希望你能够保守秘密，不要把我的行踪暴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你的主人，当然我会付出相应的报酬，让你有足够的理由在主人和信守承诺上做出正确的选择。”

　　“呃，不过是一个小秘密而已，我觉得我嘴巴还是很严的。”

　　“我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承诺，而我们仆从之间的承诺，比人类之间的更有价值也更有约束力。”

　　“难道还要签保证书吗？”

　　“我会把我的一部分能力借给你使用，鉴于你是低阶仆从，可能发挥得并不好，但我想对于低阶仆从来说，强大的力量可能比一个弱小的主人更可靠一些。如果你破坏掉我们的约定，你不仅会丧失所有力量，还会受到神明的惩罚，加注在我身上的不幸，同样也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洛叶僵笑，这算是擅闯民宅之后被主人诅咒了吧。

　　“那么你能够信守承诺不会把我的事泄露出去吗？”

　　“我答应你，我会信守承诺，不会把你的半点信息泄露出去。”虽然她对这个塞莱斯一无所知。

　　“很好。”

　　塞莱斯伸出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本来想挣扎的她，很快得到了塞莱斯的安抚，“我们的约定达成了。”

　　他从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这是随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私人物品吗？”
　　“呃——”洛叶努力告诉自己，这个吻是异世界的奇风异俗，“这是手机，在我那个世界，它几乎快要无所不能了。”

　　“哦，像是魔杖一样吗？”他摆弄了几下，随即又塞进了她的口袋中。“今天是劳伦斯的开放日，你的主人不会担心你离开太久吧？”

　　“没关系，他今天心情不好，本来也没打算带我玩的。”

　　“那就在我这里多等一下吧，力量的传送总是需要些时间的，一会儿我会把你送上去。”

　　她自然而然的理解为两个人之间连接了一条数据线，而数据传送也需要时间。

　　洛叶能够理解塞莱斯想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但比起麻烦的承诺，杀了她封口不是更简单吗，当然这种建议她肯定不会主动去给人家提醒，大概是仆从之间也有约束力，杀害一方也会让自己受到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