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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怀好意的嫡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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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府,沈思远被蒋啸顶在头上,死命的把着墙头骂骂咧咧。
“蒋黑,你是不是有病,正门不走爬什么墙!”
他没想到,蒋小黑竟然带着他爬墙!两条胳膊因为吊在墙壁上酸痛不已,此时的他想狠狠的踩一踩蒋小黑的狗头泄愤。
蒋啸满头大汗却嘿嘿一笑,肩上一用劲在沈思远的惊呼中将其送上了墙头。然后自己后退两步,往前一跑一跳,就扒着墙壁也坐了上来。
“我爹要是知道我偷溜出来,还不得抽我!来,快点,我下去接着你!”
他爹要是知道他偷溜出去,非抽他一顿不可!
沈思远抽了抽嘴角,原来这二货是偷跑出来的。看着噌的一声跳下去的蒋啸,这货傻头傻脑的,倒是有一副好身体。
啧,这是他羡慕不来的!
二人来到了张老大夫的院子,这人正坐在大树下乘凉,脚边是一个棕色的小坛子。
“哦?小公子这又是磕伤了哪里?”
张老头穿着一件洗旧了的袍子,胸口露出一片发红的皮肤,干干巴巴。
蒋啸难得红了脸,拉着沈思远走过来,略带扭捏的说:
“张爷爷我没受伤,是二……思远他身体不舒服,想要找您看看!”
张老头眯起眼睛,蒋啸更是像老鼠见了猫,左脚踩右脚,往沈思远身后缩了缩。可别让张爷爷发现他喝了酒!
沈思远对着张老头别别扭扭的行了个礼,打量着此人。
本以为大名鼎鼎的神医会是一副谪仙的样子,却未曾想到,张神医长相如此……皮肤黝黑,骨瘦如柴,看起来一阵风能把人吹天上去。
原来,这个人就是后来都城有名的神医。
“小娃娃是小公子的小友吗,难得,小公子还交了个这么漂亮的娃娃,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娃子。”
蒋啸一听,心突突一跳。二子最恨别人说他女气了,立刻跳出来阻拦:
“张爷爷这是沈丞相家的儿子沈思远,不是小丫头!”
张老头没有因为沈思远的身份而惊讶,甚至态度都没有发生变化。他看了沈思远两眼,似不在意的开口:
“小娃娃心中火气过重,平日里还是注意些好。”
对于被当成女子,沈思远心里有些烦躁,又顾忌在蒋家不能发火,心中更是堵得慌。
但是听了张老头的话,心燥都有些顾不得了。
这是……他试探的说:
“我……近些日子心里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恐怕不止是近些日子吧?”
沈思远身体一僵,咽了口唾沫。果然,这位张神医有些本事,只是看脸便发现他的身子有问题。
确实不只是近些日子,连他也记不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张老头盯着沈思远的脸看了一会,开口道:
“老头子劝你一句,补太过,既是伤。尤其很多的补药是不能搀着吃的,否则,小命怎么没的,你都不知道。”
沈思远眼中闪过错愕,补?脑海中闪过李香兰日日送来的补品,头上青筋显现。
“莫要动怒,年轻人本就心性不稳,何必熏这劳什子的香。”
张老头只是稍微凑近着,便闻到了这孩子身上散发的香气,让他忍不住皱眉。
皮肤白皙,但是透出病态;眼似桃花却暗含阴霾,小小年纪不该有的眼神。不错的样貌,却没有个好的身体。
“不如让你家中大人来吧,小娃子与你说了,你也不懂。”
沈家这么胡闹?这孩子性情暴躁,八成也是因此而起。
沈思远忍住心中的烦躁,转头对蒋啸说:
“你不是说你家有北方的香梨吗,拿来给我尝尝。”
他不想让蒋啸听到太多关于他家里的事,蒋小黑直性子,若是知道了搞不好会坏事。
蒋啸本就听得迷迷瞪瞪,见二子想吃梨,便点头去拿,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支开了。
沈思远待蒋黑走后,没有了之前的谦逊有礼。他直接往张老头的身边一坐,拿起那酒坛狠狠的灌了两口。
“咳咳……”
烈酒入喉,又让他想起了那日的死。心中的烦躁非但没有消解反而燃起了熊熊大火。
“啪……”
坛子被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沈思远仰头躺在了滚烫的地面上,四肢摊开,毫不避讳毒辣的日头。身体烫的难受,但是灵魂却冷的很。
“小娃子,脾气不小啊!”
张老头没有因为沈思远的变脸而被吓到,反而觉得这个少年本该如此。
第一眼,他便看出了少年不是个乖的。不仅不乖,还是个性子烈的。小公子绝对制不住这个人,反而要被牵着鼻子走。
“老头,我的病能治吗?”
沈思远也不扭捏,直白的问道。
“谁说你有病?”
张老头摇头,看着少年有些扭曲的脸。治,若本无病,怎么治?
“我没病?”
沈思远猛地睁开眼,他心中疑惑,难道他天性如此?
“我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你若连这都看不出,还算什么神医?”
张老头听后眯着眼睛并未生气,手轻轻的搭在了沈思远的手腕上。随后,靠近些沈思远,嗅了嗅。
“这世上有一种草名为燕尾丝,此草本体带着馨香味道与那醒脑丸相似。但若是马误食了此草,便会脾气暴躁癫狂不已。而若是长得小的,比如燕子,误食了这种东西,会立刻死去。”
张老头说着,又是确认一般的,朝着沈思远这里嗅了嗅,才继续说:
“娃子身上的味道,倒是与那燕尾丝有些相似。”
沈思远皱眉,他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没决觉出什么香味,疑惑的看向这老头。
“味道闻久了,就闻不到了。但并不代表,它是不存在的。”
张老头看出了沈思远的疑惑,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我?”
沈思远低声问,其实他的心中已经了然了。什么燕尾丝他没见过,但是那些个醒脑的,提神的熏香,李香兰可是没少给他倒腾。
如此想着,沈思远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虽然他想继续问下去,但是他更想去确认一下那香味!
“老头子可没这么说,唉?小娃娃你怎么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沈思远起身,转头往外走去。脑海中不多的闪过以前的画面,前朝古玩,名贵的鹰雕,千金难求的寒玉床,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香气。
一股清香,闻了不自觉沉醉。而久而久之,这香气好似不见了,他也就开始变得暴躁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七岁,还是八岁,或者更小,小的他根本记不清了。
李香兰!
小唐顶着日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家公子,沮丧的准备去大门口蹲点。可谁知,公子又出现了。看着双眼通红,全身好似冒火的公子。
小唐要喊出口的话又给憋了回去,还是……不说了吧。
沈思远眼角瞥了一眼小唐,大步往丞相府走去。
蒋啸抱着香梨回来,沈思远已不见了踪影。他看着地上摔碎的坛子,又看张老头迷迷瞪瞪打瞌睡的样子,便想要溜出去找沈思远。
“站住,年未过十六,不准饮酒,我看小公子近日是皮痒了。”
蒋啸:……他离十六就差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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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远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路畅通无阻。一进屋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了全身。原本不觉屋子里怎么样,如今却觉得香气浓郁的很!
于是,沈思远退出了房间,来到了那大树底下。这颗大树,是小唐喜欢乘凉的地方。小唐出去没有一刻钟便回来了,脸上带着怒意。
“公子!我找到那个嘴碎的了!我们去教训教训他!”
小唐情绪有些激动,想要拉着沈思远去。
而沈思远却握住了小唐的手,平日里进他屋子最多的是小唐。若是他受到影响,那么小唐必也是受到影响的。
“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要溢出来一样?”
听了沈思远的话,小唐一怔。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确实有一些。
看小唐的神情,沈思远已经明白了。看来受影响的不只是他一个,小唐的性子暴躁也是有源头的。
张老头说补过头,即是伤。小唐没有吃那些名贵的补药,但是满屋子的香气他是日日闻的。
所以,小唐不是性子像他——暴躁,而是经久受香气的荼毒。
“少爷?”
沈思远看着疑惑的小唐,突然温柔一笑,晃了小唐的眼
“大哥可在府上?”
“在……”
“母亲可在府上?”
“在……”
“走,去看看那个嘴碎的。待会出了院子记住声音喊得大一些,务必让更多的人知道。”
小唐听了,眼睛一亮。少爷这里要立威啦,早该如此了!
于是,主仆二人走出了院子,沈思远走在前面,小唐跟着后面大着嗓门骂骂咧咧。
周围的下人一听,便知这位二少爷听了小唐的告状,要去收拾谁了。有那么几个仆人,眼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低着头朝着李香兰的院子走去。
而沈思远,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着,眼角却在打量着周围那探出头的仆人。仔细观察后,这个少年露出了魅惑人心的笑容。
他的嫡母,为了给他扬名真是,用心良苦啊~
“听说,我脾气暴躁总是殴打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