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祭奠》杨斯钧

1、第 1 章

　　1

　　我是个男人但天生风骚。
　　菡萏说我如果上辈子还是个男人一定是个“草魁”男妓，那时候我还反击的回了她一句， 你上辈子要还是个女人，一定是个花魁，只可惜你一定是个想赢我却一辈子都赢不了我的，所以你这辈子还是想赢我！
　　柳菡萏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女人同样风骚。物以类聚这个词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什么人就该找什么人。
　　我们都是出来做的，干了多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干的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天我们站在天台，背靠着冰冷的铁丝网，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烟，然后吞吐着，那弥漫的烟气使得月色迷离。我打趣的问 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吗？
　　菡萏嘴角轻蔑的动了下，把吸完的烟一扔，低头用脚碾着。
　　初吻，哼！那么矫情干嘛啊！鬼知道让我几百块卖给谁了。她过了会又点了只烟，吸了口再一吐对我说 你呢？
　　我！ 我仰望着苍月，吐了口烟，那烟浓浓的掩着月，那般美。我也一笑 还初吻呢！连我第一次给了谁都不记得了，不过第一次的钱我到记得好几万呢！
　　菡萏苦笑说 不错了，我第一次卖都没卖就让我那该死的哥占了便宜，堕胎钱他半个子都没拿。
　　我拍着她的肩说想他干嘛！几百年的旧账了，你不也把他阎了吗！
　　她突然就笑了还有着隐约的自豪的说：让他做中国最后一个太监是我这辈子唯一不会后悔的事。
　　菡萏夸过我说我是国货即倾国倾城的货，她也夸过她自己说 我也是国货只差了一级，我是国色天香的货。
　　我生的妩媚，生动冶艳生的美，也可以说我天生一副做妓的样。一颦一笑中都带着万种风情，千种风骚。可我却是个男人，只是我生对了年代，这种时代有什么是错的呢？就算你投错胎也没关系。
　　其实我不做这行都是不对的，就像菡萏说的 你呀！不卖都浪费了你这张国脸。有些人从生出来就是注定要卖掉，你就属于那种。
　　是的我承认我确实是那种人，因为看过我一眼道人无论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的都会认为我是干这行的。

　　2

　　“冀嫽，你说现在什么都涨价，我们是不是也该张涨价。”
　　我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啊！菡萏你比我还拜金。猪肉涨一倍，那人肉是不是也涨一倍啊。”
　　她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着钱的光芒：“好，好啊！涨一倍那一次就两万了。”
　　我无奈的泼她冷水“小姐，两万！你做梦吧！你听说谁出去卖能卖两万！”她一脸不高想的样，坐在台阶上，双手拄着脸说：“啊——，冀嫽干脆我们找个大款被包养算了。”
　　我叹了口气，坐她身边说：“小姐以为大款是蚂蚁啊！满地爬？现在大款挑着呢。光长相还不行，还要什么文凭。这都不栓有的还要找什么个人素照的。什么贤良俗德，靠的！现在做婊子比做大家闺秀还难。”
　　我们都不说话了，看着前方，一片空旷，未来会是什么？
　　我突然说了句：“菡萏，我想找个人谈恋爱。”
　　菡萏猛地转头看我，眼睛瞪得像要弹出来似的。后来就突的笑了，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她指着我说：“冀嫽，你鬼上身啊。”
　　我没看她依然望着远方说：“什么都玩过了玩够了，就剩感情这东西没碰过想试试。”
　　菡萏拍了我一下笑嘻嘻地说：“好，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找，说你要找男人还是女人。”
　　“随便，你知道当我双性恋。”
　　“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女的就找我，那的我也有一大票。你一定会选...”
　　我还没等她把那个“我”字说出来就抢着道“我选择男人，你给我挑个好的。”
　　菡萏瞥了撇嘴没说话。

　　3

　　菡萏帮我找到这个男人，长得不错，听说也很有钱。可是我看见他第一眼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他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我对菡萏小声说：“你从那给我找的纯情小处男啊！”
　　菡萏只是干笑了两声说：“我先走了你们聊。”
　　我目送着菡萏走后，坐到那个男人的左面。对着他妩媚的一笑。
　　他说：“你好，我叫念寂。”
　　“我叫冀嫽。”
　　然后，我们就喝咖啡没人说话了，但我总是发现他在偷瞄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就开口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点头说“知道，菡萏都告诉我了。”
　　当时我就想，一个知道我干这行的男人，还敢要我的话，估计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你是同意了，拍拖？”
　　他又点头说“好。”这么老实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他也许是个好鸟。
　　到了下午我就把他给刷了，刷了几千。我看见他好像有点心疼了。。做着他的香车回了家菡萏问我怎么样我就把这些都告诉她了，听后，菡萏给了我一句“你这那是谈恋爱啊！我卡你啊！分明就是在练习怎么挥霍大款的钱。
　　我不屑地说：”神啊就他那样也能被称之为大款，我就刷了他几千，那脸就不是色了。我以后怎么的也得找个刷他几十万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菡萏最后说了句：“你没救了。”就回房间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灯光有些暗，外面落照不灭。我喜欢这种时间就开着灯，因为一个人在黑暗里好像会很寂寞。
　　现在是我第一次去想爱情这东西，最后得出个结论，爱和卖只差在钱上。卖的时候是要钱的，而爱的时候是不用付钱的。
　　证实这一点的是认识念寂的第二天。可以说那天晚上我们上床后证实的，因为完事后我竟然说了句：“先生，一万块，谢谢。”
　　当我说完自己就愣了。后来就想了想这种关系好像不应该要钱。
　　我笑着对愣了半天的念寂说：“不好意思，职业病。”

　　4

　　我给在沙发上坐的稳当的菡萏端了一杯咖啡。听着她述说着昨晚的光荣战绩。
　　“冀嫽，你比知道就昨晚，倒霉到家了，找了个大头的老男人。说好一万五，谁知道要上的时候才知道他有体臭。钱没赚着那几万块的名牌大衣倒是赔那个鬼酒店里了。”
　　见她一脸的烦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两声给了她一张纸说：“画红圈的那个是我的，剩下的你随便挑，个个都是极品。”
　　那是一张本市所有有钱人的名单，大多资产上亿。而且年轻，长得也过得去。
　　菡萏看完给了我一句：“为什么最好的只能是你的，我也想要，我们来争。”
　　我看着她，她一脸严肃也不失锐利。
　　做这行的无论什么关系，跟你有多好。但遇到好的，没人会放弃，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这是定理，也是这行的真理。我争够了赢过输过，最后还是只剩下钱，挥霍光了什么都不剩。
　　所以我不想争了“那不是最好的，他是这里唯一的GAY，就栓你要他，他也我不会要你。”
　　“你会这么好！”
　　我不想理会她的说：“不信，你就去试试。”
　　菡萏喝下了那一杯咖啡，咕咚咕咚的出着声。
　　“你跟那个念寂怎么样了。”
　　“上床了。”
　　菡萏一愣说：“我不是说这，我说你觉得他那人怎样，你没有发展吗？”
　　我淡淡回答她：“他是个老油条了，我们没发展。”说到这我转头对菡萏一笑说：“不过我还没刷爆他的卡，等到他那张金卡爆了，我们也就爆了。”
　　菡萏打了个冷战说：“你这样的人还要深埋去，干脆跟钱过算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钱把你生出来的。”
　　听她说这话我校了。是啊爱情到底有何用，要钱多好。一额外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爱的人，永远周游在男人女人之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5

　　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看着天，人们说天空的颜色是带着忧郁的悲伤。也许天空本来不是悲伤的，只是我们这些悲伤的人都喜欢看着它，所以它为我们变得忧伤了。
　　我和菡萏现在大学第四年，悠哉而担心的活着。我想着毕业以后做几年被包养的生活。然后被甩时那他个几百万走人。走人后，休息几个月当是放长假。再去找下一个，估摸着找个五，六个就人老珠黄了。在之后，就是自己的时间了，带着几千万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行。
　　坐吃山空这个词，我想到那时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菡萏说：“你的妄想真远大。”
　　都已经是妄想了还加上远大两个字，那还能算是想了吗？
　　可我却不以为然，我知道这些对于我不难。
　　而菡萏最开始的想法十分的单纯。她说：“我长大了就在酒店里干，等到干不动的那天为止。”当时我听着这话的时候就想笑。那时候就像想这个妓女做的挺失败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有一定道理的菡萏在我的熏陶与感染下问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拜金女。
　　甚至想得比我还远大，她说：“我要找一个有钱有势还疼我爱我的男人。而我却只爱他的钱，一辈子都不爱他。”
　　那时候我就把它说我的话变本加厉地还给她说：“你的妄想真童话。”
　　但我知道她也同我想的一样，那些东西对于她不难。
　　我们都是有些故事的人，只是那些悲伤和痛苦已经不再意味着什么了。就联想起来的时候，搜没了感觉。
　　菡萏是个讨厌女人第一次这个词的，因为她所有的第一次都带着痛苦。第一次跟男人做，第一次月经，第一次怀孕，第一次流产。连在一起就是菡萏第一次跟她哥上床，正好赶上第一次月经，也刚好第一次怀孕。那资后也是她第一次流产。她跟我说过在这些第一次之前，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对爱情又要多美有多美的幻想。对未来有着要多好有多好的憧憬。
　　“可我却他妈的倒血霉的爱上了那个瘪东西。”这段□□恋最终给她带来的就知道一个苦与涩的果实。
　　她去自杀，去跳楼，十八层的高楼与地狱是一个层数。可能是她还不够惨地狱倒去成。跳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她这么一砸就成了植物人。她到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把孩子摔流了。
　　还搞的子宫大出血，不过总算捡了条命回来。
　　“当时我就想死了算了...不过后来我却有点感谢那个被我砸成植物人的男人。”
　　菡萏住院的时候，她在床上虚弱的躺了两天，半个来看她的人都没有。她打电话给他哥，他哥却只说了两个字“没空。”就把电话挂了，菡萏就坐在床上哭。从那以后她发誓不再为任何人流一滴眼泪。从此她的青春里没有半滴眼泪。
　　但是在很久之后她为我流了一滴泪水。
　　他父母没给他半个子的住院费。结果她厉害勾引了她旁边那个产妇的老公。答应他等她出院就跟他上床。以报恩德。说难听点就是一个给钱一个卖。
　　“我第一次都那么失败了，还要以后的那么美好干嘛啊。”
　　跟那个男人上了床之后，菡萏就去买了刀。还故意在墙上砍了几下，刀变得很顿。
　　结果阉她哥的时候足足割了半分钟。“你知道吗？他那时候的表情，我想十八层地狱里的鬼也不过如此。他想反抗都显得无里力。他扭曲的脸和痛不欲生哀号让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天堂看地狱。”
　　当菡萏爸妈出现的时候只看到一手鲜血的她，和床上晕眩过去的她哥足足半分钟她妈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扯着她爸的一些“快，快，上医院上医院。你还愣着干嘛啊！”他吧一手抱起她哥。她妈就走过去跟她要他哥的命根子。菡萏死活不肯给她们就那样撕扯起来。最后菡萏情急之下就把那东西吞了。她妈看着愣了半分钟。回过神来时就想疯了似的打菡萏。
　　“她达到我几乎每个地方都麻木了才走。可当时我一直在笑，笑的声音很大都有点不想是我的声音了。”
　　最后的最后她哥这辈子是做不成男人了。而她又被父母毒打一顿。听她说那次差点要了她的命。毒打后还被扔到大街上。那时正是她流产没几天。
　　“我就这命了，估计那次之后到老了一定的什么重病，说要我做妓女想多赚点钱防老。”
　　之后她就成了路灯下的不名少女，从此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堕落了。

　　6

　　刚认识她那会就是那个样子。很冷的天穿着短裙，一脸粉妆。却一点都不风韵犹存，看上去那些妆容和她装出来的成熟一点都不搭。
　　当时也许是我看她看久了，被察觉到了。她大摆着臀的向我走来冲着我的脸就吐了口烟，还是那样微微摇着头慢慢的吐着烟气。她用一个胳膊上我的肩，只是因为高度的关系，只有她的胳膊才能碰到我的肩。
　　“那个，一千块我跟你走。”我看着她的样子真想笑。因为是那样的滑稽。我冷冷的拨开她的胳膊。带着讽刺的给了她一句：“你做鸡很失败，改行吧。”
　　我走了几步，她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最上来骂了句：“妈的，什么叫我做鸡很失败，不就是嫌贵吗！少说那些屁话！五百！不还价！”我突然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些意思，就像逗逗她。我只是勾起她的下巴，她就一脸的紧张，真的是青涩。
　　“跟我上床，你的给我钱。”此话一出，她就瞪大着眼睛，张着大嘴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牛郎。”我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第二天一出家门就看见她在楼梯口躺着。睡得很香。我没加理会。从她身边走过。刚走几米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手，一转身就看见一脸半醒的她。没等她开口，我就玩味的说：“怎么有钱了！来找我睡觉？”
　　她一脸狰狞地冲我吼：“睡你...”“妈”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突然大变了脸，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说：“人家没地方住，你可否行个方便。”
　　我看她这种样子说：“你甭跟我演习，要演戏我比你演得好。”
　　她看这样行不通，就恢复了正常。像我欠她什么似的说：“我没地方住，想住你那。”
　　“给我个好听的理由。”
　　她毫不客气地说：“因为你是我第一次出来做遇到的第一个客人，放心以后等我有钱了会给你房租的。“就你一晚上几百的...算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以后跟我混吧！保你一网上这个数。”我立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摇晃着，她问说：“一千？”
　　我说：“一万。”她就傻了。
　　从此我寂寞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叫柳菡萏的姑娘。她这个人她这个人如同我第一次看见她那样，不安的神情中带着尖锐，哭泣中透着坚强。可有些时候又觉得她很蜗牛，有些事情总喜欢躲着不想面对。
　　有一次我说她的名字很难听，她反驳说：“你懂什么，我这名字很有含义的。菡萏是荷花的意思。”我问：“荷花代表什么。”他看着我就要理直气壮地说，却在下一秒低下了头。我们在那一秒也许在相同一个问题，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对于我们，看着有多远，实际比看到的还遥远。

　　7

　　菡萏真正第一次出去卖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抽着烟。她刚打开门锁我就开口说：“你可想好了，除了这门，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做这行的，名最好也不过是给人做小，命不好的...”
　　没等我说完就听到了关门声，和一起传来的话“做不做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