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二十九章：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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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的规矩总是锁锁碎碎看似重要实则无用的一大堆，比如说走路的姿势说话的音量，再诡异一点的则有什么与人对视时眼神要呈几度对不同人则采用不用角度与其地位高低成正比。
当然，眼看就要继承曳舟家的我仍是一付大咧咧完全不懂何为礼仪的状态，中森管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又不敢冲着我指着我的鼻子来教训我，所以他总会在我经过的地方装作训斥下人似地不停在我耳边叨念着各种各样的规矩。
规矩这种东西是作给外人看的，当你处于一个绝然的高度看着其他人的时候就不用在乎什么“规矩”，因为无论你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他们都不会笑出声来，他们只会带着谄媚的笑容来讨好你将这些可笑的事情扭曲成一件仿佛是多么伟大的壮举似地来赞美，“虚伪”这个词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每一个贵族的灵魂里，生生世世。
“哦，七月小姐，请您告诉我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家，你会在这个房间好好的呆到明天早上，然后由家中的下人来请您出席继承仪式！”中森管家咏叹调地向我这么请求着。
为难一个老人家并不是我的兴趣，好吧，说实话我原计划是回山本宅第二天再过来的，既然老管家都这么说了……“当然，中森管家，希望明天一切顺利。”我只回了这么一句便钻进房间。
“七月姐！”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然后在靠近窗边的空气忽然被扭曲形成一个漩涡的样子，而无炎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
“完成了么？”我并不在意他的出现方式有多突兀，事实上自打和他两个人去见过灵王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联系方式。
弥月并不清楚自己收养并视如已出的弟弟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背景，当然也并不清楚我与无炎之间是什么关系，在人前无炎永远是那个不怎么说话但是很可靠的弟弟，也正因为是亲近之人，所以就连弥月也没发现过有什么不对劲。
“是的，没有问题。”他点头，对于我交付的任务他从来不曾失败过。“那么什么时候？”
“以你的能力，保持打开着空间门的状态能撑多久？”
“只是那样一个门的话，仅仅一天不是问题。”无炎当然明白我这么问的原因，所以他也很明确的这么告诉我。
“很好！”我点点头，露出了一点笑意，“你先去黑崎那里把人先安排好，明天辰时起会有人进出，你在那之前把空间门设定好。”
“知道了！”无炎应了一声又消失在房间角落，那样细微的灵力波动即使是在房间里也要静下心仔细去分辨才能感觉得到，那么明天那么多人在场，不会有人注意到门口的小小细节吧。
我躺在铺着舒适床铺的榻榻米上，枕着双手透过窗望着外面，好吧，不用太紧张不用太紧张，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明天，一切都会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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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房间的门被轻柔但显焦急地敲响，向来浅眠的我很轻易的就醒来，打开门是四名年轻的侍女匍匐在地。
“七月大人，请准备更衣。”领头的那个说道。
“知道了。”我退开几步回到房里，定定站在那等着她们替我摆弄成适当的样子。
长至小腿的发被高高挽起作成一个漂亮的发髻仅在颈边留下一缕碎发，一柄小巧的檀木香扇稳稳带在头上，垂下的流苏悬挂着两枚银铃随着我的摆动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是换上和服。
这样的仪式要着正装是显而易见的，与千年之后越正式的场合就穿得越少的情况不同，现在的我必需穿上一件令我望而却步的和服，仅那个袖子就有一米长，好吧，它的学名就叫“长”振袖。
听说这是曳舟红云当年在接受初代灵王封赏时所穿的和服，不仅具有纪念意义还具有相当的历史价值，这料子至少有一千年，至少！
虽然不怎么甘愿但我不得不穿上它，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极具历史价值的长振袖并没有被时间所侵蚀，依然有着柔软的质感，青色为底金色腰封，袖子下方以及裙摆处有着硕大繁复的樱花图案，是八重樱，层层叠叠，华丽而幽雅，肩膀延伸下来的是一簇簇细小的碎花瓣。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和服，好吧我贫乏的词汇量里能找到的大概也只有“惊艳”一个了。
等到行头都准备妥当已然是两个小时过去了，而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侍女很有眼色的立刻端来一些点心，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些只能喂鸟的食量能让我的胃不再折磨我，不过聊胜于无，先吃了再说。
午时初刻我步出房间门——在此之前我不被允许离开房间，这是规矩——因为穿着长振袖走起路来实在不方便所以也容易就达到了所谓贵族礼仪的标准，这让我怀疑中森管家是不是计算好这点才选择这套和服让我穿的？好吧，这一切都不重要，在走到位于曳舟本宅后方的祭祀院之前，我身边的四个侍女都停了下来，以她们的身份还没有资格进去。
“时间到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对她们说道，“记着，不允许再有任何人进出，直到仪式结束中森管家出来通知你们。”
“遵命，七月大人。”
抬头挺胸，严肃而庄重，我需要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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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宅邸里都会特别开辟了个地方用来堆放家族内部的秘密或是纪念、传承之类的物件，曳舟家将这个地方称作“祭祀院”，几乎独立于本宅所有运作之外的地方。
它的面积并不算大，一个主殿两个偏厅以及四个储藏室和一个藏书室，今天来的人很多，但主殿足以将他们全部收纳而不会显得拥挤。从大门到主殿一路上每隔三步便会有一尊半人高的人身塑像，或直立或端坐，有的奉花有的执玉，每尊都神态各异姿势不一，唯有那双眼，透露出来的，是锐利。
我一步一步走着，那短短十几米距离，仿佛走了几个世纪。
“午时正刻，祭天！”
中森管家的声音洪亮而有穿透力，我走至主殿之前，里面沿墙两边已按序坐满了观礼之人，曳舟红云则一袭黑衣直挺地立在尽头奉有“御赐”二字匾额之前。
我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一碗清水，扣起左无名指醮了些许然后轻轻洒向半空，然后将碗换至左手用力向外泼出去，那透明的水在空中画出了漂亮的弧度，在还不曾接触到地面之前便完全蒸发，带着诡异蓝色的烟缓缓升起，散在空气里，不见。
“入殿，授礼！”
我把碗还给侍女，迈入大殿。
目不斜视，我看着曳舟红云离我越来越近，然后在离祭台一步之时停下，扶着衣袖下跪，双手向上高举过头顶。
“曳舟家主在本族内可任意妄为！唯有一条必需遵守，违者当众自裁！”苍老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并不大声，但却能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不得背叛自己的姓氏！”
“是！”我并不为所动，平静地答道。
曳舟红云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中森管家手里拿过一个玉牌。碧色的玉石透着光令人无法移开目
光，正面刻着“御赐曳舟”的字样，背面则是三个由历代灵王亲自印下的信印。
接下玉牌，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承姓，记名！”中森管家的声音再响，然后祭台匾额下的墙壁忽然发出光芒，曳舟家历代家主的名字一个一个地显现出来，第一个便是曳舟红云，而最后一个则是曳舟慎。
在这面墙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便是记入族谱了，当然并不是用“笔”，而是用灵力，只有这面墙记住了灵力才算承认了继任者，名字才会成功显现出来。
运起灵力集中至手上。
山本七月
观礼者之间忽然起了议论声，但无论是我还是曳舟红云都没有任何反应。看见墙上顺利的在最后显现出我的名字，我勾起唇角，一直都悬着的心此刻已放下一半。
“礼成！”中森管家单膝下跪，“家主大人！”
我听见曳舟红云轻不可闻的叹息声，她闭着眼睛，雪白的发苍白的脸，似乎渺小地可以任意践踏。
“起来吧中森管家！”我道，“可以开始午宴了！”
“是！”他起身拍两下掌，大殿四周所有的门被打开，众多侍女纷涌而入，手中拖着丰盛的餐点。
我举着酒杯高声道：“多谢各位大人赏光来观礼，日后还请多多指教。”然后仰头饮尽杯中酒。
其他人也向我点头示意，然后喝完酒开席吃饭。我看了一眼无炎，又环顾了大殿一圈，又道：
“接下来，我们似乎也该开始谈正事了！”
所有人静下，“趁着大家都在场，那么关于成立中央四十六室的议题，我想听听大家的建议！”
话音刚落，大殿四周的门再次被打开，而这回出现的并不是漂亮的侍女而是执刀拿剑的暗卫们。
“山本七月，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看着有些激动的藤原家当主，我浅笑。
“我不是说了，我只是想听听大家的建议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二十九章：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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